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里,永嘉帝脸色安静地听着朱大人的慷慨陈词,眼力慢慢从坐在一边的秦殊等人身上擦过。秦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眼对上永嘉帝带着几分打量的眼神,坦然地一笑微微点了下头。
    永嘉帝轻哼了一声,固然对北晋的结盟恳求他心中已经有了计量,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兴奋自己最倚重的臣子如此光明正大地站在北晋人的一边替他们说话。无论什么时候,北晋人都是永嘉帝心中的一根毒刺,拔不出,好不了。
    蓝本还在滔滔不尽劝告的朱大人听到永嘉帝的冷哼声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有些迟疑地看向永嘉帝。终于看出来了陛下显然是并不兴奋听自己说这个话题。或许是永嘉帝平时表现的太过温和了一些,固然知道永嘉帝不兴奋朱大人却并没有感到畏惧和退缩。只是认为是自己没有将这件事掰开揉碎了仔细分析给永嘉帝听,所以陛下才不支撑自己的见解的。于是重新收拾了一下思路,打算持续劝告永嘉帝。
    永嘉帝却不耐心听他说了,皱了皱眉沉声道:“好了,朱大人。”
    朱大人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永嘉帝,“陛下?可是臣说得有什么不对之处?”朱大人当然也不爱好貊族人,但是他却认为可以暂时与他们合作,毕竟貊族人开出的条件也是相当优厚的了。永嘉帝沉声道:“此事朕有心有数,但是还要跟诸位爱卿再议,朱大人现在就不必再说了。”眼力落到秦殊身上,淡淡道:“听说昨晚北晋国师的宴会极为热烈,朕没能往看一看倒是有些惋惜了。”
    秦殊和朱大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拿不准永嘉帝这话只是单纯的感叹遗憾还是意有所指。
    秦殊起身对着永嘉帝拱手道:“本不该拿此事来烦扰陛下,只是我等达到平京也有有几日了,实在是北晋陛下催得急,还看陛下海涵。”永嘉帝微微挑眉道:“哦?北晋新皇刚刚登基,便这般着急么?”
    秦殊淡笑道:“正是由于刚刚登基所以才急么。沧云城这几年来实力渐盛,在我皇看来沧云城主晏凤霄隐有问鼎天下之心,若不及时铲除,不仅是对北晋,即便是对天启也应当是个隐患吧?”永嘉帝垂眸不语,想起了自己那病恹恹的未来女婿。假如不是知道晏凤霄的身份,他说不定真的会由于秦殊的话而对沧云城产生敌意。不得不说,这个秦殊对人心可谓是了若指掌。他很明确一个像永嘉帝这样经历的天子最重视什么,又最讨厌什么。
    永嘉帝道:“再着急也不急在这一时,秦公子这才到天启几日就急着回往了?难道是嫌弃我天启贫弱,怠慢了秦公子?”
    “不敢。”秦殊连忙道,天启弱可能是真的弱,但是贫却是半点也没有的。天启如今的繁荣不仅如今的北晋比不了,就算是从前的西秦最富强的时候也比不了。即便貊族人再嫌弃鄙弃天启人,但是对南朝风物却也依然是爱慕嫉妒得很的。或许这就是天启轻易引人觊觎的处所,明明衰弱无能却由于运气好可以盘踞着偌大的大好河山,如何不让人想要心生恶意?扪心自问,假如没有貊族进关的事情,秦殊顺利接任了西秦王位。励精图治若干年后西秦国力大增,他会不想染指天启这块肥肉么?秦殊感到,自己大概也无法克制这样的野心。
    永嘉帝笑道:“既然如此,秦公子不要着急,暂且等等吧。对了,前日宫宴上不是说想要与我天启的高手切戳么?这事儿朕准了。秦公子和珂大人不妨回往挑选几个高手,回头咱们两家好好切戳切戳。”
    秦殊微微蹙眉,正要说话就听永嘉帝笑道:“对了,听说北晋国师也是一位尽顶高手。天启固然没有拓跋大将军那样的尽世名将,但是一两个高手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到时候……”
    珂特吉脸色有些丢脸,沉声道:“陛下难道不知道么?国师受了重伤。”说起这件事,珂特吉就有些气急败坏。蓝本刚听说南宫御月受伤他还认为南宫御月又有什么诡计诡计呢,成果亲身过往一看才创造,这位平时跋扈得很的国师还真是受了伤,而且还伤的不轻。
    偏偏南宫御月又不肯说到底是谁伤了他,着实是让想要趁机做文章的珂特吉有些烦闷。南宫御月在侍卫的掩护中,本身也是尽顶高手,寻常刺客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珂特吉猜忌是天启人下的手,但是南宫御月根本不需他们插手这件事,珂特吉即便是不悦也只得作罢。
    不过……看到南宫御月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还是很让人感到心情不错的。
    永嘉帝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利益的惊奇之色,“国师受伤了?怎么回事?怎么没有请御医?朕宫中的御医医术高超,不如让他们替国师看看?”珂特吉淡淡道:“有劳陛下操心,我们自带了医师,并不需要劳动御医。不过…与天启的切戳国师只怕要错过了。”
    “无妨无妨。”永嘉帝笑道:“国师的伤情为重,国师在我天启受了伤,朕心中也是十分担心的。以后有机会可以再切戳不迟,那两国比试的事情……”
    珂特吉只感到心中一堵,沉声道:“国师固然无法参加,但是我北晋还是有些高手的。”
    永嘉帝仿佛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不如咱们择日就来试试?”
    珂特吉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依然来不及了,就明天吧?”
    “大善。”永嘉帝抚掌笑道。
    楚凌和君无欢桓毓进来的时候御书房里就是这样一派和煦的气氛。永嘉帝自然很兴奋看到女儿的,朝着楚凌招招手笑道:“卿儿,上来让父皇看看。”楚凌含笑上前,站在永嘉帝的御案边上笑道:“父皇。”
    永嘉帝仔细看了看她点头道:“起色不错,看来昨天卿儿玩的很兴奋?”永嘉帝毕竟是天子,就算昨天的宴会没有亲身驾临,昨天那湖上到底产生了什么事却也是知道的。君无欢在湖上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永嘉帝自然也是知道的。事实上不只是永嘉帝,这会儿平京的权贵们知道的也不少了。昨晚宴会太过热烈很多人都没有在意,只有少部分人看到了。但是大家都是消息通达的人,一道早起来全部平京各种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
    眼眸冷飕飕地瞥了下面的君无欢一眼,但是又想起南宫御月如今的惨状跟君无欢也脱不了关系,顿时又感到这个冷眼给的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楚凌有些奇怪地看着永嘉帝脸上变幻不定的脸色,小声道:“父皇?”
    永嘉帝轻咳了一声道:“卿儿,这么早你们进宫来做什么?”
    楚凌还没说话,倒是君无欢上前一步开口道:“启禀陛下,草民有事相求。”
    永嘉帝微微扬眉,除了当初恳求自己批准他和卿儿的婚事,君无欢还没有对他这么客气恭敬过呢,“何事?”楚凌也看向君无欢,不过一瞬间就明确了君无欢想要做什么了,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君无欢拱手道:“臣请陛下提前神佑公主大婚之期。”
    “什么?!”永嘉帝猛然起身高声道,站在旁边的楚凌也吓了一跳,提前婚期而已不批准就算了父皇这么?
    假如楚凌知道永嘉帝此时在想什么的话,必定会笑得不行。确实是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只是还没做完而已。
    君无欢总算明确了永嘉帝再想些什么,不由得一头黑线。再看看永嘉帝一副立即就要将自己推出往斩了的样子容貌,连忙开口解释道:“陛下息怒,我与阿…公主什么都没做。”
    “嗯?”永嘉帝一愣。
    君无欢镇定地点头,道:“我与阿凌…并没有产生什么事情,只是单纯的想要提前婚期而已。”但是假如再拖下往,他就不保证了。
    “什么都没产生?”永嘉帝猜忌地看着君无欢,我卿儿这般俏丽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