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四家实力浮出水面 陈兰臆想空吃干醋(2/2)
口,其他几人摁住四肢,剩下的一个孩子解开包扎,布条已经被脓血浸的如同烂泥,两根断指上露出白骨,正此时,癞子突然开始挣扎,扯着嗓子喊着“小人错了,大爷饶命,”,吓得煎药的小姑娘背过身去,紧紧捂着耳朵。
换药的正是油子,史进想也上去帮忙,却插不上手,癞子不停挣扎,喊叫,不一会就脱力晕过去了,油子抹了额上的汗,笑着对史进说:“弄完了。”,史进拍了拍捂着耳朵的小姑娘,小姑娘这才转过身,眼泪鼻涕流了满脸。
不一会,闫牢头也来了,同来的还有好友周轩,就是那天替癞子请了郎中的,是周瑾的堂弟,家中是做屠宰的,颇有些资财,进了破庙,周轩把一些药材和半挂五花肉递给小姑娘,几人坐在癞子身边,史进先发问:“癞子能挺过来吗?”
“难,怕是活不成了。”油子说,伸手把床破被子搭在癞子身上。
周轩说:“死马当活马医,治不好也没辙。”众人一笑,又看看躺倒的癞子,虽然晕了过去,分明还在均匀的呼吸,闫牢头问:“问清怎么回事没?”,油子答到:“癞子比以前更疯癫了,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听小花讲,似乎是摸了王秀才家布装门口的铜狮子,王秀才支使店里的人,用砖头敲了两个指头。”,这小花就是煎药的姑娘,那天他俩同行去讨饭,出了此事,众人齐齐看向小花,吓得孩子一溜烟跑了,众人笑,闫牢头又说:“董二和薛蛮失踪两天了,油子,你眼线多,知道情况么?”,油子抻展身体,故作潇洒的说:“死了,护城河桥,尸体已经被我摸了。”,周轩乐了,问:“怎么死的?莫不是淹死的?”,油子瞪大眼睛:“淹死,别脏了东平府的水!那薛蛮被人从裆撕开,董二被削去半个膀子。”,众人显然都是讨厌这两人,只有史进笑的尴尬,周轩半开玩笑的说:“怕是玉皇大帝也看不惯这两个混蛋,派个黄巾力士过来撕扒了他俩。”,史进低下头,油子看出不对,也没做声,众人已经聊起别的事,好一会后,史进抬头,说:“那两个,是我打死的。”,众人吃了一惊,一个小叫花子起身,忙把门阖上,闫牢头一脸严肃地问:“大郎,这可不能乱说。”,史进点点头:“是我杀的。”,周轩倒是好奇别的事:“你真的把薛蛮撕开了。”,史进又是点头,周轩不信,“大郎,你拳脚好,力气大,这兄弟们都知道,你能一次杀死两个恶贼?这我不信。”,史进一笑:“前几天通缉的九贼,也是我杀的。”,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腰包,“官家给的赏钱,三百两。”,众人骇然,一个小叫花子站起来,兴奋的说:“大郎这样好本事,能为癞子报仇了。”,油子长叹一声:“别傻了,史进兄弟在,带着我们打打赵阳的狗腿子出气,已经是有恩于我们了,怎么能让他涉险。”,众人不言语,油子接着说:“赵阳的狗腿子,也是没什么背景的小喽啰,我们敢和他们武斗,无非因为赵阳也不把他们当人,懒得事事都管,可你们要明白,如果是得罪了那些真的有钱有势的,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史进兄弟本事再大也没用。”,众人都默然,赵阳,王秀才,小王孙,马三,显然都是那种真的得罪不起的有钱有势的人,赵阳是董平的外甥,他家一系盘紥在东平府的守军,部队中百夫长以上的,都是他们家族的亲信,索超要是在此从军,一辈子都当不上参将。小王孙方朴,是本城大地主的方质的长孙,城中一半的房产都姓方,是数一数二的头脸人物。***是东平府首富,东平府连年饥馑,马家做的又是粮食生意,常年囤积居奇,和本府王太守暗通款曲,合起伙来大发横财。王秀才家,开一个布庄,看似没什么家势,实则不然,大zhōu nián间,王家的先人救过柴世宗一命,还给行军至此的大周部队捐了很多银两,大周天子感念他家的恩德,下令铸了一只铜狮,不知用了什么办法,钉在王家布庄的门口,三五头牛拖拽,纹丝不动。从那一直到宋,地方上大小官员升迁调动,总要来王家布庄裁一身衣服,图个好彩头,久而久之,王家这个布庄成了个名流会所,王家老爷子在布庄附近购了一个大院子,做成吃喝嫖赌俱全的会所,各界名流都来聚会,城西是穷人喝花酒的地方,富人都来王家开的会所来玩,所以王家人脉关系很广,朝中,地方都有他家族人当官,说起来,本城的王太守,还是王秀才的远亲,按辈分应该管王秀才叫太爷爷。
众人情知,癞子没被当场打死,已经是xìng yùn,怎么报仇,若是也打断王秀才两根指头,恐怕这全城的乞丐,闫周二人,索超的旧识,史家庄一行人,都要搭上命了,其实,王秀才的两根指头,未见得金贵,只是,你要是打了,就是挑衅整个东平府的秩序,这个秩序中所有的既得利益者,地主,奸商,贪官,会联合起来拼命扼杀这些反抗。
无语好久,油子努力挤出一个笑,对史进说到:“兄弟莫要自责,这几天来,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说来我们已经习惯了。”,史进正要说点什么,油子接着道:“天无绝人之路,大不了学索超哥哥,别的州府谋个生路。”,史进豁然开朗,补充到:“来渭州谋生最好,我家就在华阴山下,兄弟们有个伴。”,众人哈哈大笑,周轩还问史进庄上可缺杀猪的,史进说,正好少个杀猪的,众人都乐,此时正午刚过,小花已经把半掉五花肉用泥巴包了,放入火寮中烤了,众人香美的吃过就散了。
这次交谈,算是接了史进心里的疙瘩,早上他还有些想不开,现在却不然,天生人双手双脚,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等油子他们再长大点,膀子上力气长全,天下之大,还愁找一个卖力气吃饭的地方?为今之计,不过是略略躲着点害人的豺狼,马三已经找过史进,史进也决定给他这个面子,暂时不去主动招惹这些人,想来这几天也把赵阳的狗打的够呛,这余威也够震慑这帮狐假虎威之徒挺久了吧。
一路哼唱,史进回到太公院子里,准备吃晚饭,陈兰正在打整汤水,看史进来了,忙笑盈盈的迎上去,“大郎来了。”,“陈兰姐,有吃的没,我有点饿。”,陈兰忙说,有有有,给史进端来一碟羊杂,一脸得意望着史进,史进坐下就吃,连连称赞,陈兰绕到史进身后,却发现背上有个唇印,陈兰当时就不淡定了,陈兰一直在为前途考虑,她今年十三,这个年纪,跟着去了史家庄,要是过继给谁做闺女,年纪怕是有些大,只能嫁人,这队人中,陈兰都一个一个盘算过,年纪相仿的李二等人,太猥琐,长的还丑,陈兰虽然是个娼门出身,毕竟有模样有身段,看不上李二等人,其他年长些的还好,不过都老实巴交,不像是会纳妾的脾气,史太公年纪大,不过一表人才,身材魁梧,要是能给史太公做个填房也不错,不过这些选项都不如史进,虽然她比史进大些,不过也算是一代人,她打听得史娘子比史太公大,又拿话套史进,推测史进可能也喜欢年纪比他稍大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些信息让陈兰一早就瞄上了史进,平时殷勤的照顾,刷好感度,史进反应平平,让她很是焦急,她曾经认真的思考过,直接半夜过去,钻到史进被窝里把他办了,后来却没实践,因为她不确定,**岁男孩的鸡儿能不能使。
所以,陈兰对于接近史进的女性,十分警惕,上次小花来找史进要吃的,差点被陈兰的眼神杀死。
“大……大郎,你背上怎么有个唇印?”陈兰装作不动声色的问。
“李瑞兰的吧,今天中午,她爬我背上哭来着。”史进边吃边说。
“哭?为什么哭?”,陈兰忙又问。
“我也不知道,我问过她,她只说说小苏学订婚了,却没说她为什么哭。”,史进这个年纪,还搞不清楚李瑞兰对小苏学的情愫,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关系。
陈兰心里更不淡定了,好你个李瑞兰,居然玩失恋求安慰的把戏,强忍怒火继续问道:“那她为什么找你?”
“我俩关系好呗。”史进回答。
“你打碎她一个酱油瓶,就……就成好朋友了。”,陈兰难以置信,她的情报还只停留在那个雨天,史进赔了瓶酱油给李瑞兰那时。
“后面还出了好多事。”,史进也不避讳,把那夜他打死董薛二人,抢回匣子的事说了一遍。
陈兰捂着胸口,感觉压力好大,美救英雄啊,这可怎么办?哆哆嗦嗦的说:“之后呢?”。
史进有接着说下去,说到李瑞兰在他屋里洗澡时,陈兰觉得自己输了,高手啊!她一直觉得李瑞兰是个傻姑娘,没想到居然是个绝世高手,美救英雄,春光乍现,假装失恋,这可是高级招数啊,这一套操作下去,史进不得被乖乖就范。陈兰只觉得自己平时的殷勤太小儿科了。
陈兰已经站不稳了,当史进说到他二人约好这几天一起玩时,她已经认准李瑞兰在和她抢史进,而且自己已经先输了一阵,惨败!陈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她在哪?”
“诶呀,她在我屋里,应该在睡觉吧。”,陈兰一把抓起桌上的钥匙,大跨步往史进院中去,弄得史进一阵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