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考中国音乐学院的话我看行。”

    陈澄讪讪的笑了两声，然后默不作声，中国音乐学院在京城，他知道张青语的意思，她希望和陈澄在一个学校读书，这个目标达不成之后退了一步，哪怕在一个城市也好，可他不能做出这个承诺，他有自己的规划。而让张青语随着自己去东海大学，他能开这个口吗？张青语一直奔着清华大学使劲，而今这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她的父母，老班，甚至是实验中学的师生都在等着她的捷报。前世张青语的确不负众望，她做到了，以临城第一，全省第三的成绩考入了清华。

    陈澄至今扔记得填写志愿那天的情景，学校大门、栅栏上扯着大大的横幅：热烈庆祝张青语同学考入清华、恭喜张青语同学获得我市理科状元那时，自己卑微到尘埃里，跟她足有一个银河的距离。

    张青语看着半响不做声的陈澄，柔声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说。”

    陈澄望着天空高悬的明月，他也不知道跟张青语说点什么好，他的过去没办法跟别人倾诉，他知道的未来更不可能跟别人诉说，他来自遥远的未来，他知道很多即将发生或是还未发生的事情。陈澄此刻才体会到那句话的含义：有时候，无知也种幸福。

    张青语望着依旧在沉默的陈澄，沉吟了一会，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你要是不想去京城就算了，没关系的，不用为难自己。”

    说着说着张青语觉得委屈万分，她把女孩子所有的矜持、内敛全都丢掉了，换来的却是陈澄无声的沉默，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阵的心痛，眼角更是发酸，张青语连忙转过头去，强自忍住即将流出的眼泪，她不想让陈澄看见她的软弱。

    陈澄有些怔然，看着面前泫然欲泣的张青语，心里也是堵得慌，“对不去，青语，我必须去南州，那里才是我的归宿，京城虽好，却非吾乡。”

    陈澄不想给她灌什么距离不是问题之类的鸡汤，经历过一次挫折的他，深深的明白，距离，很是问题。或许这样对俩人都好，陈澄明白，任何实现不了的承诺对眼前是女孩都是一种亵渎，若是没有前世的牵绊，或许他不介意跟眼前的女孩发生一段高中的黄昏恋，而今，前世那个女孩，用九年的默默陪伴深深俘获了他的心，对前世那个默默陪伴多年的的女孩，陈澄除了觉得亏欠良多之外，更想为那份沉甸甸的情感在今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所以陈澄此刻只能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张青语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的说：“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我们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不是吗？”

    “我先回教室了，天凉，你也早点回去吧，”张青语起身，声音沙哑的说。

    陈澄随之站了起来，跟在张青语身后，慢慢的向教室走去，看着前方女孩瘦削的身影，陈澄从心底涌出一股想要将前方的女孩拥在怀里的冲动，但他明白，那样只会让问题更加的复杂。

    从始至终，张青语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不停的抽泣。青春期的第一场爱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