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应声。
“真的不想知道。”
温书涵反手覆住我垂在一旁的手,厚实的掌心,温暖的包裹着我的。
我抽动着面皮,任由他握着,无数次泪的教训证明,这时候越是反抗越是没有好果子吃。
“是什么。”我问,绝对温顺的配合,他现在是个炮仗,少惹为妙,,还问我什么意思,也不想想他自己什么意思,又是摸又是搂的,该吃的豆腐一个没落下。
“我突然又不想说了。”温书涵看着远方,声音有些飘渺。
我侧头看了他一会,自顾的点了点头,这人真有病,而后看向远方:“不说算了。”
所谓远方,便是两丈开外的一块黑色的山石,我顺着温书涵的目光看去,琢磨了半天,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可看的。
就这样,两个人彼此沉默着不说话,很久。。。。
终于我扛不住要打瞌睡的冲动,倒在温书涵的肩上,昏昏欲睡。
一直握着的手收紧,温润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象一好听的催眠曲。
“困了吗?”
“嗯。”我轻哼。
“睡着了吧。”
“你现在睡着了,我说什么,你也挺不见的。”
“无论生什么情况。第一位要护的便是你地安全。可是能怎样呢,陆大同不懂这个命令的意义,就算我的命令多么的冠冕堂皇,我的理由多么的充足,你还是被扔了下来。多说,也是无谓。”
“这个命令有多重要,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能期望别人能够了解。所以,从一开始,我便错了。我本不该把你交到别人的手上,扔下你的不是陆大同,是我。”
“翠花,我真地迟到了吗,这一次刚刚好呢。上次也是,刚刚好救了你,刚刚好找到你。”
直到我失去意识,耳边剩下的只有他的叹息声,那一刻我靠他的心脏如斯的近。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地人,
于千万年之中,
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刚巧赶上了。(张爱玲《爱》)
是啊,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你问我为什么不是你,我不知道,也许迟到的不是你人,而是我的心。
又睡了多久,不清楚,再度醒来时。我正躺在温书涵的怀里,脑中昏沉沉的,是睡多的缘故,我动了一下,从他怀里起来。他被我惊醒,因为依靠在石头上睡着,又被我压着。想是睡的极不舒服,因此,眉心轻皱着。
“醒了。”温书涵揉了揉他麻地胳膊,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沉。
“嗯。”我打量着他,很少见他不修边幅的模样,几乎算是没见过。头不再听话顺服的披在脑后,有些凌乱。还有几缕。调皮的垂在脸颊旁。下巴微泛青,奔波疲累了一夜。胡茬都冒尖了。这样的他有些颓废,少了些优雅,却更男人了。
“你的眼神,会让我误会的。”温书涵淡淡地开口。
“跟你在一起本来就是个误会。”我信口胡诌。
温书涵防而不及的眼神,让我蓦地住了口,他眼中的受伤又快又狠。
“我,我是说,你做的事难道就不会让人误会吗,又抱大腿,又抱腰的。”
温书涵恶狠狠的瞪着我,我悻悻的闭上嘴,想想心中不甘,“就会给我脸色看,敢做还不敢让人说,切。”
“你-------”温书涵气结。
“我怎么了,我有说错吗,要知道你救我就为了气我,还不如不救呢。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就你有气我这还有一肚子地火没处泄呢山壁的一角。
我傻呆呆的看着他离去,心中顿觉委屈,让他走就走,这会怎么这么听话了,“不可理喻,我就不可理喻了,怎样,有本事别来招惹我。”眼泪不听话的落下,我气恼的一把抹去,怎么这么没用,有什么好哭的,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地人,我凭什么为他哭。
泪眼婆娑地盯着他离去的山角,越想越生气,越气越想哭,这死人真地走了,“弼马温,死书,臭涵,偶尔顺着我点你会死啊。”
“你叫我。”温书涵施施然的身影从山角转了出来,表情轻淡的像是什么事都没生过。
“你没走。”我收住哭了一半的表情,愕然的看他。
“本来想走的,”温书涵点点头,戏谑道:“不过算了,看你哭的这么伤心的份上,还是留下来。原来你这么舍不得我走。”
“谁舍不得你了,我巴不得你有多远滚多远。”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很明显我被人涮了。
“是吗,那我可走了啊。”温书涵欲势要走。
“走吧,走吧,都走吧,我谁都不想看见,就让我死在这得了。”我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怨屈,趴在毛毯上哭出声。“傻瓜,我怎么会扔下你,自己走,我怎么还会扔下你呢。”温书涵的声音隐忍着,像是堪堪的止住了将要失控的情绪。
一只手在我肩上落下,轻拍,象哄孩子,“别哭了。”
“傻丫头,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你不是有病吗,这样容易气滞郁结,脚伤更不容易好了。”
“你当我傻啊,我哭关脚伤什么事。”越劝我越气,他个蒙古大夫。我怒的起身,冲着他叫,有这么劝人的嘛。
温书涵看着我呵呵的笑,“原来你不傻呀。”
我推了他一把,气的手都抖了,“你知道猪八戒是怎么死的吗。”
“猪八戒是谁,你都提他两回了。”温书涵笑问。
“你-------”
“嘘,”温书涵的眼神突的变暗,黑沉的眼眸,泛着阵阵涟漪。
“别再哭了,这么漂亮的眼睛,”温书涵伸手抹着我脸上的泪水,轻柔眷恋。
他的双掌整个的包住我的脸,拇指摩挲着我的眼睛。
接着,他的脸慢慢的靠近,我忍住要抽身的冲动,闭上眼,任由他的唇在我的眼上落下。
其实也没那么难,不是吗,凡是都是开头难,如今有了开始,那么接下来就容易多了,最起码我知道了,我并不排斥他的吻。
蝶吻只在我的眼睛徘徊,没有半点逾越,这样的进度也是刚刚好不是吗,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刚刚好啊。。。。。。
第七十七章 他的味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温书涵没搭理我,低着头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我看着他刻意的举动,惊奇道:“你不会在害臊吧。”
温书涵别过头,把毛毯折的跟块豆腐似得。
“你真的在害臊。”我用看火星人的眼光盯着他。
“东西拿好。”温书涵口气很冲的把包扎好的毯子扔我怀里。见我仍笑的乐不可支,索性放开,“你一个女人家,就不能矜持点。”
“不能,再说了,我哪不矜持了。”我皮皮的笑。
温书涵站着看我笑了半会,终于也忍不住笑开花,“走吧,天色不早了。”
“怎么走,你背我啊,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我矜持着呢。”
温书涵双眸暴瞪,张口欲言,“你
“天色不早了,赶路要紧,走吧。”见好就要收的道理我懂。
温书涵盯着我猛瞧,哭笑不得,只得无奈的叹道,“你啊
“我怎么了。”我趴在温书涵的背上笑问。
“没怎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怎么找着我的。”
温书涵但笑不语,背着我走出这山旮旯,所谓转角处必有意外的风景,说的就是这个了。
我看着歪倒在地的马车,嗤嗤的笑了起来,笑的乐不可支,路痴吗,究竟谁才是路痴,我们在这山里跑了半夜,原来也只不过是在兜圈子。真讽刺。月落啊月落。你想踢开我,也要看老天允不允。
这世间的兜兜转转只是为了画出一个圆,我们究竟该不该信命,如若不信,又该如何解释巧合的这一切,即是命中注定,我们的执迷不悟为地又是哪般。人生啊,不过是场戏。我们也不过是神仙放地一个屁。再臭不可闻,也只是一阵气,散了,也就什么也没有。
“笑什么。”温书涵问。
“没什么。”我学着他的口吻。
温书涵呵呵的笑着,不以为意,他的心情很好,背着我的脚步很轻快,他的背厚实宽阔。让人有种想要依靠的冲动,我紧贴在他的后背,双臂牢牢地环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 用力的呼吸。
听说空气吸进肺里。通过心脏泵压成血液里的氧。他的味道不是血液中流动的青草香,淡淡的墨香夹着淡淡地檀香,很淡很淡。淡到我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呼吸到,然后安静的沉淀在心脏里,越来越浓,越来越清晰。
“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还能找到我吗?”脸埋在颈窝里的缘故,我问地声音闷闷的。
“没有下一次。”温书涵站定,肯定的说。
良久,我沉默不语。他静静地站定不动。他,在等。
“好的。那就看好我,不要再把我弄丢了。”我说。
“嗯,不会了。”温书涵的口气极淡,淡的就像他身上的墨香。
“你会后悔吗。”我又问。
“这话该我来问你的。”温书涵笑着反问。
“走吧,我们谁都别后悔。”我笑。
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是该学着遗忘,学着淡漠,学着不再那么执着。
“翠花,”温书涵仍站着不动。
“嗯,还有什么事。”
“谁都别后悔,就算你想后悔,我也不允,就算用强的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说完,不再等我地回答,背着我坚定地走着。
他的话我懂,谁对谁地承诺都是多余的,重要的是,我们都没有退路可以走了,这是场命中注定的感情游戏,在爱情的副本里,没有完成任务,谁都别想中途离场,除非……
没有了逃命时的仓惶,沿途的风景也变的美妙起来,就连之前看着怵目的乱石堆和灌木丛,现在看来,竟有别样的趣味。
这一路走的极是闲逸,反正用不着我花力气,温书涵身强体壮的背的心甘情愿。我了得清闲,一边欣赏风景,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唠嗑。
“那个,袭击我们的是雷藏的人吧。”我问。
“是的。”
“他们一路尾随着我们来的吗,为什么憋到现在才下手。”我不解。
“雷藏在凤栖城的行动中,也损失了不少人,在这一路上,就算他想下手,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些人应该是之前就一直潜伏在宜阳城的,在收到消息后,埋伏在我们必经的路上,这里离城不远也不近,不远是他们这行人赶到此处无须花费太多的精力,不近是在这里搞再大的仗势,城里的人也无法知晓,这里的地形山势又较为复杂,极易藏匿,所以他们选在此处下手。”温书涵细细的道来。
“哦,就算这样,他们还是失算了,陆大同说,放烟火为计,说明情况是安全的,那些人都被你们干掉了吗?”我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对了,你说放烟火,那么那个时候你们还是在一起的,为什么,没有在原地等。”温书涵疑问。
“你怎么不问问我,他们把我扔下的理由。”
“翠花。”
“没事,我并不放在心上,其实还挺感谢月落的,不是吗,没有她带着我们瞎转悠,也不可能让你这么快就找到我的。”
温书涵不再问,答案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但是我的心里仍有着想问却不敢问出口的话。
温书涵找到我,只字没有提到小白,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寻来,是刻意还是无心的,我不想去计较,既然没心没肺是我的优点,那么让我把这个优点保持下去,这样的话,至少看上去很和谐。
第七十八章 逛街
在爱与不爱之间,没有明显的界定,有的只是一种感觉,这就象是你在书店看到一本书,还没翻开,便有了读的感觉,读的心情。这种就是爱了,全是一念之间的事。其实,这买跟不买,看不不看,完全是两回事,有些书你买了也不一定看,温书涵于我便是那本买了扔床头的书,不是没感觉看,就是没心情去读,现在我有了读书的心情,也培养了点感觉,差的只是时间而已。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夜幕落下之时,来到了传说中的宜阳城。不愧是都城,处处彰显着大气厚重,异样的民俗风情,象一阵清新的风迎面扑来。不知是恰逢夜市,还是这里天天如此,本就这么热闹,笔直宽阔的大街从城门口一直往里延伸出很远,各式花灯象是五彩的星星,点缀着这美丽的城,这美丽的夜。人们的脸上安逸祥和,浑不知,战争的阴影,已经悄悄的蒙上。这样的闲逸还能维持多久,一个月,也许用不了一个月,等到仗真正的打起来的时候,他们的脸上还会有如此幸福安逸的表情。
“想逛逛吗?”温书涵低头笑问,眼中满是星星点点的花灯,奕奕闪动。
“好像不太方便。”我看了看受伤的脚,又看向熙攘的人群。
“我背你逛逛。”背了一天了,不累吗?”
“是有点。”温书涵点头淡淡的说。
我隐去眼中的失落,左右看着,“事情谈好了吧。”
我们刚到城门口。还没进城,就遇到了一直守在那里地护卫迎上,温书涵把我放坐在城门里的大石墩上,两人跑到一边去谈了好一会。
“恩,谈好了。你在找什么?”
“他人呢?跟你谈话的人哪去了?”我问。
“你找他有事。”
“没有。”我摇头。
温书涵看我了一会,眼中闪动的星光,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难以捉摸。除非他想让你看到,否则你永远也无法看清他的心。也许他知道我在找小白,我想问小白,我没问出口,他就不会说出口。这是他的隐忍,也是对我的宠。
“我让他先回去了。”
“哦,那我们也回去吧。”不再看他的脸,只是盯着他地衣襟,进了城,我的眼光老是不停的漂移,无法聚集,就像是我的思绪一样涣散,一晃神就在那呆。
温书涵背着我。走的很慢,走走停停,偶尔在一些有趣地摊位上停留会,随口问我喜欢不喜欢。
他又拿了一只拨浪鼓,摇着问我,“喜欢吗?”我笑骂,“当我是孩子吗,拿这哄我。”
温书涵问。“你笑了吗?”
“笑了。”
“这不是哄到了吗。”
半天回过神来,有些感动,他在哄我开心,用他的方式,自然的不着痕迹的,心中突的疼,我捂着胸口。愣了半会,这是心疼还是不忍。
“这位相公可真会哄人,看把小娘子哄的多开心,相公不如把这拨浪鼓买了回去,既可以哄娘子开心,又可以哄孩子。我这拨浪鼓可是小牛皮制成,结识又美观。这声音多清透。多远都能听到,买一个吧。”卖货郎很会做生意。见机就来推销。
“你这货郎,嘴倒是甜的很,你怎知我跟她是夫妻,也不怕说错话,惹了这位姑娘生气,白的毁了这笔生意。”温书涵笑问。
这货郎倒也机灵,憨笑着,“这位先生长的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任是谁家地姑娘见了都会心动,这位姑娘长的闭月羞花,婀娜多姿,二位是才子佳人,才貌双全,任谁看了都觉着你们是一对的,就算现在不是,将来也会是的。”说着还朝温书涵挤着眼睛。
“我们是兄妹。”我看那货郎挤眉弄眼的样子,有心捉弄。
货郎傻着眼,结巴道,“兄妹,不会啊,不可能啊,也不像啊,我李三看人向来不会失准,定是姑娘寻我开
我笑着不再理他,低头对着温书涵说,“看他说的这么卖力,买了吧。”
摇着画着胖小子图案的拨浪鼓,想起那货郎傻眼的样子,我不禁笑出声,“那货郎刚对你挤眉弄眼地干嘛。”
“不知道,也许是想用美男计吧。”
“他勾引你,还是你勾引他。”我拍打他的肩膀大笑,好一会,才忍住,“不是累了要回家了吗,怎么在这逛起来了。”
“我只说有点累,我也没说回家。”
“你耍我。”我气道。
“是你自己笨好不好。”温书涵说的很无辜。
“你----”我气结,“你就这么喜欢惹我生气是吧。”
“这样你才会牢牢的记着我。”
“是啊,是啊,我会牢牢的记得跟你吵得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