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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山门跪首(1/2)

    纱帛一圈圈揭开,老者与岳惊鸿站定,不说话。

    “怎么了?”柳胥抬起头发问。

    两人依然沉默。

    “去拿铜鉴来。”柳胥突然道。

    声音有些慌张。

    “是!”岳惊鸿回答,取铜鉴过来。

    柳胥接过,想不要看,却又禁不住。

    他一寸寸的,将铜鉴放到身前。

    一个陌生人的脸,出现!

    变的彻底、完全。

    想来他又要换一个人活。

    从柳胥到杨玄卿,再到下一个名字。

    用这张脸。

    柳胥轻轻的用手摸了摸。

    还说的过去,虽不比原来貌,却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也算是个英俊人。

    只是太陌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还行吧?”他久久端详着,突然不自信问。

    岳惊鸿遥遥头,没回答。对比之下,他有内伤。

    同时老者鄙夷。

    不过他又触了触脸上的灼痕。

    有很多,仍不见好。

    “别动!”老者制止。

    柳胥施然放下手。

    “这尚是第一过程。待我为你将灼痕刮去,嫁接背肤,抹上金玉苓膏。再修养一个月,等长出新肤,方算新容。”那老者道。

    “好!好!”柳胥望着自己的脸,声音很轻。

    “这是麻沸散,你先服下。”

    “自不必,我还受得住!”柳胥不放铜鉴。

    “却我受不住。”那老者突然道。

    “呃?”柳胥反醒,转过脸去。

    见老者一副就绪姿态,立时明白。

    施然递出铜鉴,他安静的躺在了床上。

    老者从药箱内取出一枚针刀来,沸水消毒,着手在柳胥脸上刮动。

    一层层灼痕连带血肉一一褪落。

    柳胥开始大叫。

    大叫不是因为疼痛。

    “死老头,你可得悠着点。我还得凭这张脸讨女孩欢心呢。”

    老者依然动作,不为所动。

    “哟...死老头,你不是有意的吧,怎的突然这么疼?”

    “......”

    老者动作细腻,技艺高超。片刻间,灼痕尽数除去。

    “像上一次一样,会有些痛,你且别动弹。”放下针刀,那老者道。

    同时岳惊鸿递来一个小碗,碗有玉匙,老者搅动片刻。

    待均匀后,一勺勺在柳胥脸上轻抹开来。

    他动作很轻,也温和。

    却柳胥啮着齿,生硬的眼泪顺着眼眶向两侧滚落,并且身上的肌肉痉挛。

    老者看着,继续再抹。

    只是动作有些加快。

    直至金玉苓膏涂抹完,并在柳胥脸上变干。

    老者再取镊针,两手操作,将早早准备的背肤贴在苓膏上。

    那苓膏奇特,肤一接触,便牢牢吸附。

    老者取纱帛,又将人包卷了起来。

    只留口鼻眼睛。

    却这只是脸伤。

    全身灼痕八百多处,大小不一,老者一一做。

    那种亲至,柳胥体会的到。

    整整两日光景,甚少休眠,老者才堪堪做完。

    却这样,喂食喂药,依然是他。

    ......

    “我说老头,你都这么老了,为何不找个伴?”有一次聊天,柳胥问。

    “有哦!”那次奇怪,老者竟这样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四十年前吧。”

    “四十年前?那人呢?”

    “她说要嫁个大夫,我便去学医了。后来我归来,她嫁人了,不是大夫。”老者回忆。

    “然后呢。”柳胥追问。

    “然后,我就觉得女人不若医术,医理多般奇妙,不会骗人。”

    “哈哈...”

    两人哈哈作笑,那一夜,两人第一次喝酒。

    ......

    一月时光轻过,天早已秋寒。

    真正到了真容现世的时刻。

    说不紧张,却柳胥在抖动。

    好在老者动作利落,只在片刻间,已然揭开。

    本尚欲感慨三分,却岳惊鸿将铜鉴递了来。

    那张脸,已不是第一次见,竟还有些白皙。

    柳胥站起身来,松松筋骨。

    两个月躺下来,委实是一场折磨。

    他要一个人,向外面走走。

    却岳惊鸿,跟了过来。

    天已着凉,太阳很温暖。

    草庐孤偏,柳胥再走些距离。

    见山林开阔,惊鸟群飞。

    近处一株偌大的冬梅,冷寒料峭。

    相较寂寥而言,这梅、那树、那鸟,都是生机。

    毕竟不出草庐,已两月。

    原来世界还这般好。

    他的新脸迎向太阳,万物温柔。

    “王爷有信传我,让您回去。”不知何时岳惊鸿到来,两人一同迎着阳光。

    柳胥没说话,只做转头,望了望皇庭的方向。

    “你传信告他,待内伤尽好,便归青阳。”柳胥道。

    此刻,面无表情。

    更无人知他心事。

    “世子该有个新名。”岳惊鸿道。

    柳胥转身,看着岳惊鸿,突然哂笑。

    床上躺了两个月,那么长时间,他竟未留意去想。

    如今目入山林,竟一时无感。

    回过目光,他看到了一棵偌大的青梅树。

    树在眼前,秋寒寂寥。

    “梅青寒。”他道。

    “好名字!”岳惊鸿笑了。

    何以好名字?

    连皇家的姓都改了。

    却他终究是姓了梅。

    不是姓柳,不是姓杨,而是由他做主,姓了梅。

    与君剑一个姓。

    “我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片刻后,柳胥想到一事,突然转身对岳惊鸿道。

    “世子但请吩咐。”

    “你到理藩院,打听一下我婢女鸾儿以及一把剑的下落。”柳胥道。

    “何剑?”岳惊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