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连我们的门内教使也不能抓住他们,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那两个人的实力呢。”阴阳怪气地回应了一句之后,顿了一下,黑袍男子就继续说完了下半句。
“还是说,我是高估了你们的实力了呢?”
听到这里,跪在地上的两名红衣教使将头低得更深了。
“属下该死,请门主允许属下再次追捕。不将叛徒抓回来,属下决不罢休!”只须臾,其中一名红衣男子就再次冒死请求。
“嗯,我们的教使对本门还真是忠心呢。可是,我已经不需要你们去追他们了。怎么办?接下来你们的选择是不是就只有回门内接受处罚了呢。”
听到这句话之后,两名红衣男子的身体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属下听命。”回答完之后,两名红衣男子就像往常一样起身分别站回到了黑袍男子的身旁。
只不过在黑袍男子看不见的地方,两名男子已经面如死灰。
而黑袍男子依旧定定地站在了原地,看着刚才魅和风所在的地方,玩弄着手上沾满毒液的短剑,笑了出声。
不是这个地方的人,果然怎么养,都还是如白眼狼一样养不熟呢。
只不过他猜不到的是魅竟会选择与他正面对抗而已。
即使过去的无数次魅与他的正面对抗都以魅的失败告终,而且每一次失败之后,魅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却同样生不如死的折磨。
而且这次为的还是一个她从来都没有用正眼看过的男子?
真的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呢。
呵呵,看来我们的姗姗,不知不觉中已经忘记了那些曾经受过的教训和使命了呢。
不过没关系。
只要她的心中还有贪念,过不了多久,她依旧还会乖乖回到他的身旁听命与他。
而在那时候,他将会以更加“善良”的方式,来让她明白她自己的生存价值究竟是什么。
片刻之后,黑袍男子和两名红衣男子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而那把短剑就被留在了原地,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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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黑夜中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到了何处,一直被风拉着拼命狂奔的魅,只知道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直在前面拉着她跑的风却突地就从高处摔了下去。
而在他摔下去的前一刻被放开了手的魅,想也没想就跟着冲向了那道不断下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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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
目光看向被打下山崖的小六的时候,锋利的长剑也同时贯穿了虎子的身体。
然后暗卫拔剑的那一刻,从虎子身体内喷涌而出的鲜血,溅湿了虎子的脸颊,模糊了虎子的双眸。
然后慢慢地倒向地面的虎子,就这样用着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双眼眼睁睁地看着小六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崖边,直到再也看不见。
之后,处在半昏迷半清醒状态的虎子,就这样了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看着一个个已经断了气的同伴被“暗夜门”的暗卫一个接一个地拖拽到崖边,然后消失不见。
而最后留在虎子脑海中的记忆是,呼啸的山风不断地在耳边响起,失重的身体快速下落,然后他就用着那双已经被血完全浸透的眼睛看着那断崖离自己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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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虎子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满屋子都是兽皮的小房子内。
身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只要一动,胸口处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浑身都好像被拆了重组过一样,连想要动一下,也觉得艰辛无比。
即使拼了命地想要起来,但最后虎子也还是只能顶着满头冷汗和满身染血的纱布仔细地观察起屋内的摆设来。
兽皮、茅草、弓箭、长戟,就在虎子判断出这应该只是一处平常的猎户的住处的时候,屋外传来的略显蹒跚的脚步声就引起了虎子的注意。
虎子的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蹒跚的脚步逐渐地靠近虎子所在的房间方向,然后停在了房门外,推门、关门,将手上的东西放好之后,然后那脚步声就终于来到了虎子所在的床榻面前。
然后等来人尝试触摸他的时候,突地就从床榻上一跃而起的虎子瞬间就准确地扼住了来人的咽喉。
即使之前怎么尝试也起不来,但当自己的性命遭到威胁的时候,人的潜能是无限的。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连串的问题,就这样从虎子的口中问了出来。
虎口一直紧紧地贴紧来人的颈脖处,好像来人给不出个令他满意的答案的话,虎子就会立刻扭断他的脖子一样。
“不用紧张,我只是一名普通的猎户,这是我和我孩子在山中的茅房;而你是我儿在河边喝水的时候从那些野兽口中救回来的。”虽然受到惊吓,但来人还是一一回答了虎子的问题。
听到老汉的话与自己的猜测没有太大出入之后,虎子立刻就放开了对来人的钳制同时也快速退到了与来人之间一个安全的位置。
只不过一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之后,全身的疼痛就立刻侵蚀了他的所有神经。
虎子狠狠地从床上摔到了地上,然后就再次晕了过去。
喘过气后的老汉立刻就上前去查看起虎子的情况来。
七、他的举动
七、他的举动
再次幽幽醒来,但映入眼帘的一切却是那么陌生、那么不真实,脑海中关于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没有任何记忆。
唯有身上的痛感,才是她唯一能真实感受到的东西。
然后当她低下头去察看痛感的来源的时候,撞进目光中的那包裹在她身上的厚厚纱布,却让她大吃了一惊。
因为脑海中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的记忆,完全没有。
这时候的她才隐隐觉得不对劲。
而后当她试图回想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时候,头痛欲裂的感觉,却突地就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就席卷她头部的每一寸肌肤。
感觉自己就好像那大海中的浮萍一样,怎么抓也抓不住那可以依靠的东西,只能随着那汹涌的波涛起起伏伏,直到被淹没。
无尽的空虚感和恐惧感,让榻上的女子顾不上身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就这样翻身下了床。
冥冥中觉得,只要找到其他的活人的话,就能解释清楚在身上发生过的一切,甚至知晓她的过去。
可是当女子万分艰难地转移到门边的时候,她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眼前的状况让女子蓦地一愣,而在她愣住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就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了。
但却快得她根本就来不及捕捉。
然后比刚才更强烈的头痛欲裂的感觉,就再次涌上了她的头部。
“啊!……啊!……啊!”女子就这样体力不支地倒在了门边开始痛苦呻吟,一手用力地紧抓着头发试图减轻一下头部的痛苦,一手就垂死挣扎般不断地挠抓着门板。
闻声而来的苗大娘,快速地打开了房间的门锁之后,推门而进的她看到的就是这一副令人揪心的景象。
“哎呀!我的天啊!你这是怎么啦!”快速走上前去欲扶起地上女子的大娘看到女子痛苦的神色和脸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的时候不由得就大吃了一惊。
“我的头很痛!只要一想东西就很痛!求求你救救我!”而终于见到有人前来的女子,先前不住地抓挠着门板的手立刻就改为了紧紧地抓住来人的衣角想要寻求帮助。
看到女子的反应和听完女子的陈述之后,大娘心中立刻就了然了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据说接受过他们族内巫师大人的催眠的人,只要有一丝想要回想过去的意图,本人的头部就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头痛欲裂的感觉,而且越抗拒,就会越痛苦。
甚至会因此而身亡。
“你不要紧张!放松!你暂时什么都不要想!这样头痛就会好点的了!”这是最直接最简单同时也是最难的缓解疼痛的办法。
但地上的女子却很快地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按照来人对她说的一切去做。
之后,地上女子一直面无血色的小脸才终于在现在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再在地上稍稍休憩了一会儿之后,地上女子就在的来人的搀扶下慢慢回到了床榻上。
与之前的疯狂完全不同的异常乖巧,让大娘确信了巫师大人的催眠大法应该是达到了宫主大人想要的效果。
见状,大娘才终于放下多日以来一直压在心上的心头大石。
只不过也许对榻上的这个女子来说,却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
“你昏迷了许久现在才转醒,肯定是饿了吧。刚好赶上厨房里还有些新鲜的菜蔬,你在这里好生休息,我这就去给你整整。”对着榻上情绪已经完全平稳了下来而且貌似已经接受了她的女子,大娘对她交待了几句之后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了。
可是前行的脚步却再次因为身后的女子拉住了她的衣角而停住。
“大娘不用麻烦了,我不饿。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原本女子那抬头望向大娘的充满期盼的眼神,却在她自己问出那些问题之后,就慢慢地低了下去。
其实刚才大娘这么急着离开,也是怕她问出这些问题。
而看见榻上女子每问出一个问题之后眼神中就增添一分的落寞,大娘的心中就更加充满了不忍。
但为了宫主,却必须这样做。
慢慢地转过身来,不着痕迹地稍稍躲开榻上女子那直直看向她充满不解却又万分期待的目光之后,按照之前宫主所吩咐过的那样,大娘将所有编造出来的一切全都当做了事实那样转述给女子听。
“你叫青青,这个地方叫‘虫寨’,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但在你五岁那年你的双亲和我的相公都在那场虫灾之中无辜身亡了,从那之后,你就一直与我生活在一起。
而你身上的伤是因为我叫你上山去砍柴的时候你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而弄到的,而且因为是头部先着地,所以虽然有幸保全了性命,大夫却说你有可能会完全失去记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中间还适时地自己加上一些情理中的感情流露,就这样,原本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却成了三三失去记忆前的一切生活过往。
自始至终,榻上的女子都认认真真地听着面前的大娘所说的每一句话,而且从没有有过疑问。
然后直到困意再次袭来的时候,大娘也终于解释完了事情的一切前因后果。
之后,体力透支的三三重新睡了过去,大娘随后也走出了房间。
而直到听到脚步声走远之后,榻上的三三则再次睁开了刚刚还紧闭着的双眼,呆呆地看着上方的虚空陷入了沉思。
其实刚才大娘所说的一切根本就纰漏百出,而且紧紧凭着之前那紧锁的大门,就可以轻易地推翻她说的大部分的话。
只不过脑海中根本就没有任何记忆的她,根本就分不出哪些是对,哪些是错而已。
或许是说,不知怎的,她选择了消极地回避过去。
忘记过去,究竟是好还是坏呢?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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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榻上的女子醒来到最后她因体力不支重新睡了过去的这段时间内,苗大娘自以为她一直都有在很好地扮演着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
然后直到榻上的女子终于再次进入了梦乡之后,大娘才随后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合上了房门。
不过当她看到门边的那个之前用来锁住房门的门锁之后,心底里,却蓦地想到了什么。
不过只一秒,大娘却又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静静地将锁头藏进了衣袖当中,之后离去。
而后在屋子的一个转角处,苗大娘看到了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到来的周思宁。
周思宁见到大娘之后,向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在前面带起路来。见状,大娘不动声色地跟上。
直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周思宁才停下前行的脚步。
“她醒了吗?”没有转身,周思宁就这样向大娘将自己心中问题问了出来。
“是的。”苗大娘恭敬地回答。
“她,把过往的一切都忘记了吗?”虽然知道他们想要的结果是这样,但问出来之后,却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心虚。
“是的,之后她问到过去的一切的时候我就将你交待的一切全数转述给她了。”大娘将周思宁想要问的一切都一次性说了出来。
“哦,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老奴先行告退了。”说完苗大娘就转身往回走去。
只剩他一个人的夜色中,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大石上面的周思宁望向了那暗沉的天空。
“这根本就与我们所计划的完全不一样!你究竟怎么了?!你究竟要这样子到什么时候?!”一直跟随在周思宁后面的慕容觉,见到周思宁这幅样子之后,这段时间来积压在他心中的焦急和不解就这样对周思宁吼了出来。
当初将她带回来的时候,他们怀着的就只是用她来帮周思宁打破那个诅咒的心思。
而将她托付在苗大娘处然后周思宁再经常去看望她,怀着的也是盼着那些长老察觉到周思宁的行踪继而发现那个女人的存在,然后就顺理成章的,那个女人就会经过那些长老的手再用来为周思宁打破诅咒。
一切都按着规矩来,那么之后,就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局。
而她之后究竟会有何种遭遇,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一切完全不符合当初计划的转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明明计划好去的次数一定要频繁,但自那天她第一次醒来周思宁看到她的那副样子之后,他却蓦地就改变了初衷,选择了晚上才前来,而且越神不知鬼不觉就越好;
明明在她那副样子的时候采取他提议的那种方法就是最好的,因为让她忘记过往的一切不仅可以挽救她的生命,更重要的是之后她就可以完全任他们摆布了。但即使到了最后一刻,如果不是他冲进来的话,周思宁也许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也没有采用那个他觉得对不起她的方法了;
然后直到现在,当事情的结果终于达到他们一开始的预期,她终于忘记了过往的一切的时候,周思宁也没有了想象中那种运筹帷幄后取得巨大成功的喜悦。
而且相反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思宁开始害怕面对她。
根本就估计得到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却装作不知道;原本计划她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一定要是他然后由他来告诉她所有的一切,但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了房间的不远处,然后吩咐了苗大娘代替了他前去。
周思宁所做的一切在慕容觉看来,都是他拿着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所以今晚慕容觉才会终于失控。
但接收了慕容觉的怒气之后,周思宁却没有做任何解释。
八、闲言蜚语奈何心
八、闲言蜚语奈何心
“王家村”是一个坐落在海边的一个小小的渔村,生活在这里的人,世世代代都以打渔为生。
能干的男子就是出海的渔夫,日出扬帆,日落归航;精明的女子就是在家管理一切的渔妇,不仅管理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物,而且还包括整理自家男人出海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所以每当家家户户的妇女都忙完了家里的大小琐碎事情之后,就总会聚集在海岸边的那片海风习习的沙地上,一边缝补那些已经破旧了的渔网,一边翘首着出海的人的归来,一边还会八卦八卦村里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琐碎事。
当然,自红菱将那个陌生的而且还是浑身重伤的男子带回村里之后,村里妇女的八卦话题就一直没有从红菱和那个陌生的男子身上离开过。
而且最近两人之间的那种种行为,更是勾起了各人心中的各种疑问。
“哎,王大娘”坐在边上的一个灰布麻衣妇女轻轻地叫了一声对面的那个头发已经开始的泛白的大娘之后,紧接着就将自己的椅子挪到她的身边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