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韵的眼里顿生杀意:“说!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我母亲的寝宫里?”
出乎意料的,少年根本没有被她的杀戮气息震慑到,而是依旧保持着安静而深邃的笑容:
“我和我母亲是在逃亡过程中被皇后殿下救下来,带到这里暂时躲避风头的。”
听到母亲的名号,虞韵的怀疑稍淡了些,但还是警惕十足,母亲的死太过突然,让她直到现在都有一种仇视一切、毁灭一切的冲动在血液中叫嚣着沸腾。
“好罢,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但你还没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你们到底是谁?”
少年笑了,带着几分嘲讽与玩味地,从嘴里轻轻吐出几个字:
“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呀,亲爱的王女殿下。”
虞韵空旷的眸子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宛如两潭死静的湖水,就那样静静地、仿佛已经对任何匪夷所思的事、任何山崩地裂的打击都漠不关心了,只是淡淡地聆听,安静得恍如毫无生机的陶瓷人偶。
连流泪的气力也失了,怎还会感觉得到旁的那些情感?
哀,莫大于心死罢。
少年也被那死一样灰寂的眼神动摇了,略微晃了晃神,不过很快地,他又露出了那种不屑于一切的微笑:
“呵,真是母女情深啊,我都忍不住感动了——省省你的悲恸吧!看看你自己现在这副德行!你是王女?我看还不如一个要饭的小丫头来的有生气!”
毫不理会虞韵的反应,少年以一种十分冷漠而讥讽的语气,自顾自地说起来,那些尘封已久的皇室丑恶秘辛,强硬地被灌输进了虞韵的脑海:
“凭什么!
“凭什么你是皇后嫡出、整个拉雅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贵王女,我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放纵的孽种!
“我从小像灰毛的老鼠一样,被迫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长大,大家都叫我杂种!不知羞耻的情妇的儿子!
“我这么多年来所受的痛苦欺辱,你连想都想象不出来——呵,你这个养尊处优的娇娇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哭哭啼啼!不过是死了娘而已,我从小宁愿没有这个恶心的女人当娘!”
似乎被虞韵的无动于衷彻底地激怒了,少年压抑心中已久的悲愤怨怼,以及对这个世界最深痛的恨意,在这一刻如雪崩一般,排山倒海地宣泄而出!
他身旁妩媚的女人像是被少年的话惊呆了,雷劈了一样颤抖起来,愣愣地念叨: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一切肮脏下作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啊,柯蒂斯!没有你,我早就去死了啊!!!”
回应她的,是柯蒂斯不置可否地一声轻蔑的冷笑。
虞韵自始至终只像看戏一般,麻木地观望这这出“母子决裂”的豪华大戏,就好像和他们之间,真的隔了一层电影银幕,很薄又很厚。就好像……她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外界的一切,都已经和她无关了。胸口好像有一个大洞——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大洞,呼啦啦地冒着风。
好冷……好累……好想睡一觉……就这么不起来了……
虞韵的眼帘越来越低,身子摇摇欲坠,就在她快要倒下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