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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相公是诱受-第17部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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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夫人-血融香 上)

    推荐配乐——《故乡的原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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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

    在很多年以后,在离家很远的地方,我时不时地想起童年头顶那纯澈的蓝天。

    曾经我以为,云漂浮的地方就是天,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天在云遥远的后面。

    那种遥远,不只是距离。

    吉哈尔特有着最肥美的羔羊,最英勇的青年,和最温柔美丽的姑娘。

    吉哈尔特的领,我们的王,是个慈祥的老人,疼爱着他所有的子民。

    八岁那年的春天,风刀霜剑,撕裂了我们所有的幸福。

    百年不遇的寒潮过后,吉尔哈特的草原上久久没有笑容。

    温暖重回草原的时候,成了孤儿的我被带到了领的帐篷里。

    ——你叫什么名字?

    ——仪涟,吉尔哈特,大家都叫我涟涟。

    草原上的人们没有姓氏,我们的部落就是我们的姓氏。

    领的头白了,长长的胡子垂到胸前,像头一样扎成一束。他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有着熟悉的怜悯。

    ——以后,你叫我爷爷,好不好?

    我笑了,轻轻叫了句——爷爷。

    寒潮带走了我的母亲,带走了羊羔,却带不走我的家园。

    吉尔哈特的人们是我的家人,领是我的爷爷。

    还有阿济格,从那以后,我也多了个哥哥。

    ——阿济格阿济格,你教我骑马吧!

    阿济格已经十二岁了,他一个人能猎下最多的猎物,能驯服最烈的野马,在吉尔哈特的草原上,他骑着高大的红马,宛如一团飞掠过草原的火焰。

    ——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我教你骑马射箭!

    阿济格摸摸我的脑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玉兰姐姐看到这样的微笑时,脸上会飞起两朵云霞,然后不知所措地绞着细长细长的手指。

    玉兰姐姐的手指像兰花花瓣一样。

    我没有见过兰花,但是听从南方回来的叔叔们说,那是一种嫩白美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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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兰姐姐和阿济格同岁,他们一起长大,也会一起白头。

    阿济格出去打猎的时候,玉兰姐姐用她兰花般美丽的手指为阿济格缝制衣物。

    用十条白狐皮毛织成的珍贵狐裘,玉兰姐姐花了整整一个月才做好。我看着她甜蜜的笑容,知道那是送给阿济格。

    可是最后,那条白狐裘披到了我的肩上。

    ——涟涟怕冷,有了这狐裘,冬天就不会冻着了。

    阿济格帮我围上狐裘,在他高大的身影里,我看不到玉兰姐姐脸上的表情。可是在那之后的很多次梦里,我都仿佛看到了玉兰姐姐伤心的眼睛。

    玉兰姐姐仍然在织着她的梦,仍然会在起风的夜里为我披上狐裘,仍然会教我读书识字。

    天气好的时候,我跑到山坡上,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仰望苍穹。

    草原上的风,轻轻吹过,温软羞涩,欲语还休。

    太阳从东边升起,从西边落下。白云又一次被夕阳染红的时候,我听到了马蹄声。

    不疾不徐,哒哒哒……

    远远的,从西边而来,被拉长了的阴影伸到了我的手边。

    阿济格坐在高高的枣红马上,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只有那镶了金边的一圈轮廓。

    ——涟涟,回家了。

    他说。

    每一次,他都会用最温柔的声音对我说——涟涟,回家了。

    他的马蹄声,从西边而来,引领我回家的路。

    抓住他伸出的手,身子腾空而起,落在他的马背上。

    ——阿济格,天与地在遥远的地方相恋。

    我指着天边。

    ——为什么呢?

    ——其实,蓝天和草原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可是无情的神分开了他们,让他们相见,却不能缠绵。于是他们不断蔓延,蔓延……终于在神看不见地方,他们碰触到了彼此的边缘。那里,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天涯?

    我胡乱编着故事,一不小心,感动了自己。

    ——是啊,他们两手紧握,左手海角,右手天涯,从此再也分不开,相爱的天和地。

    阿济格望着渐渐暗下去的天地一线。

    广阔的平野,落日沉沉,最后一缕霞光恋恋不舍,无可奈何地离开。

    我靠在阿济格如草原一般广阔温柔的怀里,轻声叹气。

    ——涟涟,为什么叹气?

    ——相爱真的这么难吗?

    阿济格怔了怔,笑着说,涟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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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说,涟涟,当女孩子开始为爱叹气的时候,她们就长大了。

    我问,那男孩子什么时候长大?

    阿济格静默了许久,终于回答。

    当他们心里有了舍不得看她叹气的女孩子时,他们也长大了。

    他又说,涟涟,从明日起,我教你骑马吧。

    我开心得忘记问他,你心里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玉兰姐姐。

    或许那时候我根本没想过要问这个问题,因为在我心里,他们一直是一对的。

    那年,我十岁。

    阿济格带着我找到了一匹漂亮的小白马。

    漂亮得像小鹿的白马。

    我的小白马就叫做小白,等他长大后,就叫做大白了。

    小白很乖很听话,很快的,我学会了骑马。

    我骑着马儿去了更远的地方,吉尔哈特的南北两端我都去过了,可是我没有看到玉兰花。

    叔叔们说,那在更遥远的南方。

    遥远?

    有多远?

    比天涯还远吗?

    他们笑着不说话。

    我曾经以为,蓝天之下就是草原,却想不到,草原之北有冰山连绵,草原之南有沃野千里,草原之西有尘沙蔽日,草原之东有汪洋无极。

    那时候,我在自己的世界里南北纵横,跑了很远很远,可是无论我走到哪里,阿济格总是能在日落前找到我,然后说——涟涟,回家了。

    夕阳西下,有时候影子在前,有时候影子在后,两个影子越拉越长,直至融入苍茫夜色。

    那年,我十二岁。

    那年,玉兰姐姐拒绝了部落里一个青年的求婚。

    在篝火盛宴中,被火光映红了脸庞的他送给她长剑,她退了一步,轻轻摇了摇头。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但不包括阿济格。

    阿济格没有说话,看着跳动的火焰,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颜色。

    草原上,十六岁的男子早已成年,十六岁的女子,也不年轻了。

    那时候很多事我仍不明白,甚至怎么去问也不知道。

    有一天,在吉尔哈特西北部,我看到了漫山遍野蓝色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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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一吹,吹皱了一潭湖水。

    好漂亮……

    我下马,一步一步走向花海的中央,直至有了种被淹没的感觉。

    ——孩子,你在做什么?

    远远地,一个人对我喊道。

    ——这是什么花?

    我大声问她,声音乘着风儿飞过花海。

    ——这是百日红。

    她回答。

    走近了,我才看清她的脸。

    那是一个将苍老写在了脸上的女人,而她眼里的沧桑更甚。

    ——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我问。

    她点点头。

    ——这些花是您种的么?

    她点点头。

    那是个寂寞悲伤的女人,在那个下午,她诉说着,我倾听着。

    ——他曾经问我,为什么蓝色的花却叫做‘百日红’。

    ——我告诉他,因为‘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这种花的花期只有百日,凋谢之后,再无第二春。人的一生也是如此……

    ——他说,他会一生一世爱我、照顾我。待乾坤事了,我们一起回吉尔哈特,一生花前酒间老。

    ——他让我等他。我等了,四十年了……

    ——这已经是第四十次的花开,我却再也等不到他的归来。

    她的眼里盛满了哀伤,却再也流不出眼泪。

    我的心脏钝钝地痛着,说不清原因。

    ——他为什么没有回来?你没有去找他吗?

    她沉默着,说,有人来了,是来找你的吗?

    我怔了怔,果然听到了马蹄声。

    为什么,阿济格总是能找到我呢?

    ——涟涟,回家了。

    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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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了起来。

    小白在花海的另一头漫步,亲热地蹭着枣红马的脖子。

    ——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把故事说完。

    女人这样说着,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小帐篷。

    我却想不到,下一次相见,是在很多年以后。

    二)

    部落之间的开始了长达三年的争战,为了水源,为了牲畜,为了女人。

    乌兰布的骑兵来势汹汹,如狂风暴雪席卷了大半个草原。

    我不喜欢那些乌兰托的人,因为他们眼里总是闪烁着贪婪与凶狠。

    为了保卫家园,阿济格带着青年们英勇抗战。

    每一次的出征,女人们都在帐篷里向昆仑神祈祷,祈祷着男人们平安归来。

    我疑惑着。乌兰托的女子也这样向昆仑神祈祷,昆仑神会听到谁的祈祷呢?

    第二年秋天的时候,爷爷派去戗国求援的人带回来了好消息。

    戗国王廷将会派出他们最神勇的将军,带领无坚不摧的骑兵团,帮助吉尔哈特解除乌兰布的威胁。

    后来的一个月里,美丽的女子们被集中到了一起,选出了七名能歌善舞,被悉心教导戗国礼仪。

    玉兰姐姐说,她们将会被送往戗国,服侍尊贵的戗国王公。

    玉兰姐姐的眼里略带伤感,她说,男子战死沙场,女子受辱他国,世间欢乐虽有不长久,草原上的人心并不如头顶的蓝天那么清澈美丽。

    她是吉尔哈特最美丽的女子之一,却因为年纪偏大而侥幸逃过甄选。

    玉兰姐姐已经十九岁了,部落里十九岁的女子已经是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我也十五岁了,两年征战,我被保护在最温暖的中心,偶尔我会想起那个苍老的女人和她的百日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些花儿是否依然美丽。

    吉尔哈特的姑娘如花儿一样美丽,现在的她们仍不解沧桑。

    我在一旁看着她们学礼仪、舞蹈、歌唱。

    草原上的歌声嘹亮清越,姑娘们唱着古老的曲子,远远地,青年们高声回应。

    我策马跑到最近的小山坡上,看着脚下绵延无尽的土地,在这个季节里渐渐枯萎黄去。

    再过半个月,寒风带雪,将会吞没天地。

    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我悲伤地低下头,牵着小白——现在是大白了,慢慢踱步回去。

    身后远远传来了马蹄声。

    是阿济格?

    不,不是!那是千军万马的奔腾,如雷霆一般震慑天地!

    我错愕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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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漫天尘沙中,一骑当先!

    天地失色。我抬手遮住眼睛。

    奔腾的马蹄声在我身前、周围停下,将我团团围住。

    我听到马蹄轻踏草地的声音,那声音如此熟悉,我甚至觉得那人下一句要说的话是

    ——涟涟,回家了。

    不是的。

    那人不是阿济格。

    我听到他用懒懒的声音说——这是谁家走失的孩子啊?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叔叔从南方带来的一种酒,那种酒的名字叫做——叫做什么呢?

    啊!是了,叫云烟过雨!

    ——小孩,你为什么用手遮着脸?

    他这么问。

    ——尘土都扬起来了。

    我回答。

    ——现在没有了,你把手放下来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让我不由自主地听他的话,把手放下来。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马上的人。

    夕阳在远处缓缓沉下,我看到镶着金边的红衣战甲,还有夕阳中他微笑的脸。

    细长细长的眼微微地弯起,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那样威风凛凛,那样春风化雨。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我。

    ——仪涟,吉尔哈特。大家都叫我涟涟。

    ——你是吉尔哈特的人?

    他挑挑眉,说,我是戗国的将军,你带我去见你们的领好不好?

    我欣喜地点点头。

    他就是来帮助我们的大英雄!

    翻身上马,我在前面带路,他策马徐行,听着我欢欣雀跃地说着吉尔哈特的万种风情。

    迎面走来了一匹孤单的红马,还有马上的阿济格。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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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笑着,轻声说——

    涟涟,回家了。

    我不懂得战争,不懂得政治,我只知道,灾难即将过去,和平将会再次到来。

    那个年轻的将军叫拓拔笑,是会为吉尔哈特部落带来安宁的人。

    他们的三千兵马驻扎在不远的地方,十天里打退了两次乌兰布的袭击。

    族里的人快乐地庆祝着这难得的胜利。

    夜里,篝火熊熊,人们聚在火边,男男女女载歌载舞,烤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披着白狐裘,在安静的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喝着马奶酒。

    温暖的感觉在身体里流淌,我出一声幸福的轻叹。

    ——涟涟?

    听到有人叫我,我错愕地回头,却看到拓拔笑似笑非笑的脸,很近很近。

    ——呀!你怎么这么突然出现!

    我轻轻拍着胸口,努力平复不规则的心跳。

    他在我身边坐下,在这个偏远的角落里,没人注意到我们俩。

    ——吓到你了吗?

    ——没有。

    我坚定地摇摇头,说谎。

    ——呵呵……

    他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静静坐在我身边。

    ——听说你们要出征了,是吗?

    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

    ——明天一早拔营。

    ——什么时候回来呢?

    ——快则半月,迟则三月。我会把乌兰布彻底赶出西北草原!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仿佛会光,如刀剑一样冷冷的光。

    我脸上烫,转过脸不敢看他。

    ——涟涟,听说吉尔哈特的姑娘会为出征的男子向昆仑神祈福,是吗?

    我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马奶酒,不知为何,他念我的名字时,我有种融化的感觉。

    ——涟涟为谁祈福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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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了想,摇摇头。

    ——我希望阿济格和哥哥们能平安回来,但是我没有向昆仑神乞求过。

    ——为什么?

    ——乌兰布的人们也侍奉昆仑神呢,昆仑神要照顾那么多子民,听不见我的声音的。

    ——他会听见的。不信的话,你向昆仑神祈祷,保佑拓拔笑大胜归来!

    我瞪大了眼睛望他,他笑意吟吟地看着我,有着一丝丝的狡诈。

    我脸上一热,低下头,小小声道,那好吧。

    下一刻,我被拥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他紧紧地抱着我,下巴蹭了蹭我的脑袋,我听到他闷声笑道,涟涟真可爱。

    我浑身软,无力推开他。

    或许,我也不想推开他。

    他走了十天,我遵守承诺,每天和姐妹们一起祈祷,希望他凯旋而归。

    玉兰姐姐惊异地看着我,说,你不是从来不向昆仑神祈祷的吗?

    我红着脸,支支吾吾。

    玉兰姐姐神色复杂,却没有追问。

    我暗自松了口气,这个承诺就像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不敢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第十五天,阿济格带领着五百兵马回来。

    ——我们在草原上走失了,我们击退了几股乌兰布的力量,却找不到拓拔将军和他带领的两千五百兵马。

    阿济格这么说。

    我呼吸一窒,寒意自心底一丝丝涌出,冻结了血液。

    ——涟涟,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苍白。

    我听见玉兰姐姐的担忧,抬头看她。

    ——姐姐,他不会出事吧……

    我颤抖地问她,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

    ——涟涟别哭!

    玉兰姐姐手忙脚乱地拭去我的眼泪。

    ——我不想哭的,可是止不住……

    我的肩膀止不住地一抽一抽,心脏也一抽一抽地疼痛。

    入冬的草原一片苍白,了无生机,在草原深处的他还回得来吗?

    拓拔笑,昆仑神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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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惟一一次的乞求都得不到回应?

    为什么……

    玉兰姐姐把我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