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到一半,施人翁突然想起一事:那少年满身血污,又带着兵刃,那马也是神骏非凡,二人如何进城倒成了问题。二人若折回家换衣服,再赶回来时城门肯定便关了。不知道讯息还好,知道讯息,这一晚让施人翁如何熬?他回手去推车上之人,那赵姓少年想着心事,哪里能睡着,见施人翁相招,略坐起身道:“恩公什么事?”施人翁道:“最近松江府查得严,我在想咱二人如何进城?你这满身的血污可得好好掩盖掩盖,还有那双剑也不能再带在身上,这马也须处理处理。”赵姓少年只道:“一切听凭恩公处置。”施人翁点点头继续赶路。
施人翁找一僻静处,将二人一马身上弄得满是泥污,又挖了好大一个坑,将兵刃都埋在坑中,做了记号,将那大车丢置一旁。施人翁离开前又瞧了瞧那大车,这车虽不值得几钱银子,可用了许多年也有感情。
二人到得松江府时,万幸城门还未关,施人翁远远地跳下马,拉着那马慢慢前行。到得城门口,照例有官兵盘查,施人翁说夜晚瞧不见路主仆二人路陷深潭,由此上弄得脏乎乎的。那当兵的叫二人将脸上泥污擦洗干净,又拿着告示比对一下,见告示上的头像与二人均不相同,又见二人没带兵刃也就放二人入城。进了城,那赵姓少年施人翁上马,自己步行。施人翁道:“无妨,你有伤在身,城中耳目众多,别为了如此小事,耽误大事。”赵姓少年见施人翁说得郑重便也不再勉强。二人找家客栈先安置好马匹,赵姓少年便带着施人翁到自己当时所住之地。
到得李家hòu mén外,斜对面便是赵姓少年所住之地,早已被贴上封条。施人翁四周查看了下也未发现任何线索,周围守卫的兵丁见二人鬼鬼祟祟,出言呵斥。施人翁怕打草惊蛇急忙将那赵姓少年拉到一边道:“想来你所言不虚。只是如何找到那糜广天我们还须多费些周折。此人平时多半易容成其他样貌,可声音想来不会改变,这两天多留神留神,只要他还在这城中,我们说什么也要将他找出来。”赵姓少年点头答应,却又道:“恩公,那双剑于小生实有非常意义,埋在那小生总觉的不稳妥。小生不妨先将双剑起出运到城内,这才慢慢与恩公一起找寻那人如何?”施人翁摆手道:“不必,这次出门也没跟家里打招呼,明日我们再搜寻一天。如找不到我们便先回家安排安排再来。禁声。”施人翁听到远处有两个脚步声向这边走来,急忙拉着那赵姓少年跳上屋顶,找凸起处藏好身子。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拐角处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人嘱咐另外一人道:“一会儿我带你偷偷地从hòu mén进去,你可不要乱说乱动,便是老三也不能叫他知道。”施人翁听这声音感觉甚是熟悉,好似不久之前便听到过这声音,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只听另外一个声音有些颤抖地道:“都听宋大哥安排。”施人翁一听叫宋大哥,当时便想起来,前两日自己到醉香楼喝酒无意间偷听三人说话,其中有一个宋大哥便是如此声音。施人翁记得这宋大哥是衙门口的人,只不知如此深夜,他们到此何干?施人翁冲着二人一努嘴向那赵姓少年低声道:“仔细瞧着,这二人有猫腻。”果然二人径直奔向李园hòu mén,那hòu mén的两个守卫识得前面领头的宋姓汉子,见他到来,抱拳道:“宋大哥怎不去喝庆功酒,跑到这里陪我二人喝西北风?”那宋大哥道:“都是公家事,哪能我们喝酒聊天,让二位大哥在此守夜?这不,小弟刚与我们王捕头请示过,他叫我二人来替两位大哥。”那两名守卫道:“王捕头真知道心疼人,上午我哥俩儿还说,真羡慕你们在他手底下干活。”那宋大哥道:“快别客气,今儿啊,醉香楼咱包场,二位大哥快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听小曲呢。”那两名守卫道:“那可有劳二位哥哥。”那宋大哥抱拳道:“好说,好说。”
宋大哥目送着二人走远,又在门口处站了一会儿,这才推开门向内张望。见院内没人,急忙拉着随同之人闪进门内,随手将大门合上。施人翁知道那赵姓少年身子huó dòng不大方便,道:“你在这趴着,别乱动,我去去就来。”也不等那少年答允,一跃便跳到李家的院墙上。只瞧得赵姓少年目瞪口呆,那院墙离这屋顶少说也有三丈六七,而且顶部持平,那老者竟能一跃而上,真乃当世奇人。那赵姓少年平常自以为轻功高超,哪知在这老者面前竟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只感觉自己若能有如此轻功,武功也应能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