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她的个性可以安静下来,与其放她在荒郊野外四处溜达,还是找个事情把她留在这个小帐篷比较好。
“来咯来咯!”战荳荳人未到声先到,风风火火钻进来:“嘿嘿,欢乐时间开启!我们来玩什么?”
两副牌可以玩好多的呀,斗地主,八十分,掼蛋……她真是太全才了。
“随便吧,”夏致干咳了一声,这话问的简直是白问。
“哦,嘿嘿,你们都不会是吧,来来来,那我们来个简单的好了,嗯,打斗地主好了!”
战荳荳简单把规则说了一下,幸好夏家三兄妹都是聪明伶俐之人,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在尝试了一把以后,很快就都上手了。
“我们正式开始怎么样?”战荳荳手脚麻利的洗着牌,动着小脑筋:“光这么玩儿没点彩头多没意思,我们设点什么赌注?”
“赌博不好。”夏致下了四个字的评价。
“哎哟,不要用钱作赌注就不是赌博嘛。”战荳荳谁的意见可以不听,夏致的喜好不能不管,虽然刚才确实有这个小打算,但是夏致点名了她当然要坚决否认:“这样好了,输的人被刮十下鼻子。”
“会疼唉,”夏立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的鼻子小巧挺巧,要是被战荳荳刮一下,皮都掉一层。
“哈哈,那换十个手心好了。”战荳荳无所谓,她瞄了一眼夏致的鼻子,想着好手感。
众人沉默同意,牌局正式开始。
战荳荳自然是极得意的,十五年的人生十二三年的牌龄唉,乡下孩子必备的学习技能之一。他们虽然会了规则,但是其中的技巧能和自己相比吗?打牌也是技术活!自己今天一定是最大的赢家。
“我是地主?”对面的夏非寒忽然出声,指尖夹着一张牌,语气不太确定。
……哎呀,刮不了夏致哥哥鼻子了,算了,和夏致哥哥一家也是好的,等会儿把夏非寒那鼻子推平了也是好事。战荳荳不在意的继续抓着牌,嗯了一声。
什么是高手,高手就是时刻保持着淡定大气的风度!
……“夏致哥哥,你炸他呀!炸呀!”某人望着对面冷男手里的一张牌,气急败坏。自己手里一大把好牌,就差一轮啊!
“我没有啊,”夏致很无辜。
某人又下自己的下家望去,夏立秋立即也很无辜:“我也没有啊。”
……呜呜呜,第一局,地主成功的剥削了农民。
夏立秋第一个向夏非寒伸出了手,夏非寒迟疑了一下:“算了。”
“怎么能算呢,一算了,这打牌就没意思了对不对!”战荳荳勇敢的伸出手做表率。
唔?夏非寒望着某人伸过来的爪子,思忖了一下:“算了。”他才不要和她有肢体接触。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唧唧歪歪的,让你打你就打吧!”战荳荳愿赌服输,豪气万千的又把手伸过来一点。舍不得孩子打不了狼嘛,第一把运气不佳,但今天自己肯定是赢多输少的,有的是机会挣回来。
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积极主动找打的,不满足她一下简直就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社会。夏非寒一挑眉,左手握住了战荳荳伸出的手背。
还是记忆里熟悉的手感,软软的,柔柔的,只是比那天的雨水里温暖了许多——夏夏非寒忽然为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记忆里?他一直记着那个干吗!
“打呀!”战荳荳看着夏非寒握着自己的手发呆,心里也有点怪怪的,很想抽出来,可是又死鸭子嘴硬强撑面子。
话音还没落,某人就如他所愿,一个巴掌从天而落,与她的掌心相对,留下“啪”一声脆响。
啊!好疼!死夏不冷,下手这么狠毒!
战荳荳几乎都想哀叫出声了,不过不甘在夏非寒面前示弱的秉性让她强自装的很镇定:“嗯,一下!”
一下以后,自然是两下三下,一直到十下。
痛啊!好痛好痛啊!战荳荳都要流泪了,自己为毛会说打手心要十下的?再这么打下去,就要变成熊掌了!
“再来再来!”此仇不报,她绝对非君子!
第二把,夏致地主,一番不怎么愉快的合作之后,三个人终于还是把夏致打到了,战荳荳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夏致的豆腐。
第三把,夏立秋地主,柔弱的放手挡不住两个男生和战荳荳这个女汉纸的狂轰滥炸,举手投降。
战荳荳心满意足牵到了夏立秋的小手,同时也注意到,夏非寒打夏立秋的时候,几乎就是那么轻轻的摸两下……
唉,果然不同命啊……战荳荳倒也无所谓,她打立秋何尝不也是轻轻的。蛮力嘛,留着给夏非寒就好。
第四把,第五把……战荳荳当然有输,也有赢……
可是不对啊,非常不对啊……战荳荳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把牌往餐垫上一扣,整个人都往前倾,恶狠狠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夏非寒:“夏非寒!你作弊!”
旁边两位抓牌的选手很茫然,好好的怎么作弊了,是又想起什么新规矩了?
只有夏非寒很淡然的,目光都不闪一闪,继续淡定挥一挥手,把她往后赶了一点,然后拿到属于自己的牌。
“夏非寒,你一定作弊对不对!?”战荳荳继续威逼。
可是这语气怎么就显着这么不确定呢?
“荳荳,怎么了,规则不对吗?”夏致把她拉回去一点,让她屁股重新落地,挡着顶灯大家都看不清牌了。
“夏致哥哥,他作弊!”战荳荳指着夏非寒控诉。
……非寒作弊?他们没发现啊。“怎么作弊了?”
“他当地主每次都赢!我当地主每次都输!”战荳荳终于知道不对劲在哪儿了,一直都是她被夏非寒打手心,夏非寒从来没被她打过啊!
这也能作为作弊的理由?夏致无语了。非寒的和自己一样,都是不会啊。“这,可能只是运气好吧……”
“肯定不是!哪有这么巧的!又不是一把两把,二十几把了!”战荳荳伸出自己红通通好像有点肿的手,都快哭了:“他肯定是针对我!”
“你拿出证据?”夏非寒终于有回应了,很不屑的挑了挑眉毛,姿态很挑衅。
他作弊了吗?当然没有。打牌不就是拼技术拼运气吗?
运气上,他人品好牌就好怎么说?算作弊?
技术上,一百零八张牌对于他这个记忆力出众分析能力变态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这相当于是看着她手里的牌出,不赢才怪。但是这也算是作弊?
她不是想打牌么?他已经陪她了。有人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刚才一开始瞧她盯着自己那冒着光的小眼神儿,他难道就看不出来她这个“赌棍”想借机做点什么吗?
他怎么可能给她机会。
证据当然没有,否则她哪会用这种疑问句!战荳荳心里恨恨的,恨不得冲上去把夏非寒那讨厌的脸揉成一个面饼。
没证据,就用实力打垮你!战荳荳气咻咻的抓起牌,大吼一声:“再来!”
……
这一夜,绝对是悲惨世界。
战荳荳看着自己两个红通通的手,火辣辣的,欲哭无泪。
夏非寒绝对作弊了!她的双手就是证据!
有没有人能保证只要当地主就赢?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那个人叫夏非寒。
有没有人保证只要当地主就输?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那个人叫战荳荳。
只不过,夏非寒的赢是主动,战荳荳的输,是被动。
夏致不忍心了,所以才停止了牌局,否则按照战荳荳这么急红了眼的钻牛角尖心理,估计到结束,手就真的变成熊掌了。
“你也真是的,唉。”两个男生留下收拾帐篷,夏致看了一眼战荳荳的背影,又对着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明显情绪不错的夏非寒,无奈。
夏非寒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继续,语气有点别扭:“不舍得?”
不舍得?夏致被这问话弄得也有点囧。他这应该是不舍得吧?可是这个不舍得,和夏非寒语气里的那个,不是一个意思啊。“算了算了,不理你们了,你们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好人不好当啊。
草地上只留下了夏非寒。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会疼吗?
“荳荳,没事吧?”夏致说不了夏非寒来道个歉展示下歉意嘛的,只好自己来安慰被害人。
“呜呜呜,拿手机都抖了,”战荳荳夸张。虽然很疼,可是也至于到受伤的地步,只是当时火辣辣很难过。“夏致哥哥,你帮我揉揉。”
“那冷水泡泡去!”夏致笑骂,把她的小爪子拎回去,看她样子,应该没事。
“哥,晚上我们怎么睡啊?”夏立秋研究了一下房间构造,问起这个大问题。
“你和荳荳睡上面床,我和非寒睡沙发就好。”夏致答的简单。女士优先,两个都是他疼爱的妹妹,当然让她们睡得舒服点。
“不要不要,”战荳荳刚才其实已经和立秋通过气了:“夏致哥哥,你和夏非寒睡床上吧,你们白天开车的,晚上要休息好,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嘛。我和立秋可以白天补觉。”
“没事的,”夏非寒宠溺的拍了拍战荳荳的头,换了发型都不敢轻易动她啊,好怀念的手感。“我们是男生。”
“哥,荳荳说得对。”夏立秋瞄了一眼沙发的长度和宽度:“你们要好好休息,我和荳荳人小,这沙发对我们来说和床差不多。”
三个人互相都是为对方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起来。
夏非寒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夏致一脸无奈的表情,他直觉的就把目光投向战荳荳。一般能让夏致都这么无语的人,只有她了吧?
“哥,早点睡哦,晚安。”夏立秋抱着一个睡袋铺在沙发上,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坚定的决心。
战荳荳连忙依样画葫芦,她还没拿睡袋呢,就干脆直挺挺往另一边沙发一躺。
什么状况?夏非寒不明所以,看下夏致。
夏致无奈耸了耸肩,简单解释:“她们俩要睡下面。”
“胡闹。”夏非寒给了二字评语,也不多说话,上前,把包的和蚕宝宝一样的夏立秋拦腰一抱,三两步一跨,就直接抱到了阁楼上层。
威武霸气啊……战荳荳看的眼睛都直了,然后,一脸希冀的把目光转向夏致……
到底谁不舍得?看得出来不?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我好喜欢你
章节名:第六十七章我好喜欢你
“自己去。”夏致笑骂,那可怜巴巴又期盼的眼神难道他就看不懂么?可是看懂了也不能做什么啊。
还真如她的心思抱她上去?想得美!
“那我不要,我就睡这里。”战荳荳还想负隅顽抗一下。抱抱啊抱抱啊!真的好羡慕啊!有时候夏致哥哥这么温润如水真是温柔死人,可是有时候也期待像夏非寒一样拿出点霸气来嘛。
这边拉锯战,那边已经速战速决,丝毫不拖泥带水。夏非寒成功把夏立秋转移上去,一下来,就看见了扒在沙发上的某人。刚才她说的话不是没听见,她是真想睡这里?显然不是。她的那点小心思,能骗得了车里哪个人?
“快去吧,听话。”夏致继续好言相劝。他可没有非寒那种魄力,以德服人以理服人比较适合他。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不嘛不嘛!”战荳荳抱着沙发不肯放手,楼上的立秋也探出头来看着下面凑热闹。
夏致苦笑,看了一眼夏非寒;夏非寒皱了一下眉头。
干净利落的上前,伸手,“啪”一巴掌打向战荳荳挺翘的小屁股,在她“唉哟”一声惨叫放开双手的空挡,夏非寒双手一抄,把她一转,就进了自己怀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流畅的一塌糊涂,好像演练过很多遍一样。
抱了抱了!战荳荳一喜,正想双手勾上去搂脖子更加紧密一点,一张帅气的脸就映入眼帘。
哪怕是双胞胎,哪怕再突然,但是表情这种东西是永远不可能变化的啊!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她要分不出自己本命和天敌,她就真的可以去shi了。
“啊!夏非寒你个猪头!你干嘛你干嘛!放手放手!”战荳荳尖叫,已经伸到脖子的两只手迅速拎住了夏非寒的耳朵:“救命啊!强抢民女啊!”
死夏不冷!偷袭就算了,怎么可以在夏致哥哥面前玷污她的清白……
“老实点!”夏非寒又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她的重量对他来说,一个手就足够了。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着她那么希望要夏致抱上去,心里就极度不爽,一个不爽,就容易让人冲动,一冲动,就……
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也害怕别人看出来他的心思,所以他努力的想表达的酷一点,狠一点,正常一点。事实上,夏致和立秋对于他这个举动,看上去似乎除了初时的惊愕以外,倒没什么特别,看戏的比较多。
夏非寒暗自舒了一口气,可是抱着战荳荳的手,却下意识的更紧了一分。
步路,抗争无效,战荳荳哀嚎了两声就被扔到了夏立秋边上。
夏立秋伸出手,很同情的把她翻滚的身体拉住,给了她一个很同情的表情。
“夏不冷!有本事上来单挑!”战荳荳还在气咻咻,太过分了,怎么感觉自己就是被扔垃圾一样扔上来了。
夏非寒的头顶微微比她低了那么一点点,微微转身侧面,半回首,给了一个帅到爆的角度,嘴角轻勾,讥诮:“是要我跟你睡?”
……噗……房间里顿时就寂灭了。
夏致和立秋的感受是,非寒又找到了一条克制荳荳的新路径啊!
战荳荳的感受是……没有感受了……换做以前,她可能也就叫嚣着有本事你来啊!可是现在?
脑海里,浮现各种画面:书房里,他握住她的手,紧靠;卧房里,他赤裸着上身,压倒在她身上;雨幕里,她与他相拥,传递体温……
“啊!”战荳荳崩溃的大叫一声,把头蒙进被子里。
夏致还以为夏非寒一如既往的打击荳荳,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夏非寒却不忍直视他正直的温和的目光,眼光躲闪,按下了灯的开关。
车厢里宁静,只剩下四个人的呼吸声。不久,其中两个变得绵延悠长而有节奏,是毫无心事的夏致和夏立秋已经入眠。
楼上的战荳荳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今天是她和夏致如此近距离的共处一室,即便是四个人的,放在以前,也够她乐呵半天。可是现在,她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夏非寒。
所有和拥有夏非寒的画面和镜头,此刻在她脑海里乱哄哄的轰炸成一片。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脑海中只是用来存放夏致哥哥的,但是现在,她试图用夏致来压制夏非寒,却失败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太生气太生气了……战荳荳这么安慰自己,在床上辗转反侧。
而楼下的夏非寒,倾听着楼上她小心翼翼又压制不住的窸窸窣窣,习惯性的想要堆起厌烦的情绪,但脸上柔软的线条,却在黑夜里毫不设防的呈现。
抱着怀里的睡袋,软软的,好像她小小的身躯。夏非寒闭上眼睛,沉入梦里。
欢乐的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成都——雅安——二郎山——大渡河——雅砻江——金沙江——澜沧江——怒江上游——雅江——理塘——巴塘——芒康——左贡——邦达——八宿——然乌,一路嘻嘻闹闹。除了几次补给之外,车子还是按照着他们既定的路线前进。旅游的目的,不在于到达,而在于感受。
第五日,车子到达了波密。都说6到8月的西藏风光最好含氧量最高,降雨量也特别丰富,看来确实有道理。天空下着不小的雨滴,狭窄的山路更显泥泞,而他们现在,到了波密到林芝的必经之路——通麦天险。
通麦天险处号称“世界第二大泥石流”,沿线的山体土质较为疏松,而且附近遍布雪山河流,一遇风雨或冰雪融化,极易发生泥石流和塌方,也有“死亡路段”之称。
通麦天险一侧是刀削斧砍般的石壁,一侧是万丈悬崖滚滚而下的江水,中间是一条2米多宽的土路,全线单行车身必须紧贴着山壁才能慢慢穿行而过,其间还有一著名的102塌方段。所谓102,是指南线巴塘附近起算,每公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