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又笑了笑,有一些勉强,“我叫颜徵楠。”
她大约很快就会忘记他,就像那些同她笑过闹过的大学生一样。
雪朝点点头,又问他,“正男?你是日本人吗?”
她又学起日本人说的中国话,“立本”,“立本”地笑个不停,颜徵楠也觉得轻松起来,同她纠正,“不是,徵服的徵,楠木的楠。”
“徵楠……”雪朝一边晃着小腿,一边念叨,然后同他显摆,“我晓得,宫商角徵羽的徵是不是?”
其实是她昨日在大学旁听,才偶然知道的,颜徵楠倒也真的被她唬住了,服气地点点头,“原来你是识字的。”
雪朝却听不出他话里的揶揄,又骄傲地扬起下巴,看了天色,忙跳下大石头,“啊呀,我约了和哥哥讲电话的。”
颜徵楠还要叫她,她已跑的没影了,落日从树叶的间隙里洒下来,撒到他伸出来的手掌上。
他收回手,又温柔的笑起来。
番外 雪朝(二)
雪朝长到了18岁,在沿海的某一所大学里读到大学二年级。她生的美,性格又张扬,一面受人爱护,一面又难免受人嫉恨。可她也不在乎这些,她那时同教法语的教员打的火热,外头的人说她,她也不管,总归说的过分了,她父亲自然会压下去。
她承这些优越和爱护,过的无忧无虑。嘴碎的说她早晚要去嫁给那个洋鬼子,她也不以为然。她虽然自幼受这种簇拥,却开窍的很晚,暧昧对她而言,是一种很有趣的消遣,并没有逾矩,也没有不堪。
“我不过是想好好学法语罢了,”雪朝嘟着嘴同她哥哥争辩,“你也知道那些女孩子,除了想着嫁人,并没有什么正事做,便知道编排我。”
她哥哥虽然面上训了她几句,扭了脸却同她父亲说好话,“她年纪小,便放纵一些。”
合钟明却忧虑,租界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他原本是各方逢迎的,德国人的好处也给,俄国人的便利也通,才能相安无事这些年,可是风云朝夕变幻,清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了。
每年都有一批又一批的商人从富庶一方变得穷困潦倒,这不是商业的好年头,也不见得是金融业的。
赶巧有人同他提了亲,求亲的少爷年龄合适,品行据说也端正,是个很好的人选。聘礼是南方八省的金融便利,成了姻亲之后,关税、盐税,所有的收入,都会存到合家的银行。八省的商业和财政,这是笔天大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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