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座因子,只找个初樱仙子和一只什么神契来照顾,她又要看管又要浇水、施肥,多辛苦嗯!幸好现在有我这个堂堂男子汉出现,那丫头眼看着就要享福罗!”
才打开门,敖任的说话声忽然停下,不单如此,他那还放在门板上的手一寸寸开始僵硬了。
因为门的后方昂立着一只有着三颗头颅的大契犬。
那神契比人还要高,三颗头原是分别顾守着不同方向的,这会儿全往敖任这儿看过来。
它瞪着铜铃大小的六只圆凸眼睛,怒张着嘴现出亮白锐利如刀斧般的巨牙,两条后腿直立,前腿向前挥动挑衅,那凶恶的眼神和骇人的动作在在说明着,只要敖任敢再向前越雷池一步,它就要将他撕裂成碎片。
“嗨!老兄!”
敖任一边冒冷汗一边打哈哈。如果它是雌的,那就好说话了,可是从目前它对他毫无“反应”的表现看来,这家伙只怕也是个男子汉吧。
“你听我解释啊!”
三头神契嘴角挂着银丝般的口水,瞧着敖任的大光头。
看来,对于吃,它会比听人说话还要感兴趣。
“你不可以吃我,不可以咬我,我是王母娘娘派来和你一块儿看守蟠桃园的人,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娘娘。”
三头神契歪着脖子,眯起眼睛,将视线从他的光头转到了臀部,之后口水更是如瀑布似地落下,看得出它对于敖任这有弹性的屁股比对大光头更加觊觎。
感受到对方垂涎的眼神,敖任叹了口气。若是以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他傲人的臀部上时,他会挺开心的,可这一回他宁可让臀部隐形不见。
“喂!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呀?敢情是个只长个儿不长脑的空心大白菜,纯粹是用样子唬唬人的?你先别心急,也别饿得慌,你瞧我这模样,就知道我是个好人,这样吧,你先让我进去,我们一块儿去找个能为咱们沟通的人来帮忙。”
这样听懂了吧?
缓缓地,敖任谨慎的踏出第一步。
没动没静,三颗头只是各换了方向,歪了歪脖子。
接下采,他踏出了第二步。
没风没雨,三颗头分别打了个喷嚏,还往后搔了搔背。
嘿!他就知道,以他这正人君子的长相是神鬼都敬重的啦!
“上道!”
敖任进了蟠桃园,走近三头神契,伸手准备拍拍它中间那颗头,打算奖励这只听话狗儿。
“乖!明儿个我再来时,会记得带三根肉骨头给你的……”
话还没说完,喀嚓一声,幸得敖任手缩得快,否则这会儿已成了独臂神龙。
“喂!.喂!你搞清楚点,我是娘娘派来的耶……啊啊啊!”见它再度张开嘴欲咬下,敖任吓得赶紧窜逃。
可恶,这只狡猾的三头怪兽根本是等他自个儿进来,成为它嘴下的祭品罢了!
敖任拼命找地方逃,却发现三头神契精得很,它故意霸着门的方向不让他有机会可以脱逃,这下可好,逃生无门,围墙上又是满满的尖刺,他除了在园子里四处狂奔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若是公平赛跑也就罢了,那家伙却有着四条腿,比他硬是多了两条,头也比他多出两颗,可以四面八方面面俱到,更可怕的是它跑起来有如迅雷,若非敖任聪明地借着树间的空隙东钻西躲,别说是屁股和光头,只怕全身的骨头都要被那家伙给咬断了。
“你冷静点、冷静点!我是神龙之子耶,你要是真的吃了我,天界与东海之间可要掀起一场血腥大战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撼天动地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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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战不战,俺光临饱了再说!
“我是说真的!你吃了我,王母娘娘会将你打落凡尘、打到地府、打回原形、打入畜牲道、打得屁股裂成七七八八瓣!”
敖凡气急败坏,边跑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此时,他忽然瞧见围篱下有个狗洞。
太好了,这会儿那个狗洞对他而言就像是可以直登极乐世界的大门。
阿弥陀佛!好心有好报,他就知道平时做好事捐助那些穷鱼是对的。
咻地一声,敖任以蚊龙神速飞奔到狗洞前,一个完美的俯冲,他快速地将身子钻进洞里,这才发现——
要命哪!这个洞对狗儿来说或许刚刚好,但是对于一条龙,尤其是像他这样昂藏七尺的俊美神龙而言,实在是太小啦!
就这么一卡,他便落入半个身子在围外,半个身子遗留在园内的尴尬处境。
“啊!”
凄厉的惨叫由他口中传出,而他那引以为傲的完美臀部,已被那该死的三头怪物给咬住了。
就在敖任担心着再一会儿他恐怕就要变成半截龙时,突然一声声陶笛的绵长笛音响起,之后,他感觉出他下半身的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至少那像是雨滴般的口水已不再落在他可怜的屁股上。
敖任不敢动弹,就怕自己的动作会再度燃起对方的“邪念”。
“出来吧。”
一个干净却冷然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敖任还是不敢动,就怕这是三头神契的诡计。谁知道它会不会用假音骗他上钩?
女子冷冷地一笑。“还不动?想趴在这儿供人膜拜瞻仰?难道你不知道你‘那儿’已经被咬破了,挺难看的吗?”
“它它它……走了吗?”
“你放心,我已经教它走开了。”听见她这么说,敖任松了口气,一边倒着爬,一边喃喃地抱怨。
“没事儿干嘛养这种怪兽?话也听不懂,净显着咬人。”
“你不能怪它,看顾蟠桃园是它的责任,只要是陌生人它都得咬的。”
“要咬也该看人呀,它难道看不出我是个好人吗?”
絮絮叨叨地念着,敖任终于爬出狗洞。一手捂紧屁股,他眯着眼担心地往身后瞧。
呼!她没骗人,那只贪嘴的家伙已经不在了。
“你呀,有空就要多教教它!没事咬人干嘛呢?真要咬死也就算了,若咬得半死不活,或少了胳臂还是一条腿,你要怎么负责?”
一边说话,敖任一边忍着痛楚站直身子,瞥了她一眼。
唔,这个女人好娇小。
虽然她的嗓音温吞吞、冰凉凉的,像个严肃古板的老婆婆,但她的身高却像小娃儿似的,只到他的胸口。
“你呀……”
敖任又开了口,但训诫的话语突然锁在舌尖上。
天光好艳,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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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好美!这是敖任对于这女子的第一个观感。
这会儿拼命掉口水的,已由三头神契变成他这条浪龙了。
真的,这是他这个阅女无数的浪子头一回看女人看到傻了眼的。
虽然那冰冰冷冷的女子很不给面子的只给他侧面瞧,但这已足够让他失魂落魄了。
这个少女完全合乎他平日老爱挂在嘴边的标准——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蜣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而如果……他吞了吞口水。她肯再给他接下来那两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就更加完美了。
柳眉如黛,澄目若碧,嫩唇似果,完美的身形曲线玲珑,他一眼就看得出,她的身材大小比例恰恰好,完全合乎他的要求。
以往,他从不曾在女人面前失了神,可这会儿他只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连臀部上还淌着血的事都忘了。
少女在看见他这天下第一俊男时,却没有一般女人该有的脸红反应,她表清淡然,眸光沉稳,只是缓缓地将正面转向他。
可惜至极!浪费得要命!
这是眼前女子给敖任的第二个震撼。
如此完美的一张脸,却有一个五爪似的红色斑疣,歪歪斜斜地趴伏在女子原本清丽难言的半边脸颊上。
这么美丽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老天,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呀?敖任忍不住要扼腕了。
“你就是敖任?”
“是的,我就是。”
扼腕归扼腕,敖任可没忘了敦亲睦邻的重要性,他对她绽出足以让天下女子同时失控尖叫的俊魅笑容。
只可惜,眼前女子八成眼睛有点问题,她冷漠的双瞳并没有因为他的笑容而有半点改变。
敖任有些恼恨,她肯定是让他那“血淋淋”又“赤裸裸”的第一眼印象给弄伤了眼睛,否则她怎么可能会不对他微笑?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怎么可能不疯狂的爱上他?
管她美女丑女,管她天他女妖,总之只要是女的,都该对他傻憨憨地笑的!真是可惜啊!
“我是初樱。”她简单的自我介绍,连寒喧都省下了。
“初樱?枝头初绽的嫩樱?”他笑得很阿谀,“好美丽的名字……
她以眼角冷冷的看着他。
“敖任?一条任性的傲龙?好烂的名字。”
听到她这么说,敖任呆住了。
呼吸,呼吸,深呼吸!
眼前这丑八怪不识货,他不该和她一般见识,他是帅哥,当然不能了解一个丑八怪活在人群中的痛苦,她这种表现叫做嫉妒,是的,嫉妒。
“很高兴今日能够结识樱花仙子。”他仍有礼地道。
“是吗?”她冷瞥了眼他那还在失血的臀。“可是我和小乖乖都不太高兴认识你,如果将来你还要惹麻烦,或未经许可便在蟠桃园里胡乱走动或拿东西,不只你现在那个部位,别的地方也同样会遭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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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乖乖?”他忍不住轻蔑地一哼,“你是指那只神契?”那个三颗头的怪物?
“除了你我它,难道你还在这蟠桃园里见到别的活物?”
是没啦,只是那家伙有哪个部位够格用得上“小乖乖”这样可爱的名字?
“初樱姐姐,也许你弄错了什么,我是王母娘娘派过来帮忙你的。”
“不许喊姐姐,我可没你那么老!”她冷哼。
老?敖任额上青筋隐隐抽动。丑八怪不是眼睛有问题,而是根本就已经瞎了的。
“还有,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到咱们这里的。”
初樱自鼻中轻蔑地哼气。“如果天地间尚有地方愿意收留你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这是什么话?当他是包没人要的垃圾吗?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放缓了语气,她像是垂怜一只没人要的狗儿。“只要你肯乖乖听话,肯按照我的吩咐,该浇水、施肥、喂小乖乖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偷懒,那么,我和小乖乖就不会再嫌弃你了。”
嫌弃?有没有搞错,这话好像该由他来对她说吧?
还有,她说什么?他的工作还包括喂那头该死的怪兽吃饭?它可是摆明了觊觎他俊美的臀部耶!
“初樱……”在她冷眼的瞥视下,敖任硬是吞下“姐姐”二字。“能不能打个商量,你要我做什么都成,就是别教我去喂……
嗯,小乖乖?“
他乞怜的语气和无辜的眼神,就是十只老虎都要软化了,但初樱完全视若无睹。
“当然不可以。”她双手环胸,一脸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别忘了,你是来接受管教的,既然娘娘将你交给我,那么,如何教好你,使你改过向上,让你懂事,就是我的责任。”
他几乎大叫出声,瞧瞧这不懂事的小丫头!那说话的神情和自信的眼神,十足十是想将他驯化成另一个受她摆布的三头神契嘛!
他暗自咬牙。
没办法,阴阳失调是这样子的,这丫头摆明了就是不曾动心动情,不曾好好爱过,所以才会这么不近人情又没有人性。
而如果……敖任眼中悄悄绽出光芒。
如果他能够融化这座冰山,让她疯狂地爱上他,为了他,连西王母那老太婆的话都不听了,那该是多么畅快的一件事呀!
而那时,他非得把这个丑八怪一脚踹远,要她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是啥模样!
他一边想,一边得意地笑着,直到初樱凉凉的嗓音唤醒了他。
“笑够了吗?老实说,我是很佩服你耐痛的本事啦,但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再不去止血上药,蟠桃园里很快就要出现一池龙血了。”
凉夜,亦是良夜呵!
一颗大光头枕卧在柔黑乌亮的软软青丝上,这画面可说极尽旖旎缠绵。
伸出手,敖任漫不经心地把玩起女子带着的清香的长发。
真好!
花仙们不但线条柔美,且兼具花香,哪个正常男人可以抵挡得住?
至于他,对于自个儿送上门来的美人儿,向来秉持的原则就是绝不能让佳人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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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些奇怪的是,他这阵子鼻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老惦念着那似有若无,冷冷的樱香。
这可真是桩怪事儿,他从不曾在拥着一个女人时,脑袋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香味,尤其那还是个他压根没碰过的女人。
怎么搞的,他是不是病了?
是不是那让三头神契咬伤的地方发炎,影响到他的脑子?
强行将这些思绪推远,敖任悠悠地启口低吟。
“遥闻碧潭上,春晚紫藤开。水似晨霞照,林疑彩风来。清香凝岛屿,繁艳映莓苔。金谷如相并,应将锦帐回。”
“真是首好诗!”侧卧在敖任身旁的女子眉开眼笑,坐起身来,双目里是绵绵的情意。“这是你特别为我作的吗?”
敖任浅浅—笑,也坐直了,任由女子柔若无骨地偎在他身侧,低头把玩着她的长发。
“我没这本事,这首‘亿紫藤’是人间有个叫唐德裕的爱花人所作的,他将紫藤花的美丽比喻为朝霞和彩风,并形容紫藤清香沁人,香味凝结在整座小岛上,久久不散。”
他能够如此吸引女子,俊美的外貌自是原因之一,可那体贴的心思,才真正是他长久以采所向无敌的利器。
“虽然不是你作的,可是你能记牢了这首诗,并特别为我轻吟,就是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紫藤仙子娇美的花容上有着深深的感动。
“是吗?”敖任温柔地笑了。女人真是种容易满足且善于自我幻想的动物呵!
紫藤点点头,大眼睛里泛着泪光。她偎向他,将螓首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是的、是的!不管将来我们之间会如何,更不管我会不会因你而受娘娘惩诫,甚至被打回凡尘,这一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真的!”
是吗?
敖任的大掌原是要轻抚那靠在他胸前倾吐着爱语的美丽花仙,却突然失了兴致,改而搔着他的大光头。
唉!无趣得可以,无聊得要命!
原先他还当西王母这儿的仙子会有些不一样的,没想到仍是不到三天又收服了一个。
一边搔着光头,他一边算着。
杜鹃、栀子、月桃、丁香、紫藤……
他连那外表冷若冰山,实则内心狂野奔放的寒梅都让他哄骗上了手。
这会儿,花仙子中怕已超过四分之一让他摸过小手,搂过小蛮腰了,不单如此,还有好些个都说要毁了清修与他回龙宫去的。
如果花仙子能变成幡桃就好了,那他就不必为了准备给家人的礼物,而大费周章地想着该怎么应付那头死三头怪兽和不解风情的丑丫头。
如果西王母知道他这一个月来所谓的深居简出养臀伤,是为了一个接一个轮流把她座下的女弟子,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满脸发黑?
没有发觉敖任的神魂不屑,紫藤只是净想着该如何讨敖任欢心。
“明儿我煎个藤萝饼带过来给你吃吧,那是用带露的藤花办做的哟,好吃得紧呢,还有呀,你知道什么是‘春野花天妇罗’吗?”
紫藤柔柔地娇笑,原是俏皮活泼爱玩爱闹的一个小姑娘,因浸滛在情爱的国度里,整个人变得温柔娇媚。
“那是将紫藤花苞、嫩芽配上紫云英、紫罗兰花、蒲公英、油菜花,一起裹着薄薄的面糊油炸,既香脆可口,又充满了春天原野的气息哟!还有一道精致的菜叫‘藤豆腐’是将浅紫的花瓣嵌在雪白的豆腐中,如诗如画,教人光是看着,舍不得吃呢!”
“只舍得看不舍得吃?”他搂着紫藤,低头轻佻地魅笑。“那岂不是辜负了花期,枉费了美人意?”
紫藤也笑了,脸颊绯红,羞得窝在他怀里半天不敢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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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吃了她吗?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心口乱跳。那她愿意吗?
如果他真的开了口,她该怎么回答?
如果他真的吃了她,会不会带她一起回龙宫去?
她到底该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呀?
在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他时,他已经开了口。
“你……”
怎么办?紫藤细细的贝齿咬着下唇,手心冒冷汗。天啊,她到底该怎么回答他嘛!
“你知道初樱仙子最爱吃的是什么吗?”
紫藤一楞。呃,这是什么问题?
清晨时的甜沁河水,是林木花草的最佳滋润。天刚破晓,初樱已挑了两个大水桶来到天界河畔。
将水桶放下后,她刚想伸展一下四肢,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时,突然一道障声让她停下了动作转过头去。
难怪有牛叫声,她身后不远处正有头大黄牛。
咦,那黄牛有些眼熟,她如果没看错,那该是天界河另一头牛郎的牛吧,为何这会儿它会不守规矩,擅自涉过天界河呢?似是要为她解惑,那躺在牛背上,脸上遮着顶大草笠的人出声了。
“为了将咱们蟠桃园经营得更加有声有色,我特别和牛郎说好,从他那儿借来了这头老黄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