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情书是卢玲帮忙送的,那么回复也该由她传达。钟之意在字条上写下一行字:不好意思,我不想谈恋爱。到三班交给卢玲,卢玲再转交给冯诗竹。
冯诗竹忐忑地接过来,打开看一眼,哭了,像卢玲初中时恋爱不顺的死党那样,被好友带到走廊偏僻的一角,劝着各种各样的话,一张张递上纸巾。
卢玲没有留意她打开字条的情况,上面的场景也是她猜测的,因为她们上课迟到了十分钟。冯诗竹还在不断吸着鼻涕。
卢玲在心中感叹:又是一个被恋爱伤害的人。她对此没什么办法。
再下课时,冯诗竹来找她,“能不能帮我约他晚上在楼下见,我想和他说些话。”
卢玲给钟之意发消息,得到肯定回答:“好。”
卢玲和冯诗竹下楼时钟之意已经等在楼下。他让卢玲先跑圈,等他聊完就去找她。
尚渊和郭忠一脸八卦相,心里必定又在盘算什么。果然等钟之意和冯诗竹往楼后走时要悄悄跟随。
钟之意警觉地回头警告:“别偷听。”
卢玲直咋舌,说钟之意“真是个当探员的料。”
冯诗竹很紧张,不敢抬头,舌头打结,声音微弱,“你、你之前并不记得我吧?我真的太仓促了。那个,不好意思。”
钟之意没插话,静静听她说。
“我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因为我们不熟,你、觉得很奇怪?”
“有一点这个原因吧。”
“那要是熟悉起来,还有没有可能?”冯诗竹已经说出很大胆的话,她想一次问清楚,不打算在钟之意这棵树上吊死,因为有卢玲在。
“我说完你不会哭吧?”
“不会你这么说我已经懂了,因为卢玲?”冯诗竹终于抬头。
“嗯,我怕她孤单。”
“那没事了,耽误你的时间不好意思。”冯诗竹长出口气,往楼前跑走,再过一会儿她又要哭了。
钟之意走到前面时看见三个表情动作不自然的人,他们刚从教学楼侧面跑过来。
尚渊对郭忠说:“你不是要出去买水吗?”
“啊,那、那走吧,回来再跑。”
“我们走了啊!”他们快速逃离现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将两个人留在当场。
卢玲是楞的。她本不打算偷听,在他们悄悄往那边摸的时候大喊一声“钟之意”,被他们捂住嘴强行拖走,后来不知不觉自由了也没有抬腿走开。在她想“不用担心有人助跑撞他们”的时候,钟之意说了那句话:“我怕她孤单。”
卢玲感觉那句话被复读机反反复复地播放着,甩甩头又回来,总是在脑海中不可忽略地绕。
我怕她孤单。
卢玲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整个人慌得厉害,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连跑步时都没有这样剧烈。她不知该怎么反应,她是个厚脸皮的人,根本不会对一直待在身边的男生朋友产生这样奇怪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被蛊惑了,被触动了,被束缚住了。
她懂这是一个人钻进心里的感觉,在它萌发出来的时候就懂得。
钟之意没问她是否听见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dá àn。他没慌也没解释,他就是那样想的:怕她孤单。
他问她:“跑吗?”
“跑。”
卢玲毫不保留速度,开始时就像疯了一样冲出去,等郭忠和尚渊回来已经能欢乐地和他们说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之意看她这样介意刚开始还有点沮丧,然后他笑了,他明白那没心没肺的疯丫头是走心了。
她总算“能够”走心了。他觉得她这样的个性肯定没有尝过喜欢别人的滋味,他想敲开那层砖自己钻进去。
嗯,他喜欢她,莫名其妙就喜欢了。
尚渊和郭忠凑到钟之意身边问他和卢玲刚才说了什么。
钟之意问:“你们这是公开偷听的事实了?”
尚渊答:“反正我们也得让你交代你和那女生都说了什么,都一样。”
郭忠则说:“没关系,反正卢玲也偷听了,咱仨谁都跑不了。”
“再有,谁让你们不再往里走点。”
钟之意:“你咋不怪你长耳朵了?”
“回答问题,哥们儿。”
“啥都没说。”
“扯!”尚渊控制不住喊了出来。
卢玲眼神掠过窃窃私语的他们,什么都没问继续跑着。
尚渊拍拍郭忠,指着卢玲背影,“不对!她居然没理咱们,她都看见我们悄悄说话了!”
郭忠还手,“你别一惊一乍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再对钟之意说:“说说你对她到底啥想法啊?”
“皇帝不急太监急。”钟之意将原话还他,得意地扬长而去。走出两步被两人扣在原地。
“说不说?”
“我都说怕她孤单了,还说什么?”
“你真喜欢她!”尚渊又一惊一乍。
郭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