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称英雄,如今一看,只是个匹夫而已!当
时,先王以一当十,犹不言败,难道宇文黑t<会有降吗?你布下这样的阵势,无非是想要擒孤王,孤王地大好人头在此,想要就自己过来拿!”
“呜!”还没等段韶回答,山上的宇文军千牛卫已经狂呼起来。这一次他们没有再喊万岁,只因这一刻地宇文,已经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周天王,而是有资格和他们一道并肩作战地铁血英豪!
“想不到黑t<有子如此……”南山之上,一排北齐大将全装披挂,雁别翅展开,当中坐着三个人。左手带着青铜鬼面,长在风中飘飞,双眼中光芒闪动,正是曾经与金一在凉州北山鏖战的兰陵王高长恭;右手之人身披道袍,头戴黄冠,腰间悬着木剑,却是天师道师君寇谦之。当中一人年届五十,筋骨似铁,面容冷峻棱角分明,便是北齐太尉段韶段铁伐!
他端坐在地,手中抚着一把,正若有所思。到之前为止,虽然中间过程有些出入,但战局的演进大体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原本是势均力敌的双方,被他这一阵调度之后,竟成了大周天王孤军冒进,堕入他算中的局面。
可是到此,却起了意料之外的变化,身为大周的天王,宇文胆气竟连许多百战宿将都及不上,当此绝境,从他的话中却听不出哪怕一丝的怯懦和颓丧之意!这一点,毕生浸淫音律的段韶再清楚不过。
若只是匹夫之,大可不必理会,可是宇文几句话说出,段韶却分明觉周遭齐军将士的士气下跌了不少。不独军士,就连段韶自己,也会情不自禁地将宇文自家的天子高纬相比较,一个是号称无愁天子,生长于深宫妇人手,终日只知道淫乐玩耍,将国家大事都交给了侫臣和士开等人;另一个却是亲率大军在前敌奋战,身临绝境而志气越显奋,刚才甚至还和自己较量了一下,略占了上风。
乱世之中,什么样的天子值得追随?北齐军的将士们也是久经沙场,他们心里有一杆秤在!“如果他在说话时,连这一点也预料到了,那么就更加可怕了!今次他初出掌兵,行事还显得稚嫩莽撞,倘若能够从此学到教训,等到我死后,谁能抵挡他?”
顷刻间,段韶已经下定了决心,日必杀宇文!
“寇师君,请你动……”段韶刚一头,想要请寇谦之动原本在对山上埋伏下的阵法,陡然间听对面一阵呼喝,跟着就是马蹄声如雷而来,大地的震过他预先埋设的琴弦一直传了过来。
猛地回头,眼中寒光暴射:那仅仅千人之众的大周军,竟悍然从山上直冲了下来,正向本军所占据的南山主动起攻击!而当先两骑,人如虎马如龙,跳踏翻腾如履平地,身后所打的竟是天王的大旗!
“主动攻吗……好小子,果然有当年宇文黑獭的风范!”段韶拍案而起,大喝道:“大齐健,岂可输给了关西军!谁去迎敌?”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追随着神武帝欢同来自关西的对手浴血死战的时刻。面对着对方近乎疯狂的挑战,一步也不能退让,北齐军将士的血还没有冷,他段韶的血也没有冷!
“我!我!”诸争先恐后的应诺声中,高长恭豁然站起,大踏步地走下山去,竟不回顾。“兰陵王?”段韶一窒,目光随即变得复杂无比。
山腰处,五百琉璃精兵一早就已经严阵以待,高长恭翻身上马,从身边的斛律若手中接过自己惯用的马槊,纵声大呼道:“宇文泰有子如此,可称英雄!高长恭在此,也叫尔等西贼见识见识我高氏之勇!”
“呼嗷!”琉璃精兵随之大呼,齐军上下群起应合,登时将大周军冲锋的怒号给压了下去。见此情景,段韶已经到嘴边话也咽了回去,只得目送着高长恭离去,心中却在默默道:“兰陵王,你太莽撞了……今日不管你能不能擒住宇文泰,你都已经将自己放在与敌国天王对等的地位上,岂不是等于自己坐到了火炉上?天子岂能容你啊……”
可是,尽管身为高氏的血脉,高长恭此刻却半点也没有想到家族中那可诅咒的手足相残的传统,他眼里只有那紧紧跟随在宇文身旁,寸步不离,手中持着大棒的熟悉身影。
“多日不见,想不到你竟成长如斯之多,我真的等不及要和你再决高下了……那真是一匹好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