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意和卢玲是五岁时在家附近的s高相遇的。那时s高还只有旧的教学楼,没有新的实验楼,窗户还是不太透亮的九宫格,校舍也没有翻新过,除了校内开得正艳的串红和菊花,一片旧痕。
那时s高还在非上课时间对外开放,操场是柏油路。有不少孩子为了足够大的场地到校园里玩,疯跑、打闹、叫喊声不绝于耳。早、晚也有很多来锻炼和遛弯的老人。
卢玲的小姨郑桃开了家花店,diàn huà写在牌子上挂在店里,邻居有订花的就给她打diàn huà,时间相当自由。她时常来帮姐姐照顾卢玲,每次都会带着自己养的名叫“毛毛”的金毛过来。
卢玲的父母都是医生,没时间打理,所以就算卢玲再喜欢狗,也不同意养。卢玲就经常盼望着小姨来,她还能和毛毛一起玩。
早上吃完饭,卢玲和小姨两人带着一只出来了。郑桃打算先遛狗,再带她去买几件衣服,中午顺便吃顿好吃的。
离家没几步,她们与另一只金毛擦身而过。毛毛的绳子绷直,使劲儿向金毛离去的方向追赶。
如果说狗像主人,那毛毛百分之二百能验证这样的结论,郑桃就是思维极其活跃的人。毛毛好像忘记了自己的品种,在遇到小伙伴时兴奋得要命,拼了命往人家那凑,不管人家理不理它,明明也不在发情期。
郑桃拽不过,干脆跟着它走。她顺手抱起卢玲免得她跟得吃力。她们穿过骑车人和行人能进入的小门到了校园最偏僻的一角。
这里是一栋教学楼后面,是从走廊可以看到的后院,小路周围缺少清理满是杂草,还堆放着前面花坛里放不下的串红,有一张掉漆的横纹长椅。
看来毛毛忘记跟来的目的,在草地上玩得正欢,嗅嗅这嗅嗅那,解决了上厕所的问题。
学校不适合遛狗,郑桃打算待一会儿就走。
一个小男孩双眼盯住毛毛,小步凑过来,想摸毛毛的毛。老太太跟上拉住,怕大狗伤到孩子。
“奶奶,我想和狗狗玩。”小男孩真诚地祈盼。
“不行啊,之意。”
“为什么?”
“它咬你怎么办。”老太太在男孩耳边说。
“它咬人吗?”男孩问郑桃。
郑桃看一眼老太太,摇头,把毛毛往小门那牵。“玲玲咱们该回家了。然后小姨带你去买衣服。”
卢玲回头看男孩,“好。”
男孩忽然挣脱老太太,一下冲到毛毛附近,伸手抓住它的毛用力一扯,疼得毛毛“嗷”一嗓子,把他吓一跳。
卢玲瞪着男孩,“你干嘛欺负毛毛?”她用手轻轻安抚毛毛,“痛痛飞走,痛痛飞走。”眼神里充满戒备。
老太太把男孩拉走,“不好意思啊。”
郑桃点下头,将卢玲和毛毛带走了。卢玲一个劲回头瞪他,一副气鼓鼓的表情。
男孩哼了一声,眼角带点得意,“看吧,不咬人。”
郑桃想为毛毛鸣不平有点生气,一听都乐了。卢玲还是噘着嘴,想着一定要帮毛毛报仇。她打算接下来经常让奶奶带她来。
卢玲经常想着在学校里遇见的那个男孩,虽然还没想到有什么办法能帮毛毛讨回公道。
然后过了一周。休息日是下雨天,卢玲在屋里和奶奶盼望吃完饭能放晴,她就能出去玩了。但是天空一直是阴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还能听到由远及近的雷声。
奶奶说:“亮一亮,下一丈。”
卢玲的确觉得天空比刚才明亮了些,那接下来可能还要下很久。她在窗边等啊等,撑着小脸看着窗外,雨势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就是不见停,断断续续下到下午。
卢玲穿上蓝色水靴、厚一点的裙子和黑色打底/裤,跟奶奶出门。她非要到s高去,她想知道男孩会不会也在雨停后出现在那里。
她们还从小门进入。草叶上挂着很多水珠,艳红的串红还在。卢玲在墙角处找到一棵蒲公英,由于紧贴墙根没被雨水打到,她理好裙子蹲下来,用力地吹一口气,让蒲公英的种子飞散出去,心里很是高兴。
她感觉到有人揪她的小辫。她用手往回拉。
“之意,干什么?”男孩奶奶把之意拉走,“怎么欺负人?”
钟之意得意地笑,“你家的狗呢?”
卢玲站起来说:“它不想见到你这家伙。”
“小气,不就被拽了一下。”
卢玲带着怒气用力地踩一下地上的水,溅起的水滴落在男孩鞋上。
“我的新鞋!”
“谁下雨天穿新鞋出来?你这不就是水鞋吗?”
“新买的水鞋。”
“水鞋就是用来踩水的,傻啊?”卢玲白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