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它手心溜出来,身躯半旋,黄蜡似的眼睛死气沉沉地盯住了面前的不速之客。
姜云舒的目光从它残破腐败的蛇皮上一扫而过,轻轻吸了口凉气,心里想:“也不知道那位装模作样的妖皇陛下怎么样了,这条蛇该不会是他的哪个子民罢……”
若真如此,可就不妙了。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姜萚已经又发了话:“不要恋战,走!”
像是被这句话,但也总有些东西会不依不饶地沉淀下来——譬如几声欢快的笑声,又或者是双手交握时的温度——而这些东西,恰在此时此刻被一股脑搅了起来,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脑子里像是突然被人倒了一大罐浆糊,连最细微的每一缕思绪都变得粘粘糊糊,让人恶心得头皮发麻。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辛夷茫然地自语:“我们失散了,我是为了找她才到的这里,我以为她会活下去的,我以为……”
她忽然转过头:“我是不是不该去幽冥?”
姜云舒呼吸猛地一窒:“……”
不等她回答,辛夷便又喃喃说道:“她还没有……要是我在这,要是我早一点找到她……她会不会就……”
泪水从她面颊倏然滑落,将未说完的话音截止在一半,剩下的只有无声的抽泣。
而这抽泣也极快地被打断了,貌似腾蛇的灵兽掀起了一阵飞沙走石,将无头苍蝇似的大群尸人挡在了几丈外,却挡不住扑鼻而来的腐臭,姜萚召回了灵兽,寒声道:“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么!”
他肃然看向怔愣的辛夷,再次道:“难道只有你失去过亲近之人么?”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无论是幕山那场大火,又或是化作了断壁残垣的停云城,每个人心中都存着太多过往,也有太多回不去的故乡、无法再见的故人,可乱世却还在这里,还没有结束。
所以,一切让人痛彻心扉的牺牲与失去都那么理所当然。
姜云舒忽然想起来,在神宫重逢之时,叶清桓已经不在,可姜萚却自始至终一句也未曾问过。
……原来道理是如此简单。
她深吸一口气,腥臭污浊的空气灌入胸口,呛得热辣辣的疼,仿佛要生出一把炽烈的火光,熊熊燃烧起来,她稳住脚下的紫晶剑,最后看了一眼茫然失智的尸群,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