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之意到家后睡过了晚饭时间,睡到了父母该睡觉的时间。他饿了,到厨房觅食。冰箱上粘着母亲给她留下的便利贴:粥在微波炉里,热之前少添点水。
母亲在大米粥里放了地瓜,粥是甜稠的,甜味被水冲淡了些。钟之意从冰箱里拿出一根火腿肠,折成断埋在热乎粥里,温度调和,刚好入口。
今天的作业是泡汤了,好在坚持一天不用照人抄笔记。他想到自己困到神游还能将笔记抄好又对自己满意地点头。
他用一点时间看看qq,卢玲提醒他吃药,几个小时以前发来的。没有yīng yǔ答题情况。
就知道她得偷懒。看在自己状态不佳的份上饶她一次。
钟之意吃了药回了消息重新躺在床上,很快听见消息提醒声。
“你之前在睡觉?”
“嗯。”
“睡够了起来写作业?”
“睡饿了。”
“刚好给你看我任务的完成情况。”卢玲发来四张图,从第三页到第六页的答题情况。
钟之意一看从床上坐起来了,那个在他看来和yīng yǔ永远成不了朋友的人自觉写了四页,他还一页没写。他问:“你认真写的?”
“嗯,很认真,但是前三篇文章都看不太懂。”
“你怎么突然觉悟了?”
卢玲“乖巧”地答:“师父有病,徒弟应该乖一点。”
钟之意愤怒地纠正:“八戒,那叫生病。”
卢玲就是故意用的那两个字。她的得意随着接下来收到的消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之意说:“把单词背了。”他对她寄予厚望后退出qq写题去了。他要是不写,被发现不一定被笑话成什么样。卢玲那副得意的嘴脸他都想象得出来。
yīng yǔ题做了一个多小时,更清醒了,他干脆把其他科作业也一样写了点,折腾到后半夜才睡觉。
真是睡多了,一点都不困,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睛都是yīng yǔ字母。
这就导致他早上起来时又累又困,脑子昏昏沉沉的,似乎又有点烧起来了。
“不行,去上学!”钟之意“腾”得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起急了一时眩晕地捂住眼睛缓了缓。
其实不是什么伟大的信念支撑他,是写的yīng yǔ题和那点作业为自己鸣不平,他这半个伪学霸,要装就装到底。当然也想向阿拉丁证明他作为师父的坚持,为什么想证明呢?因为得意。
于是,钟之意吃了退烧药后又昏昏欲睡一天,笔记勉强跟着,脑子里什么都没装进去,想着等感冒好了,他又是一条好汉。
不过证明好汉的时刻比那要提前,在他拖着病体在两个损友的鼓舞中报了3000米和4x200米接力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条好汉了。那俩人为了减少补课时间,宁愿在学校里跑圈,还非要拉他下水。
卢玲则一整天都没出现,出现的时候就是聊天ruǎn jiàn上提醒他:吃药。后来把钟之意说怒了,“你一直提醒我喝热水多好!”
“不对吗?”
钟之意说:“你就不能实际点关心一下你师父我?”他倒是把“师父”这词记住了。他只是找机会和她斗嘴。
卢玲不明所以,“感冒又不是什么大事。”
钟之意被噎在那了,“你感冒发烧躺在家,别人成天告诉你吃药喝水,你不会很失落吗?”
“失落?感冒都不算病好吗?最多饿了起来还是没有饭吃比较痛苦。”卢玲想起以前每次感冒都要等退烧后饿着肚子自己定外卖就开始同情自己。
“你感冒没人在家?”
“没有,父母上班几乎没有休息。医生嘛,救死扶伤。小时候都是奶奶照顾我,后来和我大伯一家搬南方去了。姥姥家本来就在外省。”
“孤单吗?”其实不问也知道,他想了解她现在是怎样的心态。
“还好吧,都长大了,小时候也有人照顾。因为我本来就性子野,没人管刚好乱疯,哈哈。”
“你是什么时候明白父母职业的?”话题忽然沉重了些。
“很小。我六岁姥爷就去世了,心脏病没救过来。父母告诉我,如果他们在岗位上多救几个人,多帮几个人,姥爷在那个世界也会过得更好。在那之前他们说能让别人家更好我还想‘凭什么’,那时候忽然就懂了。”
钟之意想想自己父母也是早出晚归,在店里忙活一天又一天。他忽然明白她把所有事情都不当回事的原因,除了开朗外就是努力去适应,因为想让姥爷在那边过得更好,因为现在也可以理解让别人过得更好。心酸归心酸,谁家还没点心酸?但是她足够快乐,不需要任何人觉得她一个人在家可怜。
钟之意还是说:“你生病找我去照顾你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