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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難過美人關2-第1部分(2/2)

瞬间填塞了每个黑暗的角落。那盒子就像

    一个打开天堂之门的小窗,一束神秘的圣光、一个咒语般的祝福,方学渐屏气凝

    神,注视着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神奇。

    夜明珠的光华深邃而悠远,映在龙红灵粉腻腻的脸上,如美艳的明珠和明丽

    的美玉交衬辉映,相得益彰。车箱宽仅四尺,两人对面而坐,几乎能听得到对方

    的心跳。

    方学渐望着明珠和美女,心中暗暗赞叹,浮想联翩,猛然瞥见美女眼中似笑

    非笑的暧昧神情,胸口怦怦乱跳,似消魂似蚀骨,滋味万千。

    方学渐心中凌乱,匆忙避开她的目光,头靠板壁,正待假寐片刻,左脚突然

    一痛,低头望去,一只小巧秀气的绣花女鞋蓦伸蓦缩,在自己的脚上狠狠踩了一

    下。

    绣花小鞋做工精致,长只有三寸,大红的鞋面上绣着一朵粉色牡丹,娇艳欲

    滴。缩回之时,在自己青布做成的鞋面上留了一个醒目的印迹。方学渐急忙伸手

    去掸,但湿泥性粘,沾在了布上,如何掸除得尽?这鞋子是小昭临行时叫他换上

    的,哪知不过一个时辰,泥尘染身,再不复先前光鲜了。

    方学渐心中怨怼,又不能发作出来,便当视而不见,继续仰头假寐,哪知刚

    一合眼,右脚跟着一痛,也印了一个泥巴印子。这下怒气勃发,忍无可忍,瞪大

    了两只熊猫眼睛,恶狠狠地敌视对面的捣蛋美女。

    ‘朗朗干坤,青天白日,你想干什么?’龙红灵装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

    缩,双臂抱在胸前,眼中含笑,却无丝毫吃惊之色。

    方学渐眼睛刺痛,如千万细针在扎一般,瞪了半晌,自知不是她的对手,何

    况现在有求于她,更是翻脸不得。心中一动,猛然忆起小昭说过龙大小姐是吃软

    不吃硬的性儿,暗骂自己蠢驴一个,如果自己早些多说好话,断不至于落到现在

    鼻青脸肿的这副悲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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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学渐想通关节所在,只觉眼前豁然开阔,眼眶眨动一下,两行积蓄已久的

    泪水‘扑簌簌’滚下脸颊,顾不得擦拭一把,努力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亲切地

    叫了一声:‘大小姐,你的脚好漂亮啊。’

    龙红灵暗暗运气,早将‘无敌鸳鸯腿’的劲力提到顶尖的十二层,只等方学

    渐扑过来时,便双脚飞出,直取他的面门,把那张熊猫脸变成猪头脸。

    她劲贯两腿,等了半天,非但没见他扑过来厮打,居然还感激流涕地称赞自

    己的脚漂亮,心中不禁好奇,不敢放松戒备,小声问道:‘我踩脏了你的鞋子,

    你没有生气?’

    方学渐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道:‘我哪敢……哪会生气,大小姐长

    像清奇,是九天玄女下凡,能被您的仙足踩那么一小下,那是学渐八辈子修来的

    福气。您踩得这么轻,我怎么会介意呢?如果您还没有过瘾,不如再重重踩我两

    脚?’说着,伸腿出去,让她踩踏。

    龙红灵睁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低头看了看他的脚,泥痕宛然,再抬

    头看了看他的脸,严肃的熊猫脸上赫然写着赤胆忠心四字,只差没有拍着胸脯保

    证,为了她龙大小姐,方学渐随时可以上刀山下火锅,就算两肋插刀、开膛破肚

    也万死不辞,绝不皱一下眉头。

    龙红灵愣了半晌,心中纳闷,这傻小子怎么突然之间就改性了呢?她看了看

    自己的小脚,纤秀细巧,盈盈一握,还真有几分仙气,难道自己真是九天玄女投

    胎在人间的仙种?

    心中不信,却也甚是沾沾自喜,轻笑一下,道:‘我是仙女下凡,这脚就不

    能白踩了,不如这样,我踩你一脚,你便付我一千两银子,如何?’

    方学渐肚里大骂:‘要钱不要脸的死小娘皮,方大爷捧捧你,你还真翘尾巴

    了’,脸上肌肉突然一阵扭曲,现出一副极其痛苦的神情,弯腰下去,捧住自己

    的两只脚掌,‘哎哟’连声,喊起痛来。

    龙红灵料定他在做戏,脸露微笑,关切地问:‘这,莫不是脚骨断了?’

    ‘断了,断了,’方学渐猛点其头,‘您仙女转世,我区区一个凡夫俗人,

    经不起踩啊。’

    车行甚速,一路向南,过了双明镇和四股桥,又行一炷香的工夫,便到了玉

    山县城。玉山虽是赣东小县,但地理优越,交通便捷,是赣、浙、闽三省要冲,

    素有‘八省通衢,两江锁钥’之称。县内除了天清、武安两座名山,其余都是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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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肥沃的土地,少有丘陵沼泽,这在整个江西省境也算非常难得的。

    ‘寒冰为溪玉为山’,玉山县城背靠巍峨雄伟的武安山脉,一条七丈多宽的

    冰溪河从中流过,将小城一分为二。玉山城有山有水,虎踞龙盘,颇有几分名城

    气象,自古地灵便多人杰,玉山建县至今,已近千年,倒也出过不少名臣武将。

    半边青山半边城,从武安山朝下了望,冰溪河如一根清冽飘逸的玉带,直欲

    随风飞逝,又似一条矫健灵动的白龙,蜿蜒而行,东归入海。

    第十六章治病(下)

    时近中午,骄阳正好。稠密的梧桐叶子在秋风中哗啦作响,彷彿在晃动着一

    片片闪亮的金叶子,招人眼球。热情的阳光穿透树叶,也被染上浅黄颜色,斑斑

    驳驳地洒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像抹了一层不太均匀的牛油。

    早市刚散,玉山城中各色行人穿梭往来,好不热闹,有挑着担子出城回家的

    菜农,有低头沉思匆匆而过的经济,有沿街吆喝买卖的杂货小贩,有摇着折扇故

    作潇洒的游客马蚤人。方学渐张望片刻,见此地的景象与安庆城中无甚分别,心里

    不免有些失望。

    张平‘吁’的一声,拉紧缰绳,放慢了车速。马车顺着人流缓缓而行,八只

    马蹄敲在坚硬的石板路上,‘的得’作响,声音清脆整齐,果然是久经训练的良

    驹。

    马车转过几个街角,在天清客栈的门外停了下来。车厢还在轻微抖动,龙红

    灵便一下掀开帘子,双脚一蹦,从车上跳了下去,闷死了,闷死了,一迭声的叫

    苦。

    方学渐见状,大摇其头,这丫头模样长得标致,举止却任性率意,哪里有半

    分名门闺秀目不斜视,气不急喘,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娇怯怯的大家风度?心

    中叹息,伸腿下地的时候便着实斯文了几分。

    出了车厢,方学渐抬头一望,只见天高云薄,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兼之秋

    风送爽,和车中狭窄气闷的感觉确实大不相同。

    张平系好了马鞭,正欲下车,却被龙红灵止住,塞了一颗二两重的银锞子给

    他,让他先行回去。张平手握银子,接不是还也不是,一张脸膛涨得血红,嘴唇

    翕动,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龙红灵知道他的难处,又不想与他纠缠废话,便一个劲地拿好话哄她,无非

    是‘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小萍或许就在家里等你’、‘麻叔最好说话’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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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又骗又哄,居然说得这个‘老实头’喜笑颜开,道了声‘小姐保重’,掉转

    车头,喜滋滋地打马回去了。

    龙红灵望着马车渐渐远去的影子,心中不禁得意,大赞自己漂亮、聪明又伶

    俐,转头过来,这才发现,方学渐居然不见了。她大吃一惊,明明看见他下车来

    了,难道傻小子乘我不备,溜上车回去了?在客栈门口团团转了一圈,哪里有方

    学渐的影子?

    龙红灵望着面前熙来攘往的街道,脑子里一片混乱,心中又悔又恨,又急又

    慌,绣花小鞋在地上重重一顿,发誓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方学渐五花大绑,洗剥干

    净,至于清蒸还是红烧……

    ‘大小姐,听掌柜说,那个姓谭的包了后面一个小院,我们直接过去,还是

    订两间厢房再过去?’一个疲塌的男子声音突然她在背后响起,语声熟悉,正是

    大小姐拿不定主意是红烧还是清蒸的下锅对象。

    短短的一瞬间,龙红灵的身子连带所有的动作,凝固了三分之一秒的时间,

    然后,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咚咚’乱跳,好像揣着一只不听话的小白兔,

    不,是两只,两只大白兔。

    龙红灵猛地转过头来,明亮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抹惊喜之极的光芒,绚丽得

    就像一道闪电。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很想冲上去擂他两拳,或是咬上两口的冲

    动。对一个心律加速、情绪失控的雌性动物来说,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冲动。

    龙红灵眼波滑润,一排白玉般的牙齿轻轻地咬住下唇,白嫩的拳头已举起一

    半。不知为何,美女的粉脸突然一红,顷刻之间,拳变掌,掌再变指,然后用一

    个非常优雅的兰花指,在自己一丝不苟的发鬓上撩了一下,鲜艳的唇上还留着一

    排浅浅的齿痕,冲他妩媚一笑,道:‘我们先去订房间。’

    秋风扫过大街,卷起‘天清客栈’的旌旗,猎猎作响,方学渐定定地站在旌

    旗下,如一尊刚上过金身的佛像。

    美女的电眼和笑容如两记运足了五十年功力的‘降龙十八掌’,重重地击打

    在了他的胸上。方学渐的脑中尽是‘嗡嗡’声响,头颈僵硬,两眼发直,呼吸停

    顿,身子轻飘飘的如浮云端。

    呆立半晌,这才慢慢地感觉有了心跳。方学渐稳住心神,暗叫乖乖不得了,

    美人眼睛电死人,一点没有说错,拍拍胸口,不知刚才飞出去的魂魄,归窍了没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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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学渐低着脑袋,捧着两只木箱,跟在美女身后,再次走进客栈大门。在男

    人们火辣辣的目光下,龙红灵扭动水蛇般的腰肢,走到了柜台前面。

    掌柜是个五十开外年纪的糟老头子,戴一副老花眼镜,身子精瘦,站起来的

    时候像一根风中的芦苇。

    ‘掌柜的,还有两间上房吗?’方学渐抢上一步,站在龙红灵的前面,睁一

    眼闭一眼,眨动一下,两根手指交叉相叠,比了一个十字。一看掌柜的长相,便

    知是个精明人物,十倍的价钱换一个房间,这样的便宜生意不做,还开什么店。

    掌柜扶了扶眼镜,两粒黄|色的细小眼珠从那个‘十字’移到方学渐焦急期待

    的脸上,下巴上的一撮老鼠胡须翘了翘,露出一个干瘪瘪的和蔼笑容,道:‘这

    位小哥,你是要两间房还是十间房?’

    方学渐当场呆住,这老头莫不是傻了,大好的银子居然不想赚?心中吐血不

    止,恨不得把这根可恶的‘芦苇’劈成几段,塞进炉子里当材烧。

    ‘钱伯,给我一间上房就够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人独霸十间屋子,会

    折寿的。’龙红灵踮起脚尖,伸头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方学渐交叠在腹前的两根

    手指。

    ‘好的,小姐,还是靠后院的那间清净一些,我这就叫阿福给收拾一下。’

    钱掌柜一脸恭谨,向龙红灵行了一礼,绕过柜台,吩咐伙计打扫房间去了。

    方学渐又是一愣,这才明白过来,天清客栈原来也是神龙山庄的私产。他低

    下脑袋,不敢面对龙红灵射在自己脸上的揶揄目光,口中讷讷,低若蚊蝇,分辩

    道:‘我…这个是,问他能不能打折。’

    第十七章庸医(上)

    天气开始转凉,夏蝉偃旗息鼓也有些日子了,更显得天清客栈的后院宁静非

    常。阳光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轻手轻脚地爬上屋前几道已经褪了色的樟木台阶,

    伸长脖颈,把一束好奇的目光探进虚掩的门内。

    这间屋子仅有一扇窗格,却关得严严实实,难道屋内之人是个见不得阳光的

    亡魂幽灵?或是一窗之隔,便要将大千世界所有的喧嚣和烦恼都关在外头的愤世

    之徒?

    桌几陈旧而整洁,一对儿臂粗细的蜡烛,窜起半尺高的火焰,闪动摇曳,如

    两条吞吐的蛇信。烛光水波般轻轻荡漾,浓厚的药香弥漫在屋内的每个角落,它

    们是这里最强横的两个军阀,一个割据着人们的视觉,一个霸占了人们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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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寂静而沉闷,烛火不住跳跃,红色的光芒映在众人严肃的脸上,如踩着

    纷乱的碎步在那翩翩起舞。方学渐老老实实地坐在门边,手捧木箱,头靠椅背,

    似睡非睡。薄荷清凉的味道飘在空中,在他敏感的鼻腔之内,酝酿着一个酣畅淋

    漓的喷嚏。

    蚊帐撩起了一半,一个年轻男子躺在床上,二十上下年纪,长方脸上颧骨高

    耸,眼窝深陷,印堂发黑,阔口之中呼呼喘气,如一个不住抽动的小型风箱。

    男子的右腿露在床外,腿弯处扎了一块布条,整条小腿肿成海碗粗细,漆黑

    发亮。脚掌下面垫着一个凳子,中间悬空,伤口流脓,不时有黑色的毒血溢出,

    积得沉了,滴落下来,砸在木盆之中,便发出清脆的叮咚一声。

    一日不见,谭铁青的面容更加苍白,干瘦的脸上缀满了细密的汗珠,一双血

    红的眸子一会看看床上的儿子,一会看看站在床边检查伤口的龙红灵,额上青筋

    突突跳动。

    ‘唉……’检视良久,龙红灵终于从椅上站起身来,长叹一声,一脸悲戚和

    无奈地望向湘西谭门的当家老大。

    谭铁青只觉身子一阵发冷,胸膛里空落落的,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大洞,自己

    的心脏正在往下滑落。

    ‘龙…龙小姐,我儿子他……’

    ‘唉……’龙红灵又是一声长叹,连带着摇了摇头。

    谭铁青的面孔一下变得铁青,定定地站在床前,瘦长的身子瑟瑟发抖,眼睛

    潮红,几乎便要当场流下泪来。

    ‘龙小姐,真的没有办法吗?你可一定要救救大少爷啊!’谭门老管家一脸

    哭腔,眼巴巴地瞅着娇艳如花的美女,只差没有给她跪下磕头了。

    ‘唉……很难。’又是一声长叹,不过,最后一个‘很难’,无疑像一粒火

    种,点燃了病人家属心中的希望。

    弓腰驼背的老管家已经跪在地上,‘咚咚’地磕起头来。谭铁青也是喜形于

    色,露出一脸的恳求和期盼,道:‘龙…龙小姐,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只要你

    能救活桂儿,再难我也答应。’声音颤抖,心中激动可想而知。

    龙小姐粉脸一红,急忙扶起地上的老管家,转头面对谭铁青,正色道:‘谭

    门主,谭公子所中之毒十分奇怪,血液之中竟然混着九种不同的毒性,在我记忆

    之中,咬伤令郎的应该是苗疆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蛇“九幽黑阎王”。此蛇体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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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种毒性,互相克制,所以被它咬伤之人不会毒发就死,一定要过上九天,这才

    从内脏腐烂出来,恶臭无比。烂足九天九夜,这才最后断气。’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我家公子才过了八天。’老管家喜极而泣,眼泪鼻

    涕泉涌而出,抹了一把又一把。

    ‘龙小姐,你说很难,可是有什么药物特别难找么?’谭铁青毕竟是一门之

    主,很快想到了症结所在。

    龙红灵脸色郑重,点了点头,道:‘九种毒性便需九种解药,再加调和缓冲

    的,共需一十五种之多,我这里有一十三种,只两味没有,一样是天山雪莲、另

    一样是苗疆介子草,不知道这玉山县城里有没有?’

    天山雪莲在北,介子草在南,一样极其珍贵,一样极其普通,这两样东西不

    要说玉山这样的小城,便是安庆这样的中等城市也极难找到。

    谭铁青的脸色又恢复了苍白,只是苍白得近乎透明,苍白得没了一丝人色。

    老管家看着谭铁青的面色,心如刀绞,牙齿一咬,决然道:‘门主,少爷是

    我看大的,老奴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这两味药找到,如果我明日此时还没

    有回来,门主也不用惦挂着老奴了……’说着,便要奔出门去。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