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不能收,确实是金一在这三五火车棒法上的未尽之处。对于将力量放大叠加的法门,他如今已是颇为熟稔,这也仰仗了在五指山中老孙对他的教导,棒法中原本就有这样的精义在内,一经王善点拨之后便能使出,也不为奇。
但说到将也已放大到数倍的力量再收回来,金一却是力有未逮。铁棒是神兵化身,尽可承受住巨灵变下移山倒海的大力,可若要一棒走空的情况下将这股力量再收回来,非得是自身也能承受住这股力道才行,也是说,金一自身的力量也得随之放大和叠加起来!这种法门,他却尚未学会,尽管他心里知道,自己该向哪个方向去努力——那就是在五指山上挑战如来时,老孙所展现出的化身变的最强战斗状态,三头六臂!
能够在一边肩上幻化出三条手臂,用以施展三五火车棒法,这已经是金一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可单是如此,离真正的三头六臂还有十万八千里远呐。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就是这样一个破绽,一个照面就被寇谦之给试探了出来!
事到如今,慨叹自己的运气和实力不济也是于事无补,金一并未慌乱,铁棒既然一时收不回来,更说不上将其从铁棒又再变回毫毛形状,索性便撒手扔了出去。那铁棒本是老孙身上的一根毫毛,全仗着金一用道法将它变化成形,如今一离了金一的手,立时恢复成为毫毛形状。
他此举本是出于无奈,哪里知道歪打正着,偌大地一根铁棒忽然变成一根小小的毫毛,不知情如寇谦之,但觉得眼前一花,便再也寻它不着了,心中不禁大骇:“这是什么法术?传闻这三五火车杀法练到大成境地,有所谓万法无为地地步,能将兵器化为无形,处处皆有而处处皆无,与天地万物融合为一,这小子难道竟然练到了这境界吗?”
原本以寇谦之的见识修养,断不至于这般自己吓自己,怎奈他在长安时就在这门杀法下输了一次,开百年未有之先河,心中不无杂念,回来见到了张道陵下凡,也曾就这门天界杀法向张道陵细细请教。这张天师在天上当仙官久了,对于人间道术的进展未免有些隔膜,听说寇谦之遇到了能使用天界杀招的对手而落败,便按着他所知天界神将的能为,将这三五火车棒法的利弊详细说了一遍。这所谓万法无为,便是他向寇谦之灌输的概念。
饶是寇谦之身为北方道门第一人,对于这门天界杀法也是不甚了了,凡事多凭猜想,难免忙中出错,况且金一从长安到此,道术进展可谓一日千里,也由不得他要对金一高看一线。~~~~几样凑到一处,便造成了寇谦之的一点误判。
也就是这一点误判,便救了金一一场!
对于这上清辟魔九字,寇谦之早已是炉火纯青,既然觉金一有可能使出了三五火车棒法的至高境界万法无为,他便将大部分功力收回护体,业已冲到金一身前地八头光龙骤然化为无数条小蛇,交缠成网,遮在金一的铁棒消失的方向上。
以他地修为,这一下全心护体,一道网织的是天衣无缝,任你什么万法无为,哪怕是穿过不属于这世界的时空杀来,也逃不过已经悟透掌中乾坤奥秘的寇谦之的知觉。只这样一挡,寇谦之立时便觉自己大错特错,哪里有什么无为的铁棒袭来?
金一自己都不知道,寇谦之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大好的时机不加以把握,反而又将攻势转为守势。不知道归不知道,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线生机却不容错失,当下也顾不得自己丢出的毫毛,转身便跑。
他这一跑不要紧,寇谦之先是一愣,继而大动无明之火:这小子向来是勇往直前不知进退地,今天居然会跑?更可气的是,居然是先把自己给晃了,然后再跑!
饶是他修道有成,差一脚就能飞升上界的人物,此时也不由得无明火高三千丈,竟将手中的三五斩邪剑雌剑向空中一抛,将手一指,喝道:“去!”那九头光龙中的一条倏收回,与这柄斩邪之剑合为一处,剑光和道术的光芒相互一碰,顿时一齐暴涨,白得近乎炽烈,宛如一道惊天长虹般,向着金一的身后直插而去,说时迟那时快,正中金一的后心,应声而倒!
山顶数千北齐军士,陡然间爆出一阵欢呼,震得山谷也在回响,眼见得金一这个双手沾满了北齐军将鲜血的刽子手饮剑而亡,当真是人心大快,群情沸腾,若不是段韶平素治军极严,只怕有人会冲上来撕了金一也说不定。
然而寇谦之的心却是一沉:那一剑插入金一地后心,感觉竟与木石无异!上清辟魔九字与他心血相连,那九头光龙就是他心魂的延伸相似,三五斩邪剑刺入金一身体地那一霎那,全无半点切肉挫骨的感应,要知道以他地灵觉,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