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光有那麽一瞬间几乎将他致盲,但是……
不对!
有人救了我!
在最後关头,他被一个人拉离死亡,索隆想起来了,那个温暖的胸膛,还有低沈的嗓音……
是……
那个名字从脑海里蹦出来,索隆立即清醒了不少,也终於注意到了自身的情况。
简直……太熟悉了。
如同两个月前一样,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他,脑袋晕乎乎地钝痛,全身赤裸,被固定在床上。
熟悉的感觉甚至让索隆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两个月前,那麽接下来,那个人会从门口……
跟随著记忆移动的视线,还没有到门口便停住,落在一个角落里,再无法移开。
男人坐在沙发上,侧著脸,视线落在窗户的方向,可是那里除了厚重的窗帘外什麽都没有。
男人穿著黑色的衣服,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若不是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几丝光亮,索隆几乎无法发现他。
山治静静地坐著,一动不动,即使知道索隆已经醒来,也没有任何表示,就这麽坐著,看著,安静得让索隆有一瞬间甚至想上去确认这个人是否还活著。
气氛令索隆难受,他宁愿山治像往常那样,邪笑著走过来,继续说些低级的话,甚至生气都好,也不愿意山治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像风暴前的大海,平静安宁,让人看不透,却感觉到害怕,不知它何时会爆发。
似乎一切都静止了,连空气也不再流动,偌大的房间里一片死寂。
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索隆恍惚间听到了遥远的音乐声,叮叮当当,轻快的节奏,让人不禁感到开心。
──是欢乐颂。
索隆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圣诞节前夜。
现在外面一定很热闹吧?
温暖的灯光,美味的烤鸡,承载著愿望的袜子……
可是,自己呢?
只有冰冷的铁链……
在这个充满欢笑的日子里,被人像狗一样绑著。
真可怜……
索隆苦笑。
却忽然听到男人轻得几乎要消失在介质中的声音。
“我有告诉过你,我的母亲是个疯子麽?”
突如其来的喃喃,在昏暗的寂静里变得清晰,索隆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余音犹在耳畔,男人已经起身向他走来。
缓缓地,一步一步走过来,优雅地像只猎豹,蓝眸紧盯著他,却像是在透过他,看到另一个人。
“她像个妓女一样,放纵,滥交,自从父亲死後,不断地勾引其他男人。”
低沈的声音缓慢地诉说著,明明是在叙述自己的母亲,语调却是冰冷,带著些微悲悯。
“然後,将所有为她著迷的男人一个一个,全部杀死。”
……死?
索隆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觉得自己无法理解男人此时的话,却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
到底是怎样的内心,才会对爱著她的人做出这样的事?
男人依旧在平淡地叙述著。
“一共三十二个男人。”
“他们的尸体被分开,散落在每一个地方,沙发上,餐桌上,墙上,到处都是……连墙壁,都变成了红色。”
“那味道……真叫人恶心。”
不可思议之事被缓缓道出,当事人却表现得好像那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冷静得可怕,只是那麽平静地陈述著,踱到猎物身边,轻轻抚摸还在消化那些话语的猎物,凑到他耳边,用轻缓得近乎温柔的语气继续诉说。
“警察找上门的时候,她正把刀从第三十三个男人体内拔出来,血蔓延了一地,溅得满墙都是,警察试图抓住她,她却愚蠢的想要反抗。”
索隆感觉有些冷,不仅是因为耳边低哑的嗓音及所道出的话,还有男人的眼神──真正的千年寒冰,剔透的蓝色,冰冷的感情,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但是他却从中看到了一个发疯的女人,还有……一个无助的孩子。
“她尖叫,哭泣,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胡乱挥舞著刀,那些警察大声咒骂著,她却好像听不到,一直看著我,只看著我,然後……”抚摸著侧脸的手指,慢慢游移到太阳穴,轻轻顶住。
砰。
“她死了。”
仿佛已经听到了那个孩子的哭声,悲伤,无力,挽回不了任何东西。
索隆忽然间产生了一种近乎怜悯的情绪。
而他还没从那样的情绪中挣扎出来,下巴就被用力钳住,强硬地扳了起来。
男人轻咬著他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摩挲著他颈间的项圈,语调变得粘稠而危险。
“我不需要怜悯,索隆。”
仅仅一瞬,男人就看穿了他心思。
索隆这才意识到,他从来未曾完全了解过,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可怕。
“我只是让你明白,疯子教导出来的孩子,好不到哪去。”
吻上他的脸颊,男人轻声问。
“你知道,疯子会怎样惩罚不听话的猎物麽?”
唇顺著侧脸移动,然後咬上圆润的耳垂舔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索隆颈间,叹息般地喃喃。
“我来告诉你……该怎样做一只乖乖的宠物。”
白雾缭绕的浴室里,赤裸的男人半躺在地上,靠著浴缸,难受得不停扭动著身体,紧绷的肌肉在水汽蒸腾下变得sh润、朦胧,柔和了冷硬的线条,配合著缠绕在手脚与颈间的黑色锁链、皮质项圈,充满了另类的诱惑。
如果不是面部表情因痛苦而太过扭曲,这幅画面在山治心中几乎能排到“最令人兴奋的场面”第一位,比一桌子美食还要诱人品尝。
索隆咬著唇,阻止自己发出痛苦的呻yi,腹部传来阵阵绞痛让他努力想要蜷缩起来,却因为手脚皆被铁链锁住,只能勉强扭动身体,寻找一个能让他好受一点的姿势。
被水汽朦胧的视野里,胯下的xi器正羞耻地挺立著,是男人为他注射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