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很失望吗?
桐儿看着屏幕上的这行字有些疑惑了,又开始乱七八糟的说什么了?失望?她最多有些失落和惆怅而已,怎么会用上‘失望’这样的词?
桐儿还没有回复过去,上官瑾瑜的短信便又过来了一条: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家?我在你家楼下两天了。
桐儿‘哗’的坐起来,头一阵晕,不过静坐了一下便恢复了过来,不能怪她自己这么激动,而是她突然想起……她现在这个模样怎么能见上官瑾瑜?她耳朵听不见,她明天就要手术,如果见他了怎么向他解释呢?
虽然当初才认识的时候桐儿一直认为上官瑾瑜是个粗鲁的男生,但是后来与他越多的接触之后才发现他其实是个内心特别细腻的男孩儿,虽然在学校人人都怕他,但他其实很渴望朋友,不然怎么会和她成为朋友呢?虽然与两个人不管怎么样竟然都会遇到一起有关……但作为朋友,她真的不想让他再有更多的担心,她现在这个模样也快结束了,等手术好了之后再说吧,不然他来医院看她的话……她真是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
考虑了几分钟桐儿才妥妥的回复了短信过去:没想到你真的来罗马了,可是阿瑜对不起啊……我有事外出了,这一周都不会在家。你呆到什么时候呢?
“外出?出哪儿了?我去找你。”
桐儿微微的吸了一口气,上官瑾瑜有多固执她是知道的,所以立即又回复道:我有个课题需要实习,所以现在人在别的城市,你还是不要来打扰我学习了(桐儿内心:对不起,对你撒谎了。)。
发完短信桐儿担心起来,不知道他会不会又一气之下然后不理她了?按照他的性子似乎是完全有可能的……他有事千里迢迢来找她,而她却又拒绝见他。
“一周吗?我可能不会呆那么久,你真的不想见我?”出乎意料的,他的短信内容似乎并没有生气,桐儿抿了抿唇又开心的回复道:“恩,一周后就有时间了。你过来到底干什么啊?来玩还是特意来找我的?呵呵。”
不过一周后她真的会恢复吗?桐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该相信隐叔叔的……但是却又未知的害怕,似乎没有小时候那么勇敢了,那个时候虽然期待但是并不怕结果,但现在却害怕了结果,害怕自己再也听不见了。
“如果我说……我是想你了,你会立即回来见我吗?”盯着屏幕上的这一行字顿了许久上官瑾瑜终究还是全部删了,轻轻的向后仰去,身子靠在她公寓门口,抬头看向陌生的大街轻叹了一口气。
俊朗的眉头因为心事而深锁,红唇紧抿,究是忍不住思念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逃了一周的课只为了来见她,没想到她竟然不在。
其实,他已经去过她的学校,得知她突然请了假,学校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可她回复的答案竟然是在外实习课题,所以是骗他呢?她为什么骗他?他并不生气,只是有些失望,失望她终究是没有对他完全信任,不然怎么会不告诉她究竟在哪里呢?
“恩,有些事,所以过来了一趟。”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桐儿盯了半响也没看出另一层意思,最后还是和上官瑾瑜约定了一个时间,手术后的三天,她想那个时候一定是能见他的了吧?不然他来都来了,不见一面多可惜啊。还有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很想念中国的朋友们,见不到幽幽,能见到他也不错啊!
手术的这一天,桐儿以为能见到隐叔叔,没想到她在被推进手术室之前都没能见到。
原本,她的心里就是害怕的,没见到他,她的心里更是充满了忐忑不安,心里也并不能完全信任这场手术,不能信任这些她根本就不认识的医生和护士们,甚至不信任这个环境。
所以当她躺上手术台时,全身都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发着抖,而准备给她麻醉的麻醉师没有办法安抚她的情绪只能暂时停止,并给一旁的医生们说明了情况,桐儿的心理充满了不安和信任,她甚至因为紧张和害怕全身在发抖甚至发凉,所以手术无法进行,他们不得不照顾她的情绪和心理,这是杰西的命令,也是他们最该注意的危机状况。
桐儿不知道因为她的情绪整个手术耽搁了下来,而原本就是避着她也是有紧急会议的隐听到医生的这通电话自然是再也坐不住了,中断会议当即便从家里飙车来到了医院,然后换上手术服跟着护士一起进入手术室。
躺在手术台上的桐儿已经冷的瑟瑟发抖,虽然护士给她盖上了被子,但是由于心理的害怕和这些人站在这里却不进行手术只是看着她,让她更加的莫名的觉得阴森和恐惧,全身的毛孔都竖立了起来,怎样也合不了眼,怎样都无法安心,怎么都无法信任,怎么都不愿意……
突然传来嘈杂声,她低眼望去,终于看到最熟悉也是此刻最期盼的身影。
穿着蓝色的手术服戴着蓝色的手术帽,她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走上前来并握住她的手弯着腰看着她的眼睛心疼道:“傻丫头,怎么这么凉?”
桐儿的眼睛这才染上淡淡的色彩,手的温度是热的,说的话虽然听不见却看得明白,真的……是他?这些医生护士的意大利唇语说得太快她根本一个字都看不清楚,可是他的中文她却是看得切切实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真的……是你吗?你真的……来了吗?”她不确定的再次试问,如果这不是真的,她得多失望啊。望穿秋水,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当然是我。”他没想到她是如此期盼他的出现,没想到她是这么依赖自己,这一刻心里生出的情绪也很是复杂,无奈,开心,惆怅甚至……练习。
“你害怕吗?”隐轻轻的摸着桐儿的脸蛋儿问她,其实从他一进来看到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心中的感受。
桐儿点了点头承认:“恩。”她真的很害怕,所以希望他出现,希望他能陪着自己。
排山倒海一般的内疚感向他内心扑来,他鬼使神差似地突然弯腰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看着她那呆呆的模样微微笑道:“放心吧,我在这里陪着你,我保证你的耳朵会好起来的,恩?”
桐儿的心再次因为他的举动而缭乱,温热的嘴唇触感还留在额头,而他的手也握着自己的手,一瞬间,那些害怕和不安好像真的统统消失了,他就是自己的灵药……他就是她的稻草和浮木啊。
桐儿不再害怕,麻醉师也立即给她打了麻醉,灯光一打,很快桐儿就昏沉沉的睡着了过去,隐自然不可能真的一直拉着她的手陪着她,而是走到高处看台上去看着她的手术进行着。
他这辈子见过不少血腥的画面,残忍的,惨不忍睹的,恶心的,心痛的,悲伤的,包括他们家族当初被灭门时,他亲眼目睹遍地的尸体和血迹,甚至堆积成山烧焦的亲人们……(详情见新文《少主独爱,青梅小保镖》,嘻嘻)那些感受与与此刻相比竟都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他的恨,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他的冷血,他的嗜血都是源于他的过去,而他此刻内心深处无限的柔软、无限的怜惜、无限的心疼都是源于眼前的这场小手术,他想……他再也不愿意看见她再有任何的伤害。
手术很成功,只是这之后需要桐儿更多的休息,而隐为了让桐儿有更多更好的照顾,还是决定把她接回城堡,虽然医院便是他自己的,但他还是决定让桐儿回城堡养伤。而医疗团队自然也就跟着入住了城堡,直到桐儿痊愈,不然恐怕这个医院团队都要一直在城堡里驻扎了。
——这几天都很忙,所以没有更新,也只是在群里说了声。后面会依然忙碌,说不清的各种事情随着年关将至迎面而来,cry……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桐儿被抱入房间,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城堡竟然还有属于她自己的房间。
有些不明的抬头望着抱她出院甚至抱她入房的隐:“这……是我的房间吗?”总是不敢太过于期待,因为早已经失望到麻木。
隐只是笑了笑,抱着她走进房间,仆人已经揭开了被子,隐温柔的将桐儿放下,然后轻轻的盖上被子,等将她安然的放好才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道:“以后这都是你的房间,只要这城堡还是我的。”
这……算是一个承诺么?桐儿不敢问,但是心底却是窃喜了。
咬着粉红的唇瓣望着他微微的笑,隐看着她难得的露出笑颜,大手也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桐儿望着隐叔叔离开的背影心里也是一半甜蜜一半酸涩,为什么她总是想结束却又结束不了呢?好像每一次他的任何一个举动都能让她忘记所有,包括那颗想要为他关闭却又关不上的心。
隐出了门交待了管家一些细致的事,一旁的主治医生也站着详细的听,偶尔插上一两句话,都是包括饮食上的问题。
事情都差不多的时候,一直在一旁等候的尤金终于不耐烦的上前来附耳低言了句:“boss,会议已经耽搁一个小时了。”
隐这才看了看大家,最后说了句:“照顾好小姐。”
“是,boss。”
说完隐才迈着步子大步向楼下而去,尤金立即快步跟上,一边走一边在后面抱怨:“这么紧张,大家都以为你又找回一个亲妹妹呢!”
隐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尤金:“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尤金甩了甩金色的头发,颇不耐烦的叹道:“可不是。你这么费心的为了一个丫头,可不是只有安静才又这样的待遇?”
隐紧蹙的眉头突然又松开:“所以,你们不是觉得她像我的妹妹,而是因为我的态度?”
尤金疑惑了,难道不是他对那丫头的态度像安静那亲妹妹一样?他理解的点在哪里?怎么他好像和他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
隐对上尤金那疑惑的模样只是一声冷笑,转身继续大步,脑海里挥不去的是那丫头刚刚那咬唇害羞带怯微笑的模样……
第三天,桐儿试图的戴上体外机,一开始声音听起来有些嘈杂,就像助听器一样听得并不真切,而且头也有些晕,但慢慢的她开始有些适应了,也许是因为还在打针吃药的缘故,耳朵并没有完全的痊愈,所以她只戴了一个小时便取了下来,然后又躺回床上去休息,偶尔看个书,却也总是遭到护士的禁止。
这三天她也很难看到隐叔叔,听管家说,他因为公事繁忙所以也很少回来,每次回来都是深夜,而他也来探望过她,只是因为她睡着所以没有打扰自己。
可能是因为在他家里,也许还有更多的是手术的成功,她的心情也并不像在医院那样敏感,那样紧张或是忐忑,整个人也沉静了下来,每日悠闲的住在城堡里,养伤或是晒太阳,再和上官瑾瑜发个短信,告诉他罗马好玩好吃的地方,日子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直到第五日。
桐儿戴上体外机已经能够像从前那样清晰的听清这个世界,虽然和正常人之间依然会有些差别,但准确的说……已经恢复到了从前那样,她便已经很满足很满意了!
“怎么样?,湛小姐?我们给您播放的音乐您能听到吗?能唱给我们听吗?”护士小姐放着意大利歌曲并期待的望着桐儿。
桐儿摸着耳朵开心的点了点头:“能听见。不过……我唱歌不好听,所以还是不唱了吧?”她唱歌总是跑掉,会弹琴,却不会唱歌,的确是件不完美的事,但这就像是她的人生啊,总是残缺不够完美。
护士小姐只好笑着道:“但是,我们需要听一下才能确认并且为您的康复分析数据哦。”
桐儿知道这也是她的任务,而且当初第一次手术完了的时候她也唱过歌,所以看了看房间里不多的人,不好为难护士小姐的她只好厚着脸皮张口小声的唱出自己所听到的调和模糊的几个词……
她看见护士小姐们那突然憋着笑的脸和表情,桐儿懊恼的捂着自己的眼睛,她就知道,她的歌声是不忍直听的!
房间突然安静,静的连一丝风都能听见,桐儿还没放下自己捂住眼睛的手便听见自己身前突然发出男人久违的声音:“桐丫头?”
桐儿立即放下自己的手来,抬头,看见眼前的一团黑影,高大而又威武雄壮的隐叔叔。好些天没有真的见到他了,他这突然出现,便听见了她的歌声……桐儿打从心底的,想哭!
“你……听见我唱歌了吗?”心底还有一丝的期盼,希望他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那么小,他怎么可能听清呢!
隐忍着笑,抽动着嘴角俯瞰着她诚实无比的道:“不太清楚,但……的确是听到了。”
桐儿‘砰’的一声倒头在床上,拉过被子便盖住自己的头,脸上火辣辣的痛,真实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悔不当初’啊!
“好了。”隐立即俯下身来大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轻轻的拉下她自己盖住脸的被子,看着她红红的写着后悔的脸真切的道:“别再把头摔晕了,还是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恩?”
他离得这么近,两个人的脸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他怎么能离得这么近?说话的时候热乎乎的气体都能喷洒到她脸上,而他也不再因为她的丢脸隐忍笑意,眼眸里甚至有着一丝淡淡的‘宠溺’……她几乎会以为,那是错觉。
桐儿这么直愣愣的盯着他,隐片刻反应过来,他该离她远一些,不该再让她继续沉迷在自己身上,虽然刚刚的举动真的是不由自主,但他还是听从了心里理智的声音起身并离开了床边。
桐儿也是害羞的,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起身是多么的刻意,而房间里的护士医生们早已经因为他的进入而退到了房外,桐儿也慢慢的坐起来,见他还没有离开就犹犹豫豫的将心里憋着的一件事儿给说了出来,也正好岔开此刻显得有些尴尬又诡异的氛围。
“那个……叔叔,我能出去吗?”
“去哪儿?”隐转身走到一旁的茶几和沙发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悠哉的喝起来,看来是真的有了时间,不然不会出现在她房里。
“我在中国的一个好朋友他来罗马找我,这几天我都在医院或是养伤所以没告诉他,现在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能不能出去见他一面?他再这两天就该走了……”桐儿虽然养着伤但也没有忘记每天都和自己发短信的上官瑾瑜,心里也知道对不起特地等自己回来的上官瑾瑜,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见一面的,但既然要见面所以必定要出去,出去就要和他说一声才是,这里可是他的城堡。
“朋友?”隐蹙了蹙眉,看着桐儿那期盼的眼神没有立即点头也没有立即答应,半响之后才问道:“那个每天在你公寓楼下徘徊的小子,是你朋友?”
桐儿惊诧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住在哪里,我怎么会不知道。”隐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缓然起身,看着桐儿又道,“公寓楼下的门卫告诉我的,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既然见了我,在罗马我就必须保障你的安全。”
桐儿垂了垂眉,虽然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但是他竟然还在她周围设了安全保障,是在乎她么?不过的确是在保护她,所以她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丝被在乎的……甜蜜。
“哦……他就是我朋友,他叫上官瑾瑜,我们是初中校友,高中校友,后来是大学校友,啊,我们还住一个小区,爸爸妈妈都认识他呢……是像幽幽那样的好朋友。”她莫名其妙的就和他解释了起来,虽然没有解释的必要,可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迫人,好像就在问‘那是谁?’但刚刚解释完她就后悔了,他会不会……更加的多想?
隐盯着桐儿,不得不多想。
竟然是她爸爸妈妈都认识的一个小子,而且看样子她和他关系很要好,还很在乎?但是,他也实在没有多问的必要,她不是安静,她有她自己的人生,他甚至希望她的世界里有别的男孩子……让她注意或是喜欢,她喜欢的人不该是自己。
“见他,可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准备离开,淡淡的眼神瞥着坐在床上的她淡淡的道,“但必须来这里,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