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
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尽快跑到有人的地方,于是她甩手脱掉上衣,随手向后扔去。
男人跑的快,此时已经追到了离木兮不足三米远的地方,再紧跑几步就能追到了,可是,冷不丁,一团东西就迎面打在脸上。他眼前一黑,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气急败坏的扯下脸上的东西,竟发现是安木兮的衣服。
而他这一慢,安木兮又跑远了。
“追啊。”
“快追!”
安木雪和苏盈盈的催促声在身后传来,他啐一口唾沫,继续朝木兮追上去。
迎面而来的风夹着雨水不住打在脸上,累的喘不动气的她更觉窒息。雨声中,她依旧能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跑步声,她再怎么拼命也是跑不过男人的,今天是怎么也逃不掉了吧。
木兮正绝望,却忽的听到一声轿车的鸣笛声,紧接着她看到了浓浓水汽中的两处亮光,是车灯发出的光,有车来了!
终于看到了希望,木兮转弯向灯亮的方向跑去,渐渐的,她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向她迎面驶来,“救命、救命……”她挥着手臂,大声喊着,紧接着她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她撞在了那辆车上,身上剧烈的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过了多久,薄子君终于醒了过来,迅速穿上衣服,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便拨打安木兮的电话。
这还是秦淑梅告诉他的号码,只是一直以为她是“慕燕飞”,他便从没有打过。电话拨通了,却始终没有人接。
那个女人自然是不会接他电话的,苦涩的笑笑,他出了门,下了楼。
“薄总,可还好?”妖媚而挑弄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他回头,望见赵永丽,忽然就有种冲上去给她一个耳光的冲动,然而他冷冷看她一眼,“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说完便上了车。
现在他没时间跟这个烂女人计较,况且如果不是她,他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发现安木兮的真实身份。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现在只想去找那个女人。
该是下过了一场不小的雨,空气湿漉漉的,现在雨虽然停了,天也还是阴沉的。
去过了她的公司,又去过了她现在居住的地方,他却还是没有找到她,她的电话一开始还是可以接通的,到后来竟然是关机状态。
她是不想见他的吧,其实也不必这样急,正如她所说,她的公司已上市,家也在这里,她是不可能抛下一切一走了之的。
薄子君安慰着自己,可是莫名的,他还是怕。
“薄子君,你把她怎么样了?”愤怒而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惊讶的回头,那人已经冲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西服,紧凝着冷眼恨恨的瞪着他。
他把她怎么样了?那个女人怎么了?薄子君的心里忽的晃过一阵强烈的不安。
正文 一五二、血迹与自虐照片
不安的蹙起眉,薄子君看着莫翎枫,声音冰冷,“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对她做了什么?她现在在哪里?”这瞬间,愤怒如火般在莫翎枫的瞳中燃烧着,昔日的那些清冷,早已不知去向。
他刚答应过木兮,只要薄子君不伤害她,他就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可是,现在她出事了,眼前这个男人有脱离不了的干系。
莫翎枫处理完那件紧急的事时,雨已经小了,放心不下木兮,他便打了她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担心之下,他便回到那片海滩去找,可是,那里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那时他想,她该是回去了,毕竟她不可能傻傻的站在雨中那么久。可是,他忽然发现了那把飘在海水里的雨伞——那把他来找她时,为她遮雨的雨伞。
那一瞬,他的双眼就像被什么刺痛了,不祥的预感几乎将他淹没。
兴许,她撑伞时雨伞不小心被风吹跑了呢……他宽慰的想着,转身要走时,却发现了海边那件团成一团的衣服。慌乱的走过去,他捡起衣服,展开了,便认出是不久前他见到她时她穿的那件浅白色针织衫,心登时像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他只觉浑身无力。看到衣领处那一丝浅浅的血迹时,他更是心痛难耐。
他不敢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她没事,她还好好的。
心情忐忑的去了她的公司,未找到她,他便来她家中找她,可是得到的一样是失望的结果。
从安木兮居住的楼上下来,莫翎枫坐在车中,精明睿智的他,第一次感觉乱乱的。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赴汤蹈火、出生入死的事他几乎天天都在做,然而,此刻他却忽然感到很恐惧。
木木的坐在车上,他不知该到哪里去找她,压抑的心里却满是自责。如果他没有离开她去执行那项任务的话,她就不会出事了,就算任务无可推脱,但终究是他将她一个人留在海边的。
就在车上失神时,他看到了薄子君,于是他冲上来质问。
感觉到莫翎枫的愤怒与焦急,薄子君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同为男人,他明白薄子君对木兮是种什么感情,他亦明白,这个男人纵使会伤害木兮,最大的可能也是强迫木兮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情。而今,他的目光是担忧的、表情亦是紧张的,这足以说明木兮的事与他无关。
可是,他宁愿相信是薄子君从海边抢行劫走了木兮,因为这个男人至少不会伤害她的人身安全!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会有事吗?她现在会在哪里?莫翎枫骤然心乱的厉害。
“我问你,她究竟怎么了?!”薄子君一把推开莫翎枫,冰冷的声音里,更藏不住那些慌乱。
莫翎枫转身走到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在里面拿出那件湿漉漉的衣裳,向薄子君扔去,“自己看吧。”
薄子君伸手接过,蹙着眉展开了,紧凝的凤眸顿时如同冰冻。
这件衣服他认得,他将那个女人拉到宾馆里时她穿的就是这件衣服,此时,上面沾着泥沙,而且衣领上还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脑海中忽然闪过安木兮浑身是血的画面,一瞬间,薄子君如同万针锥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薄子君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他冷冷说着,俯身就要往车里钻,然而犹豫一下,他却转身,“我最后见到她是在海边。”
说完,他便上了车,没有时间可以耽搁了,现在他要去找她。
海边?
是因为他强行和她做了那种事,她才会去海边散心的吧,难道她就是在海边出的事?薄子君拿着那件湿漉漉的衣裳,忽然内疚的厉害。
如果她因此出了事,那么,这一次就是他害了她。这两年,等待的日子如同煎熬,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她却又一次的害他从身边消失。
他果然是罪大恶极的,他果然是不可原谅的,他和她,难道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吗?薄子君心如刀绞。
……
派出了能调动的所有手下,通知了能帮得上忙的所有人,报警、重金悬赏、媒体求助,所有能用上的手段薄子君都已用上,可是,整整一下午过去了,竟还没有她一点消息。
在a市,他从来都是呼风唤雨的,可是此时,找一个人竟令他感到无能为力。
她到底怎么了?被绑架吗?若是为了钱,那倒还好,无论绑匪勒索谁,要多少钱,他都可以帮忙出。
可是,为什么他的上衣会被脱掉?难道……他不敢想下去,狠狠的挤着双眉,手指蓦地就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痛。
他松手,手中快燃尽的香烟便落在地上。原来他魂不守舍,不觉香烟竟烧了手指。
手机铃声一响起,他便接起了电话,“找到她了吗?”
“还没有,不过薄总,我们在网上发现了她的一些照片,不知道你看了没。”
“什么照片?哪个网站?”他说着已经走到桌前,摁下了电脑的开机按钮。
“这些照片传的很疯,现在任何一家大网站都能看到,薄总,你还是自己看吧。”
那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此时电脑已开机,薄子君打开一家影响力较大的网站,立刻就看到那则图片新闻,图片的封面很小,而且照片的人没有露出脸,那条红字说明却是显眼的——
“美女总裁自虐不雅照曝光”
点开那条新闻,一系列大图旋即出现在眼前,看清楚时,薄子君只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疼痛的双眼仿佛要滴血。
正文 一五三、三点式
她紧咬着唇倒在沙滩上,乌黑的头发已经湿透,连身上雨水的痕迹也清晰可见。那些清晰可见的雨丝此刻仿佛打落在薄子君身上,他只觉瑟瑟发抖。
她的上衣已经被解开、裤子也被褪到了大腿以下,虽然凶兆和内裤还在,但腰部、腹部和腿部的大部分肌肤还是裸露在外,肌肤上的雨珠仿佛滴在他心中。而她左腰处那个依稀可见的“薄”字,更如毒针般刺眼。
紧凝起凤眸,他重重摁着鼠标,手指都在发颤。
她的表情是挣扎的、亦是倔傲的,那种坚持与不屈从来都揪痛他心。
是谁,竟这样对他的女人(他曾经的女人)。
究竟是谁如此狠心,竟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下得了手。
僵麻的手指不知是怎么点开了下一张图片,这一次是一张脸部特写,此时,他也清楚的看到了她红肿的脸还有鼻子下的血迹。
“砰!”他狠狠一拳打在液晶显示器上,显示器应声而灭,他的手也红了,却感觉不到疼痛。
颤抖的拿起手机,他声音冷而低沉,“把互联网上出现的这些照片都屏蔽掉,查出上传者是谁!”
“是,总裁。”
作为it界的领航者,屏蔽这些照片虽然要付出高昂的代价,但他是绝对能做到的,找出上传者也不是难事。
无论是谁,他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点一根烟,他猛吸一口,却呛的大声咳嗽起来,睁眼闭眼间,眼前飘过的竟全是那些令他心痛的照片。
他知道,那样的新闻,就算在网上只保留几分钟就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全世界,此时不知道多少人在看那些照片,虽然那些照片连三点式都算不上,但是那个女人不是那种随便露点的人,况且是那样的情况,这对她来说绝对是种极大的侮辱。
侮辱!
心仿佛在滴血,深深呼一口气,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极力保持着平静,他拨出了那个号码。
手机竟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那个柔婉的声音旋即传来,“子君啊,什么事?”
“有时间吗?我想见你。”狭长的眸子透着无尽的寒意。
“我今天不太方便,子君,我刚出院不久而且今天天冷,我不小心受凉感冒了……”
他忽然打断她的话,“你在哪里?”这还是安木雪小产后他第一次和她联系,他想不到,这个女人做了那样对不起他的事,说话还能像往常般自然。
自然的,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无所谓了,他懒得与她计较,他关心的只是另一件事。
“我在家。”那边的声音似乎有点轻微的颤动。
“好,我去找你,稍后便到。”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冷冷的在电脑桌前站起来,起身便走。
……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快速向楚院驶来。
保安室里的保安摁下了拦截扛,门口的保安也挥手示意轿车停下,不料轿车却开的更快了,撞开拦截扛,径直冲进了院子。
“站住!”
“停车!”
保安大喊着向轿车追去,这时已有保安吹响了口哨。
车子一路开到那座二层小楼下才停下,车门快速打开,锦骞下了车,攥着拳头就向大厅冲去。
就在这时,两名强壮的保镖冲过来,一左一右拉着了他。
“放开我!”他咆哮一声,一拳就朝左边那个保镖打下去。
保镖被打的痛叫一声,后退了两步,右边的保镖却一脚绊在他脚下,着急的向前跑的他站不稳摔在了地上。
此时,被他打中的保镖也冲了过来,和另一个保镖将锦骞牢牢的摁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见薄子君!我要见燕飞!”他大声吼着,雨过之后,地上已一片泥泞,他挣扎着,干净的西服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土,样子很狼狈。
“你硬闯薄院,是犯罪行为,我们有权将你交给警察。”被他打的保镖黑着脸说。
“给我滚开!”锦骞更加愤怒了。父亲去世,母亲又被他气得死去活来,这些天他一直在家照顾她,公司里的事,也一直由木兮一个人打理。今天方秋音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他想联系木兮,她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然后,他去公司找,却正听到公司里的人在议论那些照片的事。
得知了真相,他狠狠将议论那件事的员工训斥了一顿,然后就怒气冲冲的去了薄子君的公司,在薄子君的公司找不见他,他便径直开车闯入他家中。
他相信这件事一定与薄子君有关,因为他肯定怀疑“燕飞”的身份,因为从前从来都是这个男人伤害她!
薄子君急匆匆的下了楼,走到门口,看见两个保镖摁着锦骞的情景,凝重的脸上更锁起一丝冷意。不用问,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薄子君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那样对燕飞,她现在在哪里?”锦骞望见薄子君,火气更冲上来。
薄子君皱皱眉,没有理他,径直下了台阶,匆匆向前走去。
“薄子君,站住,你这个王八蛋、混蛋,有本事冲着我来,那样对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锦骞愤怒的声音继续响着,他听了却是麻木。是,他是个王八蛋、混蛋,不然也不会强行与木兮做那种事,也不会间接害她出事。然而,他那时中了那么烈的药,已神志不清了,如果没有一个女人,他怕是要死掉的吧,虽然那种情况为了保命,可是无论如何,这件事总是他不对……他越想越自责,竟已无力去与锦骞计较。
“少爷,这个人怎么处理?报警吗?”
保镖的声音这时传来,薄子君脚步一顿,眉头紧锁起来。他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两年前这个男人曾经半夜来薄院救安木兮,想起那时她的心中只有他。
秋谨:前几日家父借债失踪,今日总算找到,还完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谨为近期缓慢的更新表示十分抱歉,我会尽快调整心态,加速更新,感谢亲的不离不弃。
正文 一五四、得不偿失
深色的眸中镀上了一层凝重的夜色,波光流转,一半凉意,一半落寞。薄子君扯了扯薄唇,重又提起了踟蹰的步伐。
一群不知所措的保镖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方凝迟疑了一下,追赶了出来,“少爷?”没有他的指令,大家亦不敢擅自做主。“放他走!”清冷的字眼如同来自死亡的边境,令人发寒。他还能怎样?想来,他比自己勇敢多了。薄子君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方凝抬眼间,他已然跨进车里,只听得车轮与地面的一声轻擦,便已扬长而去。………………
“子君,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安木雪娇声婉转,令人酥麻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房间中。妖娆的身躯毫不客气地贴了上来,整个人病中西施一般,恰到好处地倾入他温厚的怀中。
薄子君剑眉紧蹙,幽深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纤柔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出了自己怀抱。
“你受凉了?”他不着痕迹地坐在沙发上,略有深意的目光缓缓自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飘过。这个女人,纵使与安木兮非亲非故,怎么他还是依稀从她身上看到一些那个女人的影子?
眸色忽转忧伤,他回过神来,却看到那双哀怨的眼睛。
“嗯。”安木雪点点头,他是在关心她吗?可是她看错?那瞬间他的目光怎么是忧伤的?难道,他已原谅了她?
“子君,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只因为太爱你,我才会不惜和许天浩做出那些荒唐事,无论如何求你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可以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