大约从很多年前,貊族甚至还没有进关之前,天启在面对貊族的时候就浮现出了弱势的一面。无论在天启再怎么位高权重的人物,到了貊族人眼前仿佛就天生地低人一头一般。或许也正是这种态度,让貊族人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天启人,感到他们毫无骨气可言。
大概…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面对貊族如此强势的人了,而且还是个女人。
不仅献礼的那使者停住了,在场的除了君无欢南宫御月几人以外的所有人都停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使者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恼羞成怒隧道:“公主就不怕引起两国战斗么?!”这话一出,不少天启官员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面露担心之色,那使者看在眼里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自得之色。他就知道会这样!
楚凌脸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微微挑眉道:“想打的话,北晋皇派你们来干什么?在这种处所说出这种话,你就不怕…自己没法活着回到北晋么?难不成大人是想要为国效忠才特地来况实在谁也不知道,莫不是……
再往看站在殿中的貊族男子,果然看到他的眼力直直地看向坐在殿上的神佑公主。
永嘉帝早就知道了楚凌在上京的身份,也知道北晋的使者中确定有人能认出楚凌来。提前有了筹备因此并不十分惊奇,看上往倒是有几分淡定。
永嘉帝淡定,楚凌就更加淡定了。
那中年男子显然没有想到永嘉帝和楚凌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响,特别是永嘉帝,以他对他的懂得,这位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物。身为天子,却着实是比需要寻凡人还要软弱得多。既然他现在是这个表现,那就只能证实,永嘉帝早就知道了神佑公主就是武安郡主这件事。
如此一来…他爆出这个消息不仅伤不到永嘉帝和神佑公主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还是帮了他们。
不过……眼力扫到殿中很多天启官员,或多或少都从他们脸上看到了震惊和猜忌的脸色。中年男子心中冷笑一声,伤不到么?也不见得。
想到此处,中年男子看向坐在地上的楚凌道:“不知此事,公主有何解释。”
楚凌微微蹙眉,淡淡道:“大人不感到,你管的太宽了么?本宫为何要与你解释?”
中年男子一愣,有些惊愕地瞪着楚凌,“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你身为我北晋武安郡主,拓跋大将军的亲传弟子,如今却说是天启的神佑公主,难道我皇和拓跋大将军不需要一个解释么?”
楚凌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拓跋大将军武功盖世,本宫想要随着大将军学艺这才拜他为师,关你们北晋天子什么事儿?武安郡主这个封号,也是北晋皇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才册封的,又不是本宫往骗来的。换一句话,就算大将军的弟子不是本宫,北晋皇一样会册封。”
大殿中一片哗然,不少人都忍不住想要开口,却被上官成义一个眼神示意压了回往。朱大人坐在上官成义旁边,定定地盯着楚凌显然也是有话要说。但他毕竟比寻常官员要沉得住气一些,也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静静地握着羽觞盯着楚凌并不说话。
中年男子咬牙道:“这么说,公主是承认你诱骗拓跋大将军了?”
楚凌耸耸肩道:“最多也只能算是隐姓埋名拜师学艺而已吧?本宫可没有打探你们北晋什么机密,更没有偷你们什么东西。不许大将军收外族弟子,你们倒是早说啊,现在才干追究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轻哼一声,冷笑道:“公主是隐姓埋名还是与拓跋大将军暗中勾结……”
楚凌有些懒懒地打了个呵欠,道:“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儿,拓跋大将军是你北晋的将军又不是我天启的将军。你们就是愿意给他扣一个通敌卖国地罪名对我们来说也只有利益。你们兴奋就好。”
“……”谁特么兴奋了!
蓝本还一片热烈喜庆地大殿里忽然有些诡异的沉默起来,大殿中几乎所有人的眼力都落在了楚凌身上。人们都忍不住想要围观这个神奇的少女,一个天启公主竟然能够隐姓埋名拜了貊族第一高手为师,甚至还让北晋皇册封为郡主。这样的女子,众人忽然感到这些日子她回来惹的那些事儿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君无欢也在看着楚凌,不过眼中却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是在看一出好戏一般。
若是这些人知道,阿凌还是靖北军的小将军,还是刺杀了北晋皇的人,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呢?不管是什么表情,总之必定会非常的有趣。
那中年男子自然不甘心自己的目标就这么被尽不费力地大破,正想要说什么,不远处南宫御月的声音淡淡响起,“好了,珂特吉,你今晚的话太多了。”
那中年男子一怔,看向南宫御月。却见南宫御月正斜靠在椅子扶手便,眼神幽冷地看着他。珂特吉背心忽然冒起了一层冷汗,他竟然忘记了,明面上这次出使天启能做主的人还是南宫御月。而南宫御月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自作主意。
“国…国师……”
南宫御月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退下。”
“…是,国师。”固然不甘心,珂特吉却不敢在南宫御月跟前放纵,又见旁边的秦殊也没有丝毫表现,只能低头退了回往。
然后南宫御月才对着楚凌举杯道:“手下人不懂事,扰乱了陛下和公主的兴趣,还请见谅。”
永嘉帝呵呵一笑,仿佛已经不记得方才的不快一般,笑道:“国师言重了,不必放在心上,请饮酒。”
于是,大殿里似乎又恢复了蓝本的喧闹。只是酒席间有多少人食不知味,魂不守舍就不得而知了。
永嘉帝看了一眼大殿中推杯换盏和乐融融的景象,自然也能感到到有多少眼力正有意无意的往大殿上扫来。楚凌见永嘉帝频频看向自己,不由靠过往了一些轻声笑道:“父皇怎么了?”
永嘉帝亲叹了口吻,也随着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警惕一些,就先在宫中住着吧。”
楚凌摇头笑道:“父皇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时候躲在宫里以后才麻烦呢。”
永嘉帝有些无奈,“你呀……”
楚凌笑道:“我知道父皇是担心我,还请父皇信任儿臣,儿臣可是拓跋兴业的亲传弟子啊。”
说起这个,即便是已经知道本相不少时间了,永嘉帝感到自己也还不太能消化这个消息。拓跋兴业那是什么人,固然天启人恨貊族人进骨,但是提起拓跋兴业对他却还是畏惧,敬佩多过于仇恨的。用楚凌的话来说,拓跋兴业是这世上最像武将的武将,也是这世间最具有心胸和风骨的一代名将。
这样的一个人,他的女儿竟然能骗过他让他收为弟子。永嘉帝忽然有些莫名的自满起来。
大殿上父女俩低声交谈着什么下面的人自然是听不意见,但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能看得出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