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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2/2)

道,“我,我,大姑娘,求你看在老奴奶大了三姑娘的份上,绕怒老奴这一回吧。”

    正在和宝玉玩玩具的探春听到这话突然转过头来,“咦,奶娘奶过我?”

    “呃”这个时候刘奶娘才反应过来,探春不是宝玉,她来探春房里时探春早就已经忌奶了,三姑娘正经没有喝过她一口奶。

    “三姑娘,看在老奴往日侍候你的情份上,你快告诉太太,你胳膊上的伤不是老奴弄的”

    探春歪头不解地看着地下哭得眼泪与鼻涕齐飞的奶娘,心中并未起一点的怜悯。

    她没掐自己,是没来的及动手,可是别的事情她是一样也没少做呢。自己又不是圣母,凭地什么留这么个人在身边等着她来磨搓自己。

    “太太就在那里,为什么你自己不说,还要我跟太太说呢?”

    奶娘没想到探春会这样说,急得差点跳起来。“三姑娘,你快跟太太说呀,你那伤真的不是老奴掐出来的。”

    “哦,为什么要这么说呀?”

    为,为什么?奶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

    本来就不是她掐的呀。

    奶娘以为探春还不晓事,可是探春这副样子看在王夫人和元春眼中却是另一种解释。

    没错,她们也想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该死的奶娘还好意思当着她们的面,让三丫头帮着她说谎骗她们。

    “三妹妹,你这里错了。”屋中跪着的是两对死鱼眼珠,所以宝玉的精力可没有办法注意到那两个奶娘身上,就算其中一个是他的奶娘也一样。看到探春的注意力不在玩具上了,宝玉有些不高兴的叫了一声。

    “咦,错了?二哥哥,走这里,这里对。”探春此时也如宝玉想的一般,听到宝玉的叫唤探春就一副不管地上的奶娘说什么,她要好好玩的样子。

    王夫人看着地上跪着的刘奶娘,心中也是生气她如此诡辩,竟然唆使主子说谎。又看到长女也是厌烦她得很,想了想,并未驳了长女的面子,直接让人将那一个劲求饶的刘奶娘轰了出去。

    什么事情都靠对比,这一对比宝玉的奶娘也成了好的reads;。于是王夫人娘俩也没对她做什么,只让她以后更加用心侍候宝玉也就罢了。

    至于老太太那里,虽然稍后便知道了这事,不过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直接装聋作哑了。

    因为探春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王夫人和元春为了二房面子,还是让人封了口的。可是再如何封口,贾家下人的嘴,也是没有把门的。

    于是大房的邢夫人便知道了。

    于是迎春房里的那位奶娘便也跟着倒霉了。

    邢夫人对财物有着一种天然的热爱。

    她无儿无女,在这贾家最大的归属感就是金银财物带来的。

    于是啥也不说了,听到了消息直接查了迎春的奶娘。然后里里外外将那奶娘查了个彻底,不过邢夫人在后续的处理上,倒是没有王夫人大气。

    人家王夫人查出来的东西,都交给探春屋里大丫头上帐了。而邢夫人查出来的东西都带回了东院,让贴身丫头放到了自己的梯已里,美其名约是帮迎春保管,替她攒嫁妆。

    迎春的奶娘在这件事情上也受到了牵累,直接被撵回家了。小梅这个迎春奶娘的亲戚,未来的儿媳妇,虽然留在了迎春房里,可是日子却不像从前那么好过了。

    小梅知道赵姨娘没了,她对三姑娘的用处也没了。现在她就算是想要求三姑娘帮忙,估计人家也不会搭理她了。

    她虽然可以拿三姑娘与赵姨娘暗中联系这件事情做要挟,可是真到了那个时候,鱼死网破之下,三姑娘手里可是拿着她好多的‘认罪书’呢。

    而且以她对那位三姑娘的了解,估计人家一定会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

    最最重要的便是,以那位姑娘的年纪,估计还真的会让所有人都相信她说的话。

    毕竟谁又能想到一个两岁出头的孩子就有那么深的心计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不相信又如何呢?

    再怎么样,人家是姑娘,是主子。而她都是奴才,吃亏的一定是她。

    可是司棋这些二姑娘房里的丫头受自家姨母打压多年,现在姨母走了,自然会将曾经的诸多不满都发泄在自己身上,这日子可要如何过呢?

    探春收拾自家奶娘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要顺手帮着迎春一把。她那奶娘可是比自己的奶娘更加的有持无恐。

    可是凭什么?她又不是圣母。

    人的命都是自己挣来的,迎春今年都多大了,想要过得好不会自己去争取吗?

    是,她的处境很尴尬。

    妾生子,亲姨娘还挤兑死了嫡母。再然后亲爹不管,亲哥仇视,继嫡母漠视。祖母也懒得管的情况下,她就是想要硬气,也没有人帮她撑腰。

    可是她不傻不是吗?

    邢夫人无子无女,新出生的贾琮又被色令智昏的贾赦留在了亲姨娘的身边。现在的邢氏膝下空虚,又希望落空,不是正好亲近的时候?

    擅棋者擅谋,探春不相信她想不到。

    就算是想不到,那她看到赵姨娘去后,王夫人如何对自己的时候就想不到吗?

    不过是不肯迈出第一步罢了reads;。

    自从赵姨娘去后,王夫人对探春可是越发的和蔼亲切了。那热情的态度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亲生的呢。

    探春想到这里,垂下眼眸,也许王夫人是真的希望自己是她亲生的。然后将来好卖个高价出来。不然又何必想着打发一些府中老人呢。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没有想到这手段竟然是一样的。

    可惜了,她不是贾赦那二百五。

    “三姑娘行行好,奴婢在二姑娘屋里实在是受不住了。看在奴婢往日的情份上,还求三姑娘要了奴婢过去吧。”小梅被司棋等人收拾,排挤,磨搓的很是狼狈,趁着探春出门之际,溜到了探春身边。想要求她帮忙将她要到自己房里去。

    看着面前跪着的小梅,探春笑的很是无所谓,“往日的情份?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小梅姐姐,你是二姐姐房里的丫头,有事情怎么不去求二姐姐给你做主呢?不过今儿姑娘心情好,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到是可以指点你一条明路。”

    小梅一听这话,连忙对探春说道,“是奴婢说错话了,是奴婢说错话了。”

    她也是急疯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口不遮拦。她怎么就忘记了面前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小胖丫头心有多黑呢。

    唉,大姑娘自幼被两位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养,心机手段圆滑的不行,府里的人谁见了不得赞一声。三姑娘别看年纪小,可是那股子机灵劲以及拿捏人的手段也不是那么好侍候的。现在看来,竟然只有她名正言顺的主子是个好脾气的。

    可惜,就是脾气太好了些。

    随手丢了两个不大不小的金锞子给小梅,探春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拿着这两个金锞子去买点东西或是直接将它给了王善宝家的。然后让她对大太太说几句二姑娘的好话,比如说养在身边防老或是解闷什么的。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想办法走进二姐姐的视线,让她知道你全心全意为她的好。”

    顿了顿,探春又笑着说道,“听说你已经许给了你姨母家的那个长子,将来到了年纪就嫁过去。说真的,就你姨母那刻薄的性子,你为人儿媳妇能有几分好?现在你还没嫁过去,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对你。可是一但嫁过去,你姨母对你也许还不如对二姐姐呢。

    与其将来受你婆婆磨搓,还不如想办法留在二姐姐身边做个心腹,然后带着你那老实的表哥消消停停地跟着二姐姐过日子”

    小梅听了有些犹豫,就二姑娘那性子她可看不上。“可是二姑娘?”在家都被下人欺负成这样,回头出了门子,谁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死。跟着这样的主子,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小梅不知道她的这一想法,是真的会实现,那二姑娘可不是嫁出去没多久就被人打死了嘛。

    探春看了一眼小梅,然后从她身边走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不然为什么要让你去找王善宝家的,二姐姐有人可靠,还能不让她硬气起来?”

    对于小梅,只有让她过得好,她才不敢轻易的冒险。

    不止是对她,是人都会如此,不是吗?

    人们得到的越多,拥有的越多就越不愿意去冒险,唯恐失去现在拥有的。

    当初赵秀宁是如何处理她身边那个小丫头的,她并未多加关注。不过她却是知道要如何对待小梅。

    让小梅爬的越高,她就越不敢与她撕破脸reads;。

    主子之间是要争宠的,可当小梅爬到高处时,她便知道姑娘间的争宠,并不会像丫头下人间那般激烈。

    进宫厮杀的大姑娘,永远不会被老太太放在心上的二姑娘,隔府的本家四姑娘,名正言顺的荣国府姑娘可就只剩下探春一个呢。

    就算是将来来了史湘云,来了林黛玉,来了薛宝钗等等的姑娘,自家姑娘和客家姑娘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当她发现她手中握的事情并不能算是把柄时,她就会更加的害怕探春手中握着的‘认罪书’。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已经不敢失去什么了。

    “我总是不会害你的,不是吗?仔细想想我的话。”马上就要过年了,探春也没有多少时间与小梅多做纠缠。

    给了她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后,探春便不将小梅放在心上了。

    自从她屋中的那个奶娘走了以后,她屋中的事情倒也清明了许多。

    侍书是老太太赏的大丫头,屋中大小事情探春也都让她管着。同时探春也将改名为白芷的翠花带在了身边,准备将她培养成心腹丫头。

    这丫头是外面买来的,府里无人可靠,外面也没有什么上心的亲戚。只有这样的人,探春才能放心地去用她。

    刚过了小年,腊月二十五这天,老太太心里有些忌讳,总觉得最近贾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正好白日无事,便找了宝玉的干娘马道婆进府说话。

    那马道婆是个能说会道的。

    在进府前就收了王夫人的银子,让她在贾母面前多多美言宝玉几句,马道婆连赵姨娘的碎布都当成好东西,如何不见财心喜的应下此事。

    马道婆久不来荣国府,此时自然不知道贾母对宝玉起了生疏之心。

    她还一如往常那般,只是动动嘴多夸宝玉几句,那跟散财老嬷的贾母就会大把的洒银子香油钱。

    心下以为这事并不算事的马道婆一如之前一般进了荣床堂的正堂,看到贾母身边围着一圈的孙女,脸上就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经老寿星请安了,多日不见,您这气色是越发的好了。”

    由于宝玉失宠,探春正和元春一左一右靠着贾母说话呢,听到马道婆这请安的话,探春第一个想法便是——老寿星上吊。

    这个词一在脑海里浮现,探春的眼神就不受控制地看向老太太的脖子。

    然后僵样的转过头,妹呀,那脖子真不细,再配上这一身膘的身子,也不知道荣庆堂的大梁能不能承受得住。

    这马道婆啥毛病呢,又不是过生辰,至于这么叫唤人吗?

    “鸳鸯,给宝玉他干娘搬个凳子,我们好说话。”老太太被马道婆这话说的也有些高兴,于是心情颇好的让鸳鸯搬个凳子离她近一些。

    马道婆眼角扫了一眼王夫人,看到王夫人仍是一脸的佛相样,便也不说话,直接谢了老太太的座,然后自然地坐下来一顿胡吹神砍。

    砍的探春都有些甘拜下峰了。

    如果当初是换了马道婆还忽悠那对僧道,估计得比她更有收获吧。

    “今儿怎么不见宝哥儿?”

    贾母听了,笑容稍稍淡了一点,“跟他哥哥读书去了reads;。”

    马道婆那张嘴绝对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一听贾母这么说,张嘴就说道,“咱们宝哥儿,可是有福气的爷。这么小就开始读书了,将来封候拜相,一定给老太太挣回个更高的诰命回来。毕竟老太太本就比旁人更有福气”

    好听的话谁都爱听,尤其是贾母这种就算别人天天说奉承的话,也听不腻味的人,“他干娘休要如此说,让人听到了岂不是要笑话我们没羞没臊。”

    别人听到老太太这话,连忙反驳她说的不对。

    所有人的中心思想可以用一句话来概论,您老的福气那都快跟江南顶牛,跟社稷齐肩了,马道婆的话呀跟本不及您老的万一。

    探春听着这一屋子的人围着贾母死命的吹捧着她,心中极是无语。

    “一年左不过两百斤的灯油”

    “鸳鸯,你去取了来。”

    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探春听了一会就没有什么兴趣了,于是把玩着手中的小玩具,一边拿着小玩具逗着被奶娘抱在怀里的惜春。一边继续无聊地坐在那里听着马道婆神砍。

    “今儿宝哥儿不在,怎么也没有瞧见珠大奶奶?”

    贾母一听这话,又是眉开眼笑,“你不知道她有了身子,月份还浅,天寒地冻的,我不让她出来。”

    马道婆等到贾母说完,双手就拍在了大腿上,“我说什么来着,珠大爷成亲也没几个月,珠大奶奶这么快就有了身子,还不是老太太您这福气呀,都择被子孙了嘛。”

    “你这老货,这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这话还真让这婆子说着了。当初的四王八公里,又有谁像她这般活到了四世同堂的辈分。

    这泥嘛还要不要一点脸了?

    探春突然发现,她的脸皮好像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厚。

    不管别人听了今天的话会不会不好意思,反正她是觉得这话让她太难为情了。

    这份难为情在看到老太太默认了这种说法,一点也不反驳的时候更甚了。

    探春坐在贾母身侧扬着一张笑脸疯狂地在心中吐槽,而坐在上首的贾母也在被捧的飘飘然后,终于想起今天叫马道婆进府的主要目的了。

    看了看屋中的人,略一寻思便问出了她心中一直惦记的事情。

    “宝玉他干娘,这些日子老身一直有件事情放不下,宝玉的那块玉究竟是个什么来历?忽大忽小的,心里总是放不下。”

    当马道婆听到贾母提起宝玉的玉时,连忙一脸神秘地说道,“老太太有所不知,宝二爷的那块玉呀,他是”大有来历。

    这后面的瞎话还不等马道婆演出来,刚刚听了贾母的话去开库房取点银子给马道婆灯油钱的鸳鸯就回来了,脸色异常的难看不说,神色中还带着些许惊慌之色。

    鸳鸯进了屋子,脚步有些慌乱,也不顾屋中旁人,直直地走到贾母身边,看了一眼坐在贾母左右两边的大姑娘和三姑娘,一咬牙,便走到了贾母那张大榻后面,从榻后面压着声音在贾母耳边说道,“老太太,奴婢,奴婢有事要说。”

    这事可不小,鸳鸯可不敢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