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连连摇头。那宋姓汉子见他不信自己的话道：“你说我没进过，我说我进过，你既然不相信，咱打赌不打？”那人也道：“赌便赌，还怕得你来，咱可说好，需是昨日之前你去过才算，而且要有人证、物证。若不然你说二xiǎo jiě请你去幽会又有谁见来？”那宋姓汉子道：“便这么说。赌什么？”那人也急道：“你说赌什么？”见两人火气都上来，一直未说话的那人道：“自家弟兄还什么赌不赌的。”接着又道：“张老三你可莫上了宋大哥的当，人家在衙门口当差，想进二xiǎo jiě的闺房还不容易。别说往常，便是这次李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宋大哥岂不把二xiǎo jiě的门槛都踏烂？说不定呀，连二xiǎo jiě的秀床也睡过呢？”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张老三见他说得有理，道：“好哇，宋大哥你这是摆明要吃我。”宋大哥笑着道：“这是给你点教训，让你涨涨脑子。”说完又对另一人道：“老二，你这可没有，平白坏我好事，这顿饭可得你请。”那老二道：“好说，好说。宋大哥若能给说说二xiǎo jiě的闺房什么样，便是晚上这顿饭我请也无妨。”那宋大哥放下筷子，举起酒杯道：“这可是你说的。”那老二跟他碰下杯道：“老三作证。”那宋大哥一拍桌子道：“好，便是这么说。”他这一拍桌子，楼上的客人俱都网这边瞧，见是衙门口的人，又都低头吃饭。

    那宋姓汉子见众人不再瞧着自己这才低声道：“城中太太xiǎo jiě的闺房我也进去过不少，可是谁也没有二xiǎo jiě的闺房精致、淡雅。还未进门，便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香气淡淡的让人闻完神清气爽。”那老三插嘴道：“我便不信，那二xiǎo jiě能有翠环楼的小莺莺香。”老二见说忙道：“老三别插嘴，听大哥讲。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跟二xiǎo jiě比。”宋大哥听完笑道：“毕竟老二读过几年书，见识不一般……”

    那老者见三人半天说不到正点上有些不耐烦，酒足饭饱叫过店小二准备结帐，意欲亲自去瞧瞧热闹。小二笑脸相送。那老者低声问小二道：“李家被灭门是什么回事？”那小二急忙道：“客爷您还不知，您是头天进城吧？”那老者点头称是，小二又道：“现在满城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李家前天一夜之间被杀死二百余口，昨日傍晚大车地往外运尸体，也不知拉了多少车。依小的看县太爷这官位恐怕都不保。这不县太爷也不敢隐瞒，昨日一接到信，便报到了省里。今儿一早海捕公文就批下来。你顺着这条街往前走，有个李氏钱铺，告示还在那贴着呢。”那老者听说点点头道：“衙门办事倒快，这不到两天就把案子破了？”小二道：“那可不，老爷子年岁也不小，应当听说过二十年前有个shā rén魔头叫作施人翁。”那老者听到这三个字心中一惊，颤颤巍巍地道：“小老二是曾听过。”那小二道：“难怪爷们听到这名字害怕。小的听说，便是王捕头费尽心思请来的老捕头听到这名字也吓得不轻。进李园时还趾高气昂，出来时却是被人搀扶着出来的。”那老者道：“那他们就认准是那施人翁所为？”小二道：“那还有假，两个大活人活生生地被扒层皮除了他还有谁？这可不是小的胡说，王捕头和请来的那老捕头也这么说。您老不信，那张桌子背向墙坐的那人便是衙门口的人，您老一问便知。”那老者摇头道：“我一平民百姓，哪能跟官爷过话，多谢小哥。”说着从怀中掏出点碎银子道：“麻烦小哥帮我好好照看马匹，小老儿去瞧瞧热闹。”当下问清如何去李园的道路。那小二得人钱财，详细地为那老者讲明。那老者这才会了钞，提着药材与糕点先向李氏钱铺走去。

    转过三条街，见人群聚集，那老者也知道是到了李氏钱铺。只是人围得密密麻麻说什么也挤不进去，只得问旁边的一个汉子道：“小哥，这告示上写的什么？小老儿不大识字，烦请您给念念。”被问及的那人也瞧不清，却见头前一人相识，大声道：“孙秀才，乡亲们都不大识字，告示上写得什么，您给大伙儿念念。”随机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喊了这么几嗓子，众人果然安静下来。只听那孙秀才道：“告示：严缉逃犯施人翁。逃犯施人翁凶悍异常，阴险欺诈，现已认定与李园灭门案有关。现全省缉拿，有知情上报者赏银千两，缉拿嫌犯者赏银万两。如有窝藏不报者以同谋问罪。右仰通告，至正八年五月十六日。江淮行省批。”那孙秀才读罢众人少不得议论纷纭。那老者趁乱走开，奔向李园。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二哥，这告示上的施人翁可是当年人送绰号‘千面魔’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