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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远的距离-第15部分(1/2)

    本照不到这里。她隐约觉得是两个男生,正发愣,就见其中一人举起手电来,将光直打到她脸上,她忙伸手遮住,发怒:“你们什么人?干什么?”

    康永见是她,大吃一惊,忙将雷达的手电拉下来,急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雷达也吃惊,立时又好笑,遂装模作样的凑趣:“你知道在宿舍里点蜡烛是违规的吧?怎么还点?你说该扣几分?”

    林曦先听出康永的声音,后借着手电的侧光认出雷达,心想这两人怎么跟警犬似的,一点动静就嗅出来了;再听雷达的口气不善,正要分辨,忽觉晓宣从后面冲上来,手里也拿个手电,直照着门外,嘴里叫:“你们生活部除了扣分还会什么?仗势欺人!王八蛋!有本事你扣啊,扣啊,看我打烂你的头!”说着,真拿着手电去打雷达。

    雷达看她带着风过来,不是玩笑,忙往后紧让,一边喊:“你干什么?干什么?打人是不对的!”

    晓宣也不理他,只揪住他的衬衫,没头没脑的乱打。

    雷达躲不开,着实被打了几下,大声呼痛。

    林曦看这通闹,忙跟康永说:“她爷爷刚去世,心情不好……”一边要上去拉。

    康永忙道:“我来我来。”

    晓宣右手腕被康永抓住,扭了两下,挣脱不出,气得流下泪来:“你放开,你干什么?”

    林曦忙上前拉她的胳膊,康永顺势赶紧松手,又问雷达:“要紧吗?”

    雷达捂着额,直咧嘴,没好气的回:“你说呢?铁打在脑袋上还要紧?”又看着晓宣,叫道:“你泼妇啊?动不动打人?我说句话嘛!犯死罪啦!”

    康永听他声音太大,忙拉他往宿舍走:“叫那么高干嘛?有话慢慢说!”

    雷达心知他想盖住此事,心里不平,但看林曦也拉着晓宣进来,一边还说她:“你都把人家的头打破了,算什么嘛!他是开玩笑的!快道个歉!”不觉缓了口气。

    晓宣气呼呼的梗着头,又呼噜呼噜的吸鼻子。

    雷达起初没在意,后看她发蓬脸肿,泪痕可见,似乎刚哭过不久,倒也有些过意不去,遂摇手:“算了!她别再打人就行!”

    林曦一听这话,放了大半的心,忙上前问:“打到哪儿了?让我看看。”

    雷达见她真把脸凑上来,碍着康永在,忙让,嘴里说:“没事没事!”

    康永刚才确听见“砰砰”之声,估计他真被打着了,遂将手电在他头上晃晃,果然肿了个包,还蹭破层油皮,溢出一抹血色。

    林曦一眼瞥见,忙道:“我有小药箱,你坐坐,我给你上点药。”说着往宿舍去。

    这边康永便拉雷达坐下,又回身将窗台上的蜡烛吹灭,再将两支手电一左一右对放在两侧的上下铺,室内光线平衡,各自看得清楚多了。

    雷达早知晓宣的泼辣大名,今见她雨打梨花,哭成这样,多少有些好奇,遂趁空一个劲儿的瞅她。

    晓宣气还没消,听林曦一番话有道理,再看雷达确实被打破了头,不好再发飙;后看他紧盯着自己,又大怒,便瞪起眼睛:“看什么?没见过美女?”

    若在平时,雷达必是要不好意思,再来点自惭形秽,而今见她跟花脸猫似的,居然也敢在此时自称美女,再忍不住,“哧”的笑出来。

    旁边康永看着晓宣,亦是绷着嘴形发笑。

    晓宣左右看看,有些发窘,恰好林曦抱着药盒进来了。

    康永本要自己替雷达收拾,转念一想,收住脚,只让林曦去。

    雷达本要推辞,后看康永没什么动静,遂坦然接受。

    正忙着,又听有人敲门,康永略一皱眉,拿起手电过去。

    晓宣想到会是父亲了,遂也跟着。

    毕国宇看突然冐出两个男生,一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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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宣介绍后,他才放了心,又拿出水果叫吃。

    康永那里肯要,严推坚辞。

    毕国宇见状不好勉强。

    那边林曦也妥了,康永便冲毕国宇道:“九点十分宿舍楼熄灯,九点三十关闭校门,请您务必在之前离开。”又略看晓宣一眼,再将脸朝着毕国宇,道:“请节哀顺便!”话毕,看看林曦,又跟雷达一示意,两人鱼贯而出。

    毕国宇看女儿好些了似的,便将吃食放到凳子上,又招呼林曦一起吃.

    林曦本不饿,想着要引晓宣吃,便拿了一个面包,又递一个给晓宣。

    晓宣顺手接过张嘴就咬。

    毕国宇又倒了热水过来,道:“你们学校的这些小干部还挺干练的,原来我看楼下只有学生值班,连个阿姨都不请,还真有点不放心。没想到你们自己管得倒不错。”

    晓宣哼哼着,低声嘀咕。

    林曦隐约听见两句,倒好笑,也不理她,只跟毕国宇说:“值班是轮流的,按宿舍排,每次两个人,值一天。马上也轮到我们了。”

    康永雷达一起下楼,过值班室,里面两个女生见雷达额上多了两块创口贴,均是好奇,好在这两人都不善交际,没敢开口询问。

    走到路上,康永问:“你看怎么办?”

    雷达心里哼哼:你倒问我?但思及林曦刚才帮他抹药,小心殷勤得很,他和她素昧平生,平白受了她的恩,这倒不好办。

    康永听他不出声,又道:“她爷爷刚去世,情况特殊;留在宿舍,徐春一定同意的。而咱们一直在宿舍里,徐春找不着,不然早说清了,不至于闹这个误会。点蜡烛是不对,但制度也不过人情,你看呢?”

    雷达心里早没什么了,再听他直接挑明,忙道:“我不过顺嘴说一句,也没想真怎么样。林曦都在了,什么还不好说……”

    康永听这话音,便不接话。

    雷达难得抓他个把柄,哪能一下就松手,遂笑道:“还是林曦好,那个毕晓宣跟母老虎似的;好在她学医,将来打伤老公也好随时修补。”

    康永听着微笑,还是不说话。

    雷达又凑近他吸吸鼻子,再在自己身上闻闻,笑:“女生的味道是跟咱们不一样,林曦香香的,你闻过没有?”

    康永脸上笑容不变,依旧不说话。

    雷达看他没一点儿性子,倒觉没趣,遂又自艾自怨:“不知会不会打成脑振荡?我怎么还疼得很。”

    康永便道:“那是表皮疼,真要是脑振荡,你还在这儿说什么话?”又笑问:“他们问起来,你说什么好?”

    雷达把嘴一撇:“还能说什么?撞墙了呗!”

    康永不觉低笑出声,雷达瞅瞅他,不知说什么好。

    生情

    丙护2的成果展准备进入倒计时,闻静天天忙得不亦乐乎,联络、商谈、设计,事无巨细,样样少不了她。

    林曦看她如此拼命,道:“好在一年一次,否则不出人命?”又笑:“我这一块你不用想了,肯定没问题,出了事你尽管找我。”

    闻静做揖:“多几个你这样的就好了!”

    林曦笑回:“哪里哪里,是你这样的太少。”

    忙乱归忙乱,但所有的事情还是按部就班,依次妥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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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课,严隽便直接往展览室冲。及到跟前,见门口摆着一块黑板,上面图文并茂,很是雅致,遂细看。原来是一则告示,上书因时近端午,提前祝老师同学节日快乐;又云为答谢老师同学厚爱,凡留言者一律赠送纸折小彩粽一个,略表祝福心意;再云请每位留言者留下彩粽上的编号,待周末撤展时,将邀请德高望重的老师评出五条最佳留言,届时,凡参展的所有作品,可由最佳留言者任选一样永久留念。附注,每人的留言数量不限。

    严隽一看,险些把鼻子气歪:这丙护2,真是能折腾,明摆着引诱大家造势,乘机渲染气氛,扩大知名度,哄抬身价。忽又想起林曦说过的话“不请你写你还非要抢着写呢”,当下把心一横:我倒要看看?们弄出什么东西来,引得人家都想要?别到时一堆垃圾,白送人家人家还嫌烦。

    进了门,严隽见迎面墙上正中悬着一块黑板,上面七个正楷大字――“小荷才露尖尖角”,而前后两面墙的大黑板上均是荷叶荷花图;字写得精神,画作得漂亮,看着就舒坦。

    场中只几个老师在看,丙护2的数个学生轻轻来回走动,细声介绍,倒有模有样。

    他直奔手工及作品区,只扫一眼,心里便是一震。

    两个阔口浅竹篮最为显眼,一个摆着三排玻璃丝编制的动物,足有二十余件,小巧的有猪、狗、猫、鸡,略大些的便是虎、狮、象、熊,还有长颈鹿、河马等,玲珑精致、栩栩如生;而另一个篮子里则铺着碧绿的内衬,上放彩纸折成的荷花,有的怒放,有的含苞,那朵半开的还有一只黄|色的小蜻蜓点在上面,两大一小三只纸折青蛙依次放在花下。

    闻静见他看得仔细,便将一只青蛙取出,放在桌面上,用手指在后部一按,那青蛙便“蹭”的跳起来,跃出十来厘米。

    有个年轻的女老师没看过这个,一见,叫起来:“它能动!它能动?”

    闻静含笑跟她解释原理。

    严隽不想听,再看作者,叫做黄小雨,想想实在没印象,便叹气:咱们班那些女生个个跟猪似的,人家没名气的女生都能这么巧,真是老天助她们!没法子,和她们同年级倒霉!

    再转到作品区,引目是一叠国画,四张夹在一起,分别是“梅、兰、竹、菊”,看署名是个“秋”,便想:秋荻真是个才女,难怪常骐不理上官薇。

    又看一个老师捧着一本画册看,津津有味,还不时低笑出声,遂伸头过去,竟是一册卡通,一幅幅皆是连环场景图,皆是米老鼠唐老鸭高菲狗之类,还有猫和老鼠;跟姜烺的风格迥异,却一样好看。

    严隽心里更凉了,姜烺的卡通是他们班的震班之宝,如今丙护2居然也出来一个高手,加上先前所见,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胜算了,何况她们还想了巧点子聚集人气,今年这一场较量是输定了。

    他虽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最后倒又看开了――反正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好容易等那老师看完,他便捧起来细看,不觉也边看边笑,后来发现每页都没署名,只一个小小印章,隐约看出是四个小篆,最后一个似是“乐”字,旁边铅笔加附一个花式的“l”字母。他立时猜到是林曦,又好笑:难怪她说话有趣,原来是喜欢这些东西。

    严隽走到出口,见留言处设一个桌子,却有三个女生守着,其中一个竟是他的老乡,见他来了,便冲他笑:“帮我们写两句吧,有礼物的奥!”

    严隽心想这点子真是想足了,再没有别人想得出来,忙笑:“我要得奖呢,等想好再来写!”

    那老乡便道:“先写一句也行呀!等想到好的再来嘛,那样命中率更高!”说着一举手里的彩粽:“你看看,很可爱的。”

    严隽想着反正自己想要那个卡通画册,迟早还是要来写,不如先写一句,免得老乡间不痛快;再说了,林曦还是给自己班写了两句话,虽然不甚夸奖,但也说得过去;遂提笔写了“清爽”两字。

    那老乡喜笑颜开的递一个彩粽给他,严隽见下面的标签上是7,遂又在字后坠了个7。

    康永老远见进口旁就围着一大圈人,心想不知她们又弄出什么花样了,遂稍稍加紧了一下脚步;待看到公告,不觉点头:是有点小聪明!再进教室,里面人颇满,到处碰头碰脑;他便抬高头左右看,见林曦站在出口处,手里抓着一把什么,五颜六色的,有人过来,俯身写字的,她便给一个;旁边三人亦是如此,竟还有人排队等写,倒比别处更显忙。

    康永有些奇怪:这些人怎么了,难道不知道这是圈套?怎么个个这么犯傻?心里一动,赶紧在人群里拨开路走,四处找手工区;等他看到黄小雨的那两篮子宝贝,也只有叹气的份儿;再看看作品区的展品,更无话可说;心道:她们也有能人,并不是光玩噱头;忽想起没看见林曦的东西,想想不可能,便又从头找了一遍,仍是没有;他大感奇怪,便开始注意旁人拿在手里看的展品,最后锁定一人,他捧个画册不松手,遂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也让别人看看行不行?”

    姜烺正反复看个没完,忽觉有人拍他,忙抬头看,见是康永;他确是看了许久,当下不好意思,但又舍不得给他,遂道:“一起看就是了!”

    康永先前看过他的卡通,知道他在行这个,如今看又是一本,扫一眼似乎不比他的差,遂不再勉强要他放下,就他手同看。再翻一页,康永便注意到画上盖了学生中少用的印章,还是篆文――“怡然自乐”,再看一个“l”,知道是林曦无疑,便冲姜烺说:“你拿长时间了手累,我来拿吧!”一边就伸手去接。

    姜烺无法,只得给他。

    姜烺又看完一遍,似自语,又似问人:“这l是什么意思?是姓还是名?是李?林?凌?洛?还是丽?兰?蕾?莲?”

    康永闻言好笑:这家伙脑筋转得还挺快,可惜不识人!遂不理他,自个儿又细翻一遍。

    严隽吃了饭,心想自己的文字水平有限,不如撺掇常骐来,替自己捉个刀,如此才能有胜算,遂四处找常骐。

    常骐也知今天丙护2开展,心里想去,又怕碰着秋荻,正烦闷,听严隽过来一通胡夸,心里更痒痒的,再想反正人多,也不定能碰上,遂和他一起过来。

    林曦待了片刻,便觉有些事之前没算计好,临时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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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是彩粽数量不够:有人拿了一个,还来拿第二个,反正他也会再写几个字下来,谁也记不清他之前是否领过;更有甚者仗着老乡的面子,明着硬讨,有人手松些,撒出去不少。

    二是写留言的人出乎意料的多,虽然多是几个字,但还是要时间,出口拥挤异常,有人等得急了,便干脆先讨彩粽再说。

    三是黄小雨的手工实在惹人喜爱,一只长颈鹿已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林曦急忙在手工区加派人手盯牢,不许人再拿起看;一边赶忙联系黄小雨,叫她快重做出来,还有彩粽,至少得再加做一半。

    她自己又跑上教室,另取了两本新硬抄来,一溜儿排成三队,分头写。

    康永到了出口,一看这架势,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我们也不比她们差,就是没她们机灵,瞧这热闹的,把谁都比下去了;我不凑这热闹吧,想好了再来。遂分开众人出去。

    常骐看一会儿秋荻的画,虽没看够,但怕被人瞧见不好意思,遂拿起别的来,翻翻,乘人不备,再拿眼睛瞅秋荻的。

    严隽只管看林曦的卡通画乐,不理旁人。

    姜烺出去了又回来,见他看着,遂跟他凑在一起再看,又询问会是谁画的。

    严隽便道:“你没见那个‘l’嘛,自然是林曦了。”

    姜烺一听,若有所思。

    秋荻远远看见常骐进来,低头垂脑的,心里越发生气,遂将头一偏,再也不往他那儿看。

    待出来,严隽涎着脸冲常骐笑:“我要那本卡通,你想个法子帮我弄过来。”

    常骐奇怪:“我有什么法子?”

    严隽便道:“你帮我想几条留言不就成了,我去写。”

    常骐不出声。

    严隽又道:“如果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拿!”

    “你自己不是定了?怎么帮我拿?”

    “我再去领一个号来,到时我再去写,要是能中两条,不是可以帮你拿了。”

    常骐想想,随即回道:“我看你是想提高自己的中奖率,我为什么要你帮我拿?”

    严隽直咂嘴:“我是好心,你不是面薄嘛,到时你就算中了,也不见得能把自己喜欢的拿回来,咱们朋友一场,我不能不做这个好事!”

    常骐半晌不支声,最后道:“再说吧!”

    严隽知道无碍了,心里大乐。

    下午课后,周瑞芳本想在展览室多待会儿,同甘共苦是鼓舞士气的最佳途径,况且从目前的形势看,丙护2一派欣欣向荣,大有独占鳌头之势,这可是二十年来少有的辉煌,这份荣耀也是她努力的成果,来之不易呀!可儿子来了电话,说不舒服;今年他高考,这是多大的事啊,一辈子的转折点就在于此,别的什么事当然都得靠边站。于是她跟闻静打个招呼,骑上车忙忙的走了。

    林曦翻留言,看出不少名言在内,遂笑着点给秋荻看。

    秋荻笑:“你真能折腾人,引得他们不知从哪儿翻来的。”

    林曦好笑:“书到用时方恨少!给个机会叫他们多读书不好?我还不要他们谢!还要给他们好东西!”

    秋荻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