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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男小茉莉-第6部分(1/2)

    甜甜微笑。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们?一句话,我给你。」

    退开两步,小今怔怔地望着眼前人。他不是她认识的阿擎,那个阿擎会为她担心焦虑、会嘲笑她、会分享她的心情……

    她想昏过去,一觉醒来后,发觉自己还在老家。

    这样她就会发现他们的房子没被震垮,香香的茉莉花茶还收在妈妈精挑细选的陶罐里面,而外婆会倚着门,冲着飙单车回家的她笑说:「我们家的小猴子回来了。」

    对啊,是梦就好了。

    无预警的痛,敲进她心底,狠狠地、敲击。

    痛在胸腔内无限制扩大,一圈圈泛着涟漪,她几乎不能呼吸了,蒋擎、阿擎……那个吃着仙草冰,笑弯嘴的阿擎怎么会变得面目狰狞?

    「贺惜今,你听见我的话没有?你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们看见!」

    她要什么?没啊,她只想要他,想要印象中不多话、不爱笑、冷冷的,却很温柔的阿擎。

    可是,温柔阿擎是假的,严厉阿擎才是真的,假阿擎别过身,扯下面具,变成她不认识的人,而真阿擎避她如蛇蝎,想要她走得远远,再也不要让他看见。

    真好笑,他哪有心情和她天长地远,他恨她、视她如绊脚石呀!

    心脏狂跳,陡然升高的体温烧灼了小今的双眼,她弯下腰,失去凭恃的身子滑坐在沙滩上,冰冷的沙子一如她冰冷的心。

    他不爱她,从来都没爱过,这么容易分辨的事实,她怎能厘不清、怎能误解?

    告白?多愚蠢啊!诉心?他哪里在乎她的心?那些倒地铃,他不是一次一次弃若敝屣?

    「说话,不要装无辜,把你想要的说出来!」蒋擎对她嚣张、暴吼。

    他痛恨自己。

    吼她、叫她,错的全是他,失去母亲的恐慌回笼,他没办法控制情绪,像十岁的男孩子,只能用叫嚣猖狂来藏匿害怕。

    当年,他没能力为母亲做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眼前死去,现在他有能力了,绝不重蹈覆辙!

    他必须在事情发生之前,阻绝所有可能性。

    阿擎的声音远了,小今觉得自己像是飘浮在第三度空间。

    会不会……她正在作梦,梦里的情境是她和阿擎重逢?

    有可能,最近她常从梦中惊醒,现在肯定又沦陷在恶梦里了,才会把心爱的阿擎变成野兽。

    是梦啊,那就不必害怕了。

    她迅速找来梦当借口,躲去眼前人的攻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在现实与梦幻间游走。

    「说啊,你到底想要什么?」蒋擎不准许她躲避,扣住她的肩膀,暴厉的吼。

    她看着张张阖阖的嘴巴,浮起一朵梦幻的微笑,顺着他的话说:「我要你,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想他?!蒋擎气疯了,很想一巴掌打醒她。

    她脑袋里面装什么啊?!她不是蒋烲的女朋友?她不是有了新目标?她想以退为进加入他们的家庭,还以为大家都笨得看不出她的意图!

    该死的女人,她凭什么玩弄他于股掌间!

    「你有什么条件要我?芬蒂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你呢?她有上亿的身价,你呢?她漂亮聪明、登得了枱面,你呢?她精通五国语言、可以独立完成千万元的合约,她的家世良好,可不是只会编蟋蟀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女人!」他用恶毒的话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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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真好,她凭什么要他?她和他的未婚妻天差地远,有如云泥之别,她的条件太差,连备审资格都排不上。

    小今从虚幻里跳出来,看着眼前的真实。

    他没说错呀,在台湾他就表明立场,是她笨到看不透,才会误解他们之间有可能。

    认真想想,从头到尾,全是她的一相情愿。

    她邀他回家住、费尽心机和他建交情、坚持当他的好朋友,记不记得,他甚至对她亲口说过「我这种人,不需要爱情」?

    她把幻想放在不需要爱情的男人身上,还不够笨?更何况,他从来不曾承认过她呀……

    说来说去,蒋擎没错,是贺惜今大错特错。

    对!全是她的错,要是没有生下她,说不定妈妈早就放弃等待,另觅幸福;要是没有她,妈妈出嫁,外公外婆会搬到台北和舅舅、舅妈同住,他们一定能避开这场祸事;要是没有她,蒋擎不会出现,不必费尽心机分隔她的父亲和母亲,让一段爱情终于无疾……

    说来说去,全是她的错。

    都是她害的,要是没有贺惜今就好了。

    垂下眼,小今开始忙碌,她得忙着憎恨自己,让罪恶感扩散。

    不知道罪恶感是不是像癌细胞那样,今天扩散一点、明天伸展一些,然后她就会一天一点被吞没、腐蚀,最后死去。

    若真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到时候,她不必累、不必倦、不必反复思考谁错谁对,不必担心一个人好害怕,不必烦恼忧愁寂寞总在身边欺人。

    见她不说话,蒋擎勾起她的下巴,冷冰冰的对她说:「告诉我,你愿意离开这里。」

    「我愿意离开这里。」她没意见了,顺着他的意思,他想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

    「告诉我,你们不会破坏我姊姊和姊夫的婚姻。」

    「我们不破坏任何人的婚姻。」包括他和那位身价上亿的美女。

    「你真的愿意放手?」

    「我真的愿意放手。」

    她的话让蒋擎皱成线的眉头放松。

    他竟是这么怕她?几时她变成骇人巫婆了?小今凄凉一笑。

    「你不会反悔?」

    「我不会反悔。」她摇头。

    「好,我帮你订机票,你尽快离开。」

    「好,你帮我订机票,我尽快离开。」

    挂起惨淡微笑,小今望他一眼,轻轻地,在心底对他说:如你所愿。

    「很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语毕,蒋擎转身走回车里。

    「阿擎……」她突地叫住他。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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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你母亲的事不会在你姊姊身上发生。」

    他登时被定住了,她的话叫他心惊,她居然……居然能读出他的恐惧?

    第十章

    蒋擎和小今回到家时,所有人都聚在客厅,一见到小今,蒋烲马上跳起来冲到门边,抓住她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

    他的过度关心让蒋擎很不痛快,他冷冷别开眼,假装没看见。

    芬蒂也走过来,勾住蒋擎的手臂,忧心问:「怎么了,你和小今……」

    他一点也不想回答,只是望了姊姊一眼。

    这一眼让他更加确定,为了姊姊,就算要他对不起天底下的人,他都义无反顾。

    蒋欣走到弟弟身边,轻言,「我有重要的话想跟你谈,可不可以?」

    不谈,他清楚姊姊和贺巧眉一样善良,他可以利用贺巧眉的善良,却不准姊姊的善良被利用,所以他不谈,不要被姊姊说服,让贺巧眉和贺惜今走入这个家庭。

    于是他低头对身边的芬蒂说:「我送你回去。」

    「可是……」芬蒂想知道究竟,第六感通知她,蒋擎和小今之间不寻常。

    他从不把女人放在心底,即使是未婚妻也一样,她不认为自己有本领影响他的感觉,而这个贺惜今却轻易地挑动他的情绪,让她嗅到危险性。

    「阿擎,这几天你借故留在办公室不肯回家,有很多重要事情都不知道——」蒋欣还不死心。

    「阿欣,先让阿擎送芬蒂回家,有什么话等他回来再说。」大家长乔宣开口,蒋欣只好退两步,让他们离开。

    蒋擎率先走出家门,当他从小今身边走过时,手臂碰上她的,她明显地瑟缩了下。

    她低头低眉、低了肩膀,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没人看见的空间。

    因为她自卑。

    阿擎和芬蒂是多么旗鼓相当的男女,才能、学历,全是她望尘莫及。

    幸福需要条件,这是个现实社会,光爱恋制造不出美满婚姻,更何况,她凭什么论定蒋擎和亿万美女之间缺乏爱情?

    一相情愿呵,要不得的习惯,随意一个误解,便造就出不实幻觉。

    心在扭曲绞痛,头将裂开,小今从没有这么痛过,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将她的身体撕开,奋力从里面钻出来。

    她冒冷汗,衣服湿透,呼吸急促、心脏漏拍,她全身抖得厉害,咳嗽不止。

    蒋烲发觉她不对,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到沙发边。

    「你还好吗?」他递给她一杯温茶水。

    「我很好。」她点头,挤出来的笑容很丑。

    「小今,对不起,阿擎他……」蒋欣连忙坐到小今身边,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就先想着道歉。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讶异会在这里见到我。」

    缓和着呼吸,小今平抑狂狷的心跳。她不会弄拧任何事的,因为她说过,要他放心。

    「你们认识?」乔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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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在我家里住过两个月。」她据实以告。

    「他住在你家?!」

    乔宣拉高音调。这就是阿擎失踪两个月时的下落?他早就找到巧眉,却迟迟不肯和他联络?

    「嗯,妈妈很喜欢他,外公外婆也喜欢他,说实话,我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他,看见老朋友……让我很愉快。」

    她急忙替阿擎撇清,绝对不制造困扰。

    「你和阿擎——」蒋烲不甚确定的问。

    她截下他的话。「我们几乎变成好朋友了,如果他不急着回美国的话。」

    现在,他们连朋友都当不成……怎能勉强啊,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勉强不得,爸爸和妈妈不就是过度勉强之下的产物?

    她早说过,他不珍惜的她不给,他不珍惜她的感情,她凭什么要把自己的心,送上门?

    「你们之间……还好?」

    「没什么不好。」小今轻描淡写。

    「你们谈些什么?」

    「久别重逢能说什么?」她避重就轻。

    「如果阿擎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底,我会跟他讲清楚……」蒋欣握住她的手。

    奇怪,蒋欣怎么一天到晚跟她说对不起,她从不曾对不起她什么啊。

    小今摇头,认真说:「下午我很累,始终没把话说清楚,我想,我应该讲得更明白一点,你才不会心存芥蒂。以后别再道歉了,爸妈之间的事,你不知情也无能为力,知道之后,你做得够多了,谁都没有立场去责怪你。

    「我不恨爸爸也不恨你,我肚子里的确有气,但我生气的对象是老天,因为它对妈妈很不公平,可事情已经发生,而它不在你我的控制范围内,我没道理对你迁怒。」

    刚刚在海边时她就弄明白了,所有的错全出自于她,真要恨,对象只有一个。

    「这是你的真心话?你不恨我?」乔宣握住轮椅的手颤抖,忧郁的脸庞满是感动。

    「妈妈爱你啊,她从没恨过你。」妈妈始终相信爸爸吧,不然怎么在蒋擎之后,仍然无法口出恶言?

    「所以你肯留下来,让我当个适任父亲?」乔宣的眼底浮起期盼。

    小今摇头。「我不喜欢美国,我要回家,那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的根在那里。」

    「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不会喜欢这里?」蒋欣试着说服。

    小今苦笑。继续待在这里,她只会好伤心。

    亿万美女让她自惭形秽,蒋擎对她的恐惧让她自厌,她不想为难任何人,只想要一个人,埋藏暗恋。

    叹气,她说:「我不会留下的,但是,现在先不谈好下好?我好累。」

    「好,我陪你上楼。」蒋欣连忙起身。

    「我自己上去,你们……别再为难蒋擎,他的出发点没错,只是立场不同。」临去前,她还没忘记替他说话。

    蒋烲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不相信小今,尤其是和蒋擎相关的部份,相处多日,他看得出她在演戏,她很爱演那种让人安心的戏码,可,她骗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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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擎,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我不懂为什么你……」乔宣叹气,再也说不下去。这孩子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他们的感情浓厚,比父子兄弟更亲。

    书房里,蒋欣、蒋烲和乔宣像审问犯人一样,把蒋擎团团围住。

    蒋擎冷着脸,双手横胸,半句话不说。

    要怪他?随便,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我知道你冷酷,对人不讲情面,但我一直以为你是面冷心热的家伙,多少还有点同情心,看到路边野狗,就算不去喂它两口面包,也不会没事跑过去踢它两脚,但是你对小今……我该不该对你重新评估?」

    蒋烲也学他,两手在胸前交叉,口气非常差。

    他需要蒋烲来评估?省省吧,他从来不想和他们那群人有交集。有共同的爸爸又怎样?同姓蒋又如何?他不把他们看在眼底。

    「阿擎,姊知道你心底很矛盾,我绝对相信你也觉得对不起小今和巧眉姊,即便是为了维护我……」

    她哽咽,交握的两手不知摆在哪里才适切。阿擎真的做坏了,他让她觉得自己是始作俑者。

    蒋擎还是不语。

    错误,他乐意一肩担,就算要他离开公司也没关系,他只坚持自己坚持的——一个家,绝不能有两个女主人。

    蒋烲环住蒋欣的肩膀,轻言安慰,接着又转头对蒋擎说:「我也维护姊姊啊,不过我维护的方式,是不让姊姊变成罪人,不让她带着罪恶感过日子,我要她理直气壮面对小今,无愧于人。」

    蒋擎瞪了他一眼。

    谁是他的姊姊?谁跟他有关系?他的热脸未免贴得太紧。

    「听说你住在小今家两个月,受人恩惠应该铭记在心,怎么可以恩将仇报?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在小今失去亲人之后还落井下石。」掀掀眉毛,蒋擎是他见过心肠最硬的人。

    失去亲人?失去什么亲人?是外公还是外婆发生意外吗?脸色陡变,蒋擎箭步一跨,大步跨到蒋烲眼前,冷酷的眼神看得他猛打寒颤。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小今失去亲人?」

    小今竟然没对他提及那场地震?那么他们出去三个钟头,究竟在谈什么?

    「说话,小今失去什么亲人?」蒋擎失去耐心,沉稳退去,一把揪住异母弟弟的前襟怒问。

    「你不知道她的外公外婆和母亲都死了?」

    死了?!怎么可能,不到一个月之前他们还好好的!

    他离开那天,外公还送他到门口,外婆直挥手,一直邀他有空再来……怎么会死了?!

    「怎么发生的?」他冷声问。

    「你真的不知道?见鬼,就算小今没告诉你,你都不看新闻的吗?」

    对啦,也许这个新闻不够大,毕竟是老远的小岛国发生地震,美国的新闻跑个一两回就没了。

    「你一定要说废话才可以吗?我再问一次,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的手加上力道,扭得他差点窒息。

    「地震。我帮姊夫去找小今那天发生的事,当天路断了、房舍倒塌,到处都是哀号求救的声音,我找到小今的时候,她正用双手扒开土石,想要救出家人,两只手都鲜血淋漓的,她却浑然不觉。

    「难道你没注意小今的手还裹着纱布?你没注意她的体温高高低低不稳定?从地震发生到现在,她都是用意志力在强撑自己。」蒋烲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一面观察眼前人阴晴不定的脸色。

    他还以为小今会对蒋擎大声挞伐,因为他害她父母亲失去团圆的机会,若是情况重来,蒋擎完成姊夫的托付,说不定她的家人就会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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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擎忽然笑了,笑得自厌又苦涩。

    为什么她绝口不提,为什么她不反驳他的指控?

    罪恶感像奔腾狂涛般,几乎将他淹没。

    她怎不跟他解释,说天灾夺走她的家人,她已孑然一身,不得不投靠父亲?

    她有权指责他自私,有权恨他害她的父母亲阴阳两隔,有权破口大骂,把满肚子积恨对他发作,她不必安静委屈,任他污蔑。

    该死!他的确没有人性,他看不见她的伤口,忽略她的疲惫,不在意她的茫然与恍惚,甚至说服自己,她的剧烈咳嗽只是想要博取同情。

    他拧眉怒目、青筋暴涨,恨透自己。

    姊夫是她唯一可以投靠的人,他居然赶她走?

    他逼她放手、不准她搞破坏、什么都不知道就指控她有意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