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八哥一路欣赏着城中美景，一路喋喋不休的问个不停，好在沐雨天性随和，有问必答。就在两人一问一答之中，龙八哥还不住的在默默的算计：“老子平时满嘴跑船，牛皮吹破天，可实际上还是童子之身，要不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给破了？就不知道这水母城之中，有没有青楼瓦肆，逍遥快活的所在。如果没有，眼前的小娘皮看上去也不错啊！白白便宜老子那也是不嫌弃的。”转而又想：“还是算了。这种事情提都不能提，不然没人答应不说，还要被他们看低。”

    “美女姐姐，漂水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龙八哥忽然把话锋一转，问到与自己有关的事情上来。

    “你自己的东西，怎么竟反过来问起我了？”沐雨娇笑的问着。

    “说来惭愧，这枚漂水令是我们龙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到我爷爷的那一代时，因为他死的太早，而我老爹又太过于年幼，很多话也都没能够交代清楚，所以到现在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龙八哥信口开河，暗道：“不管龙炎那小子怎么说，我一口咬定东西是祖传的，跟你们来个死无对证。”

    “原来如此，你不清楚，那也不能怪你。”沐雨螓首微点，释然的道。“漂水令本身有什么作用，这个我也并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可以作为一种信物，取信于我族。这件事情，起源于万年前的一个古老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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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天地之间共分为三个界域：分别是芸芸众生的人间界、光怪陆离的万灵界、以及神魔共存、至高无上的宇天界。这和龙八哥的认知，既有相似的地方，也有完全不同之处。在他的眼中，神仙高高在上，睥睨天庭之间；恶魔游弋深渊，横行地狱苦海。但按照沐雨的说法，神魔其实是共处一隅的，而除了神魔这种极端存在之外，还有一种势力无处不在，那就是“天”之一道。大约在五万年前，神魔为了一统天下，大兴鞑伐之师，将人间界与万灵界变为了屠戮之地，最后在天道的干预下，三界之间的通路，硬生生的被天禁封印，从此隔断了高阶修者通往下界的去路，而长达千年的战事，也随着神魔远离，终于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人间界经历了南北天朝，最终由万国执掌皇权，平定八荒，成为了一方主宰；万灵界则分成了天灵道、神灵道、异灵道三道联盟，以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维系着界域的万灵生长。这种人为的干预，虽然暂时缓解了多年的征战，但却使得修仙一途，变得更加困难。由于神魔无法再随意跨界传道，使得所有凡人与万灵只有埋头苦修，才有可能突破各界桎梏，飞升到更高界域。这种情况，对于人类来说，还没有太大的影像，百年寿命如飞絮，转眼即逝；但对于秉承天地万物精华的万灵族，却有着致命的缺欠。几乎无人能越过万载这个门槛，一旦寿元达到万年这个界限，若不能及早突破境界飞升，纵使能够再多活上八百十年，最终也难免要化为尘土，陨落凡尘。

    沐雨操纵着水母，穿过蓝色海域，向城市的最下方行进，透过水母城透明的皮肤，能够看到它身下的情况。水母城自身所散发的霞光异彩一直向外延伸，几乎在快到达的边缘所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在缓缓流动，湛蓝的黑水在接近旋涡的一刻，瞬间失去了光泽，并且急速涌动，向着旋涡中心旋转而去。尽管两人位于水母城中，与那漩涡的所在不知遥隔多远，但依然能够感受到旋涡吞噬一切的威力所在。

    通过沐雨介绍，龙八哥得知这里便是三界的交汇之处。

    归墟，汇聚众水，贯通天地，如同海中无底之谷，仿佛三界终极尽头。但此刻的归墟，只是一个毁灭一切的存在，因为天庭已经以天禁之力，封印了这里的通道，任何人试图通过这里往来三界，都会瞬间化为虚无。龙八哥听到这里，不禁有所疑问：“难道三界只有这一条通道么？”

    “当然不是，当年天庭封印三界之时，除了归墟之外，还用了无数个禁止法阵。而这些禁止法阵之间的缝隙，往往由于连接的不够紧凑，留下了一些可以互通之路。所以，除了界域封印之外，天禁的另一个作用，便是能量守衡。只要你所拥有的能力一旦超越了所在的界域，就会被瞬间夺取一身的神通。以借此来防止高阶修士跨界，造成下界的秩序混乱。当日我把你二人接来的地方，估计就是这种所在。”沐雨详细的解释道。

    “你说的这些，那和我以及漂水令又有什么关系呢？”龙八哥终于算是对万灵界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他此刻更关心的则是自己的未来。

    “三界天禁，即隔断了归墟通路，同时也隔断了修仙之梦。越来越多的灵族被境界所困，被寿元所阻。神灵道和异灵道的修者，不惜以身犯险，一次次试图破除这里的禁止，意欲连通三界之路。这些年，若不是我们水母城誓死保卫归墟天禁，这里早已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沐雨说到这里，苦苦一笑，神情之中不禁多出了几分落寞。原来，万灵界所分的三道联盟，分别是对应了天道的天灵道、对应了神道的神灵道以及对应魔道的异灵道。天道盟之所以誓死保卫归墟天禁，主要基于两点。一是归墟天禁一旦强力破除，赖以生存的无尽海域势必会毁于一旦不说，万灵界也将会因此遭受无法承受之创伤；其次则是源于一段古老的相传。据说当年天帝封印天禁之时，曾留下预言，数万年之后，真龙后裔将携漂水令跨界而来，届时将会率领天道盟一统万灵，成为至高无上的灵帝，同时也将打通天地界限，重振三界繁荣。以水母城等灵族为首的天灵道，在这数万年之中，抵御了其他两道发起的无数次进攻，沐浴所认识的一些朋友，也不幸在一次次大战中纷纷陨落，使其每每想到这里，便会勾起无尽的伤感。

    为了这段传说，水母城等天道盟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无数年来，一波又一波的人被派到漂水湖畔守候。就沐雨所知，自己身前，终老在这方寸之地的使者已经不计其数，若非自己不是有幸等到了龙八哥开启了漂水封印，说不上再过千百年后，也要随波而逝，化为众水中的一粒浮游。

    “照这么看，我还真是他们的救星。今天说什么也要好好的敲诈他们一番。女人这件事先不着急，当务之急，是要山珍海味，大吃大喝上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古古怪怪的藤蔓遮羞布，心想：“还要买上几套像样的衣服，不然和自己这位未来灵帝的身份实在是不符。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将来万一成了灵帝，身边难道还会少了女人么？届时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随意临幸，夜夜红床。包括眼前这位美得叫人心痒难搔的小娘皮，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龙八哥想到这里，两只色迷迷的眼睛，下意思的向对方扫了过去。

    那沐雨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娇羞的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什么叫秀色可餐么？本来刚才肚子里饿的厉害，但看到姐姐这么漂亮，一下子就不饿了。”龙八哥见对方并没有因此恼怒，更加肆无忌惮，忍不住用话语调戏其对方来了。

    “龙兄弟，你这嘴巴也真的是太会说话了！”沐雨涉世不深，作为接引真龙后裔的使者，在无人之处已经不知道苦等了多少年。平日里与另一位使者江涛只知道苦心修行，从未听到过有人如此称赞自己，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反感，反而连连娇笑。

    龙八哥也报以一笑，道：“我本来不怎么会说奉承话的，可是见到姐姐生的这么美丽，所以说出的话来，也一下子甜了很多。”

    那沐雨笑得更加甜美，反问道：“我长得美丽么？怎么除了你之外，就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姐姐要是长得不美，那么天下再也就没有美人了。别人不说，是觉得你天生美丽，说不说都是事实。而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有什么话一定要说出去才行，不然会把我憋死。”龙八哥越说越夸张，反正对方受用，多称赞几句，自己一会儿有什么要求，想来对方也不好拒绝。

    “你的小嘴巴可真够甜的。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姐姐了。我虽然没有添长老活的那么久，可也活了一两千年了。你还是直接叫我沐雨好了。”沐雨笑着说道。这几千年的修行，的确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水母城的人这一生中只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一就是无休止的修行；二就是随时准备抵御外侮。像龙八哥这样称赞自己美丽，逗得自己如此开心，还从来没有试过。当然，能够在有生之年找到真龙后裔，结束遥遥无期的守候生涯，回到阔别已久的水母城，也令她心情大好。

    “乖乖，这小娘子竟然也都活了一两千年了。这些人到底是天上的神仙？还是龙宫里的怪物啊？”龙八哥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第54章 流水斩无情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终于停靠到一处码头。滑出水母触须，到达地面的那一刻，龙八哥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广场，纯水凝结成的晶体如同一面镜子一般，一直向前延伸，无需任何修饰，蓝色海域映射上来的美景，已经足以令整个广场炫丽多彩，缤纷夺目。广场的四周一幢幢摩天大厦拔地而起，鳞次栉比，所不同的是，这些高楼广厦，依然都是由珊瑚所构造。有的造型奇特，有的平地百丈，有的斑斓惊艳，有的古怪玲珑。在广场正中央，立着一具巨型的水母雕塑，栩栩如生，气势恢宏。随着两人移步前行，脚下蓝色海域之中，数百个五颜六色、七彩斑斓的神仙鱼迅速聚拢了过来，伴随着两人的步伐游弋舞动，好似迎来送往似的，向着一座宛如鹿角一般的高大珊瑚建筑走去。

    作为水灵最重要的族群之一，天液族有着和人类几乎一样的外表。他们无父无母，无亲无属，由万水之源凝具孕育而生，秉承水之精华，源之醇厚，化为人形，接续灵道。万水之源位于水母城上方的最高之处，就如同他们的母亲，每日都在诞生着新的生命，同时也目送着生命的终结。就在这循环往复之中，构建着水母城的兴盛于繁华。

    本来，身为天液族的沐雨，只需要沐浴在海水之中，过滤水中的精华，就可以补充能量，但这时候却带着龙八哥进入了一座紫色的珊瑚大厦之中。两人踏上一个圆形的水晶平台之上，脚下的鱼群好像已完成了迎送的目的，转眼间四散而去，而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圆形平台轰地一声离地而起，平稳的飞向了半空。

    眼前的景物随着平台的升降而变换，水晶罩外的广场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广场上的人群都像蚁蛭般几不可辨，才缓缓停了下来。两人下了平台，步入了一件无比奢华的海景大厅。原来这里就如同人间界的酒肆茶楼一样，可以供应一切美味佳肴。水灵吩咐了接待几句之中，两人被带入到了一件包厢雅座之中。不多时，菜肴珍馐被摆上桌来。

    这满座的酒菜，几乎以海鲜鱼类居多，其中也有几分是属于来自陆地上的食物。按沐雨所说，天液族一般是不会食用这类食物的，偶尔食之，也是为了大快朵颐，贪恋一下人间的美味。相比那些海味，陆地上的食物由于获得的渠道比较繁琐，反而价值要高出更多。龙八哥吃了几百天的鱼，本来看到鱼类已经就怕了，但好在这些鱼几乎都没有见过，加上被烹饪的确实美味，所以放下心来，敞开肚子的食用。沐雨也是离开了水母城太久，所以这一顿饭吃得开心程度，丝毫不比龙八哥差上几分。

    就在这时，侍者端上来一个盘子，盘子分别是一黄一蓝两件水晶瓶子。两个瓶子的盖子被拔出来之后，其中一瓶顿时芳香外溢，充塞满屋。这味道不用再多闻一口，就知道是什么，龙八哥二话不说，举起瓶子猛地喝了一大口，一股浓郁的酒气直冲鼻腔，忍不住浑身都是一个激灵。沐雨微笑的看了龙八哥一眼，轻轻的打开第二个瓶子的盖子，慢慢的品尝了一口，随即整个人露出了陶然之色。龙八哥放下手上的酒瓶，凑过去闻了一下，感觉到没有任何异味，诧异的问道：“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难道比酒还好喝么？”

    “是否比酒还要好喝，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还从来没有喝过酒。这是我们水灵一族所能找到的，天底下至为纯净的水源，你不要看这小小的一壶纯净水源，价值可照实不菲，若不是我这些年一直驻外担任守候使一职，手上多少有些积蓄，还真不敢如此奢侈的要上这么一壶来品尝。”沐雨一边用舌尖品味着水源，一边开心的说道。

    “不就是一壶纯净水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我成了灵帝之后，天天请你喝个够。”龙八哥将胸一扬，豪情壮语脱口而出。

    “格格，那小女子这里可要先谢过灵帝大人了。”沐雨掩嘴而笑，不论龙八哥的誓言是否作数，能够有人对她如此豪言，已足以让她心怀舒畅，不尽感激了。“据我所知，人类和我们水灵一样，也是由水化生而成的，说不定这壶纯净水源对你也是大有裨益之处，你不妨也喝上一口试试。”说到这里，沐雨为自己和龙八哥分别斟上了满满的一杯水源，举杯祝福道：“祝愿龙兄弟早日修炼有成，荣登灵帝宝位。”

    龙八哥举起水源，和沐雨轻轻的碰了一杯，然后如同烈酒一般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直透心扉，四肢百骸在刹那间打开了毛腺，与天地交融。如果一杯烈酒能够让人心醉，而这杯纯净的水源则叫人有一种顿悟清明的感觉。龙八哥一时间指着杯中的纯净水源，半天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实在太过令人惊奇，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虽然足以让他叹为观止，但能借神仙的概念来消化，唯独这杯水源所给他的感受，则找不到任何词语来代替。这时候，龙八哥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眼中所见到的一切都清澈无瑕，变连带着耳力也增长了不少。随着那被水源在他肠胃之间慢慢被吸收，一股甘之如饴的味道缓缓在舌蕾间绽放，顿时又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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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雨将壶中剩下的纯净水源，分别再次倒入到两个人的杯中，说道：“这一杯水源，足以抵得上我们水灵数年的苦修，但对于你们凡人而言，则只能起到开窍明目的作用。既然你如此喜欢，不妨再喝多一杯，纵然是有些浪费，但也没有关系了。”说罢，又再次举起手来，邀祝碰杯。

    龙八哥心道：“这小娘皮不但长得貌美如花，为人也是义气十足，将来真的做了劳什子灵帝，说什么也要把她娶过门来，好好的对待。”上一次他是一饮而尽，没有好好品尝到水源的滋味，这回学的乖了，也模仿着沐雨慢慢浅斟慢饮，细细品味。

    两人在酒楼之中风卷残云，终于饕餮完美味，这才离开红色珊瑚大楼。

    沐雨带着龙八哥一路闲逛，顺便买了几套衣服。这些服饰和沐雨的穿着几乎差异不大，都是由光滑的皮革所制，唯独在颜色和款式方面略有几分不同，大多数都为紧身装束，有的浑然一体，有的则分本身衣裤。买完衣服之后，沐雨将龙八哥带到一处能够修发沐浴的所在，在外面等了很久，只见焕然一新的龙八哥从半圆形的珊瑚建筑之中走了出来。当日，他因为在漂水湖野人般的生活了数个月，头发胡子一把，外形实在不敢恭维，这时候一头短发，整身紧服，看起来却有几分英俊，不禁令沐雨眼前一亮。

    其实，水灵三个种族之中，天液族由于无需繁衍后代，所以如流水一般无情，即使有些男子外貌俊朗，但也缺少人情五味，看上去有些生冷，远不及龙八哥这么活灵活现。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没想到这么一打扮，还真有那么几分与众不同。”沐雨修的是流水无情功，但却也了解落花有意意，这句话七分是赞誉，三分却难辨滋味。倒不是说龙八哥貌似宋玉，颜过潘安，而是两人相处了这短短的半天时间，让她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体会。

    “老子的帅气那是举世皆知的，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经过彩凤阁，那些窑姐们总是要上赶着，倒贴钱要白送老子呢？”龙八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