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今天一天?大不了回来再跑,你跟我走吧。”钟之意想,她和他毕竟同班,要比和刚见面的卢玲熟悉,所以带她去就带她去吧。
尚渊和郭忠无趣地跑圈去了。卢玲原地耸肩,随那两人跑了一圈说:“你们慢慢跑吧,我去挖蒲公英了。”她从书包里拿出小铲,绕到楼后一下下缓慢挖掘。
天色很快暗下来了,远处的晚霞还很亮。今日无风,挖得异常顺利,蒲公英在她手里轻轻摇曳却没有丝毫缺损。她将蒲公英连带根部的土一起放在装铲子的塑料袋里,迟疑一下单手握住那块土,站起来用力朝土壤一吹,长出一口气,“也没什么所谓了。”
她坐在长椅上仰望天空,看到的景色并不辽阔,却足够美好。她忽然想到骗子的事,看郭忠来消息告诉她他们去补课班了,拎起书包收起铲子出了学校。
路过骗子身边时又悄悄瞄了眼,见他“勤快地”把要来的钱都第一时间揣进兜里,就知道他今天又“赚”得盆满钵满。
她打算明天动手,虽然没有把握倒霉的是骗子还是自己,也不爽他随意践踏别人的善心。
弄得好像自己是正义使者,卢玲暗自叫爽。
钟之意和严水音到了车站才发觉此时坐公交并不是明智之选——车上看起来很满,车下排成长队,人们拼命见缝插针唯恐自己变成被公交车落下的孤零零的人。
他们花了好大力气挤上去。钟之意紧贴车门,他想要是换成卢玲站在这位置,她会不遗余力地让脸和手紧贴玻璃做出一副被拍在玻璃上的可笑样子,车下的人要么一脸震惊地看她,要么已经笑出声。
钟之意想着想着自己笑了。
严水音艰难地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觉得我现在好像被拍在玻璃上一样。”
严水音一听也笑了,“我上学放学都不用坐车,没想到这时间这么挤。”
钟之意说他也是,“但愿回来的时候人少点。”
严水音说:“耽误你一晚上长跑,等会我请你吃饭吧,正好能避开高峰时段。”
钟之意说:“饭店人也不少其实一天也没什么,和别人追打十几年,都在练长跑短跑,要不谁能跑得快。”
“你还挺幽默的。”严水音又笑了。“但是我一定要请。”她还右手握拳以示坚决。
钟之意知道她足够坚定,从她非要来买月饼就能看出来,“好,那我也不客气。”
13站公交,到了公园南门。
马路对面就是西点店,他们过了马路到店里问,“店里还有月饼吗?”
“有。你们要什么馅儿的?”
“黑暗料理系的。一共几样?”
“五样。”
严水音想好不容易来的,“那一样来两块吧。”
钟之意问她:“你到底是多想不开?非要尝那些。”
严水音说她只是好奇。
钟之意想既然他也来了,空手而归有点可惜,于是他也买了酸辣和梅菜扣肉的,一样各三块。
严水音反过来问他为什么也想不开。
钟之意说:“不是我吃。”
“要坑人?”
钟之意笑而不语。
他们在附近找了家烧烤,等fú wù员将食材拿来的时间里钟之意说:“帮你找点月饼就这么奢侈,反倒像我欠你人情了。”
“所以你要怎么报答我啊?”严水音把自己说得脸红了。
“以身相许?”钟之意说完立马笑起来,“别怕,我开玩笑的。我没想到你这样接我的话。以前和你说话少,以为你挺文静的。”
“那现在呢?”
“也挺活泼吧。”
这个“也”字让严水音皱了下眉。“开始烤吧,它家的烤肉都有特制汁,烤出来特别香。”
“你在这吃过烤肉?”
“嗯。”严水音说完赶快解释,“我爸开车带我来的,我对附近并不熟。”她的脸红透了。
钟之意热衷于烤肉,也不知注意没注意她的话。
两人吃完饭,钟之意把严水音送到学校附近才回家。他告诉卢玲:“明天再决斗吧。”
卢玲说:“好。”
他说他没有无功而返,“接下来你要是不好好写yīng yǔ,送你月饼吃。”
卢玲狠狠地鄙视他,“没有创意,你还是师父呢。”
风水轮流转,卢玲想想下午还在用月饼坑人,明天就是自己被坑了。
钟之意说:“你也就这种时候能想起来我是师父,平时还不是大逆不道。”
卢玲给他发伸舌头表情。
“对了,明天来买火勺啊,老主顾?”
卢玲还是那句话,“我不一定以什么形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