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潜意识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在试探,你想彻底结束,可是心里又有一点什么东西还在维持着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你割舍不下,于是想让别人帮你斩断这点小小的联系。你很狡猾,可是你不可能成功的,傻孩子,因为我不会放弃你。”
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进书房,是一种淡金色的暖意,亚兰蒂尔的声音里仿佛有种流动的韵律,如同一场无休止的蛊惑。他说:“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你不用怕。现在,只需要顺其自然。唯一要做的,是学着信任我。”
李默梵听着这些话,毫无动静,在万湖畔温暖宁静的书房里,只有他所坐的地方散发着与世隔绝的气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阻隔了所有的信息,于是不再有冷酷,也没有温暖。
亚兰蒂尔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让他接着去发呆。一个人掉进结冰的湖里,捞起来后想要回暖都得一段时间呢。
日子还在继续过,节奏照常,李默梵看上去依然如故,表现得如同一个孤独症患者,独自生活在这个星球上。亚兰蒂尔仍然像往常一样对他好。李默梵很喜欢他的床,或者说,这样东西在他无意义的生活中算是一样较有意义的存在,一段时间以来他心里生出了对吃饭和睡觉的期待,只是萌芽状态,但有茁壮成长的趋势。他在新床上睡得很好。
可是他忽然失眠了。连续两个晚上,他在睡眠中惊醒,从床上坐起来,不知所措,之后就无法再度入睡。他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要呼之欲出,但又抓不住究竟是什么,他每次都在床上坐很久,困惑而烦恼,怎么也忽略不了这种奇特的状态。他的潜意识拒绝被打扰,但同时又疯狂想要为那个抓不住的意念放行,自己打得不可开交,同时他吃的精神类药物在身体里作用,要他保持麻木的稳定,他的脑袋里乱成一团,直到筋疲力尽。
两天下来,他显得很困倦,白天也恹恹欲睡,他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梦才会惊醒,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第三天晚上仍然如此,亚兰蒂尔听到了隔壁的响动,开门进来时,看到李默梵在床上翻来覆去。灯亮了,他在被子里又蜷缩起来,有些迷茫地看过来,像是在向这个总是帮他的人求助。
亚兰蒂尔沉思着,想是不是这几天有什么地方不对,给予了过大的刺况。
伊丽莎白试了一次,她独自驾车开到房子的大门前,从车上下来,对卫兵说:“您好,我住在附近。”她用手随意指了指远处,“家里电话坏了,可是我又急着要联系一个朋友,您可以让我进去借用一下电话吗?”
“很抱歉,小姐,这里不能随便进入,您恐怕得去别处。”对方答道。
“可是,我之前找了两家,都没有人。”伊丽莎白作出为难的神情,“请您帮帮忙吧,只是个电话,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很有把握,知道自己正当妙龄,衣着典雅,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