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覃捷姊姊说杜寒交代的不能说,她就铁定不会告诉别人的。”季怡然叹了口气,提醒着还想更进一步审问的雷隽。不过感觉杜寒与覃捷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真的不能说?”
覃捷摇头,“啊——”下一秒钟,纤细的手腕已被他紧紧地捉住,“你……你……”
“我带你去个地方——”雷隽不由分说地拉起覃捷奔向门外,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雷大哥——”季怡然追出门外,满脸担忧地叫了一声雷隽。
“放心——我会把她平平安安地送回来的!”说完,“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隽哥……隽哥!”直到下了车,被他强拖进电梯中。覃捷才怯怯地抬起小脸,看着像是发火又不像是发火的雷隽。
这男人真的很难懂!他不像杜寒一样对自己百依百顺,实在弄不清楚自己无意之中的一句话,就被他莫名其妙地拖到这里,而且一路上不管她怎么问,他都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简直是霸道了极点!
杜寒从来就不会这样对自己,他什么事情都会征求自己的意见,虽然她的脑子不好使,他也会由着自己胡闹,就像在宠溺一只捣蛋的小猫咪。可是眼前的男人确实恰恰相反,他的一举一动都无一不表现出他强势凌人的气势,就像现在这样,自己已经乖乖地叫他隽哥了,可他还是一副不怎么领情的表情。
不过,自己的心跳为什么会这么快呀?还有被他大掌紧紧地包覆着的小手一直在不停地出汗,微微地打着颤儿,好热——
“不要傻愣了,出来——”雷隽终于迸出了一句话,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温柔,却是别有另一番的韵味,这是什么感觉呢?她纳闷地用另一只手搔了搔头皮。
雷隽拉着她的手走出电梯,左转走了几步,停在一处公寓大门前——
“小捷——”他突然柔柔地叫了一声,俯首温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从现在起,你要仔细感受我带你熟悉的每一个环节,明白吗?”
那双迷人的眼眸,醇厚低沉的嗓音,紧紧贴着自己的高大身躯,无一不散发出一种诱人的男性气息——她醉了,沉醉在他带给自己的一种迷幻的世界中!
覃捷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睛不再躲避他的,只是柔柔地和他对望着,仿佛把自己的一切全部交给了他。
雷隽满意地看著身边柔顺的小女人,轻轻地执起她的右手食指,按在大门旁的指纹识别器上,只听叮当一声,大门居然自动弹开了——
“我们到家了——小捷!”
他从背后紧拥着她,温热的呼吸轻轻地吹拂着她柔嫩的颈项,让她止不住一阵又麻又痒的,似乎醉得更深了。
“家?”她仿佛被人催眠般地重复着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字眼,眼神茫然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切。
“对——我们的家!”他从背后轻轻地推着她,缓缓地走,让她仔细地观察着室内的一切,“这是我们的客厅——”
湛蓝色的落地窗帘,白色手工缝制的蕾丝窗幔,鹅黄|色的墙壁,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正慢慢地一丝一丝地映入她的脑海中——
“喜欢吗?”他俯首在她耳边柔声地问,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
“喜欢——”她想也不想地轻声回答。
“我带你去阳台看看——”他拥着她的肩,推开玻璃门,走上阳台——
“好漂亮哦——”她止不住一阵轻叹,虽然现在是白天,仍然可以观赏到美丽的景色,仰首天上漫渺漂浮着的朵朵白云,俯瞰脚下高楼林立,车流不息的繁华街道。
“晚上的景色更美,天空有璀璨的星星,下面是台北美丽的夜景——”
“星星?”她忽然转过身来,眼睛里闪动着动人的光芒。
“对——星星,你最喜欢的星星!”
“可惜现在是白天——”她有点惋惜地喃喃道。
“不急,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辈子的时间——”
“可是——”
嘘——雷隽以食指紧贴着她欲语还休的小嘴,拉着她再次走进室内。
“我带你去我们的卧室看看——”
“我们的?”她终于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的用词,天啊,这男人不会真是吧自己当作是他老婆了吧?自己可没忘记还有一个杜寒存在。不过听说话的嗓音,心里蛮舒服的,而且还有一点点,一点点——怎么讲呢,好像是很期待的感觉吧!
“对,我们的——”雷隽强调着自己的用词,眼睛里丝毫没有放过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她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感觉了,这让他内心止不住一阵惊喜,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上她的纤腰。
宽敞的卧室,湛蓝色柔软的水床,淡蓝色的墙壁,鹅黄|色的窗帘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地飘动着……
“好浪漫哦!”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就和你当初搬来时一模一样,小捷——”
“一模一样?”她小声地默念着这句话:“你喜欢的蓝色,我喜欢的黄|色——”
“小捷——”雷隽激动地一声低唤,转过她小小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你想起来了吗?你知道吗?这句话是你第一天搬来时曾经讲过的!”
“我曾经说过的?”她怔住——
“对,你曾经说过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吻上了她的眼睛,她淡淡的娥眉,小巧的鼻尖,最后是她柔嫩的红唇……
好舒服哦!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轻启唇瓣,似有若无地回吻着他。
“小捷——”他闭眼喟叹一声,紧紧地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火热的舌探进她馨香的樱桃小口,饥渴地索取他五年来所有的思念,所有的心痛在这一刻化作一丝丝的怜惜,让他留恋不舍地在她口内辗转吸吮,肆意温存……
“唔——”她双手紧紧捉住他宽厚的肩头,脑子里一片混沌,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还是阻挡不了,仿若磁铁般被他深深地吸引。
唔——她好像有点缺氧,小手无力地推了他一下:“你……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雷隽终于放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肩上喘着粗气。“你喜欢我的吻吗?”
“喜欢——”
“说一下你不能与杜寒接吻是什么意思?”
“每次他想亲吻我时,我就会浑身发抖,冷得嘴唇直打哆嗦——”
“他会强迫你吗?”他止不住一阵心酸,沉痛地闭了下眼睛,这个结果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他不知思考了多少遍了,可经由她的口中说出来,却仍是让他止不住一阵阵的痛惜!
覃捷趴在他肩头摇了摇头:“他从来不会,杜寒对我很好,从来不做伤害我的事。”
“小捷——”
呃?她突然愣了一下:“糟了,杜寒说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我不是任何人,所以没关系,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讲的!”他努力安抚着她。
“我现在的这个毛病好了,居然一下子就好了。”她欢呼雀跃起来。
切——雷隽啼笑皆非地看着挣脱掉自己的人儿满脸欢喜的模样,一脸的挫败,她这是什么意思,真是有够迷糊的,一定是受了什么伤才变成这样,心痛地揉了揉她的鬈发:“那你怎么感谢我呢,这可是我替你治好的!”
呃——她讶然!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一脸的痛惜——
雷隽不语,从床头拿出一本黑丝绒封面的日记本塞到她手里,“你只要看完这本日记,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你老婆的日记吗?”
切——这丫头怎么又明白过来了?不着痕迹地一笑:“我想你应该你可以打开上面的密码,现在我送你回去。”
今天的一切已经足够了,他不想逼她太深,欲速则不达,他要她慢慢地想起他们美好的过去……
第二百零三章 萌动
奇怪——花店为什么提前打烊了?”尚未下车的覃捷口里喃喃道。
“我送你回家——”
“可是——”覃捷看了一眼正猛打方向盘的雷隽,有点为难地说:“杜寒他不喜欢你哦!”
“他当然不喜欢——”雷隽向她邪肆地一笑。
何止不喜欢。心里指不定怎么恨自己呢?不过,彼此彼此,自己对他的心思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私人让侦探社打探他的身份迟迟没有结果,使他不得不采取迂回的策略,先对覃捷潜移默化,好让她早日恢复记忆。
“放心,我把你送到门口就走!”看她还是满脸的为难,雷隽又补充了一句。
哦——覃捷终于松了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自己这种复杂的情绪,想起他亲吻自己的感受,一层淡淡的红霞染红了她的双颊,明知自己是不该这样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杜寒——”覃捷走到客厅,发现杜寒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脸上仍旧戴着那副大大的墨镜。
“我回来了,杜寒!”她走上前替他摘下墨镜,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表情?“你怎么了?”
“没什么。小磊睡了,我一个人无聊。”杜寒眼眸转柔,拿下她触摸自己伤疤的小手,这是她每次替他拿下墨镜后的习惯,每次看到她痛惜地抚摸自己伤疤时的表情,心中就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对不起——”她把头轻轻倚在他宽厚的肩头,低声地道歉,“我止不住好奇去了雷隽的家。”
杜寒的眼神似乎黯淡了许多,虽然早已经从季怡然的嘴里得知她的去向,但从她的嘴里亲自说出来,还是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地心潮起伏起来。
“没关系,只要你喜欢,我从来都不会怪你!”
“杜寒——”覃捷突然跳起来,攀住他的手臂,她早已习惯了他从不责怪自己,但现在她雀跃的不是这个。“我的病好了!”
“你说什么?”杜寒双唇似在发抖。
“我是说我可以与人接吻了,现在我们就试一下!”
杜寒讶然地看着她,竭力维持自己的温柔,但那种温柔确实是非常的牵强,牵强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酸痛,不——是心里在酸痛!
“对不起,杜寒!我不该和别人接吻的,可是接吻真的很好玩耶,就像——”她歪着小小的头颅努力地想着措词,“就像坠入云端的感觉!”
说完她还微微闭了下眼睛,好似在回味那种意犹未尽的美妙感受,“杜寒,你现在就吻我呀!”
杜寒全身紧绷地凝注着她一脸期待的表情,覃捷已经闭上了眼睛,小脸微微地仰起,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她的病好了,她的病居然好了,与人接吻不会再颤抖了,也不会冷得直打哆嗦了,现在她正满含期待地等待着自己,但是他——
“小捷——”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打起颤来,这不是他们两个期待了五年的结果吗?为什么自己此时却是恐惧得要命。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触她诱人的红唇,他日思夜想的红唇就在眼前,自己却止不住颤抖起来了。
不——他要她,他这五年来期待的是什么,他爱她,他想要她的爱!他强迫自己的嘴唇去接近她——
微眯着眼眸,逡巡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美丽的睫毛在微微地扇动,一下一下地,一下下地,不——那不是在扇动而是在颤动,心中一阵揪痛,他猛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中,她之所以能和雷隽接吻,原因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他没有信心,对自己没有信心,决不能在她心中留下任何的遗憾!
“小捷——”他轻轻地推开她,霍然站起身来,“啪——”的一声,她怀着的一个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覃捷睁开眼睛,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奇怪——他还没吻到就感觉好累,好似有一块石头在压着自己似的,还好杜寒没有亲吻。是该庆幸吗,可是杜寒不是自己的老公吗?他该亲吻自己的!
“怎么了?杜寒——”
“没什么,小捷,这是你的东西?”杜寒捡起地上的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五年来她从来没有什么秘密的,只因她失忆后,脑子单纯得近乎迷糊,甚至有些大条,以至于现在她把自己和雷隽接吻的事都要告诉自己,根本就不会想到他会生气,吃醋,甚至——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哦——这是隽哥送给我的日记,说是让我慢慢地看——”她接过日记本,抚了下温暖的黑色封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要一接触这黑色的封面,就感觉心里暖暖的。
“不是有密码吗?他也告诉你了?”
覃捷摇摇头:“他说我自己能打开的,可能是没有什么密码吧!”
手指自然地滑过那几个银色的阿拉伯数字,随意地点了几下,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日记本居然自动弹开了——
呃?她讶然地抬头,杜寒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墨镜,墨镜哪里去了?
他慌乱地四下寻找,终于在覃捷的手里发现了自己的墨镜,把玩他的墨镜也是她的习惯之一,一把抢过来,颤抖着双手戴在自己的脸上,这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好奇怪哦——为什么一下子就打开了?这是我的生日耶,杜寒你也记得很清楚的!”惊讶于莫名被自己打开的日记本,覃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杜寒的表情变化。
“哦——”他沙哑地应了一声,不——他不能再呆在家里啦,“小捷,你慢慢地看,我出去一会儿!”
“哦——”覃捷并未发现他慌乱的神情,她现在已经被这本日记深深地吸引。
随手翻开日记扉页:“宝宝成长日记”——
心脏似乎颤抖了一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的心脏居然被揪紧,似乎在隐隐作痛——
“八月二十日:宝宝——妈妈今天又给你拍照了耶,小小的头颅,胡乱飞舞的小手……”
天啊——自己这是怎么了?想哭,不——她已经哭出来了!眼泪,眼泪就这么不听使唤地扑簌簌地落下……
第二百零四章 水落石出
杜寒缓缓地摇下车窗,平静地注视着犹如黒塔似的杵在自己车头前的雷隽,他那张刚毅的脸庞和紧抿的唇线散发出一种阴鸷摄人的气势,暴怒的黑眸,紧咬着的牙根……无一不显示出主人正处于一种濒临怒气爆发的边缘!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来愈凝重,在这个拥挤的地下停车场内,仿佛压得人快要透不过气来——
“我们需要谈谈——”雷隽终于从牙缝中挤出自己的第一句话。
“我知道——”但杜寒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端坐在车内,丝毫没有下车的打算。
“在车里谈吗?”
“怎么?你不敢?”杜寒挑衅似的扬了下头。
“我不敢?”雷隽嗤地冷笑一声,拉开车门,坐在前排的副驾驶座上,锐利的眼眸直直地盯视着眼前的杜寒。“你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知道——”一直盯着前方的杜寒终于转过头来,墨镜后的眼眸对视着近在咫尺的雷隽,“只是你来得太迟!”
“太迟?”雷隽再次咬了咬牙,是太迟,自己早该想得到的,居然到现在才得到证实。
当他一大早从欧阳圣的嘴里得知杜寒就是当年绑架覃捷的凶手之一时,一颗心简直就要碎了,这简直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也是对覃捷最大的残忍——居然与绑架自己的凶手像夫妻一样地生活了五年。
五年——雷隽沉痛地闭了下眼睛,不敢想象覃捷一旦恢复记忆后,能不能面对这种残酷的事实。
“你是想现在就把我带到警局,还是另有打算?”在雷隽的车开过来时,杜寒已经注意到旁边并没有警车进入停车场。
“我还没有那么白痴!”雷隽万万没想到杜寒是如此的冷静,想来他是早有心理准备,也就是说他并不打算逃,这让他不得不佩服杜寒的勇气,不禁怀疑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他到底施了什么魔法能让覃捷那么死心塌地和他生活了五年,甚至至今都不怀疑一下!
“看来你还是在顾及小捷!”杜寒似乎是松了口气,说这话时的口气也平静了许多。
“我不是在顾及小捷,而是在爱她,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不想让她的内心再次遭受创伤,你明白吗?”
“你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