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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归来第10部分阅读(2/2)

凳上坐下,说:“过来,陪我好好说会子话。”看我犹豫的样子,补了一句:“着秦顺儿在外头看着,不碍的。”我才笑着应了坐下。

    我们俩却谁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静静的笑。

    半晌,他握拳假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被锦帕包着的盒子,是一个精致的固定发髻用的小簪,用红的渗血样儿的红珠子镶着,看起来和我先前在江宁时得的似乎是一套儿,很好看。

    看我惊诧的样子,说:“宫女可以戴这个,爷想给的东西,没有给不出去的,从前的那只长簪子,你继续收着就好。”我笑,原来,那只簪子真的是他给的。

    他伸手取过小簪,替我簪进发髻里,说:“这样很好。”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氤氲着好看的光彩。

    我笑着看他,半晌,说:“我想你了。”

    他的脸却兀然红了,我从没见过脸这样红的他,诧异的看他,他道:“一个女孩子家,怎的口没遮拦。”言语里都透着窘迫,心底腾起一阵暖意,装作浑不在意的撇撇嘴,说:“不过是兴之所至罢了。”

    他却皱了眉头,道:“你这样的性子,我怎能放心你在宫里。”

    我正想说我不过是开玩笑,他接着说:“我会想法子的。”听他这句话,心底没来由的安静,笑着看他。

    他问我:“听胤祥说起过你胸口还疼过?”我笑着看他,不自觉的摇头。他蹙眉说:“莫瞒了,胤祥还能说假话不成?不好好的呆着,尽折腾自己受罪!”我知道他是说我不好好的在雍贝勒府呆着,趁他生病昏睡的时候,听了旁人的话,自个儿送进了宫里。我自求的,也没话儿可反驳,只好依旧笑着看他。

    他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清清冷冷的语气说:“

    43、倾尽无言两相知

    这次巡幸塞外,我也会伴驾。”随后就走了。

    目送他出门,我托着下巴看天,忽然觉得阳光不再炙热的烤人,而是晶晶亮亮的泛着可爱,想到草原上碧蓝如洗的天空下,会有胤禛,嘴角又漾开了笑意。

    巡幸塞外的日子,很快便定了下来,仍旧是即行,所以御驾起行的日子在十日后。这十日康熙基本是挑灯夜战的批复折子,常常是饭也吃不上一口,也不知是国事真的太多太忙,还是他想在巡幸塞外前把能批复的都批复了。

    一日他在东暖阁里批复折子,恐怕是累了,召我送了本书去。礼毕后,我上前把书放在他榻上的小几上,他点了点头,便挥手让我下去,我行至暖阁门口,终是有些不忍,便无视了李德全快瞪掉的眼珠子,依旧回到榻前跪下,俯身磕头:“奴婢有一句话,想对皇上说。”

    他瞥了我一眼,又迅速的把视线放回折子上,沉思了一下,提笔疾速写着什么,然后他‘啪’一声合上折子,转过身子看我,道:“说吧。”

    我叩头道:“皇上,现在已是亥时,奴婢不才,但听过人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皇上日理万机,身体是本钱。”

    他没有说话,李德全也绷紧了身子站着,我伏在地上,额头在冒冷汗,暖阁里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可我心里却不十分害怕,依我对他的观察,他不会因此责罚我。

    “呵~呵~”他忽然笑了,说:“李德全,你何时收了个徒弟,怎不和朕知会一声儿?那絮叨的口气倒和你像的真真儿的。”

    李德全忙伏地叩首说:“奴才该死!奴才没有调教好手下的人,惊扰了皇上,奴才马上带她下去,自领责罚!”

    康熙却笑着摆手说:“不碍,不碍,这丫头有意思的很,你现在变成个老油条,许久不再做这以下犯上的好心事儿,朕许久没听人这么跟朕说话儿了。倒教朕想起了仙逝的敏妃,她在世时,倒是常叫她宫里的丫头在这个时辰给朕送羹汤,提醒朕到安置的时辰了。”他说着,脸上带了一丝回忆,一丝温存。

    我忙叩首,却不敢开口说话,做到这个地步,已是极限,再说出一句话,是福是祸,无从考量。

    从前,我就常常替敏妃跑腿儿来乾清宫给皇上送羹汤,但是这样的话儿,我还是第一次开口说,心里不是没有忐忑,只是我总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仍旧是个人,一个并不普通的普通人。

    十日终于过去,今儿个便是启程的日子。

    这次我没法儿再坐在胤禛的车里,享受着特殊待遇,而是跟下人们同乘一辆车。跟下人们同乘一乘不是没有好处的,比如这次,我居然碰见了小竹儿!

    我

    43、倾尽无言两相知

    掀开帘子坐定的时候,一声惊呼吓到了我:“曦云姐姐?!”

    我回头,看到春竹带着惊喜和欢笑的眼睛,我不敢相信的开口:“小竹儿?”

    她打鼓似的点头,我忙问她为什么会在这儿,她和我说了大致的情况——太子爷要南方女子服侍,让胤禛寻人,胤禛无奈,只得把自己府上从南方带回来的小竹儿给了太子爷,可太子爷眼界儿高,觉得小竹儿并没有嫩的要滴下水来的感觉,于是就把她派给了内务府总管重新安排去处。最终,就做了粗使宫女。

    我疑惑的问:“小竹儿,你参加秀女选拔了吗?为甚我没有见过你?”

    小竹儿咬着嘴唇摇摇头,说:“姐姐你有所不知,太子爷宫里的侍女,是可以随时补的,只要身家清白,手无缚鸡之力便可。”

    我惊诧道:“为何如此?”她的脸泛着惨白,说:“太子需要,听别的姐姐们说,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大乱子即可。”

    我问:“那你为何不留下?”

    她笑说:“这样倒好,我宁可做粗使宫女,到了年龄仍然能出宫去,那些留在太子爷宫里的姐姐们,听说年年都要去好几个,太子爷不开心,就拿我们出气儿。”

    我心在颤抖,混合着怒气,原来太子,真的是个衣冠禽兽的人,这么多年的戏,他演的可真够逼真的。

    那么康熙,他是看到了,还是没有看到?亦或是,看到了也装作没有看到?这,便是皇权吗?是权势吗?草菅人命,原来竟是这样一个鲜活的名词。

    小竹儿问我:“姐姐,你为何会成为宫女?看姐姐的样子,应该是个领头宫女吧?”我点点头,说:“我在乾清宫当差。”小竹儿惊诧道:“为什么?乾清宫……不是只有满族女子才可当差吗?”

    我正想跟她细细的说来,可看着眼前仍旧天真一片的小竹儿,那个我第一眼醒来看到的可爱的小姑娘,如果我告诉了她我的事情,只怕她,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顿了顿,说:“我失了记忆,小竹儿还记得吗?”

    看她认真的点头,我笑着接着说:“是我替阿玛去南方探亲,遇到了盗匪,才失了忆的。”小竹儿说:“怪道那日姐姐那样衣衫褴褛,姐姐,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么。”我笑着说:“我姓钮钴禄。”

    小竹儿睁大着眼睛看我说,“我道这世上能有几个仙女儿似的人物呢,原来那些姐姐们口中传着的钮钴禄氏,竟然是姐姐!姐姐真真好福气呢!”

    我纳罕的看着她,蹙眉问:“她们传我什么?”小竹儿笑着说:“听说姐姐在选秀女的时候,就让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惊了天人,十三阿哥还专

    43、倾尽无言两相知

    门儿去瞧你呢。”

    我想起第一日见到他们的时候,那些神态各异的表情,原来被那些爱传是非的女人们传的失了真,便笑着说:“不可当真呢,事实不是那样儿的。”

    小竹儿疑惑的说:“可是我后来还听说,十三阿哥的额娘,就是从前的敏妃娘娘,特意讨了你去呢,十三阿哥还常常去瞧你,十四阿哥还会给你带点物件。”

    我叹,原来那日我给胤祯贺生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还真没说错——‘这皇宫里最拦不住的,就是流言蜚语了’,小竹儿还要说什么,马车却停了下来,又上来些宫女,我忙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可上来的宫女们,各个拿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的我心里发毛,只好闭上眼睛视而不见。

    很多年后我常常回忆这次相逢,难道这就是命缘的安排?如果这样,我宁可从没有见过小竹儿,那么她,还是可以天真一片,阳光灿烂的活着……

    44

    44、韶华自负空流逝

    七月是江南草长莺飞的季节,更是塞外草原草盛马肥的日子。康熙说我当差当的好,给了我赏赐,就是在不闹出乱子的情况下,在他不需要百~万\小!说,整理书的情况下,我可以自在决定去处。如此大恩,我自是好好的谢了恩,每次出门儿闲逛前,都会去给李德全报备,说明我要去的方向。

    我常常去寻了小竹儿,两个人寻了僻静的地方说说话儿,每每瞧见她,我都觉得亲近的就像是自己的妹妹,她总是那样天真,还傻得可爱。

    唯一让我觉得伤神的,是低沉异常的十三,他完全丢了上次来塞外时候的洒脱爽快,笑容也总是无力苍白的。

    今儿个康熙领了众位阿哥,蒙古王公去狩猎,我也乐得清闲自在,寻了匹看起来还算健硕的马在布城东边儿的林子边悠哒,想着上次来,不过是胤禛的贴身侍女的身份,整日和胤祥策马飞奔,乐得逍遥。如今再来,却已然变了身份,而胤祥,也变得低沉落寞。

    忽然隐隐然听到了虎啸声,虽然表面上不以为然,心底却毛毛的,冷飕飕的。立即决定驱马回布城,人多总是好些的。

    远远的看到布城方向乱成一团,留在布城里的侍卫正在结营列队。我忙拉着一个人问,“出什么事儿了?”

    却是林德,他着急的说:“方才传信儿回来,说皇上围猎往东边的林子去了,阿哥们都赶着猎物进去了,却听到虎啸声,才知道那林子里有大虫!……”

    他还说着什么,我的脑子‘嗡’一下乱了,胤禛!

    翻身上马便往方才的林子去,耳边小德子:“姑娘!姑娘!你不能去!”的声音也越来越淡,虽然我知道,胤禛还会成为皇帝,他不会死。可是,知道归知道,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受不了控制,拼命的驱动马往林子的方向而去。

    进了林子,时不时的能听到虎啸,却看不到一个人影,我轻轻的带马走着,思索着他们可能在的方向,马忽然长长的嘶鸣一声,直立起来,把我甩下马背,顾自跑了。

    我揉着屁股起身,忽然觉得身后方向吹来的风里,夹杂了浓厚的腥臭味儿,心里一惊,忙回身看,不远处的高草里,果然转出了一个黄|色带着黑道的老虎,正眈眈的看着我。嘴角一抹苦笑,原来这就是虎视眈眈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呢。

    眼看老虎就要朝我过来,我一步一步的退着,后背碰到了树,脑子里混乱的想着,要不要爬树?可是我也不会爬树,老虎却会爬树,这不是一个好主意,嘴角苦涩的笑,难道我要死在这儿?历史上可没说我这个假的钮钴禄氏不会死在这儿。

    眼睛正盯着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的老虎有些发憷,忽然看到左边的长草里,投

    44、韶华自负空流逝

    过来一个大石块,砸中了老虎的脑袋,老虎一声咆哮,转开了盯着我的视线,我微微吁了口气,抬头环顾,并没有发现人,忽然,长草一动,一个穿着正蓝旗[注1]御制铠甲的人出现在眼前,手里提了把长刀,是胤祥!

    老虎盯着他,一步一步逼近,他本就离老虎很近,老虎已经躬了身子,眼看就要朝他扑过去,我忙脱了脚上的鞋向老虎砸去,我相信,能有一瞬的破绽,胤祥就能有办法。

    被砸中的老虎掉头来看我,目光透着残暴凶狠,胤祥,快呀,我心里想着,却不敢大声喊出来,生怕再激怒了老虎,余光瞟到胤祥,他似乎微微的发愣。

    晕!他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发愣呢?眼看老虎就要扑向我,我忙大喊一声:“胤祥!”,与此同时,一个碧玉色的东西重重的打在老虎的耳侧,老虎显然吃痛,放过我朝投过来那个碧玉色东西的方向看去,十四正气喘吁吁的站着,手里却没有一刀一剑。

    胤祥同时反应过来,举步跑向正背对着他的老虎,趁老虎还没转过身,跳起,把长刀狠狠的扎进老虎的背脊里,老虎咆哮着,转过身去寻找胤祥,胤祥被逼着快速退后了几步,老虎跑了两步,终于晃晃悠悠的倒下了。

    “皇上,阿哥们在这儿!”我听见这一声,总算放了心,至少胤禛,是没事儿的,一点事儿也没有,这就好。

    胸口有闷闷的感觉,恍然间看到胤禛正一脸焦虑的朝我们走来,他,一点事儿也没有,真好,我觉得自己笑了,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我正在自己的帐子里躺着,眼前印着胤禛紧绷的脸部线条和紧抿着的嘴唇,我竟然又做梦了吗?多少次,我以为睁眼就看到他在我身旁,可每次真正醒来时,才明白,看到的都是幻觉,是梦。我竟然这么思念他吗?心里想着,又一阵苦笑。

    “还笑得出来?”一个冷冷清清带着些微恼怒的声音响起,心底的弦被猛然波动,骤然睁眼,依旧是胤禛紧绷的脸部线条和紧抿着的嘴唇。

    我不是做梦?伸手去触,指尖感受到了一抹温暖,我‘腾’的一下坐起来,抱住他:“我好怕……”

    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来,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反应,身子僵硬的呆在那里,任由我抱着,“我怕你会在那,还好,还好你不在……”

    他拉开我,白皙的脸上泛着粉红的颜色,问:“你是担心我?”我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不然我是在担心谁?!却没说出口,只是撅嘴看着他,他竟然在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我以为你是为了十三弟。”

    我低头,我是无意中为了十三,那个时候,我除了你,还能顾及到谁呢?连我自己,都

    44、韶华自负空流逝

    忘记了。我说:“我很怕。”

    他笑着看我,说:“我应该想到你会跑过来的。”我说:“我真的怕了,不仅仅是这次,我怕了紫禁城,怕了乾清宫。”

    他眉头轻轻的蹙起,嘴角绷紧,半晌说:“再忍忍。我会接你出来,正大光明的,你会站在我身边,名正言顺的。”

    我笑着看他,眼泪糊了我的眼,他看起来模模糊糊的,认真的点头。其实是我自己选择的,现在却打了退堂鼓,还要胤禛来安慰我。

    一个声音在外面响起:“曦云姐姐!”说着就掀开帘子大步进来,是小竹儿,她显然没想到胤禛正在帐子里,忙跪下道:“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胤禛紧紧的蹙眉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顾自挑了帘子出去了,小竹儿便留下和我说了一小会子安慰的话,说是手里仍有活计,便要告辞,临了回头笑着对我说:“姐姐赶紧压压惊,小竹儿还要和姐姐去寻野草莓吃呢。”我笑着点头应了,她高兴的走了。

    忽然门帘又挑了起来,一个月白的身影走了进来。“醒了?”

    是胤祯,我笑着起身,点头答:“醒了。”他坐在床边儿,摁着我的肩膀,把我放在床上,说:“歇着吧,我说几句话儿,马上就走。”

    我看到他右手壶口处被勒出了血红的印子,忙问:“这是怎么了?”

    他笑着说,“狩猎的时候不小心把扳指丢了,也没带旁的来备用,不小心伤了个口子,不碍的。”

    我兀然想起那个重重的打在老虎耳侧的碧玉色的东西,还有气喘吁吁没带武器的他,嘴角勾起了笑,小十四,救人也要做无名英雄吗?也不怕丢了自己的命!便从怀里掏出他给我的那只羊脂玉扳指递给他,说:“这个你拿回去戴吧,仔细别再伤了手。”

    他摇摇头,把我伸开的手掌折起来,说:“这个,是我放在你那的心。”

    我觉得自己恍然听错了,正要问,他接着说:“时间不多,你听我说。听说皇阿玛有意把你指给十三哥做侧福晋,虽然不知可信几分,但是,若得皇阿玛召见,一定要明确自己的心迹。”

    我听着,呆呆的点头。他在我发呆的时候起身,行至门口,又顿了身形,问我:“如果是我,你还会义无反顾的拼了命去救吗?”

    说完并不等我回答,消失在重新放下的帘子外。

    我复又躺下,脑中一团乱,有胤禛说过的:“我会接你出来,正大光明的,你会站在我身边,名正言顺的。”有胤祯说过的:“这个,是我放在你那的心。”还有他说:“皇阿玛有意把你许给十三哥做侧福晋”兀然想起敏妃四十九日祭的前一日,康熙莫名的安排,苦笑,原

    44、韶华自负空流逝

    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才要安排我送给十三一个人情,原来是给十三一个娶我过门儿的缘由。

    正乱哄哄的想着,“姑娘,听说您醒了?皇上要见您呢!”是小德子的声音,我叹气,该来的总会来。

    起身整理了衣服,对他笑着说:“小德子?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