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的并不单薄,可我一直觉得冷,冷到心里去了,而且一阵比一阵冷。我的身时而轻飘飘、时而沉甸甸,时而紧缩成很小、时而膨胀成很大。趴在桌上,尽力地集精力,可是老师的话还是一会儿极近、一会儿极远;黑板上的字犹如一朵朵雪花,在寒风凄绝地飘舞,怎么也找不到寄身之处。手里那支陪伴了我三年半的轻巧的钢笔,此刻,却变得陌生而沉重,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与我配合默契,甚至故意与我作对——我好不容易写了一个字,却是歪歪扭扭、不忍目睹。书本上原本熟悉而亲切的字句,此刻却化作无数只怪异的黑蝶,翩飞在我的眼前,偶尔还戏噱地落在我的鼻尖,惬意地掸掸翅膀、伸伸腿脚。我定了神、刚要去捕捉,它们却又立即变回原身,在纸页上姿态各异地排列着。“周瑜,你怎么了?”张军在碰我的胳膊,“不舒f吗?”我努力地侧过脸看了一下张军,可是我没说话——此刻的我,岂止一个“不舒f”就可以概括的?“一定是饿的……”张军小声说道,“早上叫你多吃点,你不听……”我趴在书本上,不想再听他说——天气冷,我也想多吃点饭,可是我吃不下,张军和我一起吃的早饭,难道他还不知道么?“很难受吗?要不……要不去宿舍躺着……”张军的声音变得温和了,可是我还是不想说话。“周瑜,跟老师说一下,你别y撑了……”右边的同桌也开口了。“谢谢你,我没事……”可我刚说出这句话,“当——”我手的钢笔无声地滑落、清脆地落在桌面上,“当——”又一声清脆的响,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