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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夜笙歌 唯一信得过的人

    “你为何要问我而不去问暘哥呢?”

    “应暘不肯说实话。他安慰我,说我太想要孩子了。但是无论我怎麽追问,他都在躲避,从来没有正面回答。我问了医生和护士,可他们都不愿意说,都要我问应暘。我也没见过自己的病历,连自己身体究竟怎麽了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应曦鼻子一酸,不过,她忍住了。

    奕欧沈吟了一会,说:“应曦你自己觉得呢?有没有?”

    应曦点头,眼睛红了。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尖,怎麽看,怎麽叫人怜爱。奕欧也不打算瞒她,直截了当地说:“是的。”

    “果然“。程应曦低下头,抚摸著自己的肚子哽咽,孩子,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不好!孩子,妈妈想你!

    奕欧继续说:“应曦,我觉得你不要纠结於这件事情比较好。你不知道,对你,暘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几乎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怎麽了?为什麽?”应曦抬起头,睁著红彤彤的眼睛,小樱唇也是因为吃惊而半张著。

    “因为你失去了的孩儿与程松先生有关,暘哥也许是为了这个,单独出去找他,结果中计,差点性命不保。可见,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应曦如果你还是整天追问这个,他也会很伤心的。”奕欧撒谎了,实际上这次程应暘的受伤与应曦流产关系不大,尽管都与程松有关。不过他这麽说也算是善意的谎言吧。

    程应曦很吃惊,她问:“是这样的啊!可是,我和应暘……”她停了一会,眼神从刚刚的哀伤转为坚定,像是给自己决心,颤声说:“还有,我想知道,我和应暘是不是亲姐弟?”

    奕欧一听此言,惊讶了:“你怎麽这麽说?”

    “我听到有护士说的,她们一见到我,立刻走开了,我听不全。”

    这个问题可难说了,如果说实话,应曦那麽敏感,万一接受不了昏过去怎麽办?尤其是昏倒在自己病房,到那时,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他看著应曦,心里搜肠刮肚地想著该如何回答。可是程应曦忽然站了起来,说:“我去找东西,很快回来。”说完,穿著拖鞋哒哒哒跑回房间,拿了a4纸大小的一份资料过来递给奕欧。奕欧留意到应曦的手是颤抖的,她很紧张。

    奕欧一见资料,他也紧张起来了:“应曦你是怎麽得到这个化验单的?”

    “我有天去给应暘送炖品,发现他正在看这份资料,见到我马上就藏起来了,我觉得奇怪,就在今天早上偷偷去取了来。应暘他还不知道我拿了。”

    奕欧很奇怪,应曦说这些话的时候很平静,不像是反应过激的样子,前些天她还为此昏厥,程应暘对刘姨大发雷霆,闹得**飞狗跳的,现在她居然没事人一样。“那你一定是看到里面的内容了吧?……怎麽好像不惊讶?”

    应曦苦笑:“我只是想知道事实而已。除了应暘,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既然他不肯说,我只好找你了。”

    ‘你是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奕欧的心又一次掀起惊涛骇浪。

    ☆、夜夜笙歌 回眸

    他忽然决定再撒一次谎。他注视著化验单良久,终於抬起头对她说:“这个化验单的血样有问题,不能采信。暘哥藏起这个单子是用於应付记者的。”

    “?”应曦没听明白。

    “你曾经中了一枪,失血过多,有人输了一些血液给你。这个化验单很有可能是抽到了其他血液,所以验出了这个结果。”咋一听,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应曦不知道,化验在先,献血在後,这单子的化验结果是准确无误的。

    程应曦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伤,她受过枪伤?好像是,又不太记得。奕欧继续说:“而暘哥和你的关系也传到外界。暘哥公开说你是他的女人,可是记者们对暘哥穷追不舍,提的问题很尖锐,暘哥才不得已搬出这化验单堵住他们的嘴。

    原来是这样。应曦松了口气,连紧绷著的肩膀都松懈下来。她忽然看著奕欧,眼神和平时很不一样,看得奕欧很不好意思,十秒锺後,他有些坐立不安,终於问:“你还有问题吗?”

    “有,”应曦回答:“是我刚刚想到的问题。给我输血的人是你吗?”

    “……”奕欧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该否认。

    “一定是你。”应曦又露出她温暖的微笑,“谢谢你,奕欧。”难怪最近她对奕欧的感觉那麽亲近,觉得他就像应暘那样,亲切地就像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甚至有时候她还能察觉出奕欧的心情。“谢谢你。”她再次说。

    奕欧有些慌乱,他害怕自己又会陷入对应曦的爱恋中,无法自拔。他忽然烦躁起来,别开脸不去看她,还对应曦下逐客令:“没有问题了吧?时间不早了,你要回去了。如果让暘哥知道你那麽晚了还在我这里……你回去吧。”

    应曦收起笑容,有些尴尬地说:“好,你也早点休息。”说著,缓缓地站起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她回眸一笑:“晚安。”

    她对他笑了,回眸一笑百媚生。奕欧觉得今晚无法入眠了。

    第二天上午,应曦才和应暘、奕欧吃完早餐,忽然有人找她,程应暘笑道:“是我请来的造型师,姐你今天需要好好打扮一下。”

    “打扮一下?为何?”应曦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应暘。

    “因为……今天要庆祝我们身体康复,准备出院啊!”应暘亲昵地刮了一下应曦秀气的鼻子,应曦见奕欧在场,有些不好意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跟著几位造型师走了。

    整整两三个小时,应曦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洋娃娃似的任由她们摆布。程应暘请来的造型团队有三人:发型师、化妆师和服装师,都带了服装、道具行头有备而来。她们首先用保鲜膜加纱布把应曦的伤口封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一滴水进入,然後小心翼翼地给应曦洗澡洗头。虽然她很不习惯让人帮洗头洗澡,但也觉得自己这麽多天都是擦澡,这次总算痛快地从头到脚洗了一次。

    服装师带来一条迪奥最新发布的草绿色的小套裙,衣领和袖口都有荷叶花边,配上同色系的小高跟鞋,既显得高雅又不失活泼青春。应曦自嘲:“这算不算是‘老黄瓜刷绿──扮嫩?”

    “怎麽会呢?程小姐真会开玩笑。你看上去顶多二十岁。”

    发型师用电卷夹给应曦弄了几个波浪卷,说:“嗯,这麽一来,芭比娃娃都比不上程小姐漂亮。” 应曦左看右看,觉得这些发卷倒也显得很洋气,她拿起手机,比了个剪刀手,自拍一张,感觉不错呢。

    化妆师给应曦上妆,她赞叹说:“程小姐你的皮肤真好,毛孔很小,肤色也是白里透红,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刚刚出院的人,几乎不用bb霜打底呢,上些胭脂、扫点散粉就可以了。真好上妆!”她把应曦的睫毛电了一下,上眼影、描了眼线,涂上睫毛膏,一下子眼睛就更有神采了。再抹上唇蜜,嗯,美人儿。

    ☆、夜夜笙歌 宴席

    程应暘和奕欧也脱掉病号服,换上西服,打上领带,黑皮鞋油光!亮,全身上下一扫病怏怏的颓废。两人都是玉树临风,英俊挺拔。引得护士小姐们有事没事都往他们病房里跑,端水泡茶的人竟来了四五批。

    面貌全新的她出现在程应暘和奕欧面前。程应暘脸上写满了赞叹:“姐,美丽的你回来了。”

    应曦娇嗔:“怎麽?不打扮的我不美丽麽?”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现在的你更顺眼一些。不管怎麽样的应曦,都是我的至爱。”

    程应曦一笑,还想说点什麽,看见奕欧很不自然地看向别处,神情复杂,她也把话吞了回去。程应暘也看出奕欧的不自在,他淡淡一笑,说:“差不多时候了,走吧。我们去酒店。”说完,他拍了拍奕欧的肩膀,说:“走吧。”

    奕欧却说:“暘哥,我想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腿脚还是有点疼,想多住几天。”

    程应暘说:“多住几天没问题,可是今天一定要去,你也是主角,不去怎麽行呢?”

    应曦虽然没有说话,但也一脸期盼地看著他,大眼睛波光点点,装扮後更显得楚楚动人。奕欧很受不了她这眼神,正犹豫间,程应暘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挽起应曦的手走了。奕欧见此,只得跟随。

    医院领导、医生护士等,还有刘姨都请来了。程应暘给每人送上一个礼盒,盒里还有为数不少的一个红包。个个见状都心照不宣,笑容满面的。程应暘又“很老土”地送了一面“华佗在世”之类的锦旗给院领导,还捐献了一笔钱给医院添置器材,在座的人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之後是丰盛的午餐。饭後,医院的人还有刘姨都走了,程应暘在酒店订了房间,他对应曦及奕欧说:“休息一会,晚上才是正事。”

    下午五点,那三个造型师、发型师、服装师又来了。程应曦一头雾水地坐在梳妆台前,看著她们忙忙碌碌地把才上了几个小时的发型换了,换成西式公主型盘发,服装是纯白晚礼服,裙摆却是富有中国特色的流云百福图样,中西合璧,相得益彰。

    晚餐在豪华厅举行。酒席却只有一桌,当年跟著程应暘打天下的弟兄们并不多,奕欧、令狐真、阿强等再加上几个,刚好坐满一围。他们在程功集团内的职务并不高,但地位及薪水却很高,人们都叫他们“十大长老。”程应暘也格外重视这次庆祝会,所以订的菜式是著名的满汉全席头号五簋碗十件:燕窝**丝汤、海参烩猪筋、鲜蛏萝卜丝羹、海带猪肚丝羹、鲍鱼烩珍珠菜、淡菜虾子汤、鱼翅螃蟹羹、蘑菇煨**、辘轳锤、鱼肚煨火腿、鲨鱼皮**汁羹、血粉汤、一品级汤饭碗。

    程应曦到达厅上时,弟兄们已经在席间恭候多时了。她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包括见过应曦的令狐真和阿强在内,弟兄们都眼直直地看向光芒四射的应曦。席间有人低声嘀咕:“这是哪儿来的天仙?”

    程应曦也被忽然的肃静镇住了,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了在座的人一眼,随即温婉一笑,扬了扬手,说:“你们好。”

    ☆、夜夜笙歌 分股份

    她的到来,顿时让厅上满室生辉,连两位穿大红旗袍的服务小姐都给比了下去。程应暘站起来,将身边的椅子拉开,然後站在一旁等她过来。程应曦款款走了过去,身形窈窕,婀娜多姿,一路走来,香风阵阵。众人火辣辣的目光一路跟随,直到她坐下,程应暘殷勤地帮她把椅子靠前,众人都没有收回目光。只有奕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就落寞地摆弄自己面前的酒杯,不再看她。

    程应暘坐主位,左手边是奕欧,右手边是应曦。她坐了下来,环顾众人,内心虽然有些忐忑陌生,脸上却不露出来,看向大家的还是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她随後看向应暘,温柔的眼神里有一丝嗔怪:你的弟兄们怎麽这麽看我啊,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如果再这麽看下去,我就走人啦。程应暘干笑,也看了她一眼:不好意思啊,亲爱的姐。他们都是大老粗,有不少人没见过你,所以不知道。你今天真漂亮,像真正的公主,你就大人有大量,给他们看一会呗。

    应曦白了他一眼:就你嘴乖。程应暘知道她心里明白,只是故作娇嗔,嘿嘿一笑。

    俩人眼神交流,旁人看来是含情脉脉;奕欧看来,却很不是滋味。

    程应暘清了清嗓子,“咳”的一声後,众人才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程应暘开口了:“今天召集大家来,除了庆贺我们三人身体康复之外,还有一些重要事情要宣布。”

    一说有事情宣布,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程应暘看著大家,慢条斯理地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我住院期间,每天都看了公司报表,知道大家辛苦了,所有大小事务全赖诸位支持,你们的付出让我深受感动,所以我决定把程松的集团股份分成若干份,令狐真、阿强等你们几个人每个人赠送百分之八股份;剩下的则赠送给我姐程应曦和奕欧。”

    大家一听,惊喜之余不免内心嘀咕。那几个没见过程应曦的弟兄现在才知道这个美人儿原来是传说中程应暘的姐姐,果然貌美如花,难怪他藏著掖著不让大家见著。自己家人嘛,给她那麽多的股份情有可原。可是为何奕欧也有比例近四分之一的股份呢?比在座的弟兄们都多啊!这些股份折算成现金,上亿呢!

    程应暘看出来他们的疑虑,笑著搭著旁边奕欧的肩膀说:“你们不知道。奕欧这小子除了多年前救了我一命,前些日子再次把我从程松的枪口下救出来。如果不是他,说不定坐在这里的,不是我了。从今往後,奕欧就是副总,”他停了一下,说:“和令狐真一起,你们就是我的左右手。”

    大家嘴上不言,心里却明白,奕欧虽说和令狐真一样都是副总,但这小子在集团里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弟兄们毕竟都是直性子的人,当中就有人拉长了脸,不太高兴。如果不是应曦在场,说不定就马上出声质问了。只有令狐真和阿强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此一笑置之。

    作家的话:

    16点了!太棒了!

    ☆、夜夜笙歌 应曦的愧疚

    程应暘打开公文包,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股权证明书,按标记分发给众人签字。

    不少人拿了证明书後仔细看了看,之後互相窃窃私语。程应曦也悄悄对应暘说:“我要股份干什麽?把我的都给你好不好?我不会这些生意啊、股份啊这些东西的……”

    程应暘笑了,也悄悄地说:“姐,给你就收著,你只管坐在家里收钱。别的都不用管。女人嘛,还是有点私房钱比较好,这些钱够你花一辈子了。只不过你不要拿去倒贴小白脸就行。”

    一席话说得程应曦香腮带赤、粉面绯红,她用小牛皮鞋轻轻踢了他一脚,剜了他一眼,又用眼神嗔怪他:你这个坏家夥,尽瞎说!

    也就是这麽轻轻一碰,程应暘却故意呲牙咧嘴,假装委屈似的看著应曦示意:姐,你的‘裙底脚’啥时修炼的呀?我的腿可是刚刚复原,不想再拄拐杖哦!”

    应曦立刻後悔起来,是呢!她这个毛病要改!从小到大,她总是端著姐姐的架子,一不高兴就偷偷地踢他。要改要改!好在刚才没有用力踢。倘若踢坏了他,自己一辈子都不得安生。正胡思乱想著,程应暘催她签名,她只得签了。

    应曦见奕欧坐著不动,悄悄问:“奕欧,你怎麽还不签?”奕欧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动,笔也没有拿。众人见他不签名,都不做声,心里各有思量。

    程应暘显然看出大家的疑虑和不满,笑著解释道:“大家可能在想,奕欧为何能有这个特殊待遇?你们不知道,当天我和程松两败俱伤的时候……”接著他把当时的情形详细描述了一遍,最後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抗拒诱惑。奕欧不仅拒绝了这些丰厚的条件,为了救我,还差点葬身在埋有炸弹的仓库里。所以我现在给奕欧的,还远远比不上程松的许诺。我想大家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众人得知内情,释然了。毕竟奕欧得到的并不算太多,可是他付出的却是最可贵的生命与忠诚。他们拿起笔,纷纷在股权证明书上签字。

    应曦还不知道当时程应暘命悬一线的情形,她听了应暘的叙述之後眼泪汪汪,不禁想起十几年前应暘为了保护她,用自己的干瘦的身躯抵挡叔叔程松砸下来的酒瓶;自己身为他最亲的姐姐,为了躲避禽兽般的叔叔,不顾一切地扔下只有十八岁的应暘,抛弃弟弟,抛弃当姐姐的责任,只身到另一个城市读大学;应暘为了她,把生意转了过来,在陌生的城市艰苦的打拼、生存……往事并没有随时间散去,反而潮水般一波一波涌来。她的回忆支离破碎,但这些痛苦片段却终身难忘,怎麽样也消除不了。折磨了她一辈子的自责与愧疚巨浪般冲击而来,她的泪珠不听使唤地一滴一滴落下来,哽咽难言,身子前倾想扑入他的怀里痛哭,却碍於众人面前不敢肆意,只得低下头,任由泪花模糊了视线。

    “应暘!姐姐没用,没好好照顾你……让你伤成这样……”梨花带雨的她低声说,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厅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大家全部都注视著轻轻抽泣的应曦,看著她完美无瑕的俏脸半低著,肩膀轻微地抽动,长长的睫毛陆陆续续地有晶莹的水珠滴落,莹润光泽的唇瓣抿著,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雪白的脖子映射出的光芒炫花了众人的眼,整个人透著一种异样的娇媚,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作家的话:

    谢谢百合花的礼物!如果我没记错,亲应该是第二次给我送礼物了吧?该怎麽感谢你呢?

    ☆、夜夜笙歌 应曦的愧疚

    程应暘打开公文包,拿出已经准备好的股权证明书,按标记分发给众人签字。

    不少人拿了证明书後仔细看了看,之後互相窃窃私语。程应曦也悄悄对应暘说:“我要股份干什麽?把我的都给你好不好?我不会这些生意啊、股份啊这些东西的……”

    程应暘笑了,也悄悄地说:“姐,给你就收著,你只管坐在家里收钱。别的都不用管。女人嘛,还是有点私房钱比较好,这些钱够你花一辈子了。只不过你不要拿去倒贴小白脸就行。”

    一席话说得程应曦香腮带赤、粉面绯红,她用小牛皮鞋轻轻踢了他一脚,剜了他一眼,又用眼神嗔怪他:你这个坏家夥,尽瞎说!

    也就是这麽轻轻一碰,程应暘却故意呲牙咧嘴,假装委屈似的看著应曦示意:姐,你的‘裙底脚’啥时修炼的呀?我的腿可是刚刚复原,不想再拄拐杖哦!”

    应曦立刻後悔起来,是呢!她这个毛病要改!从小到大,她总是端著姐姐的架子,一不高兴就偷偷地踢他。要改要改!好在刚才没有用力踢。倘若踢坏了他,自己一辈子都不得安生。正胡思乱想著,程应暘催她签名,她只得签了。

    应曦见奕欧坐著不动,悄悄问:“奕欧,你怎麽还不签?”奕欧苦笑了一下,却没有动,笔也没有拿。众人见他不签名,都不做声,心里各有思量。

    程应暘显然看出大家的疑虑和不满,笑著解释道:“大家可能在想,奕欧为何能有这个特殊待遇?你们不知道,当天我和程松两败俱伤的时候……”接著他把当时的情形详细描述了一遍,最後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抗拒诱惑。奕欧不仅拒绝了这些丰厚的条件,为了救我,还差点葬身在埋有炸弹的仓库里。所以我现在给奕欧的,还远远比不上程松的许诺。我想大家应该没有异议了吧?”

    众人得知内情,释然了。毕竟奕欧得到的并不算太多,可是他付出的却是最可贵的生命与忠诚。他们拿起笔,纷纷在股权证明书上签字。

    应曦还不知道当时程应暘命悬一线的情形,她听了应暘的叙述之後眼泪汪汪,不禁想起十几年前应暘为了保护她,用自己的干瘦的身躯抵挡叔叔程松砸下来的酒瓶;自己身为他最亲的姐姐,为了躲避禽兽般的叔叔,不顾一切地扔下只有十八岁的应暘,抛弃弟弟,抛弃当姐姐的责任,只身到另一个城市读大学;应暘为了她,把生意转了过来,在陌生的城市艰苦的打拼、生存……往事并没有随时间散去,反而潮水般一波一波涌来。她的回忆支离破碎,但这些痛苦片段却终身难忘,怎麽样也消除不了。折磨了她一辈子的自责与愧疚巨浪般冲击而来,她的泪珠不听使唤地一滴一滴落下来,哽咽难言,身子前倾想扑入他的怀里痛哭,却碍於众人面前不敢肆意,只得低下头,任由泪花模糊了视线。

    “应暘!姐姐没用,没好好照顾你……让你伤成这样……”梨花带雨的她低声说,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厅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大家全部都注视著轻轻抽泣的应曦,看著她完美无瑕的俏脸半低著,肩膀轻微地抽动,长长的睫毛陆陆续续地有晶莹的水珠滴落,莹润光泽的唇瓣抿著,不时发出抽泣的声音,雪白的脖子映射出的光芒炫花了众人的眼,整个人透著一种异样的娇媚,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作家的话:

    感谢百合花的礼物,你应该是第二次送礼物给我了吧?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情!那个激动啊!

    ☆、夜夜笙歌 求婚 1

    程应暘有些坐立不安。应曦哭得伤心,他又心疼,又是劝,又是递纸巾的:“姐,你别哭了,一会儿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呢,等我说完了再哭成不?”不过心疼归心疼,自己心爱的人为自己的遭遇伤心,可见她多在意自己啊!

    应曦接过纸巾抹了把泪,抽了抽鼻子,仍是沈浸在汹涌而来的愧疚自责之中,就这麽停了一会,还是嘤嘤地哭起来了。

    程应暘已经掏出戒指盒了,见应曦仍是止不住哭声,又见一群大男人看著她的目光竟然是“柔情似水”,个个都恨不能“把她揽在怀里好生安慰”的样子,真叫人起**皮疙瘩。他只得尴尬地右手微微蜷起,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大家立刻会意,收回了目光,别开脸不去看她,只是有些人会偷偷地瞄上一眼。

    奕欧也递了张纸巾给应曦,他低低地对应曦说了句话,应曦竟然立刻停止哭泣,用纸巾小心地擦泪,还向大夥歉意地笑笑说:“真不好意思,我心疼应暘,在大家面前失仪了。”接著,就低低地跟应暘说要失陪一会儿,起身去卫生间了。

    不仅众人,连程应暘都纳闷了:他说了什麽这麽灵?竟然让‘林黛玉附身’的姐马上不哭了?难道他告诉她,我准备向她求婚?

    其实,奕欧说的是:“瞧,你的妆都花了。再哭,就成国宝熊猫了。”

    很快,应曦就回来了。虽然眼睛红红的,不过眼妆仍是很精致,看上去比刚才更有含羞欲滴的感觉。程应暘站起来,对大家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请大家做个见证。”说著,他站在应曦的身旁,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说:“一直以来,我和应曦是名义上的姐弟,实际上,我们早已相知相爱,早就不是一般的姐弟了。”程应曦没想到他会说的这麽露骨,略微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娇羞地低下了头。而众人也一早知道程应曦是程应暘爱到骨子里的姐姐,而且是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丝毫不以为异。

    “以前,我总是忙於工作上的事情,一直忽略了她,现在事情终於告一段落了,我终於把父亲的产业全部继承下来了,也了结了陷害我父母的真凶。现在,终於是安定下来的时候了。”他说著,双手捧著早已备好的红布绒盒子,面对程应曦缓缓地单膝下跪,打开,里面的“真爱三生”顿时映射出无比璀璨的光芒。

    “鸽子蛋!”程应曦惊讶地瞪大眼睛,还用右手轻轻捂著张大了的小嘴。

    “应曦,我想今生今世与你一起走过,你愿意嫁给我吗?”程应暘诚挚地说。

    “可是……我不能戴著这麽贵重的鸽子蛋在大街上走……”应曦目不转睛地看著“真爱三生”,喃喃地道。大家一听,顿时哄笑起来,原本很庄重的这麽个求婚“仪式”,就这麽给应曦的一句话给闹笑场了。

    程应暘也笑了。“姐,你就是十个手指头都戴著鸽子蛋,上哪儿都不成问题。我是不会让你独自上街的。”他停了一会,示意大家安静,然後再问:“姐……应曦,你愿意嫁给我吗?”

    作家的话:

    又多了2点了,哈哈……

    ☆、夜夜笙歌 求婚 2

    程应曦的眼睛不争气地再次湿润,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泪水又一次像纷飞的细雨般洒落,她急切地点头,颤抖地说:“我愿意。”然後程应暘起身,将钻戒小心翼翼地套进她的左手中指。程应曦傻傻地看著这个钻戒,周围的一圈小红宝石众星拱月般簇拥著中间六克拉的主钻,在灯光下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太美了!今晚的一切美好得不像是现实,倒像是童话里场景!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场景,切切实实发生了!是真的,不是梦境!她这次真不顾形象了,扑进程应暘怀里又哭又笑,喜极而泣。众人笑著鼓掌,“恭喜”声不绝於耳,奕欧也随大家站起来,平静地脸上虽然带著笑容,眼底却是无尽的失落。

    程应暘深情地对怀里的程应曦说:“应曦,从今以後我们就不再以姐弟相称。答应我,无论发生什麽事情,永远不要离开我,行麽?”应曦看著他,忙不迭地点头:“嗯,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能离开我,不能让自己有事,我受不了……”

    程应暘眼睛也湿润了:“不会的,姐,我永远都不离开你,也不会让我们之间任意一个出事,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他紧紧地把她箍进自己怀里,再不放开。

    一桌子的大男人,包括奕欧,见程应暘美女在怀,旁若无人的“你侬我侬”,又羡慕又嫉妒。阿强半开玩笑地说:“暘哥,你终於抱得美人归,也可怜一下我们这些单身汉啊,啥时可以像你那样找个大美女啊?”

    有人哄笑:“想得美!你也想要像嫂子那样的大美女啊!这辈子别指望了!”

    令狐真说:“暘哥摆脱终於‘钻石王老五’的名号,名花有主,不用再给那些小明星纠缠,可喜可贺啊!”

    “小明星?”程应曦一听,立刻把头从应暘怀里的抬起来,嘟起嘴儿问他:“以前经常有明星纠缠你的麽?”

    程应暘感到环在腰间的小手明显收紧了,又见应曦秀眉微蹙,水汪汪的大眼睛饱含著紧张与哀怨,娇豔欲滴的樱唇不满地嘟著,比刚才更加勾人心魄;再往下,温顺的锁骨下方,饱满的浑圆之间有道深深的乳沟,还有阵阵百合清香扑鼻而来,只觉得滚烫的血液直冲头顶,好久没有碰她的身体蠢蠢欲动,下面硬邦邦的顶著应曦,她察觉到了,脸颊更加绯红,扭著身子想躲避,不料反而被箍得紧紧的。

    应曦脸上娇羞之色更甚,小嘴微微张开,发出低低的“嗯嗯”的抗拒声,惹得程应暘心中一紧,如同被猫儿抓了的一样,这时偏偏大家看他俩的好戏看得正入迷,大声起哄:“亲她、亲她……”

    程应暘顺应民意,低下了头找到应曦柔软的双唇,狠狠地吻了下去。俩人的唇舌相互挑逗,纠缠不已,她柔美的身体与他紧紧相贴,程应暘的身体越发火热,嘴上也加深了力度,应曦被他充满侵略性的吻给弄得快窒息了,可是却无力、无法、也不想抵抗这从体内发出席卷而来的仿佛要燃烧一切地火焰。

    众人哄笑声不绝於耳,奕欧也努力维持微笑,只是鼻子发酸,然後扭过脸去,不再看向他们。

    终於,一个叫伍松的人忍不住了,他大叫:“暘哥,你们亲热够了,可怜我们弟兄们,饿了大半天了,你们能不能消停消停啊?吃完饭後今晚在房间里怎麽著都行啊!”

    作家的话:

    可怜的奕欧!

    ☆、夜夜笙歌 求婚 3

    大家哄笑起来,也附和著说:“是啊是啊,暘哥你是‘有情喝水饱’,我们这些没人管的可要先吃饱肚子才好讨老婆哦!”

    应暘笑了,说:“对对对,开饭,上菜!”

    “吃饭喝酒咯!”好几个人嬉笑著,摩拳擦掌的,好像准备在酒桌上大干一场。

    应曦也笑了,看著这些豪爽、略显粗鲁而又努力维持斯文的汉子们,觉得他们很可爱,应暘有这些弟兄们真好,有这些人陪著他,让人放心。她又觉得自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在应暘怀里,变成‘程家小鸵鸟’。直到应暘低低地提醒她:“姐,先吃饭,回房後给你抱个够。”她才红著脸松开。

    身著大红旗袍的美女服务员陆续上菜了。每人先是一盅燕窝**丝汤,然後才是**皮鲟龙、蟹黄鲜菇、玉簪出**、夜合虾仁等满汉全席的十品精华。席间杯盘交错,祝贺声、劝酒声不绝於耳。

    应曦只觉得这些大老爷们都不怎麽吃东西,光喝酒去了,程应暘也是,喝了那燕窝汤之後就没怎麽动筷子,盘子里的珍馐佳肴都没吃几口。她想阻止应暘喝酒,不成功,前来劝酒的人一个接一个,仿佛杯子里的不是白酒,而是白开水。她见奕欧也闷声不吭地喝酒,忙拿起酒杯,向他敬酒,说:“奕欧,谢谢你,这麽多年来,你一直照顾我,又为了应暘牺牲那麽多,我都不知道怎麽感谢你才好,……我敬你一杯!”说著,自己先喝了一大口,不出所料,给烈酒呛著了,“咳咳……”

    应暘爱怜地给她顺气,说:“姐,你酒量不好就别学我们喝酒,还喝那麽大口……”应曦向他俩歉意地笑笑。

    其他弟兄一看,立刻要给应曦敬酒,程应暘赶紧帮应曦挡酒,实在推辞不过了就自己喝。

    应曦心疼应暘,但又不好怎麽样。见奕欧还是在喝闷酒,忙用公用筷子夹了不少菜给他。他和她中间隔了一个位子,所以奕欧一见应曦给他布菜,忙起身端著碗来接菜,而且出於礼貌,得很快吃完。

    她又给令狐真和每位兄弟夹菜,他们都诚惶诚恐的:“谢谢嫂子!”

    “谢谢嫂子!”……

    一轮下来,她发现给他们布菜是个好主意,既可以让他们忙著接菜吃掉,还显得自己能与应暘的弟兄们搞好关系,而且不会让自己傻傻地坐在那里光吃不动。不错。

    程应暘正为喝酒发愁呢,见应曦给自己碗里夹满了肉菜,又殷勤地招呼每个弟兄,既体贴又识大体,很开心。只是有一点,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奕欧那小子能不能给点面子,开心点儿啊?他今晚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酷酷的样子,其他弟兄会误会的好不好。

    好在大家很快酒足饭饱,借著醉意,大家相互猜拳、讲荤段子取乐。应曦实在听不下去他们讲的内容,见应暘也醉得不行,脸红红的,闭著眼睛昏昏欲睡的样子,喂他吃了几片西瓜,悄悄地说:“应暘,大家都醉了,不如散了早点休息,好吗?”

    “好,我们回房间,我想你想得不行。”说完揽过她的头,对著应曦的小嘴儿就是一口,满口的酒气倒把应曦给熏著了,她扶著应暘,红著脸说:“你都醉成这样了,哪里还会想我!”

    “当然想了,任何时候都想。”应暘坏坏地说完,对大家招呼:“弟兄们,今晚我已经在酒店订了房,唱k、桑拿按摩什麽的尽管玩,都算我的。先失陪了!”

    ☆、夜夜笙歌 又见钻戒

    程应暘订的客房离厅上有段距离,应曦扶著应暘,跌跌撞撞地走著,差点没把腰给闪了。还好奕欧担心她扶不了,没走几步就过来帮忙,这才顺利地到达客房。

    应暘一躺在床上就睡著了。应曦把他的鞋子、外套脱了,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盖好被子。自己也卸妆洗澡,换上睡袍。然後,坐在应暘旁边看了他一会,见他正睡得很香,便起身坐在梳妆台旁,欢喜地看著手指上的戒指。这麽大的钻石,无论在哪个角度,都火彩四射,应暘真舍得在她身上花钱。呵!自己终於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不辜负爸妈的嘱托。至於血缘至亲什麽的,随他吧,大家都是为了彼此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还有什麽比对方更重要呢?她想起刚才在宴席上听令狐真说什麽“小明星纠缠”,自己听了就满心泛酸,还怎麽接受得了他的怀里有别的女人!

    她细细端详了戒指好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曾经有一枚小一点儿的、简洁大方的钻戒,可惜是不是真实存在她都想不起来了。凭心而论,她更喜欢典雅简洁的款式。对了,奕欧也喝了不少酒,他怎麽样了?

    应暘订的房间都在本层,可是不知道在哪间。应曦走出房门,左右看了看,所有门都关著。她一间一间地走过,走到右手边第五间的时候,突然心跳得厉害,她停了下来,正犹豫著要不要敲门,忽然门开了。

    “奕欧!”

    “应曦!”

    两人同时出声,应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真巧,我正想找你呢,正好你就在这里。”

    “找我?”奕欧略显惊讶,他也正想找应曦,没料到她也找他。”“有什麽事情吗?”

    “嗯,……你喝了不少酒,我想看看有什麽可以帮忙的……”应曦说完,仔细看了看奕欧,只见他的脸色除了有些红,倒也没有什麽异常。

    “我没事。”奕欧平时工作压力没有程应暘大,身体底子好,酒量也不错。“还有别的事吗?”他问。

    “……”应曦一时之间不知怎麽回答,如果说有事,其实也没啥事。可是,没事就要走人,她又不想马上走人……

    “你住这间房?挺豪华的。”没词了,她只好说些无痛关痒的废话,又往里看了看。

    “请进。”奕欧好像看出了她矛盾心情,打开门主动邀请她进来。

    应曦走了进去,其实同一层楼的酒店客房都是一样装修的。奕欧请她坐下,问:“想喝点什麽?”

    “不用客气。”应曦回答。她不太喜欢这种客套,觉得很生疏。她觉得奕欧应该和她更亲近一些,可是为啥会有这种感觉她并不知道。有可能是她的身上有著他的血液的关系吧。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奕欧比应暘更亲。

    她正考虑著如何搭讪,奕欧开口了:“其实我刚刚也想去找你,没想到一开门你就在门外了。”

    “你找我?”应曦奇怪地看著奕欧掏出一个红布绒盒子,看著很眼熟,这不就是应暘向她求婚时拿著的那个盒子吗?怎麽在奕欧手里?正胡思乱想著,奕欧打开了盒子,里面赫然一个呈现一个钻戒,正是她想了好久的那个!

    ☆、夜夜笙歌 情系一人

    落寞再次出现在奕欧脸上,他幽幽的说:“这个戒指名叫‘情系一人’,原本也是暘哥买给你的。那时候,他准备买来向你求婚,你却一声不吭地走了。”

    应曦奇怪地看著他,又努力想了想,好像是,有不太清楚。真有这回事吗?“那为何应暘又另外买了这个呢?”

    “因为这个戒指不是他亲手给你戴上的。所以被嫌弃了。”他说完,低下了头。

    应曦更奇怪了:“不是他给我戴,那是谁给我戴的呢?”

    奕欧忽然烦躁起来,不过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什麽。他站了起来,对她说:“很晚了,你该回去了。暘哥知道了这麽晚你还在其他男人房间里,他会生气的。”

    应曦无语:他又赶我走了。这场景好像是第二次发生了,第一次在医院,第二次在这里,我就这麽招人厌吗?她的眼睛立刻涨满晶莹,泫然欲泣的模样在他看来,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