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群雄。
施人翁在屋顶上穿梭,瞧着宋姓汉子带着随同左图右拐,进到一间屋子。施人翁不好从正门进入,只好趴在屋顶,掀开几块瓦,向内观瞧。着眼处是个xiǎo jiě的闺房,施人翁当时便想起那日偷听三人谈话,这老二是个花痴,不住地问二xiǎo jiě的闺房,想来二人所呆之处便是那二xiǎo jiě的闺房。只见二人左翻右瞧,可瞧情形却绝非来寻找什么,只是对屋中事物感到新奇。施人翁耐着性子在屋顶上又瞧会儿,见二人满脸**,便不愿再瞧,将瓦片盖上,顺着原路返回。
到得那赵姓少年身边,施人翁讪讪地道:“两个花痴,没什么瞧的,咱们去醉香楼瞧瞧。”说着拉起赵姓少年的身子奔醉仙楼而去。此刻戌时已过,街上也没什么行人,施人翁施展开轻功,那赵姓少年只感觉如腾云驾雾般。不一刻到得醉香楼旁,赵姓少年才开口道:“恩公真好轻功。”施人翁笑道:“臭小子还知道好歹。你若能帮我捉住那糜广天,老夫一高兴兴许能传授你几手。”那赵姓少年听此,拍着胸脯道:“只要是恩公所差,小生必定尽心全力。”施人翁道:“我这一说要教你武功瞧把你高兴的。”施人翁哪里知道,那赵姓少年心中另有打算:施人翁既肯教自己武功,便再也不愁见不到那美貌的姑娘了。
赵姓少年虽是心中高兴,施人翁却在暗暗叫苦:自己二人虽是来到这醉仙楼附近,可怎样进去却成问题。屋顶是不能上,衙门口难免有几个身手好的,自己这一上房便会被知觉;假装吃饭也不成,虽然不知道衙门口摆得哪门子庆功宴,可寻常老百姓碰到这种事躲都来不及,哪还敢凑上前去。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将那姓宋的二人点倒,扒下二人衣服,自己也好混进去。施人翁想不出主意,只拿眼睛瞪着那赵姓少年。赵姓少年被施人翁盯得发毛,哪知道他要干什么,怯怯地问道:“恩公,我们进去瞧瞧?”施人翁当然想进去瞧瞧,只是还没想到办法。可是小辈问起,哪好意思说自己没办法,只低声道:“你跟我来。”领着赵姓少年兜了个大圈,又绕到醉香楼的后身。但凡酒楼至少有两门,前门迎来送往走宾客,侧门或hòu mén走食材、货物。施人翁一时无计,打算从hòu mén愣闯进去,却见众厨子在院中纳凉。施人翁刚要迈步,却被那赵姓少年拉住。那赵姓少年道:“恩公,万万不可。我们便是冲进去也无法在大堂久呆。”施人翁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一时还未想出好办法,只得反问道:“那你有什么主意?”那赵姓少年向上一指道:“恩公,你瞧那滴水檐下虽是紧挨窗子,可是屋中人只要不向外瞧便说什么也瞧不见,而且檐下阴影也能为我们遮蔽一二。”施人翁道:“我也想到了,可屋中难保有几个高手,我这是怕打草惊蛇。”赵姓少年道:“恩公也听说他们是摆庆功宴,这会儿恐怕早已喝得醉醺醺的。即便他们发现我们行踪,以恩公的轻功怎还不甩掉他们。”施人翁权衡二三,也实在没有其他法子,单手将赵姓少年揽在怀里,只两下变躲到那滴水檐下。
二人躲好,听屋中正在唱曲。施人翁早年间四处游荡,见多识广,知道屋中人唱得是《西厢记》草桥店梦莺莺一本。施人翁虽不知已唱到第sì shé却也知道这本快要告一段落。那赵姓少年却是第一次听这曲子。只听屋中人唱道:“想人生最苦离别,可怜见千里关山,独自跋涉。似这般割肚牵肠,倒不如义断恩绝。虽然是一时间花残月缺,休猜做**坠簪折。不恋豪杰,不羡骄奢;自愿的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只听得那少年心中反复地默念: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没过多一阵这第四本唱完,屋中一人问道:“时候已不早了,不知师叔是否感觉乏倦,咱这最后一本……”却听一个声音打断他道:“我最爱的便是大团圆,这最后一本说什么也得听完。”说罢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起哄。
然而窗外的赵姓少年心中一愣,只觉得方才说话的那人的声音怎么那么像李园外的那位李大哥。兴许自己这半日来只想着那李大哥,任何人说话都感觉有几分相像。那赵姓少年错愕之际,施人翁已察觉出来,低声地问道:“有了?”赵姓少年点点头也压低声音道:“好像是。”施人翁兴奋异常,却道:“先别急,再听听,确认仔细。”赵姓少年点点头,侧耳倾听。只闻屋中唱曲之声却再未听见有人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