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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2)

引起,大哥只要放出话,小弟这就让祁连山再无活口。’我知你爹此言非虚,忙拉住他的手道:‘毕竟兄弟一场,他们虽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们不义。’你爹道:‘我早知雷大哥义薄云天,不想对待仇人也能如此大度,小弟甘拜下风。’我道:‘扶我下山,山上众人便让他们多行不义……’你爹道:‘大哥的心意我已明白,小弟这便送大哥下山。’说着将我扶起,与毒仙子对视一眼,二人点点头,便要向人群外走。”

    “老大见我二人耳语半天,如今你爹又要带我走,站起身道:‘赵兄真的自以为天下无敌?想从我祁连山上带下一人竟也不问问众兄弟同意不同意。’你爹冷冷地道:‘活着的都同意,死了的不同意也不作数。’众人如何听不出你爹的话外之音,人群中也不知何人轻轻地一声冷笑。随后便觉身子没了支撑,向后便倒,还未等我身子着地,一只手将我扶住,正是你爹。你爹形同鬼魅,冷笑的那人已不知如何被他杀死。你爹露了这一手,淡淡地看着众人,所到处再无人敢拦,自然地让出条路。老大约束众人,却哪里有人再敢上前。老大见此,挺剑相拦,只是身子实在太虚,出招完全不成章法,被你爹一招便将长剑震落。我见老大颓然坐在地上,似乎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我四人下得山来,依你爹之意是要去金佛寺投奔。我不愿众人见到我如此模样,也不愿中原众豪杰知道祁连山内部空虚,因此四人找个偏僻地结帐而住。毒仙子治病救人也是她之所长,只是用药太猛,那些日子我总是晕晕沉沉。一日晚间也不知你爹与毒仙子在争吵什么,毒仙子气极飘然而走。我受伤较重多亏你娘在旁悉心照顾,到得第十五日神志才清醒。各述别来情由,均觉世事难料。又过二十余日,我身子全好了,你爹便提议一起闯荡江湖,那时你雷伯伯心灰意懒,便与你爹娘拜别。离别之际你爹提议与我结拜,我感念你爹一片至诚,便与你爹结为生死之交。后来我在祁连山周围又住了半年有余,这才一路西行建了这宅子。只想不到事隔几年倒是你娘先去到那边,真真是天妒红颜。”雷诺讲到此,仰面向天,不觉东方之既白。

    赵君遥与雷诺畅谈一夜,对爹娘的认知更加深一步。然而母亲因何去世却始终难以推测,只是此夜后关于娘亲的种种他却再也不是一无所知。雷诺原拟留赵君遥在自己身边,可赵君遥执意要与父亲同房,雷诺送赵君遥至门前便也回房去睡。

    赵君遥抬手推门,手掌刚碰到门檐,只听见父亲在房中低低的吟唱,歌声千回百转、如泣如诉。赵君遥在屋前听了一阵虽是一字未闻,然而歌声入耳,心为之摇,两行眼泪不觉流下来。赵君遥稳定心神,强忍住泪水推开房门,随着房门的打开那歌声便也止歇。床上的赵舒龙斜倚床榻,衣服也未脱正把玩手中的长剑,见赵君遥进房,一双眼睛便再也没离开过他。赵舒龙见儿子双目惺忪,向内躺了躺给赵君遥让出些地方。父子二人同床而眠也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赵君遥一骨碌滚到床上,躺在父亲身边,也真困极,没一忽儿便沉沉睡去。赵舒龙看着身边的赵君遥熟睡过去,捧起手中的宝剑轻轻地抚摸,笔直的剑身依旧冰冷,剑穗上的贝壳依旧精致,时隔多年上面的纹理还是那么清晰。赵舒龙的手指在贝壳的纹理上轻轻滑过,眼睛逐渐模糊,思路却渐渐清晰

    “曹公迷楚泽,汉帝出平城。

    涿鹿妖氛静,丹山霁色明。

    类烟飞稍重,方雨散还轻。

    倘入非熊兆,宁思玄豹情。”

    此篇五言律诗乃唐朝丞相李峤所做,单表《雾》之一字。那李峤少有才名,年芳二十便考中进士,于武后、中宗年间尝多次拜相。相传李峤年幼时,曾梦到一位仙人给他两支笔,由此学业大进,后人多用双笔形容文采出众。然而此篇诗句虽佳,尚不足体现李峤的才情,更无法表现出“雾”之美。前人又有一篇古风表雾之壮丽:“初若溟濛,才隐南山之豹;渐而充塞,欲迷北海之鲲。然后上接高天,下垂厚地;渺乎苍茫,浩乎无际。鲸鲵出水而腾波,蛟龙潜渊而吐气。又如梅霖收溽,春阴酿寒;溟溟漠漠,洁浩漫漫。”此文为何人所做已不可考,然气势之宏壮,描物之精细已属顶级。

    氤氲中一匹骏马冲破层层薄雾疾驰而出,好一批骏马:只见那马身高七尺有余,通体黝黑,四蹄赛雪。肩胛上的肌肉随着四蹄的上下翻腾时隐时现。衬着这层层薄雾有如鬼卒出世一般。那马虽是疾驰,可却平稳异常,马背上尚伏着一人,面孔向下瞧不清模样,四肢软软地垂在马腹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