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理都不理,女婿还好,至少交代了声让人去请大夫来。
可怜的大郡主啊
看门的杨婆子忍不住跟另一个张婆子哀叹,张婆子却笑道:“大郡主可怜?她那儿可怜了?不得爹娘宠的娃儿天底下多的是,但有那个是像她这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你瞧瞧,不说她娘病了她在侍疾吗?我呸忙着侍疾的人有心情打扮得像她那个样儿?还有心思来后园散心,我跟你说啊她是存着心来看咱们小姑爷的。”
“你别胡说了,秋会首如今都是小郡主的夫婿了,大郡主难道还想着抢妹婿为夫?”杨婆子嗤笑。
张婆子却冷笑。“那你倒说说看,宝亲王妃不是都派人来叫她过去了吗?她怎么不走,还站在那儿候着宝亲王他们出园?”
杨婆子一窒,事实摆在眼前,真是想替她分辩一二都不成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各怀心思下
第三百六十四章 各怀心思 下
宝亲王妃倚在大红遍地金大迎枕上,元嬷嬷半坐在炕边的小杌子上,领了三次罚,挨打的地方令她坐立难安,偏生在主子跟前,她又不能显露半分。
“不是叫人去唤明珠过来了吗?”宝亲王妃软软的问道,尚有几分病气脸色蜡黄,元嬷嬷看着她一天虚弱过一天,不免有些心惊。
“已经又让人去了。”元嬷嬷温声的回答。“您先喝药吧”
宝亲王妃摇摇头。“我还喝什么药,他们回来,知道我病了,却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有。这个家里头,自始至终,我就从来不曾是他们自家人,永远是个外人、过客。”
一滴清泪顺着宝亲王妃的脸颊滑落,元嬷嬷看着心里难受。
大郡主行将远嫁西南,苏家已败,小王爷即将成亲,这几天老亲王妃带着侧妃在库房里挑好东西给未来的王妃当聘礼,却不曾要宝亲王妃过去为大郡主挑妆奁,小王爷一旦完婚,接下当家的担子,她的大姑娘还有立足之地吗?
老宝亲王一回来,应该就知道宝亲王妃重病在床,可一向对宝亲王妃颇为疼宠的老宝亲王,也不曾派人过来探望,情况真的不同了。之前,老宝亲王还会护着宝亲王妃,在这个家里,宝亲王妃一直倚仗的就是老宝亲王的重然诺,以及老宝亲王对她和大郡主的歉疚,因为他管不了宝亲王独宠侧妃一人,没想到去了一趟幽州,老宝亲王的态度竟然丕变。
元嬷嬷暗叹一声,她已让人送信去给苏大老爷,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她不知道苏大老爷打算怎么做,她只知他想除掉老宝亲王一家子,却不知他打算如何下手,一颗心就这样揪在一块儿,想找人说说都不成。
“元嬷嬷?”宝亲王妃见她出神,不快的喊她一声,看她没反应,便伸手戳了她手臂一记。
元嬷嬷手臂吃痛,张嘴就要骂人,却看到宝亲王妃不悦的眼直盯着自己瞧。“奴婢该死。”元嬷嬷心里暗恼着怎么会在宝亲王妃这儿失态。
“你在想什么?”
“奴婢在想……”元嬷嬷眼珠子一转,便道:“奴婢在想二姑娘怎么会突然跟大郡主亲近起来。”
宝亲王妃冷哼一声。“我还不知道她吗?嫁做商人妇,满心满眼的都是钱,她啊是钻到钱缝子里头去了。”
元嬷嬷不语,宝亲王妃也没打算等她回答,又道:“她想着跟明珠亲近,将来为她夫家讨好处吧毕竟明珠这一嫁,可是贵为族长之妻。”
白黎族在西南一带,也算是土皇帝了,有这个关系不走,苏千晶又不是傻蛋只是苏千灵不懂,苏千晶几近明示她明珠的父亲不是宝亲王,有什么意义?大哥来了几趟,话说得暧昧不明,青地缠枝红梅锦被下的右手掌里,紧紧的攒着那枚玉牌,她说不出是恼、是怒还是恨,原以为是夫君留给她的,一直珍藏着的玉牌,却原来是她不贞的证据
还是在夫家里与人苟合公爹若知道这事,肯定不会轻饶她,就算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设计,还有……天佑,她的丈夫,要是他知道,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圆房,那明珠又从何而来?她思来想去,可是就不敢真正深入去想,若他知情,他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岂容得下自己的妻子生下一个不是自己的种?
对,他不知道才是。他应该不晓得,明珠不是他的孩子,他对明珠视若无睹,纯是因为柳依依那个贱人在他面前唆使的。
宝亲王妃使劲的攒紧手里的玉牌,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可是心底却隐隐约约明白,事情不是这样,她从不敢去问元嬷嬷当夜的事,因为她以为那是私密的,是她与夫婿之间甜蜜的记忆,她完全不记得过程,是她的错,她怎么可以遗忘呢?但是,现在她好想抓着元嬷嬷追问当年所有她不记得的细节。
“大姑娘?”元嬷嬷不想自己回过神后,却换了宝亲王妃自己陷了沉思之中,见她面色狰狞呼息急促,怕她又犯病,急忙起身拍着她的肩膀。“您没事吧?”
宝亲王妃喘着气,朝她点头,元嬷嬷从旁边的丫鬟手上接过茶盏,侍候着宝亲王妃喝下,见她脸色不再急喘,才渐渐放下心来。
“您这病,奴婢看要让御医过来好好的再瞧膲。”说着便转头欲吩咐人去请御医。
“不用了。”宝亲王妃神色恹然,声音微弱的道:“府里头御医三天两头的来,若他们有心,早就吩咐过来看诊了,何须我们自个儿请。”
元嬷嬷听了又心疼又气急,“您可万万不能为了跟宝亲王斗气,就不顾自个儿身子,您要想想,万一您走了,谁来操办大郡主的婚事?难道您要让柳依依那贱人出面主持大郡主的婚礼?坐在母亲的位置为大郡主送嫁?”元嬷嬷热泪盈眶,嘶哑着声道。
宝亲王妃自嘲的一笑。“那又如何?你看看,你让人唤明珠过来,去请了几次?她可来了?不值啊我为了生她伤了宫,从此不能再怀,我卧病在床,她几时担忧过我的病况?御医诊脉,她可曾过问?唉养儿不孝,现在她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她就不曾侍奉汤药于我,一旦出嫁,你想,她心里可还有我这个可怜的娘亲存在?”
元嬷嬷听了忍不住鼻酸,她的大姑娘这一辈子从嫁进朱家以来,就不曾有过舒心的一天,没有丈夫怜爱的日子,只有老宝亲王疼惜又有何用?那是公爹,不是夫婿。婆婆不喜,丈夫不爱,好容易盼得有孕在身,却是从此绝了再生育的希望。
偌大的宝亲王府,宝亲王妃的名头叫着好听,实际上没有实权,虽然公中支应她们母女两的一切开销,但毕竟清冷。宝亲王妃就像在守活寡一般,守着女儿,拉拔着明珠长大,盼着她长大,盼着她有个好归宿。
盼着女儿能拥有她希望拥有,却永远遥不可及的恩爱夫妻生活。
元嬷嬷陪在宝亲王妃身边,怎不知她心中所盼
万万没想到,苏家怂恿着白黎族的族长千里迢迢进京朝贡之际,向皇帝提出赐婚的请求,将朱映柔娶回白黎族去。皇帝若下旨,一来开罪宝亲王,朱映柔早已订亲,皇帝下旨赐婚岂不让人一女二嫁?二来朱映柔早已失踪,宝亲王没有女儿可嫁,皇帝若动怒,就可定他个欺君之罪。
千算万算没算到,朱映柔被找回来,赶在赐婚圣旨之前成了亲,最令苏家人扼腕的是,事情脱出掌控,白黎族族长不是苏家的傀儡,皇帝不是白痴,没有被他们唬弄过去,婚是赐了,却是将朱明珠封了公主嫁过去。
宝亲王妃不舍女儿行将远嫁,但大郡主心里,似乎未曾不舍过娘亲……
一个小丫鬟打帘进屋里来,上前福礼道:“禀亲王妃,方才后园看门的婆子使人过来说,大郡主在园里葳了脚。”
“后园?”宝亲王妃闻言问道。
“是。”
“大郡主怎么会跑去后园?”宝亲王妃尖着声问了一句,随即喘个不停,元嬷嬷让人赶紧将药碗呈上,侍候着宝亲王妃喝下,将药碗递给丫鬟,从另一个丫鬟手中接过茶盏,侍候宝亲王妃漱口。
那小丫鬟看着有些发怔,元嬷嬷侍候完宝亲王妃后,看到她仍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由动气斥责。“你是哑了,宝亲王妃在问你话。”
小丫鬟有些不知所惜,她只不过是在仪风院里打杂的小丫鬟,她怎么知道大郡主暖和的屋子不待,偏要在这么大冷的天候下跑到后园去吹冷风作啥?
“奴婢不知道。”眼见元嬷嬷恶狠狠的盯着她瞧,她摇摇头老老实实的回道。
元嬷嬷上前伸手就要掌掴她,宝亲王妃虚弱的道:“罢了你就算打死她,她还是不知道明珠为何跑去后园。”
元嬷嬷这才收手,但仍是严厉的瞪着小丫鬟瞧,小丫鬟被她看的背脊冷汗直流,身子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可知道今日有谁去了后园?”
“宝亲王、小郡主和小姑爷。”小丫鬟伸出手掌点一个就扳起一根手指头。“他们一起去的后园。”
他们一起去了后园,然后明珠……“可知道大郡主先去的还是……”元嬷嬷问。
小丫鬟虽不知元嬷嬷问这做啥,却还是老实的交代。“是宝亲王他们先去,大郡主才去,他们已经要回了。”小丫鬟对那个来传话的丫鬟颇为敬佩,她要进来传话前,那个姐姐跟她说了这些,她不懂干么要记这些,那姐姐却笑着跟她说,会有好处的。
“大郡主葳了脚,宝亲王他们送她回怡心园了?”
小丫鬟摇头。“没有。宝亲王回了敬谨院,小郡主和小姑爷回了拙园。”
“那大郡主现在人呢?”
“小姑爷让人去请大夫,看门的婆子让人抬了暖轿送大郡主回去。”小丫鬟怯生生的看着宝亲王妃阴沉的脸,有些害怕的退后一大步。
元嬷嬷硬扯出笑脸安抚她,从桌上的攒盒里抓了把糖给她,小丫鬟接过糖,看着对她来说是很稀罕的松子糖,眉开眼笑的谢了赏退下,心里想着,那个姐姐说的没错,果真有好处。
拙园里,朱平珏正等着秋冀阳回来,看到妹妹和妹婿两个肩并着肩走进来,他难得的正色朝秋冀阳道:“太子稍早被皇帝训斥,禁足他三个月。”
“这是为什么?”秋冀阳沉着脸。“之前他藏在幕后伸手进来管府里的事,皇帝也没说他什么,怎么会突然罚他禁足?”
“嗯哼”朱平珏拉过秋冀阳到一旁耳语。“说是太子失德y乱后宫。”
秋冀阳瞪大眼,转头错愕的看着朱平珏。“这消息可靠?”
“宫里那位高正官说的,方才他来,奉皇上口谕宣祖父和父亲进宫,祖父知道你们去了后园散步,就不让他扰了你们,知道皇帝心情不痛快,想找人聊聊,就应了明日一早进宫。你赶紧传消息去凤阁吧看看他们能不能探出多点消息来。”
秋冀阳点头应诺,转身带小小回东跨院去,小小挽着他的手臂,轻声的问:“太子被禁足三个月,很严重吗?”
“嗯。太子自幼受宠,如今都已为人祖父,却让皇上禁足,失德一事往大了说,可以废太子的。”
小小有听没懂,看她听得蒙懂,秋冀阳失笑,想了想后道:“郎爹是金狼族族长,大哥就像是太子,是将来继承族长之位的继承人。”
“嗯。”夫妻两边走边说。
“太子做了不好的事,被皇帝禁足,皇帝可能会因此废太子,就好比大哥做了坏事,郎爹以后不把位子传给他了。”
“大哥本来就不想当族长。”
“是,但太子,他已经当了很久的太子了,只怕,他会非常非常舍不得太子这个位置。”
第三百六十五章变上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变 上
宝亲王才回到敬谨院,就让老宝亲王派人来请他去了外院,得知竟是太子犯了事,宝亲王愣了一下,随即跟侧妃交代一声,便随来人去了外院,侧妃想了下,洗漱后便要去留园陪老亲王妃,才洗漱出来,兰香和安兰正为她梳妆,老亲王妃派来的丫鬟已匆匆来到。
“请侧妃安,老亲王妃说了,今儿就请您在院里用膳,用过药后就早些安歇,明日早些为宝亲王打点好进宫的事宜,管好院里的人,不许她们随意走动。”
“我知道了。”侧妃颔首,让人领那丫鬟出去。“既然今儿只有我一个人,就不用梳起来了,帮我挽个纂儿就好。”
“是。”
拙园里,朱平珏跟秋冀阳说过话后,转身便去了外院书房。
回到房里,小小让安梅她们备好热水后,就屏退所有的丫鬟,自己亲自动手帮丈夫洗漱,秋冀阳脱了衣赤身跨入半人高的浴桶里,小小拿皂角香膏帮他搓着上半身,边小声的问:“后宫是皇帝的女人住的地方?”
“嗯。”
“y乱后宫是件很严重的事情?”
秋冀阳点头没有说话。
小小舀水冲去他身上的皂角香膏,“太子如果舍不得这个位子,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还是在皇帝的地盘上,难道他以为不会被皇帝知道?要是他被废,那会是谁上位?可千万不要是五皇子。”她双手探在秋冀阳的发间,帮他按压着头部的|岤道。
“为什么不要是他?”秋冀阳闭着眼睛,低声问。
“他要是当皇帝,我们大家一定会被他烦死。”小小用勺子舀水为秋冀阳冲洗头发,水气让她的脸蛋蒸腾出诱人的红晕来,额角生汗鬓发湿润,秋冀阳睁开眼,眸色微闇看着眼前娇人儿,薄薄的中衣因高温而略显透明,中衣下那嫩黄的肚兜下白晢晶莹的肌肤,诱人起伏的曲线,眼一眯正想伸手搂住那软馥的身子,小小突地起身,取过一旁柔软的大棉巾包住他的头发,双手灵巧的拍着大棉巾吸附湿发。
“皇帝年岁已高,储君之位生变,只怕局势会不稳。”秋冀阳的声音在大棉巾下传出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噢”小小应了声,手不停的忙着,隔了好一会儿才问:“会打仗吗?”
“不一定,我没有官职在身,打仗也轮不到我去,只是……”
小小偏着头想了下,“爹和哥哥……”
“岳父和大师兄都没有带兵过,但是,很难说会不会被卷进去。”他避过老宝亲王不提。
秋冀阳探向小小的腰,原本平坦的小腹有了变化,现在已经微微隆起,湿润温热的大掌轻缓的摩挲着。“皇上几个成年的皇子,年纪不轻,他们的孙子都已经满地跑。”
小小收了小腹,掀开大棉巾,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秋冀阳的眼。“如果朝廷局势不稳,福安商业协会的生意,会受影响吗?”
“那是自然的,不止福安商业协会的生意会受影响,就连琳琅宝阁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秋冀阳边说边将小小拉到眼前,用唇轻贴在小腹上,小小微震了下,低头一看,浴桶里丈夫精壮的胸膛,水面下隐约可见贲起的欲望,小小脸儿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嗯。”小小伸出手,不知要推开他,还是搂住他,双手僵在半途,因为环抱住她腰肢的大手正往亵裤下的腿间探去。“冀阳哥哥,别闹了。”娇软的讨饶声,不一会儿就成了破碎的喘气声。
泼喇的水声伴着暧昧的喘息声,回荡在屋里,安梅和安竹原站在堂屋里,准备一会儿要进屋去侍候小小梳妆的,听到那压抑的粗喘及喘气讨饶声,两个人红着脸忙不迭的往外避开去。
后园的婆子让人将朱明珠送回了怡心园,因秋冀阳临走前,吩咐让人去请大夫,婆子想了想,最后派了人去外院请了宝亲王身边的大夫。
大夫和小郎两个得知,竟是秋冀阳让人请大夫去给朱明珠看诊有点错愕,来传话的小厮觉得奇怪,后又想到之前曾有传闻,大郡主想嫁秋会首的事,以为跟在宝亲王身边的大夫因此不想去,便急道:“此事小郡主也知情的。”
“这是怎么回事?”大夫捋过胡须,一派悠闲的问道。“大郡主是怎么葳的脚啊”
小厮便将适才在园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大夫颔首。“嗯,我这就进去瞧膲。”
说完便让小郎收拾药箱,小郎暗翻白眼,这些天大郡主想接近秋冀阳的事,全府上下都看得清楚,只不过没人挑明了说,今天这事想来也是朱明珠得知宝亲王偕女儿、女婿去后园散步,才追了过去,只是宝亲王不睬她,小小和秋冀阳也跟着离开,朱明珠想是急了,想追才会葳了脚,啧,这个女人不是都已经快要成亲了吗?还这么不安份。
他边整理东西,边跟大夫传心音:“您说,把这件事传出去怎么样?”
“别闹了,整出这种事情来,宝亲王府的脸都丢光了。”
“反正又不是宝亲王的亲生女儿,有什么关系?”小郎冷哼一声道。
大夫则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总是占着宝亲王府大郡主的名头这么多年,这事要传出去,大家虽然都知道,宝亲王跟宝亲王妃不合,大郡主是宝亲王妃一手带大的,但是人家提起这事,不免把宝亲王府给捎带上,咱们小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