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雪的男子,而且所有的一切越来越指向一个结果:那真的只是一场梦。也像听雨楼发下密令,全力追查在这个荷荒大陆上喜欢穿白衣且武功高强甚至美若天神的男子,有倒是有几个,不过一个也不是落依稀要找的,那些人的身上根本就没有那种一出现就可以倾尽天下的感觉。
而关于那个曾经救过她的那个男子的身份和踪迹却是无处可查,好像他只是天地的一抹云,来无影去无踪,仅在落依稀的生命里匆匆一现然后就失去了踪影,然后彻底消失,但惟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救过她的白衣男子和与她共度一夜春宵的那名男子是同一个人,很奇怪的是,仅与他见过一次面,自己就会做了这样的一场梦!
“西西,那草地里没有金银财宝,我和北北已经瞧过了,不用再死看了!”叶清冬已经跑出去了很远,才发现那个死女的没跟在后面,扬马原路返回时,只看见她骑着马,也不扬鞭,马儿在原处打着转,她却把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眸死死地丢在草地上,好像失了魂的人要把自己的灵魂找回来一般。
落依稀抬头,射过来一只厉箭,随即翻了一下白眼。
叶清冬浑身一抖,长长一叹,哎,这个死女的什么时候也惹不得啊,光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脑海中却蓦地跳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将于茫茫人海寻找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这是有一次在她们三个谈天跨地讲到自己人生的另一半时,落依稀说过的一句话,因为当时给了叶清冬很深的震撼,所以至今,她都记忆犹新。
她们三个是何等的心意相通,叶清冬才不会相信那个死女会爱上木流寒那个变态,又自大又霸道,然后又目中无人,天生一副大爷样,会是落依稀的心上人,开什么玩笑!但是这回那个死女的一副丢了魂的模样,难道是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叶清冬刚想问话,却发现皇甫荀已经扬马回来,身后当然还跟着那个任性刁蛮与飞扬跋扈的小公主。
说起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公主,叶清冬就来气,自认为飞扬跋扈,已经没人能胜过自己了,却没想到这个死家伙更甚,整天不是想尽办法地为难挑拨陷害她们,就是想尽办法指她们于死地,要不是介于皇甫的关系和依稀天天劝慰自己,叶清冬老早就给她下个“竹叶青”了,让她在床上躺个十年八年的,看她还敢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气死她了,一整天一个死了爹娘的眼神看着她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指责她们这啊那啊的,笑话,在整个江湖都没人敢在叶清冬的头上指指点点的,竟然让一个小了自己两岁的小屁孩天天骑在头上,你说她气不气?
“喂,你们骑马骑得这么慢,不会骑就不要来!”她一脸鄙视地看着落依稀,那仇恨的目光恨不得在落依稀的身上射出几个洞来,说完还不忘嘀咕道:“打扰了我和荀哥哥的约会,真是的!”
“你说什么呢?”叶清冬本就看她不顺眼,现在再加上她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叶清冬更是看她浑身都不顺眼。
当然,这个小公主其实还是挺漂亮的,今日更甚,大概认为今日出来时与皇甫荀单独相处的,所以似乎是费心费力地打扮了一番。一身粉红色的罗裙,外罩同色系的纱衣,精致的缎带打成了一只唯美的蝴蝶结,头上的发丝虽然简单,却精致得极有品位。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落依稀看得分明。但比起自己,实在太小巫见大巫了!
她向来不是好欺负的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若不是因为这个小丫头真的喜欢皇甫,又加上这段日子皇甫对她好得人神共愤的话,她老早就要出手教训她了,欺负她,忍忍就算了,好朋友就不行,更何况东东对她来说根本不仅仅是好友那么简单。
一把阻过叶清冬要发出的叶子,“流沙”白棱宛如游龙板急速滑过,横扫,还没来得及看清那股力量是怎么来的,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公主已经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摔得个四脚朝天。
叶清冬立即“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落依稀浅浅一笑,扬鞭,真是的,大好春光,好好享受才是,干嘛要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阻了自己通往快乐的步伐,一望无际的草地上,蓝天白云,水草丰美,加快扬鞭,奔驰而去。叶清冬随后跟上。
“喂,是谁突袭我!”那个丫头还没搞得清楚方向,那个教训她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地看着在一旁的皇甫荀,却瞧见皇甫荀虽然在等她,却一点帮她的意思也没有,目光紧紧地追随着那名浅蓝衣女子,远远而去。
她自己气呼呼地爬了起来,然后再爬上马,心里却恶狠狠地诅咒着,诅咒那个臭女的不得好死!下次找几个好一点的杀手一定要把那个女的弄死,不然荀哥哥的目光永远都落不到自己的身上。
想好了这些,衫忆小公主才扬鞭,跟上她们。
日渐渐西斜,落日渐渐滑入地平线,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看落日,有一种壮丽凄惨的美,残阳似血,美得让人的心也会生疼。
来到浮月也已经几个月了,落依稀天天过得好似在天堂似的什么事业不用操心,皇甫会替她想好一切,做好一切,即使是那次表白未果,皇甫荀依旧像以前一样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而疏影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一些,早在两个月前,天齐帝去世,木流寒登基为新一代的帝王,大概是忙于政事吧,又或者是木流寒觉得落依稀的价值已经用尽了,这几个月来,他也没有派任何人来追捕或刺杀过她,或许是觉得落依稀毕竟帮过他,又懂得自己消声灭迹就放弃了杀人灭口的想法,当然,这些既然已经过去,落依稀也早已不再去想了,美景在前,还是先看美景吧!
落依稀蓝蓝地躺在罗沐北的怀里,身旁时叶清冬正一心一意地研究着一种刚刚在草地里发现的新的花种,落依稀斜斜地扫了她一眼,翻了一下白眼,放弃跟自己生气,算了,那个死女的,除了她的花毒,她就没别的感兴趣的了!
淡淡的光晕打在身上,虽然没有了暖度,但落依稀却觉得身上无比暖和,绚丽的彩霞在天边静静倾涂,美得好似织女手中的锦帛。淡淡的色彩一圈一圈地添浓,好像一杯浓浓的热咖啡,一闭眼,就是芳香馥郁的甜味,简直要让人连心和神也要陶醉了去。
她就这样安静地躺着,闭着一双绝美的眸子,青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更加添了一分慵懒美,浅衣淡丽,优雅从容,潇洒写意,静静的霞落在她的脸上,朦胧出一道圣洁的光晕来,更衬得她风华绝世,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静可优雅高贵,气华万千,动可洒脱如仙,清丽如灵,怎能让人不心动,怎能让人不动魄,怎能让人不失魂。
浅风拂来,衣袂飘散,那广袤的草原上,宛如一群仙人停驻在那方。
远处,马背上的男子,眸光一瞬间变得狠厉起来,狷介的气息几乎要将整个草原冻结。
47第二卷 暗香浮动月黄昏-第四十六章 惊魂悬崖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是该时候返程回去了,落依稀拍了拍衣衫,不带走一片云彩,然后潇洒写意地踏上了马背,刚想扬鞭,却料那个人任性的小公主一把奔到她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早先的时候落依稀那样耍了她,早就会料到那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的小公主不会就此就算了,能忍到现在,没打扰她赏遍美景,已经很不错了!
落依稀挑眉,淡淡一笑:“小公主有何贵干,依稀若能帮得上忙的,万死不辞!”她说得很认真,但也无比从容,无论如何,依稀的心里依旧对她其实还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的,因为这个女孩再如何的坏,对她再如何的不好,她的一切出发点却都是爱,她那样不管不顾地跟在皇甫荀的的身边,无论皇甫怎么对她,怎么赶她,也不肯走,现在,几乎在整个浮月都知道了,皇帝最宠爱的八公主衫忆纡尊降贵地在倒追皇甫四少。她不顾人言可畏,一心只想待在皇甫的身边,这点勇气,是落依稀也望尘莫及的。所以在落依稀的心底,其实是并不讨厌她的!
“我想同你比赛,若是我赢了,从此以后不允许你出现在荀哥哥的眼前!”小公主昂着头,一脸倨傲地看着落依稀。
皇甫向来是维护落依稀的,即使明知道以落依稀的武功和能力,几乎没人可以能伤得了她,依旧还是会担心。一把上前拉住小公主:“衫忆,别胡闹!”
“荀哥哥,我不胡闹,我只是喜欢你,然后想用自己的方式争取而已,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剥夺我去喜欢你的自由!”小丫头一脸倔强地看着皇甫荀,努力地让眼泪不落下来,却奈何,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她永远都不会让荀哥哥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他,她努力地去学会所有女孩子该学会的,只要他喜欢,即使是不该学的东西,她也学会了,她只是想荀哥哥的眼光能多一点留在她的身上,她也知道荀哥哥喜欢的那个女子有多优秀,她那么美,又那么聪明,武功有那么好,会办事情,不会闯祸,可是她也不差的好不好,荀哥哥不会知道,为了努力可以配得上他,她是多么努力地学骑马,因为父皇宠她,哥哥们爱她,她学一个骑马要承受好多人的嘲笑,她以前是真的很刁蛮很任性,可是她可以改的,荀哥哥不会知道,她那次兴致冲冲地从皇宫里偷偷跑出来来看他时,她无意中看到荀哥哥在听那个女子弹琴,那样的陶醉,她气呼呼地跑了回去,立马找了琴师开始学习,整整一个月,她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其他的时间皆在练琴,夜夜都把手指谈得沁出了血丝,可是她不觉得辛苦,只想有一次,荀哥哥也能向那个晚上一样那样陶醉的听着她的琴声,然后夸一句:“衫忆,真好听!”后来,她学会弹曲子,荀哥哥却说他不想听,然后,她也就不弹琴了。还有,荀哥哥也不会知道,她好努力好努力地不顾父皇母后的反对,义无反顾地从皇宫搬到了翼薰居来,现在,天下人皆在嘲笑她了,可是她不在乎,她只是想,如果这样可以让荀哥哥喜欢上她的话,她也愿意的。
可是,为什么,荀哥哥的眼里,只有她,那个总是穿着浅蓝衣的女子,只有她,从不曾离开过!她好难过好难过,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衫忆,我说过了,不要胡闹!”皇甫荀一脸冷色,衫忆小公主的泪却流得更凶了。
“小公主想同我比什么,若是我赢了呢?”落依稀看着那小丫头哭得一脸伤心,又看着皇甫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忍。
小公主听了落依稀的话,意识到自己似乎失态了,立马擦干眼泪:“你不会赢的!”因为她想比的是马术,在整个浮月,还没有女孩子的马术可以比得上她呢,虽然学的时间不长,但是驯马师也说过,她是骑马术中难得一见的奇才!
“那若是我赢了呢?”不忍归不忍,同情归同情,但有关面子的事,落依稀也绝不会出让。
“大不了我不再为难你们!”小公主发出话,立马扬鞭,“我们比骑马,谁先到家谁就赢!”
落依稀看了看已经远去的小公主衫忆,不禁笑了笑,小孩就是小孩,这么幼稚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依稀,还不快跑!”叶清冬鄙视地看了一眼远去的小身影,立即催促道。
“放心,我知道还有一条近道!”她淡淡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皇甫荀,却见他皱着浓深的眉,望着远方。
扬鞭,踏马而去。骑马么,落依稀在江湖闯的这些年,不是白混的,骑马术,不敢说精,但对负这个小丫头还是搓搓有余的,不想小丫头待会儿输的太难看,她才选择条近道的!
风沙卷起,衣袂飘荡,青丝飞扬,一骑轻马扬尘而来,大概半个小时过去,在跑马路的前方似乎看到一个身影在徘徊,落依稀在扬鞭,近身看了看,原来真是那个小丫头,没想到她也知道这条近道,这条路原本是落依稀在那时候逛遍浮月时发现的,但那个小丫头也知道,却是让她有些意外。
但为何小丫头在前方徘徊不去呢,她不是一心想赢吗?
渐渐靠近,落依稀就发现了原因。原来是近道不知发生了什么原因,从中断裂了开来,与彼岸遥望相隔的路形成了一个大约四米宽的深渊。
小丫头看到了落依稀,也颇为惊讶,但随即转头,一脸不屑地看着远方的路。
马虽可跨过,但载着人可就不好说了,落依稀向下瞧了瞧,看不到底,摔下去不是死也会去了半条命。再看看四周,分析一下就可知道,浮月虽无寒冬,但前段时间发下了一场大雪,大概是这块发生了雪崩,导致山体滑落,地壳运动,这块便形成了这样的一条深渊。其实,以落依稀的武功,这点地方还是难不倒她的,但看着小公主一脸徘徊担心又不肯让落依稀看出来的表情,落依稀立马什么都明白了,上前,立马拉住她:“这崖太深,我们过不去,返回吧,天色也不晚了,我们下次再比!”
衫忆小公主哪肯,今天已经被荀哥哥骂了一遍,自己提出的比赛又反悔,荀哥哥一定会看不起她的,她不能输掉最后一点的自尊。“不,谁说我过不去了,反正崖也不宽,你先过去,我只是想看看这里的景色,待会儿我会过去的!”小丫头还是一脸倨傲。
落依稀差点被她气死,天都要黑了,那里来的什么景色,还看景色,找借口也不知道找点好的:“你到底走不走!”一把拽住她往前拉。
“我不走,我不会走的!”小丫头还真倔上了。
“那好,不走是吧,你就从这儿过去啊,有本事就过去,只要你过去了,我就算你赢,从此消失子皇甫的面前!”落依稀气得不行,指着那四米宽的悬崖,恶狠狠地说道。
“是你说的,你说话要算数!”小丫头一说完,扬鞭,驱马,马退后几步,做着最后的冲力,起步,眼看着就要到达彼岸,但似乎力道没放稳,刚到达地面,马身往后一翻,马和人整个儿从路边跌入悬崖。
落依稀一回头,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并没有料到那个刁蛮的小家伙不只是说说,立即挥手,势如闪电般,“流沙”白棱从全身而出,宛若游龙般直扑而下,一把缠住了衫忆的全身,回收,力道上前,落依稀气急败坏地吼道:“死丫头,你不要命了吗?”轻身回转,一把将小丫头抱回岸边,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匹马殉身崖底。
小丫头的身体似乎有些在发抖,靠在落依稀的怀里好一会儿也不敢动,落依稀也被她吓得不轻,紧紧地抱着她,这一刻,两个互看不顺的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好似一对在困难中相互温暖的姐妹。
顷刻,小丫头似乎缓过神来了,轻轻地推开了落依稀,自己爬了起来,眼眶红红的,脸也红红的,低着头,不敢看落依稀。
落依稀也不为难她,只是淡淡地让她自己恢复情绪。
过了很久,小丫头才抬起头来,小小的脸依旧很倔强,极其认真地对着落依稀说着:“谢谢你救了我,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放弃荀哥哥,你也看到了,我可以为荀哥哥做到你想不到的事情!”她指的是刚才那惊魂一跳,落依稀明白。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公平竞争的,我不会再为难你了,也不会再以公主的身份压着你了,你放心吧!”
落依稀彻底震感了,看着小女孩那光熠闪闪的话和那般认真的眼神,几乎要为小女孩感动得流出泪来,也许小丫头用的方式很傻,也许她爱人永远也不会回应她,也许她很不善良,很不优秀也很刁蛮也很任性,但她的感情,是那样的真挚,那样也热烈,那样的勇敢,这一点,连落依稀也做不到,她却做到了。这一点,无法不让人感动!
“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小丫头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倨傲,小心翼翼地看着落依稀。
“当然可以!”落依稀点点头,让流出的泪倒回去。
“可以带我过去吗,我知道你可以!”小丫头指着悬崖,似乎还没放弃,“我要学着克服困难,努力长大,这样,荀哥哥才会喜欢我!”
“你确定要过去吗?”落依稀有些不可置信,丫头的勇气让她越来越吃惊。
小公主走到悬崖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