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上的白瓷茶壶往地上一摔,嘴里直骂咧咧道:“苏锦念这个贱人,枉我好吃好喝的伺候你,狼心狗肺……”
一旁的丫鬟不敢出声,刚才容姨娘要跑去锦念算账时,她拦不住,只好去找苏子锋,结果等她带着苏子锋往锦念这边来时,便看到容姨娘正好被俩身着短褐的人架出来,头上珠钗散七零八落,脸上还爬了两条猩红的抓痕。
在苏子锋房里时,容姨娘已闹过一通,眼见容姨娘如今更不成体统,苏子锋冷冷瞥了她一眼便自个回房去了。
容姨娘见儿子不站自己这边,更是悲怒不已,将客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一遍后,她终于累瘫在圈椅上,呆呆坐着不说话,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丫鬟端着小意把地面的清扫干净了,见容姨娘还有些魔怔,大着胆轻声唤她上床安歇:“夫人,都过三更了,歇着吧……”
“梆梆梆……”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里格外的洪亮。
像是突然回了魂般,容姨娘突的站起来,笑道:“对对对,我要安歇,等精神头足了,回府找老太太为我做主,好歹我也是五小姐的生母……”
她突然站起来了,把丫鬟虎了一跳,但见她情绪终于平稳下来了,赶忙安抚她道:“夫人说的是,回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定会为您做主的。老爷再大,还能大过老太太去!”
是这个理!容姨娘想通了,吩咐丫鬟服侍她下净了面,在琢磨如何说服老太太中沉沉入睡。
翌日,在灵璧修整一日,等锦念醒来时,外头已天光大亮,阳光从高丽纸糊的窗菱透进来,亮得锦念有些睁不开眼。
没想到,入冬之后,今日竟意外的出了太阳。
林嬷嬷正在隔壁收拾行李,听到锦念房里有动静,料定是锦念起来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赶紧去找锦念回话。
“我清点好了小姐的行装,流民冲撞过来时,顾诚抢回了马车,不过,东西定是有些遗落的,有一些华贵的布帛,和老太太给的药材,因包裹比较大,在行车时,估计是掉没了,其他还有些零碎的,我都整出来了,倒是没少什么。”
锦念在杜鹃的服侍下了净了面,正坐在椅子上敷眼,昨晚睡太晚,以为劳累了一天会很快入睡,结果没有,翻来覆去大半宿才勉强合了眼。
她揉了揉眉头,恹恹地随口答道:“那些东西丢了便算了,只可惜了外视母的一片慈心。”
林嬷嬷递上清单给她,又道:“东西我都列了清单出来,小姐闲时对一对……有一事,小姐拿给老爷看的那颗红宝石,东西在小姐这,我便没记在清单上。”
这事锦念记得,父亲说那红宝石叫“血鸽”,是从西南来的,亦有可能是附属国献上来的贡品。
那颗红宝石父亲看过后,锦念便把它单独留出来,装在一个小匣子里,后来在路上,又把它塞进行李中了。
如今,听到林嬷嬷这般说来,那红宝石岂不是跟着一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