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是,即使成功了他们也不能跟着享受这份荣誉了,因为野心十足的李长老已经容忍不了他们且已经在暗中打起了铲除他们的算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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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周思宁就会来到这村镇里最高的山顶上,因为当你站在最高处俯瞰到下面的一切都是这么渺小的时候,心中的不痛快就好像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似的。
用头枕着双手舒服地躺在断崖边的那块大岩石上,抬眼望着那湛蓝的天空,周思宁无端地就生出了许多感慨:“慕容啊,虽然我比你小,虽然我才年方二十有二,但我却感觉自己已经像个老头那样喜欢上闲适的生活了。”
只有对着慕容觉这个从小到大都陪在他身边的人,周思宁才会有如此放松的一面;但也因为对方是慕容觉,所以他才会从周思宁的每一句看似无心的感慨中听出别种意味。
虽然才年方二十左右,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二十年来他们所过着的生活,却像是一辈子也不过是这样的了。
而且对于可能一辈子的寿命就只有二十五年的周思宁来说,现在已经二十有二的他,的确可以算已经是个老头了。
而造成这一切局面的,就是他们族人那从先辈就流传下来的那个邪恶的诅咒。
神宫,是他们苗族人祖先创造的一个既神秘又伟大的存在。传说神宫可以挡住一切的灾难和痛苦,所以只要信仰神宫而且对神宫恭敬有加的人就会受到神宫的庇护。
而神宫这么一个神秘的存在,如果凡人要与神宫产生什么联系的话,那么就必须要找一个特别的人担任宫主,即是作为凡人与神宫的连接点。
而至于宫主的选择标准,因为众说纷纭,所以千百年来一直就没有个定论。
然后就直到那个邪恶诅咒的降落到他们全族人的身上。
而据说那个诅咒,是源自一段令人唏嘘的爱情。
很多年前,一个外族的女子与本族的一个男子相爱了,但最后男子却因为不能与外族女子通婚的族规就抛弃了那个女子而与族内的一个女子结成了连理。
本来于本族人来说那个男子的做法其实并没有错,但在那个外族女子的眼中男子的这种行为却等于是始乱终弃。
所以那个外族女子在伤心欲绝的情况下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对他们的族人下了一个羌虫咒。
那一年,连神宫也不能抵挡住带着女子怨恨的羌虫;那一年,连以养虫蛊为生的族人也抑制不了羌虫的毒性,死伤大半。
而后来的一个机缘巧合,族人发现了至阳体质的人竟然能够克制住羌虫的毒性,所以最后他们的祖先决定以牺牲一个人的方式来保全全族,也就是说将带给他们灾难的羌虫母虫,养在了那个至阳体质的人体内。
而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族人就选定了神宫的宫主就为那个至阳体质的人。
最后那个十岁的男孩只活到三十五,而在他死后,母羌虫又被转移到了另一个至阳体质的人身上,同时那个人也成了第二任宫主。
自此以后,体质至阳的孩子,自一出生就会被认定为神宫宫主,一生尽享族人中至高无上的荣华富贵,一生尽拥族人中至高无上的权利。
只不过他们要付出的代价是,一辈子都要留在村镇里,直到死亡。
而且据以往的经历来看,每个神宫宫主,自羌虫进入到体内后,一生的寿命就只有二十五年。
而周思宁,刚好就是他们这一代的神宫宫主;而且自他一出生,羌虫就已经被放进了他的体内。
所以按照正常来说的话,与他从小就在一起的周思宁,一辈子的寿命也许就只剩下不到三年了。
无论发生在任何人的身上,这都是一件如此残忍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
不过幸好的是,事情也许还有转机。
“你准备什么时候用那个女人?”不被长老们知道所以将她藏到别处慕容觉可以理解,但他究竟什么时候才用那个女人帮他解毒却是慕容觉一定要干涉的事情。
因为所有关系到他生命的事情,慕容觉都会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
“哦?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原来还有一个这么有趣的存在呢”,听到慕容觉的话之后,原本还躺着的周思宁立刻就坐起了身来起身,“走吧,这时候她也应该醒了,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她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肯定会很有趣呢!”
拍拍身上的灰尘,一边说着周思宁就一边向着山下走了下去。
却对慕容觉的话避而不答。
二、幡然醒悟
二、幡然醒悟
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在厚厚的||||乳|白色浓雾的笼罩下,别说前方的东西,就连脚下的路,也仅仅只能看清前方一米左右的距离。
似梦境,却又是那么的真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身在这里,又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又要去向何处。
此时脑子一片空白的三三,就只能凭着感觉在这一片陌生的地带里摸索着前行。
“有人吗?”过于安静的四周让三三不由自主地就问了出声。
但声音没入了浓雾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回应。
仿佛这不知道是辽阔还是狭窄的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突如其来的认知莫名地让三三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
“三三……三三……”
而就在三三不安之际,从前方浓雾的深处,却传来了一道瞬间就让三三安心下来的声音。
是包子兄!包子兄也在这里!是包子兄在呼唤她!
不顾脚下那突然就颠簸起来的地面,一脸喜悦的三三就迫不及待地拨开浓雾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可是当眼前的浓雾散尽,四周恢复了一片清明的时候,三三看到了包子兄的同时,也终于看清楚了他们所处的究竟是一个什么地方。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块断崖,她现在站在的地方是断崖前一块开阔空地上,而包子兄却站在了断崖的边缘,微笑着望着她,似乎浑然不觉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
而还没有等三三来得及出口提醒包子兄,凭空出现在包子兄身旁的一个黑衣蒙面人,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一把将包子兄推下了断崖之外的万丈深渊。
而三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包子兄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不要!”
万分惊恐的一声尖叫声响起之后,在床榻上沉睡了五天的三三终于都睁开了眼睛。
而发现刚才那个只是个梦境的时候,却没有让三三松下一口气来。
慢慢地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再把手慢慢地放在心脏所在的位置。
因为即使只是一个噩梦,但那种当她看见包子兄摔下山崖时,立刻就传遍浑身的冰冷蚀骨的恐惧感;当包子兄消失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心脏就好像被人重重地揍了一拳似的撕心裂肺的痛感,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而且更让清醒后的三三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原来即使只是在梦中,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包子兄的一举一动竟然能够牵动她这么大的情绪起伏的了。
终于是沦陷了吗?即使想尽办法地不停逃避,但原来不经意间她已经向他交出了自己的真心了吗?
她的心底里,终是有了牵挂的人。
而且这种牵挂有别于她一直以来否认的对果果、落叶和虎子他们的那种关心,这种牵挂,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一种只有在最危急的那一刻就自然而然从心底深处流露出来的最真实的也是最深厚的情绪。
就是刚才在梦境中包子兄消失在她面前的那一瞬间,这种情绪就疯狂地占领了她的整个思绪。
即使之前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但在那一刻她也知道了,那种情绪,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喜欢了吧。
喜欢他,才会原谅所有他对她做过的一切;喜欢他,才会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却还是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他做一点事情;喜欢他,才会在他接触她的时候感受到自他肌肤上传来的各种情绪;喜欢他,才会一想到当他在她面前消失的时候她的心房就立刻会有空荡荡的感觉。
她之前所做过的一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薄情的表现,就连她自己也差点信以为真自己真的是个薄情的人。
但当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旦被理清而且汹涌而来的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薄情,只是迟钝而已。
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好还是坏,不知道满腔的思绪究竟要怎么排解,但说她煽情也好,说她莫名其妙也好,三三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唯一想做的就是立刻跑到包子兄面前然后紧紧地拥抱他!
可是当下床之后还没有等她走出一步身体就无力地摔倒在地上之后,从浑身上下传来的痛感,却让三三脸上的笑容生生定住了。
双手都被厚厚的纱布缠绕着,除了还有痛感之外,手掌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了;虽然身上的衣服还是好好的,但是一低下头,三三还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因为原本还干干净净的衣服,因为刚才的一摔,蔓延出衣服的鲜血已经在衣服上显出了一条明显的痕迹。
从浑身上下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思考许久之后,三三才终于想起了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那条明显的血迹下面的伤口,是“暗夜门”门主给她造成的鞭伤;而双手都抬不起来的原因,是因为它们之前已经被“暗夜门”的门主踩成骨折了;然后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痕就是想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滴滴留下的。
滴滴?
当滴滴的面容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时候,三三才发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么现在滴滴在哪里?而她身上的伤口又是谁帮她包扎的?!
三三脑海中唯一记得的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场景是满身杀气的滴滴正提着剑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
那么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而正当三三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入目的房间内的东西则再次勾起了三三心中的疑问。
手工制作的桌子和板凳,自己制作的模样简陋的茶具和器皿;而除了那简陋的一套桌椅以外,房间里没有纱幔帷帐,也没有屏风,什么都没有;然后就连是刚刚她睡得地方,也不是一张大床,而是垫着茅草的土炕。
之前她住过最简陋的地方,好歹也会有一张硬板木床。但现在这完全不同风格家具摆设,让三三不禁疑惑: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顾不上浑身的疼痛,待双脚的力气恢复了一点之后,三三就立刻在地上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到了房门所在的地方。
可是一拉之后三三才发现,房门竟然是被锁着的。
然后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三三挪到那扇仅仅是用几根简陋的木头框出来的房间唯一的窗户处的时候,入目的景象,终于让三三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都崩溃了。
窗户外面的是大片大片根本就不可能在中原出现的呈阶梯形的田野。
那一瞬间在三三脑海中闪过的是“暗夜门”门主的曾经跟她说过的一句话“解药只有一颗,如果不在第一次蛊毒发作之前给冷少流喝下含有解药的你的血的话,那么他接下来的命运,就只有等死了……”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下一秒三三就像是疯了那样冲向了房门的位置用身体不停地大力撞击着房门。
“有人吗?!放我出去!有人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凄厉地叫喊着的同时,三三的脸上不自觉地就爬满了泪水。
其实自三三醒来时发出第一声尖叫的时候周思宁和慕容觉就已经站在了门的外面的了,但他们却选择了不动声色。
而直到之后三三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疯狂地撞击门板和大喊的时候,门外的周思宁和慕容觉,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可是慕容觉察觉到,站在他面前的周思宁下颚已经绷紧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求求你们!……”因为之前就已经沉睡了许久未曾进食过什么,所以持续的尖声叫喊下不久三三的声音就已经变得嘶哑难听;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凄厉尖叫声中不仅染上了哭腔,竟然还夹杂着绝望和悲痛。
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就算面临死亡的时候也未曾流过一滴泪的人悲痛地嚎啕大哭。
然而即使再怎么悲痛,那撞击门板的力度却丝毫没有减弱。
就像是即使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就只为冲破面前的那道门板一样,每一下的撞击都带着令人心灵都颤动的回想。
再也站不住的周思宁,怀着满腔的愤怒就不顾后果地踹开了面前的门板,然后对着倒在地上的三三就将自己的愤怒喊了出来:“竟然试图用这副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去撞击门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而当周思宁失控地喊完之后,他才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三三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
血肉模糊。
除了血肉模糊之外,周思宁再也想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面前这个倒在了血泊中的女人了。
但令周思宁难以置信的是,被他连门板一起踹飞的三三在重重倒在地上又吐了一口血之后,她那看到大门已经洞开的双眸,竟然发出了不可思议的亮光,而且她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与刚才悲戚的声音完全不相符的微笑。
然后在周思宁和慕容觉难以置信的目光,三三就这样拖着她那副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向着大门爬去。
而三三爬过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令人触目惊心血迹。
带着希望的笑容与代表着死亡的嫣红鲜血,就这样不可思议地都融合在了那一副在地上爬行着的弱小身躯上。
直到那抹身影终于体力不支晕倒在门边的时候,周思宁才万分惊恐地冲了上去。
三、相倾心,两相忘
三、相倾心,两相忘
“三三!……三三!……”
冷少流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焦急的呼喊,却全都被笼罩在他周围的厚厚浓雾无声无息地带走了。
剩下的,除了寂静,就只有冷少流无措地在厚厚的浓雾中焦急穿梭寻找的身影。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此时的包子兄只知道,刚刚前一刻还好好地在站他身旁的三三,在这一场突然间就落下来的浓雾之后,就凭空消失在了他的身旁。
而此时万分心焦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三三找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是,明明前一刻还看在眼里的清清楚楚的三三的面容,却在三三凭空消失之后也跟着消失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然后不管冷少流怎么想,也再也想不起三三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他不可能会忘记的,他不可能连三三的模样都想不起的!
头痛欲裂的感觉,瞬间就从包子兄的后脑勺处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而且不仅头痛来得莫名其妙,就连心房里面,都好像突然就被人挖走了一部分那样,空荡荡的感觉让包子兄立刻就感觉到了莫名的慌乱。
万分惊恐的冷少流就只能不停地一次又一次地拨开身边的浓雾,凭着感觉去寻找三三的身影。
只要一直找,就一定会找到的,他一定会想起来的!
厚厚的浓雾,不仅阻挡了冷少流的视线,也扰乱了他的心。
不过可幸的是,类似三三的身影,不久之后就再次出现在了包子兄前方浓雾的深处。
“喂!……喂!……”明明就近在咫尺的身影,可是从那人儿处传来的声音却显得那么虚无缥缈。
带点欣喜又带点疑惑的包子兄,只能加快脚步向着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追过去。
但是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人儿的面容。
而当冷少流终于抓住人儿的柔荑正想转过她的身来一探她的面容的时候,人儿却挣脱了他的手,然后周围就蓦地出现了刺眼的白色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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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居室,摇曳的烛火,却将床榻上人儿的惨淡模样映照得清清楚楚。
原本一张如花的娇颜,此时却除了煞白,还是煞白;即使此时榻上的人儿还处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