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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怜黛心玉娇溶第3部分阅读(2/2)

,我便放心了。”黛玉把那清单又还给雪雁,轻声嘱咐道:“收好,记住一句话:怀璧其罪。”

    “是,姑娘,奴婢明白了。”雪雁忙答应着,转身下去。

    怀璧其罪?紫鹃不识字,听得有些似懂非懂,但她有一点十分肯定,那就是这件事情一定是不能说的。

    雪雁刚出去,宝玉便进了潇湘馆。紫鹃听到外边宝玉说话的声音,忙转身去迎,一边打帘子一边笑道:“宝二爷今儿不在家?怎么一天都没来我们这里?”

    “嗯,北静王差人来,说是王爷刚收了一房姬妾,摆了酒席,所以过去吃了两盅酒。回来的迟了些,妹妹好吗?在家做什么呢?”宝玉一边说,一边进屋来。而原本歪在榻上的黛玉听了宝玉的话,心中猛然刺痛了一下,鼻子有些发酸,眼睛里边升起一层雾气。

    北静王又纳了一房姬妾?这话好刺耳,一个“又”字,让黛玉忍不住心酸。男人总可以这样,今天喜欢这个就纳了这个,明天不喜欢了,就丢在一边再纳一个。男人可以有一大堆选择的权利,像这府上的贾环那样的人,都有一个彩云暗暗的恋着他。更别说高高在上的北静王了。虽然这中心酸很没有来由,连黛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不相干的人,会让自己如此伤心。但这种伤心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此时此刻,黛玉的眼前又浮现那个男子的面容,那样干净的面容,看上去比宝玉还俊美却多了阳刚之气的王爷,竟然也逃不掉这种庸俗。纳妾,且是纳了又纳。

    “姑娘能做什么呢?看了一天的书。”紫鹃见黛玉沉默不语,忙含笑替黛玉回答,只是这次她不像以往那样走开,而是回头叫小丫头:“倒茶来!”

    “林妹妹,你怎么又哭了?”宝玉挨着黛玉坐下来,看着黛玉红红的眼圈儿,不解的问道,“妹妹何事伤心?”

    “不过是奶娘病了,今儿还不见起色罢了。”黛玉见宝玉挨着自己坐下,便忙坐直了身子,一边拭泪,一边掩饰着说道,“二哥哥请用茶。”

    “妹妹这两天倒是同我客气起来。”宝玉笑笑,接过紫鹃手中的茶,“咱们可从没这么生分过的,难道妹妹这两天果然长大了不成?”

    “二哥哥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忽然间长大的吗?”黛玉失笑,宝玉总是这样,或许再过十年,他也不会改变,但这也需有个前提,那就是荣国府一直不变,那些宠爱他的人一直都在。如果他也像自己这般境遇,不知又会是什么样子。自己是个女儿家,有些事情是迫不得已,而他一个堂堂男儿,若也这样,可就有些说不得了。

    破茧成蝶 第12章 人情凉薄世情恶

    宝玉从潇湘馆出来后,便有些无精打采。林妹妹不知怎么了,言谈举止都跟原来大不相同,只是自己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反正就是,该笑的时候不笑了,该哭的时候不哭了。

    好像是一夜之间,原本爱使小性儿的林妹妹竟然变得懂事起来。可这种感觉又和宝姐姐不同。宝姐姐端庄娴雅,但也会跟自己说说笑笑,见着自己行事左性,也总会劝上一二。可是林妹妹却只是淡淡的客气,对待自己,仿佛真是待客一般。

    袭人见宝玉闷闷不乐的回来,便不敢以往常嬉笑之态对待,于是忙殷勤的上来替他换去出门的衣裳,亲手端了茶来,方和言软语的问道:“今儿出去受谁的气了?”

    宝玉摇摇头,今天原本是去北静王府上吃酒的,北静王对自己十分的客气,总是笑脸相迎的,哪里会给自己气受?

    “那是又同林姑娘拌嘴了?”袭人便断定宝玉定是在潇湘馆受了黛玉之气,于是便扶着宝玉,把他送至床前,让他坐好,又拿过靠枕来给他靠上。

    “没有。”宝玉长叹一声,若是拌嘴就好了。林妹妹已经有十来天没同自己拌嘴了,原来的时候觉得总是拌嘴吵架哭哭啼啼的不好,如今不拌嘴了,心中又感觉不踏实了。

    “那你为何这般模样?”袭人不屑的笑笑,对于宝玉这一点,她心中十分的有数,如今他也大了,做事业知道遮遮掩掩了,最近一年多,只要牵扯林姑娘的事情,他总是避着自己,原不过是对自己多心罢了。原来想着把那个晴雯小蹄子弄出去,他便会对自己好些,谁知宝玉却更加怀恨自己了。不过怀恨就怀恨吧,只要太太欢心,自己姨娘的位置是万无一失的了。

    “叫人摆饭吧,中午酒吃的多了,饭却没好好吃。”宝玉对袭人的所作所为,早有察觉,又如何会对她多说什么。

    “是了,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听了可不许大叫大嚷的。”袭人转身欲走,却又犹豫着站下,立在灯前欲说还休。

    “有事只管说吧。”宝玉依然歪在床上,并不看她。

    “晴雯今儿没了。”袭人只是轻轻的一句话,语气也淡淡的,而宝玉听起来,却好像是晴天霹雳响在耳边。

    “你说什么?!”宝玉腾的一下子站起来,上前一步,拉了袭人一把,差点把袭人拉倒在地上。但是袭人却自有她的主意,不管宝玉如何惊慌,她都不去多说一句,反正在晴雯这件事情上,宝玉已经认定了自己是那个坏人。那么索性就恨我好了,看看你怡红公子的性子,能恨到几时,若你能终生恨我,也不枉晴雯那蹄子对你痴情一世。

    晴雯死了?!宝玉呆呆的站在那里,不过是个小风寒而已,且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缘何出去之后,这几天便死了?

    原来晴雯被王夫人赶出之后,无处可去,唯有她的哥哥多诨虫那里可以收留她,又无奈,她那嫂子多儿姑娘一味好色,这府上的男人十有都是经她考试过的。如今晴雯一回来住,她那屋子里行事自然极为不便,于是多儿姑娘便十分的嫉恨晴雯,明明晴雯一息尚存,却被这多诨虫上报说晴雯已经死了,女儿痨死的人,要即刻抬出去烧了,以免遗祸他人。

    这日下午,几个粗使的下人便把昏睡的晴雯抬走,袭人听到消息,只当是这个时候,晴雯已经化为灰烬,所以才敢如此放肆的给宝玉下了这一剂猛药。目的是让他趁早觉醒,把那份多余的心思早早丢开,也好用功读书,而自己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袭人因存了这个心思,所以才大胆的留下宝玉一人在卧房里,自己抽身出去。

    麝月等人原是守在外边的。听见里面宝玉大叫一声之后便没了动静,都有些不放心。刚要进去伺候,却见袭人从里面出来,吩咐众人传饭去。她们个个儿都是袭人调教出来的,此时见袭人一脸平静,自然不敢多问。

    紫鹃原就嘱咐自己的堂兄,要暗中照看一下晴雯,如今多儿姑娘往前面去一说此事,紫鹃的堂兄便得到了消息。于是暗暗的拿了紫鹃留下的银两,买通了烧埋之人。带着两个外边的小厮,把晴雯带走。

    贾府众人都认为晴雯已经死了。谁知晴雯却另有造化,此时正在一间农舍里养病,虽然对贾府此时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不知不解,但世事皆有因果,将来自然有晴雯把原来的旧账一笔一笔的清算之时。

    再说那袭人因把宝玉的心神打乱,留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而她自己却守在外间,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晚饭不多时便传来了,袭人坐在外间,仍未听见宝玉有任何动静,甚至连一声叹息也没有,便有些坐不住了。原来宝钗曾暗暗的嘱咐她,把此事当做当头棒喝,或许能把宝玉唤醒,使他从此之后改了原来的性子,方能上进读书,将来做出一番事业来。袭人也觉得此话有理,且当日王夫人那般雷厉风行,想必也是为了这个,所以才敢放肆行事。只是此时宝玉许久没有动静,她心中反倒有些不安起来。

    此时小丫头们把饭菜都已经摆好,袭人因对碧痕道:“你进去劝二爷出来吃饭,为了个死去的人伤心弄坏了身子,反倒不值得了。”

    碧痕答应一声挑帘子进屋,却见宝玉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床上,怀里抱着那件孔雀裘。

    “二爷,吃饭了。如今这天虽然冷,但也不至于就穿这件衣裳。”碧痕说着,便走近宝玉跟前。

    宝玉抬起头来看看碧痕,忽然又想起那晚自己从外边吃酒回来,晴雯睡在院子里,自己说要她侍候洗澡,晴雯便嘲笑自己和碧痕的事情来。后来晴雯撕了几把扇子,还是袭人来了,才不闹了。于是心中又一阵阵酸楚,眼泪便又掉下来。

    “好二爷,咱们吃饭去吧,袭人姐姐昨儿已经打发婆子把她素日穿的衣裳都包起来送了去,还拿了些散碎银两一并送去。晴雯即便是在天有灵,也会感念二爷待她的一片情意的。”

    “果然把她的衣服都送去了?”宝玉原来只听袭人说过这么一句,想着也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今儿碧痕竟然说已经送去了,心中便快慰不少。

    “都送去了,二爷放心吧。若二爷果然心中记挂着她,不如学那古人,也作一首诗来祭奠一下。她从来是个聪明伶俐的,如今即便不在人世了,也定然能知道二爷的苦心不是?”碧痕一边抚摩着宝玉的胸口背心,一边捡着好听的话劝说,只是宝玉心眼儿太直,竟然想不到晴雯是以女儿痨之病撵出去的,她的衣物又有哪个肯留?即便不给她送去,也是拿出去烧掉罢了。

    碧痕如此一劝,宝玉果然开怀了不少,一边把孔雀裘交给碧痕,吩咐道:“替我收好了,以后再不穿了。”说着便起身穿鞋,去外间吃饭。

    饭后宝玉果然做一首《芙蓉女儿诔》来祭奠晴雯,此事亦不多提。

    只是潇湘馆内,紫鹃见左右无人,悄悄地回了黛玉几句话。黛玉原本轻蹙的黛眉便舒展来开,沉思片刻方道:“如此,你多拿些银子出去,找个好大夫给她调养调养,奶娘那里也正少个人伺候,等她病好了,便让她过去吧。只是原来的名字再不可提,省的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说我的话,替她改名叫青儿吧。”

    “奴婢替那蹄子谢谢姑娘救命之恩,谢姑娘赐名。”紫鹃一脸的高兴,对着黛玉福了又福。

    “也罢,平时我对你也算不薄的了,竟也没得你如此谢过我,今儿为这别人,你倒是如此多礼起来了。”黛玉摆摆手,转过头去继续看自己的书。二更时分,紫鹃服侍黛玉睡下,一宿无话。

    天越发的冷了,黛玉便更少出门。这日闲着无事,便把小时用过的一把短小古琴找出来,对着琴谱慢慢的练习,琴声叮叮咚咚,幽静的潇湘馆便更加清净幽雅起来。

    “鸳鸯姐姐来了!”院子外边粗使的小丫头因见鸳鸯急匆匆的赶来。

    “林姑娘在家吗?”鸳鸯的脚步略一停顿,问了边上的小丫头一句,因听见琴声,便微微一笑,往屋子里走来。

    “鸳鸯姐姐。”紫鹃原在黛玉身边伺候着,听见鸳鸯的声音便迎出来打招呼,而黛玉也止住了抚琴。

    “姑娘,快换件衣服跟我到前面去吧。南安太妃来了,老太太叫姑娘出去见客呢。”鸳鸯微微笑着,又对紫鹃道:“老太太吩咐要好好地打扮一下林姑娘呢,还不去取衣服来?”

    “鸳鸯姐姐,南安太妃来,有什么事?”黛玉心中一惊,南安太妃原来也曾来过几次,每次来黛玉也都跟探春姐妹一起出去见见,只是今天为什么老太太单单吩咐要自己好好打扮呢?

    破茧成蝶 第13章 强权之后有强权

    黛玉悄然看一眼鸳鸯的神色,但见她的脸有些微红,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安。想必南安太妃来另有隐情,想着南安太妃何等身份,如今既不逢年过节,又不是府中太太老太太的寿辰,这太妃无缘无故的来做什么?于是黛玉趁紫鹃去拿衣服首饰的空隙,轻声问鸳鸯道:“姐姐可要再去通知三姑娘四姑娘?”

    “周大娘去请三姑娘了。老太太特特的叫奴婢来伺候姑娘。”鸳鸯的神态甚是恭敬,却不如往日同黛玉嬉笑之态,黛玉心中更加警觉。

    “宝姐姐呢?”黛玉想知道,这次见外客,可与往日有何不同。

    “姨太太身上不好,这几天总没见宝姑娘过来,所以老太太并没有叫人去请。”鸳鸯却也不多说一句话,只是谨慎的回答黛玉所问。

    紫鹃很快便去了衣服首饰过来,鸳鸯便上前,和紫鹃一起服侍黛玉更衣梳头。

    黛玉心中焦急,不知前面是何等情形。只是她越焦急便觉得时间过得越快。此时她心中尚无任何头绪,便听紫鹃在耳边轻声回道:“姑娘,好了。”

    黛玉猛然神醒,抬头看菱花镜中,自己容颜娇美,一身浅金色提花对襟滚边绣袄儿雍容典雅,这种颜色一般人穿起来都显臃肿,但黛玉穿着却只觉尊贵不觉奢华。

    “怎么会找出这件衣服来?”黛玉眉头微皱,这件衣服也太正式了,这原是预备着府上有大事的时候(比如元妃娘娘传唤)穿的,怎么今儿倒把它给翻了出来?

    “姑娘,南安太妃和当今太后是亲姐妹呢,如今见她,也很该穿这样的衣服。”鸳鸯倒像是十分满意,在一边替黛玉牵了牵衣襟,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方对紫鹃说:“姑娘的帕子呢?”

    “在这儿。”紫鹃忙拿了一方浅黄|色的帕子来,起颜色和衣服的颜色也正好相配。

    黛玉便轻轻的抿了抿点了胭脂的红唇,对紫鹃道:“你去把那块玉佩拿来,就是咱们从南边来时带来的那块。”

    紫鹃心中一惊。到底因为何事,姑娘要动那块玉佩?那玉佩贵不可言,可是不能轻易的示人的,若有万一,姑娘的性命只怕也保不住啊!

    黛玉见紫鹃愣神,便瞪了紫鹃一眼,说道:“你没听见我的话?”

    紫鹃看着黛玉的眼神,便点点头,转身进黛玉的卧室,不多时手中拿着一枚玉佩出来,并不给黛玉佩戴,而是双手恭敬的拖在面前,黛玉便对着那玉佩轻轻一福身子,双手接过来,放在随身的荷包之内。然后对鸳鸯道:“鸳鸯姐姐,咱们走吧。”

    鸳鸯虽然觉得黛玉和紫鹃的举动有些怪异,但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细问,便同紫鹃一起服侍着黛玉出了潇湘馆的门,往贾母房里来。

    此时探春早就到了,此刻正坐在王夫人身后,安静不语。上座上南安太妃满面愁容,贾母等人亦不敢多话,满满的一屋子人,但却没有谁敢大声说话,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黛玉一进门,南安太妃的眼神便亮了一亮,贾母一脸的担忧,却也不敢多话。只见黛玉盈盈上前,先给贾母请安,然后给南安太妃磕头。

    “这才多久不见,林姑娘竟然出落得如此佳人!”南安太妃原本一脸的愁容,竟然消散了不少,她对着黛玉伸出那细致白嫩的手指,微微一笑说道:“快来,让我好好看看。果然是老太太会调理人,贵府上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水灵。”

    “太妃过讲了,我这个外孙女什么都好,就是身子弱。瞧她这可怜见儿的,一年里,也只有夏天不用药罢了。”贾母原来的时候从不对人说黛玉的身子不好,而今天却大大相反,口口声声说黛玉身子不好,不只是为了什么。

    “瞧老太太这话说的,我瞧着林姑娘的气色便很好,许是不常出去走动的缘故,总在屋子里闷着也不是好事。”南安太妃只一味的看着黛玉微笑,似乎是越看越喜欢,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

    “太妃娘娘说的很是,黛玉原在园子里住着,闲暇时候也常出来走动。”黛玉心中别扭,一个南安太妃,是什么身份的人?只管拉着自己的手不放,让自己不上不下的,到底算个什么缘故?

    “嗯,如此很好。”南安太妃微笑点头,便回头对贾母笑道:“这个姑娘,我越看越爱,只想收她做个干女儿,不知老太太可舍得?”

    黛玉心中一惊!原来她是存了这样的心。不知老太太如何应对,这样的话,按道理自己是不能开口反驳的。只是黛玉前天刚听紫鹃从二门上得来的消息,说南安郡王在南海吃了败仗,军中被俘,人家说要南安郡王的亲妹子和亲,方可放他回来。如今南安太妃只有一个女儿爱如珍宝,自然舍不得她南去。却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即便是无父无母无依无靠的孤独女儿家,即便是住在外祖母家足不出户养在深闺,也一样被人家惦记了去!

    黛玉的心中,慢慢的有一股怒气集结在一起,单等着听贾母如何回话。她心中想着,纵然一死也不要任人摆布,南去给什么藩王做妃子。

    “我这个外孙女,从小儿就是药吊子培着,太医又说她这病不能劳神,索性从小儿连女红针线也未曾正经的学习,都是我纵坏了她。如今竞得了太妃的疼爱,自然是她的造化。太妃如此宠爱她,恐怕她福薄,不能承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