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晌午后,酒过三巡,个个儿好汉皆醉,离席的离席,闲聊的闲聊。剩得些烂酒杂人留着不肯去,常家管事熊大老哥专挑了个地儿,再开了几坛子好酒献出去,合了口味,那些个人又风风火火吃起来。
偏巧挑事的也生出来,敲叫着唤常府上的少奶奶出来赏个脸面,也得大家还个礼。
常府里管事却也不是吃素,寻常里总得遇着个胡搅蛮缠的主儿,今日也算是演习一番。游在人群里,熊大管事清清嗓,也知道这些宾客最歹不过乡间管学的老师,口齿最厉害,均是不好打发的角色,再者上下打量这人:见浑厚身材,面方口阔,身着挑色大银狐裘绸。头戴玉藏葫芦冠,不福也贵,只好笑陪说,
“这位相公看得面生是不知晓的,我家府上少奶奶自来体弱,初春里难免染得小疾,小家子的人,怕来了只得扫相公的兴。改得良日,府上老爷定请帖访过才好的。”
那人挥了衣袂,喝一口烈酒,咣当当放过斛,立即红了眼眶。
“我哪里管得管不得?你只管叫你家少奶奶出来,如此受得你家少爷的情谊,怎有不敢出来的话?”
熊大管事自然知道这人是借酒耍疯做的,也不打管理会他,奈何那人愈闹愈泼辣,竟当众撒了酒,横冲直撞。怎料想去错了府门,直冲冲破开了司徒府家府邸。那府门原本大开,周管事只身一人拦过一巡,奈得那人力气相当,挣脱了便走。
身后又跟来几个褐衣长衫束腰布褂的汉子,拦住他去路,只由得那闹事男人直直进了文渊阁,开了院门,一脚踢破房门,直愣愣破进去便闹。
料得一进门便见二人衣衫不整,心头上一大好,勉强用了几口午膳,正端坐在四处挂顶青褐大绛珠夹纱软床上,倚着软棉顿,慢悠悠地听熊大管事回探。
原是这临江王大婚在即,朝中□□一切均筹备妥当,宫人领圣旨在皇城内外发了贴,专请得八方封地亲王入京共同朝贺。以显皇恩浩荡,一则免了时年六月再朝贡之人物财力,二则省了半把皇城民膏供这婚庆使用。
临江王虽未是嫡子,其母却深得圣上心意,自古来宠者为尊,想来日后必定继承大统。这皇位的排位又哪里是那些争不得雨露春风的妃子娘娘可以贪慕的?更不消说死了母妃的皇子公主,早不知被皇上抛到什么地界去了。
本这圣上同宗同室兄弟共八人,除得东南两地亲王早前月去世,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