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时,钟之意和卢玲虽然在楼后时间居多,也都大体记得校园旧时的模样。他们吃完饭来到学校外,隔着侧面铁门回想那时的布置和摆设。
那时校园比现在宽敞,还没有实验楼。那块地方原来放了很高的滑梯和用轮胎做成的秋千,滑梯有一块还因年久失修出现过碗口大小的窟窿。
钟之意说:“你还因此刮坏过裤子。”
卢玲摆摆手,“这个就别提了,坏的地方太尴尬。”
“好。你现在又刮坏了裤子。”
卢玲对钟之意假笑,“你别忘了你因为大几岁的小孩抢你吃的还哭鼻子。”好像是一种糖来着。
“那个”钟之意难以启齿地停顿,“其实是给你的。”
长大后提对方为自己做过什么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就是两人之间暧昧的来源。卢玲警觉地吐出俩字,“翻篇”
那时还没有塑胶跑道,只有柏油路,连条跑道该有的界线都没有。
卢玲笑道:“所以咱俩赛跑的时候绊在了一起。”
钟之意说:“要是我那时候会总结归纳,都能料想到你今天什么样——你成为奇葩是必然的,摔得腿出血冒油不哭反笑。我本来想哭一下要点新玩具,结果都不好意思了。”
“原来你那时候脸皮没那么厚。”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笑话,说女人不长胡子是因为脸皮太厚,胡子长不出来。”
卢玲强调,“我不是男的吗?”
“”
那时有很大的沙地,不像现在为了跳远一些项目只弄了一块细沙。
“我记得我在那也摔过,真就吃了满嘴沙子。”卢玲总结道:“我发现我还真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她还比划出武术架势。
“怪不得长残了,该怪那时候huǐ róng。”
“就你没huǐ róng,一眼单一眼双的。”卢玲气急败坏。
钟之意问:“看这么仔细啊?”
“可不是,天天拎着我讲题,化成灰都认得你什么样。”
“那是我的荣幸。”
卢玲说:“其实反正也和你认识了,要求做不做废也无所谓了。我没想到你真能答应教我yīng yǔ。”
“我能答应也是因为认出了你。翻篇”
“别,别翻篇,咱俩是纯洁的友谊、兄弟情怀,怀念一起玩得好的小伙伴而已。”
“解释就像掩饰,还是翻吧”
卢玲忽然感叹:“其实真的挺神奇的,隔这么多年再见。”
“是啊,连报学校都想到一起去了,还真有点翻篇。”
卢玲借机表露懒惰,“过去那么美好,我今天不想写yīng yǔ了。”
“驳回,翻篇。”
那时还没有铝合金窗户,清一色形状不均的九宫格。卢玲说她看见过低楼层学生身子探在外面擦玻璃。
“还好你没大几岁,要不以你这傻大胆,每次擦玻璃的都是你,再把老师吓个好歹。”
卢玲狡辩,“我不是不知安危,我只在有把握时动手。”她没等钟之意接茬立马说:“又想说我fān qiáng?”
钟之意点头。
“回家写yīng yǔ去,用更差的成绩对抗你的诋毁!”卢玲转身要走。
“真回去?”
“嗯。今天也差不多了,半天过去我一个字没动,明天还要出去玩,总要把作业写完吧。”
“伪学霸?”
“你不也是吗?我可不信你休息时间整天学习。”
两人互道拜拜,各自回家,同时都在感谢对方陪自己度过一段难忘的幼年时光,也感谢再次相遇。
有些感动在心里。
周日这天从早上开始一直在下雨,雨点很密,时大时小,没怎么停过。
相约去玩的六人当中有人担忧下午的diàn yǐng看不成了,有人则拉着朋友打起游戏,卢玲又与yīng yǔ相伴几小时,偶尔看窗外有没有放晴的可能,好及时在群里和其他几人商量。
严水音非常担心,她不想放弃厚着脸皮争取来的和钟之意一起出行的机会。她看着阴云密布的天和雨滴噼啪的落地声,悬着一颗心迟迟放不到肚子里。
她问钟之意:“下午还去吗?”
钟之意说:“还没到时间,看看再说。”
严水音找到了与钟之意说话的机会,又问:“你的作业写完没?”
钟之意将笔放下双手打字,“怎么,你想找我借鉴一下?”
严水音看着这句调侃有些高兴,“最起码作业还是自己写的。不过我想问你数学最后一道题你做出来了没?”
钟之意起来huó dòng四肢,走到桌前瞄一眼shǒu jī,发了段语音,“我算出来两个数。给你拍照?”
“好啊,我看看能不能看懂。”
他们空整道题是要被批的,所以最起码要把不成形的思路写出来。不过也不是所有题都描得出思路,那就要靠互相借鉴了。
中午吃饭时两人边聊边研究,理得差不多了。恰好几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