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颠的钻出汽车,跑到夏非寒身边。
凭栏而望,底下是百米峭壁,隔着郁郁葱葱而低矮的远山,天边的一抹云彩开始染上瑰红的绚丽。
视野很好,空气很好,心情很好,关键是,身边站着的人儿,也很好。夏非寒的余光瞄到了窜到自己身边的战荳荳,但是他的表情依旧酷酷的,对她不理不睬。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显示出一点点情绪来,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就说她那么简单的脑细胞,想不明白这么复杂的事情吧。
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拐走小白兔的大灰狼。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红色球体的一丝边缘就露出了云端。不知道是云彩漂浮的太快,还是太阳升起的太速度,又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便露出了五分之一。
红色渲染,光芒铺开,被层层的云朵阻挡,便成了最万千的画卷;红色中略带金光的晨曦,驱散了远处的灰暗,苍翠在视野里愈发娇艳欲滴。
“真t好看呀。”战荳荳呆呆的赞叹。
“麻烦你注意素质。”夏非寒皱眉,一个月没人调教,怎么觉得她又粗俗了几分,美景当前不说吟两句诗句,好歹不要说粗话啊。
他还想临走的时候留个浪漫点的记忆的,现在看来,只要有她,这浪漫就指望不上。
得,那也省得他以后费心思了。看来不需要研究什么追求女孩的方式,因为对她而言,不适合。
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是战荳荳。
他和她,就是这样最自然最率性的相处。
美好的东西总是特别短暂,分钟后,完整的日光已经跳出了地平线,阳光挥洒整片天空。夏非寒慵懒的伸了下懒腰,然后回到驾驶室发动汽车。
嘿嘿,集天地灵气之所在啊,武侠小说都说这环境练武事半功倍,自己要不要试试?就当早锻炼好了……战荳荳拉开架势,正打算打一套拳法热热身,就看见夏非寒发动了汽车,调转车头。
他要干嘛?不会把自己仍在这荒山野岭吧?有可能哦,为了掩盖他昨天晚上见不得人的秘密……哼哼,以后……
等等,先顾好眼前,那个死没良心的要开走了哇!战荳荳顾不上想怎么利用这次事件打击夏非寒,直接快跑两步跟上汽车,拉开车门飞扑进去。
“夏非寒你干嘛!你是不是想把我丢在这里,嗯?你还不如杀人灭口顺便毁尸灭迹好了!”战荳荳喘着气,整个人趴在后排上。
夏非寒挑眉,淡淡:“我只是倒个车而已,你想多了。”
呃?她又想多了?战荳荳现在都有点开始怀疑自己了,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疑神疑鬼?夏非寒其实堂堂正正根本就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貌似,事实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儿不对?——这觉得哪儿不对,是不是又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战荳荳陷入死循环了。
“现在先把你送回小姨家,你拿礼物给我,然后我还要回去拿行李去机场,o?请问你对这条线路还有什么疑问?不要半途觉得我路线有问题跳车什么的,这责任我付不起。”
他在嘲笑她呢,这个她听出来了。战荳荳俏脸一红一怒:“去去去,废话那么多!开你的车去!”他不是话很少的嘛,怎么现在一套一套的,她都有说不过他的感觉了。
夏非寒冷笑着摇摇头,似乎对她很无语。开启音乐,舒缓的曲调里,汽车朝山下开去。
时间,过得太快了呢,他该走了。好想留住这一刹那,下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
夏非寒从后视镜看向战荳荳,眼神里微微透漏出一点点柔情,不过脸色还是万年冰山。
死丫头,这个四年,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哈!要是再被他发现有这种情况,他回来,可不是这种程度的耍流氓了。
他愿意陪她慢慢折腾,尽自己的努力,让她一点一点慢慢的爱上自己——如果到头来,她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爱着夏致,他也会尊重她的决定,只要她幸福就好。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关于三个人关系的,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这个特权他只给夏致,至于熊安安之流——想插队?他排了十五年好不好!先来后到懂不懂,要想拿下这个死丫头,先过得了他这个千年老二再说。
如果有人犯规,他不介意直接直接让她gover。
战荳荳本想直接不理夏非寒的,可是想着他马上就要走,这心里又变的空拉拉的,对他再生气再不满,也就消下去了。
“夏非寒?”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她就忍不住开口了——也等于在刚才的问题上,她率先低头了。
“嗯?”夏非寒头也不回。
“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会不会一个月回来一次?那不错哦,嘿嘿,那就给他起个大姨妈寒或者例假寒的外号好了。
“干嘛,想我了?”夏非寒说话越发大胆——反正他越离谱,她越不会当真。
“呸!”战荳荳本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难道要她当面承认?还不如让她去shi:“我想的是我家夏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就知道……夏非寒一头黑线,眼神冷冽:“死滚!”
战荳荳吐吐舌头,得意,她开始喜欢上“死滚”这两个字呢,因为,这好像代表,这场谈话里,她占了上风——他无言以对不是么?
最近他说这两字的机会好像很少耶。
回小姨家拿礼物,夏非寒也跟了上去。出乎战荳荳意料的是,这厮居然给江心悦、江心怡、战国甚至战老爷子都带了礼物——相比起她那盒巧克力来说,小姨老妈的丝巾、老爸的茶具、老爷子的烟斗好像更加花心思啊。
她果然是被歧视的一个啊。
江心悦本来还想揪着战荳荳问一通夜不归宿事件的,但是有了夏非寒的礼物贿赂,又有他的保证“她一直跟我在一起”,江心悦立马就乐颠颠的放开了战荳荳。
对大家来说,夏致和夏非寒就是可靠的保证,远比自己这个不靠谱的丫头强。她甚至都没问这大晚上的两个人干嘛去了,和家里人一样,他们或许会担心战荳荳和夏致,但绝对不会担心战荳荳和夏非寒。
后两者简直是绝缘体的代表,没打起来就不错了。
从小姨家出来,又马不停蹄赶回夏家,这免不了又是一番热闹而略悲伤的气氛。与江心悦反应差不多的是,大家虽然都很奇怪这俩家伙怎么在一起,但都没往歪处想,除了夏立秋看了几眼略让夏非寒有点不自在以外,其他人都拿平常心对待。
十几年根深蒂固的印象,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改变的啊。
一切好像一个多月之前的翻版,除了少了一个夏致,一家人浩浩汤汤奔赴机场。但这次,大家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如果夏非寒能够一个月回来一次,那离开的日子,会长久吗?
期待下一次。
人群中,战荳荳和夏立秋并肩。立秋飘飘然长裙曳地,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战荳荳觉得,或许她真的就是仙女转世,不然为什么,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荳荳,你昨晚跟我哥在一起,没什么事吧?”
立秋居然都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战荳荳的表情霎时一僵,以前若是碰到这样的问题,她一般都是豪气的一挥手“切,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儿”,但今天,面对立秋清明淡然的目光,她居然回答不出口。
因为心虚。因为她和夏非寒,真的有什么事儿。
虽然那流氓被流氓的事件被夏非寒定性为以身示范的教育,但是她怎么都觉得不对——这事儿,能光明正大的说出口吗?不能。既然不能,那就得归类于见不得人的事儿。
她和夏非寒做了某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战荳荳的目光,不由的追随向被父母围绕的夏非寒身上,而恰在此时,夏非寒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目光相遇,缠绕分不开,昨天的一切好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但或许是因为黑夜,或许是因为太累,这时候的回想,便觉得像是一场梦一样。
昨天那些,是真的,还是假的?
战荳荳有点恍然了。
旁边的夏立秋,看着荳荳呆呆的表情,轻轻的点了点头。
“哦,是这样啊。”
终于把小哥送出去了,花费了扇子我多少心力啊!我们家秋儿是不是很招人喜欢?七窍玲珑心也就这样了。小哥暂时回去一阵,嘿嘿,想不想他再回来?来呀来呀,来贿赂扇子呀,票票花花留言把扇子攻陷,扇子就满足你呀!哇哈哈哈!
吃醋是一个互动的过程,小哥因为熊安安的出现吃醋了,那熊安安呢,会不会因为小哥的出现而吃醋?
另,今天918,爱国的扇子提醒,勿忘国耻!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情窦初开
章节名:第二十五章 情窦初开
夏非寒的出现好像惊鸿一瞥,如果不是有人证物证,战荳荳都怀疑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事情,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
这中间发生的事儿,怎么着都觉得太戏剧性了啊。
送完夏非寒回来后就开始补觉,这一觉睡了有四五个小时。夏非寒这时候应该还在飞机上吧?
十八个小时呢,回来后又马不停蹄没的休息,他这么辛苦的回来一趟,战荳荳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对待他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差?
呸呸呸,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打地鼠小锤子打下去。她对他一点不差,是他对她差才对。
很差!非常差!差的要死!
昨天,本来应该跟以前一样的,打打闹闹吵吵嚷嚷。虽然出了一个她上男厕所的乌龙,但最多被嘲笑几句也就算了。但是从什么时候,这情况开始有点失控?
战荳荳揉揉乱糟糟的头发,努力回想着……好像,是从自己开始抢手机那时候?
嗯,好像确实是……她记得那时候她就已经爬他身上去了,他还一脸很痛苦的把自己给提溜到一边了;后来他抢手机,也确实是自己夹着他的手不放开……哪怕最后的最后,那摸脸摸胸摸xx,好像也是她主动……
汗,这么一回想,难道昨天的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难道夏飞寒真的是在以身示范教育她,让她对男女有别这件事儿能多点儿警醒?
这……这……这样的事实,战荳荳不能接受哇。
太丢人了……为什么在夏非寒面前,她总是会这么丢人?
她是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足智多谋大白天下无敌手的女战神啊!她光辉的正面的女英雄形象啊!
在他那里,就变成了猥琐无下限的流氓腔女滛贼……
他说得对,这事儿确实不能说出去,丢人哪……一张老脸都丢光了哇……
“战荳荳!你还不起床!”这边唉声叹气着呢,江心悦忽然推门而入,慌里慌张的。
战荳荳哭丧着脸,看着光鲜照人的江心悦:“小姨,我心情不好唉,能不能不做饭?”
江心悦啐了一声,起来拉她:“你快起来啦!这德性!晚上当夜猫子去了?谁说我叫你就是让你做饭的,我有那么无耻吗?”
“你有!”战荳荳抽空插了一句话。
“死丫头!”江心悦瞪了一眼战荳荳,脸上忽然表情一变,忸怩微红了起来:“快起来啦!刚刚那个安……安董事长打电话过来,马上过来一趟呢。”
哦?战荳荳蔫了吧唧的精神立马自动充电恢复,坐直了身体,惺忪的睡眼也彻底清醒:“小姨,你和他发展这么快啊?今天就上门了?”这也太快了吧,难道中年人就是这么直接?
“呸,上你门还差不多!快起来啦!”江心悦一边拉扯某人一边解释:“昨天人家把我送回来,说好了今天再把我车送回来的,没你想的那么快啦!”
“但至少也是正面消息对不对?”事关小姨同志幸福,战荳荳同志自然也不能赖床了,利索的起身,想起屋外:“小姨,你这两天有没有整理啊?”
不要以为单身男人的家才惨不忍睹,有时候,宅女乘以o的家,也让人不忍逼视。江心悦迷迷糊糊整天电脑前,战荳荳对家务的唯一兴趣就是做饭。
“啊!”被战荳荳一提醒,江心悦立马就呆了,接到电话她一激动,光顾着拾掇自己了……
两个女人对望。
“啊!”又是两声大叫,两个身影同时冲出房间。
二十分钟后,门铃如约响起。战荳荳把最后一只拖鞋扔进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朝江心悦比了一个o的手势,江心悦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呼吸一口,打开了门。
“江小姐,荳荳。”出现在门口的果然是笑容和煦又带着不怒自威的安志杰,他的身后,跟着一脸别扭又不情愿的安然。
“安董事长……”江心悦的脸又开始红了,昨天晚上是灯光,今天白天,这表情就有点明显了:“快进来坐。”
“安叔叔,熊安安,你们来了啊!”战荳荳还穿着她一身猪猪侠的睡衣,没办法,时间来不及。
安志杰看了一眼身后的儿子,微笑而入,举手投足间尽显那种成熟男人的张弛有度。其实送车这种小事,他本来当然是无需亲自过来的,但是自从昨天晚上这个叫做战荳荳的小女孩儿走了之后,安然明显就有点坐立不安的状态,这自然逃不出他的眼睛。
因为安然母亲的过世,因为这么多年自己专注工作忽略了陪伴,安然对自己的冷淡,安志杰一直都很清楚。他不是没有想过做出补偿或者挽救,但是安然已经长大,长大到,学会了拒绝。那一脸疏离又倔强的表情,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也让他觉得,无从下手。
像昨天那样其乐融融有说有笑的晚餐,这十几年来,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一切的改变,他当然看出来是因为什么——因为那个叫做战荳荳的女孩。
少年情窦初开,大抵就是这样吧。虽然这年纪恋爱似乎稍微早了一点,但如果有了这个女孩的加入,能让安然开心,能让这个家重新充满笑容,他愿意从现在开始做出一个爸爸的姿态。
所以他带着安然来了。
“哟,熊安安,来就来嘛,还这么客气撒!”战荳荳一眼就看见安然手里拎着俩袋子,也不客气,笑嘻嘻的就主动接过来。
江心悦用目光暗示战荳荳不能这么没谱,不过战荳荳已经在乐颠颠的拆了,自然看不到。
“呀,月饼!刚好!肚子饿了!”战荳荳拿起冰淇淋月饼,朝安家父子举了举示意,一咬就是三分之一:“哈,谢谢安叔叔啊!”
“没有刻意去买,刚好家里有,就带过来了,不嫌过了中秋就好。”安志杰微笑,看着吃得不亦乐乎毫不做作的战荳荳,用他这个年龄段的睿智来看待这个女孩,有点明白为什么安然会对她特别。“昨天还要感谢你让我们吃到了一顿丰盛的中秋晚餐。”
吃什么无所谓,更关键的是,她让安然成功的和他坐在一起吃饭了。
“嘿嘿,菜是熊安安买的,地儿和厨具也是你们家出的,我就提供了一点劳动力,”战荳荳把月饼塞进嘴巴里,做了个健美运动员秀手臂肌肉的动作:“这力气我有的是!”
江心悦泡好茶,请两人坐下。在心上人面前,她自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完全没有平时的迷迷糊糊。开玩笑,好歹是小说家,小说里酝酿了那么多完美的主角,虽然自己个性可能不是那样的,但装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咦,熊安安啊,今天嗓子不舒服,怎么不说话?”战荳荳盘腿在沙发上,抱了一个大抱枕,继续吃第二个月饼,还勾搭着安然说话。
他们小孩子说小孩子的,他们大人才能说他们大人的嘛。
安然略有点狼狈的别过脸,拜托,他本来就很少跟她说话好不好?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来这里,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送车这种小事,公司不是有专职司机吗?
“熊安安?你失声了?”战荳荳凑过脑袋,压低嗓子悄声问,一双大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你才失身了!”安然气恼的脱口而出,这声音略大,内容略劲爆,顿时惹得两个大人侧目。
安然的表情更加尴尬。
……她昨天倒是差一点失身了……战荳荳的表情不由的也有点古怪,又想起夏非寒那个莫名其妙回来一趟害她乱糟糟的家伙,一口恶狠狠把月饼吃光,腮帮子鼓得两小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