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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远的距离-第42部分(1/2)

    他还丑?你要求还真不低!你都不想活了,那青眉还不死上一千回?

    晓宣看她没反应,继续诉苦:“他还说我对他多好多好,好像我都非他不嫁了。天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发誓,我再不会跟他说一句话!好心没好报,反招来一头白眼狼。还是你好,曦子你没男老乡,这些男的都不是好东西,你可怜他,他反倒认为你对他有意思,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什么样,又不是刘德华!那还差不多!”

    林曦暗笑:归根到底是个色女!遂仍不发话。

    晓宣说了半天,一点回音也没有,便很是委屈,直瞅着林曦:“你听没听呀?”

    林曦笑:“在听呀!”

    晓宣气问:“那你怎么也不说说?”

    林曦回:“我说什么?你不都说完了?反正你不理他就是了,他那个人,根本配不上你,跟猪八戒似的……”

    晓宣忙打断:“倒不像猪八戒,更像孙悟空!”

    林曦险些笑出来,忙咳了两声,混了过去。

    转眼临近清明,团委要组织去陵园扫墓,学生会协助联络组织。

    严隽开个短会,安排一下人手,再排排各班的先后次序。

    散了出来,陈翰叫住林曦,先说了几句闲话,后看着她,半吞半吐的问:“晓宣有没跟你说我什么呀?”

    林曦见他眉宇间一抹黯然,不似往常的收放自如,当下想:怪可怜的!她倒会欺负小孩!遂微笑:“说了……”

    陈翰听她如此爽快,大喜,遂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说什么了?”

    林曦一笑:“说你像孙悟空!”

    陈翰想想转不弯儿,但觉得又不似坏话,便谦卑的笑:“姐姐圣明……”

    林曦本想说到这儿就行了,看看他那样儿,倒又好笑,但再想想,竟又不知怎么说好。

    陈翰静候半晌,见她不开口,便作悄然欲泣状。

    林曦无法,竭力思忖,末了想出个法儿,便道:“你跟我来,我教你做个游戏。”

    陈翰有些好奇,但知她必是要点出什么来,遂紧紧跟随。

    走到沙坑边,林曦指着沙冲陈翰道:“你捧一把起来,越多越好!”

    陈翰也不迟疑,立时弯腰满满的捧了一把。

    林曦又道:“你慢慢把拳头握紧,两手别分开。”

    陈翰照着话做,细沙顺着指缝簌簌下滑。

    林曦看着,再道:“你再握紧,握到沙子不流为止。”

    陈翰便再用力。

    好一会儿,终是一颗沙也不落了。

    林曦便笑:“你再把手松开。”之后望着他再不说话。

    陈翰看看她,再看看手,如此几番,最后慢慢笑了。

    林曦见他明白了,便也笑:“我回教室了。”

    陈翰一敛容:“谢谢你,林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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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听他口气诚恳,点点头,返身回教学楼。

    闻静看她进来,便迎着上去,林曦看她神情,知道有事,等她到面前,遂一转身,跟着到了阳台。

    闻静似有些为难,半晌道:“你有空跟青眉说说,叫她以后别让家里人来了……”

    林曦一听冒火,遂回:“脚在人家身上长着,她不让能行吗?明理的谁不明白,她想这样吗?谁还拿这个说事儿,真是没品!”

    闻静叹一声:“周也问过她了,她什么也不说。周总会认为不太好吧……”

    林曦想想更气:“你也看到那人的,你什么感觉?她也够可怜的了,你们还要往她心上戳刀子?”

    闻静一声不出。

    林曦郁气上升,也不理她,转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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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乌

    周六下午一点,学生们在操场上集合,后两两一排,沿着街,长龙似的往烈士陵园去。

    林曦久未出来瞎逛,如今一走走,倒是欢欢喜喜,瞅什么都新鲜。

    约摸走了四十分钟,到了。

    学生们先依次绕墓碑墓地一圈,敬上小白花,接着参观陈列室,最后分班级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秋荻发了言,又坐回草坪,忽发现常骐就坐在对面的花坛边,脸朝着这儿不动。

    他们班的基地在那里,正有一个男生引颈发言,十分注目。

    秋荻的眼睛透过几十平方米的空气,穿过一株碧绿的冬青,再越过几朵嫩黄的迎春,终于碰上常骐等候已久的目光。

    林曦对这种表面文章向来厌烦透顶,百般无聊,于是东张西望,忽见秋荻看着一处动也不动,她遂顺着方向望过去,见常骐跟个傻子似的也往这边看。

    她大为好笑,又促狭心起,遂将脸探到秋荻身后,慢慢的,一会儿从左边摇出来,一会儿又从右边摇出来。

    常骐先没在意,后发觉林曦的恶作剧,立时面上作烧,赶忙垂了视线,又别开了脸。

    秋荻看他突然回避,有些发闷,后听林曦在耳后吃吃的笑,她遂想到必是她在作怪,因一向被她逗惯了,也脸老了,遂回头瞪她。

    林曦一看不得了,她还发威,更憋不住,遂捂住嘴乐。好在这两人坐个边,也没人看见。

    结束后出来,队伍就散了。

    林曦秋荻看街边有家卖小馄饨的店,居然挂着副竹帘,遂想着进去尝尝鲜,于是坐下来,要两碗。

    不一会儿,竟看见常骐从门口过,没看见她俩,一径向前去了。

    秋荻心里有些遗憾,遂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的。

    林曦顾着吃馄饨,也不抬头,等吃到一半,发现秋荻还没吃,奇怪,忽想起之前常骐走过,倒又感慨,因看她发愣,倒不忍再怄她,便轻轻道:“快吃吧,皮都化了。”

    到了宿舍,秋荻懒懒的,回410睡觉。

    林曦觉得精神还好,便站到阳台上做扩胸运动。一会儿,见青眉拎着桶从洗漱间过来。

    自那天后,这两人便自动避让,好像不打照面,就想不起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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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眉放下桶,进宿舍拿了衣架,出来晾衣。

    林曦先看着,后伸手帮忙。

    等晾好,两人扶着栏杆而站,一齐眺望落日西斜。

    林曦轻声道:“你工作几年,能攒些钱,那会儿我也能攒些。这几年的学费也有限……”

    半晌,青眉亦轻声回:“我爷爷从小就教我,做人要守信……”

    林曦一皱眉:“这算什么信?是他们趁人之危。”

    青眉轻叹:“至少救了我的急,不然,我现在还在农田里。”又道:“他们对我挺好的,你看带那么多东西给我。”

    林曦心想:就他那模样,怎么能不对你好?再想又不服气:“还不如多给点生活费!”

    青眉转脸看看她:“他们给的不少,我分一半给我弟了。他念县中,要住校……”

    林曦真想问:“你爹妈干啥去了?好玩呢,养出女儿来卖呀!”拼命忍着咽了下去。

    青眉看她总不出声,脸板着,遂道:“其实他没什么不好,就是土气些。农村里的人都那样,不像你们大城市的,看着那么舒服。其实都是一样的。”

    林曦冲口而出:“怎么会一样?一点都不一样?你要嫁他,你爱他吗?”

    青眉怔了怔,后回:“不就是过日子,有什么爱不爱的?”

    林曦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不想再跟她说话。

    青眉看看她,又微笑:“我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反正我看哪个男的都一样。她们说谁长得好呀谁长得坏呀,我看都差不多。真的!”

    林曦暗道:那你是木头脑子、死不开窍!一样?一样!怎么可能一样?瞧那锉样儿!

    青眉又道:“你别为我不高兴,我觉得挺好的。再过一年,我就工作了,我能到县里医院去。我们村上从没人考出来过,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我呢,我爹妈也为这个有面子的很。”

    林曦忍不住问:“那你自己真是心甘情愿吗?”

    青眉看她一会儿,轻轻点头。

    林曦忽觉无话可说,但心里却郁闷难当。

    青眉侧脸对着她,好半天道:“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有的能改变,有的不能改变,安身立命才好。”说完,转身回宿舍,一点声音也没有。

    林曦又呆站半晌,见天渐渐暗了,忽想到秋荻不开心,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的使坏,想着不安,遂往410去。

    秋荻已拉了床帘,半靠着,似睡非睡,见林曦探头进来,忙往里让,一边道:“上来吧!”林曦便和她一起靠在枕上,想问问,又怕她忍着不说,遂将刚才和青眉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秋荻点头:“正是这样才好啊!看不出她是这么个超脱的人。看得越破,也就越好!你放心,她会过得很好的。”

    林曦乍听有些不平,后一转念,倒也茅塞顿开,但还是哀叹:“总是觉得不舒服!”

    秋荻便笑:“你操哪门子的心?你有觉得她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她这样的人,才是大智慧。你我,才是俗!”

    林曦细想这些天的光景,她还真是和从前一样,该指责就指责,该批判就批判,并没一点自哀自怜,当下不言语。

    秋荻叹一声:“我要是也像她那样就好了……”

    林曦先沉默,后慢慢的回:“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

    秋荻闻言愣住,好一会儿又微笑:“是呀,那样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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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也笑,伸手去挽她的胳膊:“还是咱们这样俗好,才有意思!”

    近熄灯,林曦才回407,洗洗弄弄,时间刚刚好。

    躺下,她拉着薄被往胸口盖,忽又触到那一团润润的温暖,遂将它握在手心里,轻轻摩挲,再想着之前与秋荻说的话:俗与不俗、有意思与没意思,不觉微微笑起来。

    四月中起,各班开始准备新一年的成果展,学生会团委开始备战五一运动会,林曦担着宣传部的重担,一刻不得闲,再有期中考试虎视眈眈,更昏天黑地,几乎喘不过气来。

    月底这天,恰是郦宛的生日。

    之前她便大做宣传,叫着喜欢什么形状的发夹,喊着喜欢什么颜色的丝巾,林曦其楷皆好笑,只作听不明白,不接她的茬儿。

    郦宛见无人搭理,很是郁郁,但到了这个份上,倒又不好意思再开口要,遂憋着,看他们究竟送什么给她。

    中午饭后,林曦去寻祁秋离。

    早早的他便给了钱,但死活不肯一齐去挑礼物。

    其楷不动声色的套他两句话,猜出他也不想到场,遂让林曦去说说。

    林曦思量思量,总是不好办。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对他多少有点数了:自尊心比天还高,坏脾气比牛还犟,乍看是风度翩翩美少年,其实是又臭又硬粪坑石;她也算是一直受宠的人,但到他面前,还得顺着他,虽时常以“大人让小孩”解嘲,但也烦;自那天之后,零零碎碎的,他总要来点性子,堵得人人心里别扭,郦宛有时看不惯要跟他吵,林曦紧着用眼神压制,这方表面安生的过下来;林曦想到他便直叹气,没事儿她也不愿理他。

    如今这事不大不小的,要在平时,那两人互不说话也就算了,反正没人盯着看,但这种场合不露个脸,实在说不过去,叫她这个头儿的面子往哪儿放?下属都窝里斗,这算什么?

    林曦心里打着唉声,还是硬着头皮往三楼走。

    祁秋离正坐在椅子上看校刊,见林曦站在窗口,遂起身出来,不等她开口,便道:“今天晚上我有事,你别安排我工作!”

    林曦恼火,但仍微笑着:“看来你是知道我要来干什么的?早有打算了?既然知道,何必要为难我?”

    祁秋离把下巴一抬:“我不为难谁,但也不想谁为难我!”

    林曦依旧微微笑:“我看并没有谁为难你,是你一直在为难我!”

    祁秋离听她开门见山了,当下冷笑:“我为难你?可笑!”

    林曦也跟着沉了脸:“你没为难我?从开始到现在,你仔细想想?你为难我的何止是一桩!你表面上为难别人,实际上都是为难我!我还用一一说?”

    祁秋离哼一声,不说话。

    林曦叹口气:“别的话我不说了,说了也没意思。不管怎么样,以前我们相处还是好的,你尽心尽力,我看得出来;现在嘛,你觉得我得罪你了,你不痛快,那也没必要再这么怄气下去,你干脆就不要再帮我。你不好去找严隽说,我去说,没什么要紧的。”说完,就往楼上去。

    祁秋离怔了怔,随即跟上,至楼梯处,他喊:“你站住!你凭什么要我走?”因他声音大,引得上下楼的学生皆往这边看。

    林曦最怕被人看电影,赶忙撤身回来,压低声音:“你吵什么?”

    祁秋离见她如此,丝毫不减声,继续叫:“你不说为什么?别想我走!”

    林曦气得恨不得拿手去堵他的嘴,因看已经有人驻足观望,忙小声道:“我们下去说……”

    祁秋离看她有些着忙似的,口气又缓和,遂闭了嘴,跟着往楼下去。

    到了大操场,林曦看西南角没人,便往那边去。

    祁秋离一声不响的随后走。

    林曦走到墙角站定,转过脸,瞅着他,没好气的说:“我还要怎么说?我叫你东,你偏要西,你跟我僵着有什么意思?那不如一拍两散,省得互相看着难受!”

    祁秋离把脖子一梗,冷笑:“我怎么跟你僵着了?你交待的事我没做?哪件我不给你做得好好的?什么你叫东我向西?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才是故意为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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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曦看他那样子,莫名的好笑,遂回:“你是做得好好的?没有我在旁边周旋,你能做得好好的?你以为你一个人什么事都能做?没有我,没有其楷,没有郦宛,没有那么些宣传委,你真能一个人把事情做出来?这些都是集体的功劳!你做事是不错,但为了你一个人我得调和好多人来配合你,我累不累?我还不如自己做呢!我要你在这干什么?”

    祁秋离先大怒,脸色铁青,后看林曦脸上神情颇怪,又想笑又强绷着,俏皮得很,遂闭上嘴巴瞅着。

    林曦叹口气:“那天郦宛说话是坏,但你说话也不好,两下扯平不就行了,你却较着没完了。这些天,你处处要扳面子,甩脸色给我们看,我一直都忍着,我凭什么低三下四的?是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消气的。谁知你还没完了,今晚郦宛过生日,你凭什么不去?你过生日她都来的,还被你的同学奚落,她都不在意,你凭什么老惦着前面的事没完?在你面前我真失败,你还是早点走吧,省得我看着来气!”

    祁秋离半晌不吭声,末了突然问:“怎么都是我没理?怎么你们个个都有理得很?怎么我不觉得我甩脸色,我反而觉得是你们故意隔离我!不就是我以前不服气你吗?你才惦着没完,动不动上纲上线的,事事向着他们!我告诉你,我就不走!你不是说我跟你对着干嘛,那我就真的跟你对着干!你等着瞧!”

    林曦看看他,竟回不出话,后又好笑:“你还要怎么跟我对着干?你不正在这么做吗?”

    祁秋离看她半晌,哼一声,返身就走。

    林曦看他背影,不知是笑好,还是气好,想想无法,只得回教学楼再找其楷。

    郦宛看祁秋离没来,也不往心里去,只顾着看林曦递过来的礼物,竟全是她喜欢的:两个粉蓝的发夹,一条嫩黄的丝巾,还有几圈五彩的头绳。

    郦宛乐得眼睛都没了,急忙忙要将发夹别到头发上。

    林曦伸手帮她,一边说:“这是我们三人合买的。秋离有事,实在走不开,托我跟你打个招呼。”

    郦宛笑回:“没事!才好呢!正好省一份蛋糕。”

    正说着,见陈翰从外面进来,手里捏个小盒子,笑呵呵的走上前:“郦宛,生日快乐!”

    郦宛与他虽也认识,但多是为了工作互相帮衬,谈不上交情,今看他也来道贺,倒挺惊奇,当下愣了愣,才伸手去接;又听他夸:“今天你可真漂亮!”她便笑回:“你看起来也帅得很!”旁边女生一听,开始小小的起哄。

    林曦看着好笑,遂退到窗前,靠着墙站住,做旁观者,见其楷被人围个圈,正说得起劲,引得周围笑声不断。她不仅感慨:还是这个小孩好,识大体、会做人,又这么能干,真是可塑之才!想到这儿,又记起祁秋离,直要叹气,跟着又好笑: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个对着干法儿?

    陈翰跟郦宛说笑好一会儿,转身往窗前来。

    林曦一笑,低低道:“一箭双雕?”

    陈翰亦笑:“我弓都拉不开,哪敢?是林部的面子大!”

    林曦好笑,又道:“别过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