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警惕。到这时,老牛的目的便达到一半。一路追过来,他又不停的给我暗示,说人家不走山梁,而走山腰,引我怀疑。回想一下,整个过程都像是在他给我洗脑。
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我怀疑老牛。重点就是老牛口口声声说人家是妖精,竟然还追上来,难道他真的有降妖秘术?还是真的不怕死?
我越来越觉得蹊跷,隐隐得出一个答案:老牛肯定在搞什么鬼!
第一一九章 鬼婴1
鬼婴
我快走几步,准备抓住他让他给我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却见他身形突然一顿,像被电击一般,闷哼着从前面弹了回来。出于条件反射,我连忙伸手推挡,手没举一半,老牛的肩膀已经撞在怀里,我胸口闷疼,后退几步也没停住,脚后跟被地上枯枝一拌,整个人往后翻,幸亏老牛伸手把我拉住。
我站稳后,揉着胸口,愤怒的朝老牛吼道:“你他娘的干吗?踩到地雷了?”
刚才的情况太过突然,老牛本来满脸尴尬,被我一吼,焦急道:“铁炎,你,你声音小点,她,她在看我们。”老牛说话的时候有些结巴,手也没地方放似的乱舞着,样子有些惊慌。
听着老牛的话,我疑惑着,难道老牛的小把戏被发现,人家已经在这里等我们,要跟我们算帐?便探头望去,前面是半山腰的陡崖,下面被什么动物刨过,新鲜的泥土将枯草盖住一大片,远远看到陡崖左前方天高云淡,转过去后应该十分空旷。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这样想着,绕过老牛准备去看那女人到底玩儿什么花样,嘴里没忘损着老牛:“不让你来,你死活要追,累死累活总算追到了,还不敢跟人家照面,你他娘的是没出阁的大姑娘?没被人看过?害羞哪?”
和我想的差不多,左边没有茂密的树木,是山间的一块儿坡地,半腿高的蒿草、灌木中间高高凸着很多石堆,几十丈外,便到坡顶,那里开阔异常,再往后看,远峰接天,云烟淡淡,一派美景,可就是没有看到那个女人。
坡地上根本不可能藏的住人,可刚才老牛分明说那女人在看他。
老牛已经站在我的旁边,他瞪着灯泡似的两只眼睛张望半天,最后把停到我身上。我气不打一处来,刚刚猛的跳回去,把我吓个不轻,还差点被他撞翻,原来竟然是他在耍我。
我正准备发飙,老牛突然指着远处喊道:“快看,她在干吗?”
被老牛这么一喊,我头皮都炸了,我明明什么都没看到,那女人又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忐忑的再转过头去,这次我看的十分仔细,连仅有半腿高的草丛都慢慢找寻,却依然什么都没看到。我的第一意识就是:我被老牛耍了。
妈的,这孙子把老子当猴呢?耍一次又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再也忍不住怒火,正准备猛捶他一通,却见老牛一边收着渔线,一边焦急往前冲去:“铁炎,她跳到石堆下面的洞里了,快去看看。”
渔线如蛛丝一般闪着银光,被老牛拉的笔直,银光的尽头似乎就在石堆里。我彻底懵了:如果老牛是在演戏,这戏演的也太逼真的。可如果老牛不是在演戏,那为什么只有他能看到那女人?是老牛被开了天眼?还是我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带着种种猜测与不安,我跟在老牛后面,一直走到坡顶。离坡顶还有几米的右边,石头特别细碎,草也稀稀疏疏连不成片,也分外矮小。就在这片碎石的中间,竟然有一个几丈阔的天坑,天坑说方不方,说圆不圆,十分不规则,直插地底。从上面看,它由巨岩堆砌而成,又像是不稳定的地质被暴雨常年累月渗透冲刷,形成的一个水洞,黑糊糊不知道有多深。
这种原始老山上有个天坑洞|岤并不值得奇怪,但奇怪的却是:老牛一直抓着的渔线的另一端,就垂在下面无底的黑暗里。我带着强烈的惊骇,在渔线上扯了两下,感觉渔线绷的很紧,不敢用力扯,只得苦笑道:“老牛,恭喜你哪,渔线都快扯断了,这下面得是多大一条鱼?”
老牛嘿嘿笑着:“可惜了,可惜了,可惜就是抓不到!”
大清早的,我们一口水没喝,就跑了这么远,说真的,我是有点累了。把背包扔在地上,看里面还有没有干粮,一边向老牛道:“还抓?你在哪儿见过大活人往这下面钻的?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我早就知道这女人有问题!”老牛并不舍得把渔线扔掉,他用力扯了几下,不知道是渔线弹性太好,还是他没太用力力,连拉几下,竟然没断,我看他挺累的,抽出拉孜藏刀,随手一挥,渔线顿时断开。老牛没防着我会把线割断,瞪着我怪叫道:“铁炎,你干吗?我都快把她拉上来了。”
“还能拉上来?”这下我十分吃惊。记得老牛把渔线的另一头挂在那女人的衣摆上,以为那女人钻入这洞底就算了,却没想到老牛竟然还准备拉她出来。
“哎!”老牛看着我,无奈叹口气,转过身,准备和我并排坐下。就在这时,洞里突然“啊~”的一声怪叫,和婴儿的啼哭非常像。
我就坐在洞边,这一声听的非常清楚,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脊背发凉,浑身汗毛倒竖,惊的差点跳起来。紧接着,脚下的地开始抖动起来,洞里又传出一阵雷鸣般的呼啸,身后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往后扯,我赶紧把身体往前躬想要挣脱,但是站在那里的老牛却遭了殃,怪叫着,身子已经往后倾了下去。
下面是黑糊糊的无底洞,跌下去纵然不粉身碎骨,也要折了半条命,“老牛!”我叫着,想都没想,伸手就抓在他的腰间。
可是,洞里那股强大的吸力远远超出我的力量,如果我就坐在地上,或许还能逃过此劫,而此时,我不但没有把老牛从洞口拉出来,反而被那股吸力扯的离地而起,跟着老牛一起向洞里跌去。
我和老牛的惨呼声在洞里回响着,再钻入我们的耳朵,身体在参差的洞壁上撞了不知道多少下,疼的发热,眼前不再是黑咕隆咚,而是金星乱晃。那狐狸精开始报复我们了,准备来要我们的命了吗?
身体磕磕碰碰急剧下坠,脑海里偶尔清醒片刻,尽是对死亡的恐惧。真想好好骂老牛几句,手上没两把刷子,竟然还敢到处逞英雄,现在他娘的害人害己,没抓住狐狸精,反倒被狐狸精抓了。
想归想,恨一下也可以,但却说不出来。就在我们坠落的时候,洞口的碎石、枯草、砂土及撞落了长在洞壁上的那些苔蕨类植物都跟着洞里的吸力往下落,嘴还没张开,就先被糊上。越往下坠,越能感觉到洞里散发着难闻的腥味的暖流,本来头都晕,吸一口洞里的空气晕的更厉害,不呼吸,又怕把自己憋死。
头脑迷糊,眼睛看不到东西,一直被洞里那股吸力牵引,虽然身在半空,却没有转身的机会,我正想着自己会躺着落地,还是会爬着落地,准备跟自己赌一把呢,那股吸力忽然消失了。耳边先是听到虎啸龙吟的轰鸣,接着后背一阵剧痛,脏腑都快被震碎了。
身体像是化了一样不属于自己,继续下坠,耳朵、鼻子、嘴巴涌进一股液体,猛的呛了一口,又咳又吐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我用手轻轻划着,准备踩在水上,却发现水并不深,腿一伸直,就能踩到底,但也不浅,上面几乎和我的嘴平齐。
在洞壁上碰了很多下,对我和老牛谁先落水根本没有印象。只知道上面的洞口都有几丈阔,下面肯定更大,不知道老牛摔在哪儿。我运气好,摔在水里,老牛千万别摔在石头上,虽然我诅咒他该死,但该死不死的人多了去,应该不差他一个,毕竟我舍不得他这个伴儿。
右边响起一阵水声。“老牛?”我心里高兴着,连忙叫一声。没人回答,脚下却有东西在动。
“难道老牛在我脚下?”我轻轻踢了一脚,软绵绵的,有些像人的肌肤。再不敢犹豫,一个猛子扎下去,生怕老牛被水呛死,那时神仙都没辙。
当我潜到水底,凭感觉把手摸过去的时候,心跳突然急剧加速,如果是在陆地上,我肯定猛的叫出来,可现在的结果是倒抽冷气,嘴里猛的呛一口水,见鬼般的赶紧拨着水往上蹿。把头探出水面后,就大气急喘,胡乱找一个方向,发疯般游过去。
我在水底摸到的那东西个头非常大,通身软滑,摸到它之后,它便向前蹿了一下,速度还很快,根本不会是老牛。
第一二零章 鬼婴2
通身软滑,摸到它之后,它便向前蹿了一下,速度还很快,根本不会是老牛。
水底还有水怪?我脑海里浮现出前不久杀死的那只长蛟,巨大的身体,血般的大口,难道这里也有一只?但又想到我们是追着那狐狸精过来的,水里那东西会不会是狐狸精家豢养的?洞里本就漆黑,水底的怪物更加重我内心的焦虑和惊恐,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在水面稍一停顿,张口大声喊道:“老牛?你在哪儿?”
回音不是很大,初步断定这个洞非常深远,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叫了两声,老牛都没有回我,甚至连最起码的动静都没有。我心里一阵绝望,如果老牛遭遇上意外,那以我个人的绵薄之力,还能撑多久?
我不甘心的转着身子,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就在转过身的瞬间,忽然看到远处有两点淡绿的幽光,有碗口大,椭圆形,和刚发芽的嫩草的颜色差不多。
听说只有地狱里的光才是幽绿色,难道我们摔到地狱里了?头发上的水流到眼睛里,刺的眼睛有些痛,我伸手一擦,手掌再移开时,再也看不到那幽光了。难道刚才我看错了?我疑惑着,顺便安慰自己:世上哪儿有什么地狱,这里只是隐藏在深山老林没被人发现的古洞而已。
又在水里没游多远就到岸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水里爬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以前在鬼宿积尸地也被困过,却并没有现在的感觉,心慌、心酸浪潮般一起来袭,有些孤苦。
洞里静寂黑暗,似乎不属于活人,我必需要先看清当前自己所处的环境,才能做下一步打算。爬上岸已经很久,背包都没拿下来,我只希望里面有个手电筒,最好还有些干粮,其它的我都不敢奢盼。
进了水的背包死沉,好不容易把它拉到身前,摸到拉链,准备打开时,耳边突然传来诡异的声音,纯净的像是婴儿的啼喊,又像是野猫尖锐的嘶……凄厉而凄凉的声音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地狱里受尽折磨的鬼婴发出来的。
叫声听起来离我很远,依然让我头皮发麻,尤其刚才脑海里浮现出鬼婴两个字时,隐隐中,竟然感觉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小手。这手仅有猫爪大小,苍白无血色,轻柔绵软,忽而转到我背上摸一下,没用丝毫力气,就那样轻轻划过,却让我后背发麻,骇的灵魂几乎出窍。
这一刻,我感到窒息,也顾不得拉背包上的拉链,手猛的甩到后面,在后背上狂背一阵,想把那鬼婴从背上拉下来。可是,我抓了半天不但什么都没抓到,心里的恐惧却越来越强!脑海里无数个婴儿脑袋阴沉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我,无数只猫爪般细的小手晃来晃去,让我越来越焦躁。
猛然,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滑了一下,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可能是疼的太厉害了,在脑海里晃动的婴儿、小手顿时全都没了。把眼睛睁到最大,依然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长长吐出一口气,意识到刚才可能是恐惧过度,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赶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身体也不乱动,片刻之后,心果然稍稍静下来,除了身上还有些疼,再没其它异样。苦笑自己一下,暗道这果真应了那句话:心静,则众邪不生!
刚才差点自己把自己吓死,现在该为自己好好想想了,虽然还活着,但如果一直呆在这个洞里,就算那狐狸精不来收拾我们,我们自己都活不了多久,说到底,还是要离开这里,而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先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摸清洞里的情况,才能做下一步的计划。
我们进山带的手电筒在鬼宿积尸地的时候,就用的没电,早扔了,出来后捡的那个包里好像有几个高级货,应该是防水的,便伸着双手摸了过去。
身体刚动,脚下又是一滑,像是有根木棍,也没在意,以为是什么时候从上面落下来的。就把它踢开一点,半蹲着身子,继续找我的背包,还好就在手边,匆忙拉过来,摸到的背包口竟然是半开的。
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在摔下来的过程中,里面的东西随着我们身体的翻滚,散落出来,所幸背包的东西还很多。
我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背包里的东西也全部湿透,衣服泡了水之后,又很重,翻了半天,没把水电筒翻出来,倒把自己折腾的难受,干脆全部掏出来。
摸到手电筒的那刻,心底别提多兴奋,当我激动着把它打开的时候,刚刚的兴奋顿时没了:眼前白茫茫一片,半天过去,还都看不到什么。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后来才发现并非如此,只是因为我在黑暗的地方呆的太久,猛的看到强光,眼睛不能立即适应。
终于,眼前的景象由模糊变的渐渐清晰,呈现一派奇诡幽异景象,洞里有很多水,电筒光束照到的地方,波光粼粼,如银星灿烂闪耀。电筒没照到的地方,灰黑的水面毫无光泽,死寂一片,像是深藏千年被浮尘铺满的古镜。
这里的水和之前那个山洞有所不同,并没有连成一个大湖,而是被许多的乱岩、笋柱间隔开,形成许多几丈方圆不规则的水池,中间仅仅藕断丝连般的接在一起。
电筒从水面扫过,这些个或许从来没人到过的地方、这片深埋的水潭顿时苏醒,随着电筒光束的移动,一个个银光熠熠,璀璨争辉,轮流焕发着无限生机,不及电筒光束明亮,却瑰丽眩目,让电筒的光束成了它们的陪衬。
地底与地面的温度通常都有很大反差,夏天地表热的时候,地底都十分凉爽。现在是冬季,刚好相反,洞里湿润温暖。所以,尽管刚才从上面摔下来落到水里,现在也不觉得寒冷,反而有些闷热。不过,将整个洞看一遍后,心就寒了下来,山洞被一些从地底直达洞顶的凸岩、笋柱隔开,形成一个个小洞,到处幽碧湿滑,许多地方生长着茂盛的水草,显然经常过水,有些水草甚至长在离洞顶不远的地方,很显然,水来的时候会淹没洞顶。
这就让我有点迷惑了,神农架气候虽然温润潮湿,却不是天天下雨,没有大雨,哪儿有太多的水流进这个洞里,让洞里长这么多水草?我生怕自己看错,还特意扯下一把看,尽管叫不出名字,也认得是一些常见的阴性水草。
越看越奇怪,打量一下洞顶,虽然挂着许多榕树根般的东西,不往下面滴水,其实就算滴水也根本可以忽略,要想把这个洞淹了,没有山洪或是巨大的瀑布,根本不可能,那就说明,水不是从洞顶来的。
反复想一下,只有一个解释最为合理,水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地下。与这洞相通的其它地方,有另外一支巨大水系,可能是地下的暗河、泉眼,暗河、泉眼受月亮牵引,产生潮汐,大量的地下水开始暴涨,涌入这里,将整个洞填满,日久天长的浸泡,才有水草长在洞壁的奇迹。
如果真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不能尽快找到出口的话,就算不饿死在这里,也会被水淹死,或是被冲进来的水流卷走。我不敢再犹豫,赶紧四下打量,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摔下来的那个洞,它与地面相通,要是能原路返回,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想到那个洞,自然想到将我们拉下来的那股强大吸力,当时脑子都是懵的,即便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那吸力是怎么回事。当时它犹如飓风般扯着我,让我挣脱不得,然后就摔下来了。记得很小的时候,曾经听讲故事的人说,深山老林有长到千年的巨蟒,名为它们身体有卡车那么粗,长约百多丈,轻轻一摇,地动山摇,尾巴就那么随意一摆,一座小山化为齑粉。它通常不用外出捕食,饿的时候只用爬在洞口深深鲸吸一口气,方圆几里内的生物都被它吸进嘴里,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