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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2)

忙将话都说完,大哥这就送你回去吧。’你娘点点头未说话,面色间有些不舍。不知怎地我心头有一丝离愁闪过,但也只是一刹那的事。我在你娘所骑马的后臀上轻轻拍了下道:‘走吧。’二马扬起蹄子飞奔而去。将近中原诸人之前结帐之所,唯见一片狼藉,却无丝毫人影。我二人对视一眼均未说话,只是策马前行。到得跟前才见到破锅断帐到处都是,灶边血迹斑斑,显是经过一场厮杀。你娘见此有些失落地道:‘大家都走了。’我点点头道:‘也难怪,墙倒猢狲散,本就是人之常情。’你娘听我说,险些掉下泪来,强忍着道:‘纵然别人忙着逃命,怎么连他也不见踪影、竟忍心舍我而去。’我见你娘的委屈模样心中不忍,道:‘或许他在四处找你也未可知。’你娘也不听我如何分辨,只在不住地拭泪。哭过一会儿才道:‘雷大哥,非是小妹有意瞒你。实则是不知如何向你开口,此一次我被擒,倒多是出于他的主意。’我听你娘说有些不懂道:‘难道说你是有意被擒。’你娘看看我点点头,接着便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我:原来此次围剿祁连山都是杜百刀一手策划,自以为武功当可挡得大哥,便邀上毒仙子来对付我,还邀上衡州张家滩的‘金眼豹子’张泉张老爷子对付老三,张老爷子年岁虽长,气力尤胜寻常壮年。众人相约由会州出发过金州到一路西行至祁连山,此一役中原好多富商给米给银,物资供给很是充沛,还未过  张老爷子终究年岁大了,身子有些吃不消,由此便落了后。你爹娘是游  半路遇到的众人。你爹年轻好事,与众人一拍即合,走到了一起。当时你爹籍籍无名,众人也不知他武功究竟如何。只此次众人均觉胜券在握,多几人少几人便也不那么在乎。然而你娘终究是女流之辈,夹在一群男人中间,不甚方便,幸喜有月胧仙在。两人初见时感情甚好,月胧仙对你娘真是百般照顾,你娘本美,初来时便有人存有非分之想,多亏月胧仙从中加以威胁与劝说才免去很多麻烦。若说二人一直如此相处倒少去许多风波,都是造化弄人,这月胧仙竟对你爹产生了爱慕之情。你爹念着武林同道之情,处处为月胧仙遮掩。岂知月胧仙情窦初开竟是难以自已,终于临近祁连山时,悄悄给你娘施了‘黑白十日散’之毒,原拟让你娘十日后无痛无痒地便去了。就在中原武人与我祁连山交战的头一天,月胧仙有些不忍,向你爹坦白下毒之事。你爹怒火中烧,言语中有许多不中听的,月胧仙一气之下不告而别,你爹这可慌了阵脚,深责自己,几句冲动的话语竟要了妻子的性命,你娘见此自是在一旁不住劝说开导。你爹几次欲起身追寻月胧仙拿回解药,都被你娘劝下了,你娘深知你爹一副心高气傲的脾气,此次就算能找到月胧仙也必是百般求恳,深违你爹处事之道,这固是原因之一。月胧仙给出解药后,也必有许多纠缠,以此人下毒功夫之强,只要她一天不死心,你娘便没有一天安稳日子过。莫不如让她一走了之,从此愧疚于怀,断了念想,你爹娘可以另觅良医,说不准还能将毒彻底解了。你爹见你娘如此说,虽是心中悲恸万分,也只得依从。你爹接着想到祁连山还有我这么一号人物,便思考着如何让我替你娘解赌,当夜无话。次日便是我双方交战之日,你爹在此一仗中名声大振自不必说,而且还让他想到了医治你娘的办法。你爹当时与我交情不只不深,而且还处于对立的双方,但他见我两次救治杜百刀义气深重,利用老三的好色之心,定下了计策。老三偷袭时你爹原本在场,与你娘嘱咐几句,便夹杂在人群中,见你娘被老三劫走,随着人流也四散逃了……”

    “你娘原拟下山后即便见不到你爹本人,也该见到他留下的些许痕迹。哪知下得山后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模样。当此情境,我也只有安慰你娘的份。你娘哭了许久突然道:‘雷大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娘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我道:‘有什么事需要大哥去办尽管说。’你娘道:‘我想到一个地方,距此一百二十里处有一座庙,叫做金佛寺,寺中大和尚全智与杜大哥交情甚好,我们之前在那里投宿过,你说他会不会在那里?’我听你娘如此说,道:‘不管在不在,我们先去瞧瞧再说,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身子’你娘摇摇头道:‘不碍事,有你这样的神医在身边,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扶你娘上马道:‘可别这么说,叫人笑掉大牙。’跟着也翻身上马,辨明方位奔向金佛寺。你娘见我轻车熟路也不以为异,只于马上问道:‘雷大哥,祁连山平时与金佛寺交情如何?’我笑笑道:‘金佛寺一直仰仗我祁连山,祁连山也很给金佛寺面子。全智和尚出身少林,散花掌与须弥山掌都有不小造诣。金佛寺周围也无甚好手,这全智和尚技痒时便来找我切磋切磋。说到私交着实不差。’你娘道:‘如此便好。’我问道:‘有什么疑虑?’你娘摇摇头,欲言又止道:‘但愿没什么。’”

    “我二人一路东行,直走了两个时辰才到金佛寺,看看天光已是傍晚。金佛寺庙宇不大,往来善男信女也不是很多。待我到时只见庙前驻扎着许多帐篷,我一瞧便知是中原的那帮武人。转头瞧着你娘,只见你娘脸色不善,我问道:‘身子不舒服?’你娘道:‘没有,只是我有些怕。’我问道:‘怕什么,一切都有我在。’你娘摇摇头道:‘不同的,我被掳后一夜未归,即便他不说什么,又怎保其他人没有想法,终究……终究人言可畏。’我哼了一声道:‘我妹子清清白白,谁敢不清不楚地乱嚼舌头,需得问问雷某这双手掌同不同意。’你娘又摇摇头:‘武力终究无法清除众人心头的邪念。’说完自顾自伤,接着眼泪便簌簌地掉下来。我见你娘如此模样,心中不忍,却又不知如何劝说。你娘哭了阵对我道:‘麻烦大哥去打听打听他的消息,倘若他在这金佛寺中,便说我在这里等他。要他不要过多声张,与我悄悄地走也就是了。’我道:‘若如此岂不更叫他们背后议论。’你娘道:‘我也知如此处理不甚妥当,只求眼不见为净,别人背后议论那也是没有办法。’我道:‘只好这样,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与他们纷说。’你娘期盼地道:‘那你可早去早回,我在这里等你。’我轻轻地拍了拍你娘的背,示意她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