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仆仆的,显然是刚刚从另一个地点赶来。
朱褐的宝马上,他们的皇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高高在上地站在城门下,望着跪了一地直达抖索的官员,气得已经七窍生烟。
木流寒冷眸一扫,整个城门口的空气都凝结了,一个跟在木流寒身后的官员看了一眼木流寒的眼色,立即会意:“来人,将这群失职的官兵拖下去!”
那群官兵吓得魂也飞了,更不敢叫喊,直到走了好远一段路,才听到他们的惨叫声传来。
皑皑的人群,木流寒望着这一群吓得不知所措的他的臣子,又把目光投向长长的路,远远的山,突然就觉得有些可悲,这些日子以来,为了找她,他几乎日不能寐,夜不能眠,发了疯一般地找她,却从来也不知道,她可以离开他的生命,远离他的生活,这样彻底!
85第三卷 不羡鸳鸯不羡仙-第八十四章 心力交瘁
马车快速行驶,已近黄昏,算是出了城门好一段时间了,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火红色的太阳已经褪去了炙热的外衣,红红的一层,好似一大颗绝美的蛋黄。
落依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下个关口是个小城,最后一个关口他们可以翻山越过,那么三天后的最后一个关口就是关键了,希望可以顺利地到达暗夜,虽然她也不知道逃到暗夜做什么,但至少不要在他的范围内就好。
躲在她怀里的阿澈木然抬头,眸中精光一闪,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阿澈,怎么了!”落依稀察觉。
“他们追来了!”阿澈了冷冷地答道,此刻的他,哪里还是一个躺在她怀里撒娇的少年,分明是一个沉稳内敛的男子。
落依稀心里疑惑,但还是没说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有他的私人空间和秘密,即使亲密如她和阿澈。
自从用摄魂术给玉云风治病后,落依稀作为一个武功修为高手的敏感力和洞察力都渐渐消失,内力越来越少,除了一些简单的武功招式和她聪明的智慧心计,她已经无法与人直面战斗。
暗使已经察觉,落依稀打开帘子时他们已经做好了掩护,驾马的暗使马鞭狠狠一甩,马儿吃痛,撒开蹄子狂奔了起来。
寒冷的风将帘子打得呼呼作响,马儿跑得仿佛要飞了起来,落依稀在马车里颠得不行,但也只能狠狠忍住。这时候的阿澈仿佛一只主权受侵犯的小兽,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紧紧地盯着四周。
穿过了小路,来到了一片森林,树枝被马车刮得乱七八糟,马车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落依稀屏好心气,调整好心态,要遇到的人要经历的事逃避也没用,终究还是面对的!这个暗使能在木流寒的追捕下带他们逃到这里,他的职业素质和专业能力几乎已经到达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掀开帘子,马车如预料中一般停了下来,四周无人,但那浓烈是杀气和肃气几乎要将人的呼吸凝结起来,举处一片寒森,那马儿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开始扬蹄嘶鸣起来,落依稀抱着阿澈一个闪身,流沙白棱而空而出,她身形一转,沿着白绫而出,在旁边的一棵巨树上一点,安全地落了地。
受惊的马儿疯狂般了使前,最终坠身于一处悬崖。
落依稀将阿澈放到一边,白棱一扫,内力虽然没有,但气势依旧不减,锋利的冷眸如同女王般从众士兵身形一扫而过,就是那样的一扫,仿佛一股无边的暗势紧紧迫来,那士兵一瞬间吓得连上前一步也没有了勇气。
“女人,为了离开我,你不惜要使用你仅剩的内力么?”木流寒的声音宛如吐信的毒蛇,听得落依稀心里一震冰寒。
“阿姐小少年到底担心她,一跃落到落依稀的面前,眸光深邃了起来,气势丝毫不减青葱宝马上的木流寒:“如果是男人,就不要欺负阿姐!”
木流寒突然笑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落依稀:“女人,你最好识时务点!”落依稀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将挡在她面前的阿澈扯到了身后。
“不许欺负阿姐阿澈的话刚一出口,就被落依稀摁在了怀内,落依稀示意,不许再多讲。
木流寒目光一寒,凌厉如毒箭般扫来,那在她怀里的小子太碍眼了,他恨不得立马将他扔到天边去:“小子,和我争女人,你还不够格!”大手一挥,阿澈就被他扔到了几米远。
落依稀急得心都要跳出来,疯狂一般奔到阿澈的身旁:“阿澈,你有没有事,痛不痛,身上痛不痛?”一边问着还一边发了狂一般四处摸索,生怕他哪块摔倒了,“痛不痛?”
阿澈原本武功就不差,阿姐不知道他会不会武功,他也不知道此时的情景值不值得他将武功这个破绽显示在阿姐的面前,所以他一直忍着,直达木流寒将他扔得老远才敢使用武功使自身只是倒在了地上,并没有受伤,但一看到落依稀疯狂般的担心和痛色,立即要哭了出来:“好痛啊,阿姐,好痛,阿澈的腿不能动了,好痛少年哭得让人心都碎了。
落依稀惶恐得不成样子,目光一寒再寒。
木流寒何等聪明之人,哪里会看不出少年的手段!该死的,这个女人,竟然当着他的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另外一个男人,他的心灼烧一般痛,痛得他立即要发狂,气得要立即发疯!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木流寒一个欺身上前,狠狠地抓住了落依稀的手腕,目光疯狂嗜血:“你到底在干什么?”
“放开我!”落依稀不挣扎,目光却冷得让人连心也要冻结。“我说放开我!”声音不高,却凌厉得冷静得让人策动。
木流寒也不是好惹的主,不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抓得更紧,一个狠力一使,落依稀狠狠地跌入了他的怀里。木流寒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将兵和侍卫!
天色渐渐转黑,连风也停止了下来,有黑色的鸟兽一扫而过,肃杀的气氛一分一分逼近,木流寒身后的千万士兵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全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皇和皇后正在暗力较真。
木流寒眼神一使,身后的千万士兵和侍卫立即行动了起来,阿澈一下子被抓了起来,暗使和士兵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明明一分钟前这个还只是个小树林,转眼间变成了浴血奋战的修罗地狱!
刚在前面替他们掩护的暗使也已经赶到,但是他们却已经浑身宛如血洗过一般,剩下的暗使根本无法与他们如此之多的侍卫高手抵抗,落依稀心里形势早已分明,但要束手就擒也觉得没有可能。
凌厉的匕首一出,木流寒一个猝不及防,左胸的上方瞬间鲜血淋漓,身后一片官员吓得魂儿也要飞掉,一个个的疾呼:“陛下陛下陛下
“后退!”木流寒一声大喝,那片官员就吓得再也不敢挪动一步,一个个魂胆俱裂地看着他们的皇。
“女人,你如此恨我吗,恨不得我死吗?”他紧紧地抓住落依稀的手,定在匕首的尾部,鲜血汩汩地流着。
那个在城门口的将军实在看不下去,急急上前:“陛下,您的伤?”
“退下!”木流寒连头也不转,声音一寒如腊月的冰雪,一厉如夺命的箭弩。
“是!”他岔岔地退了下去,他们皇的话没有人敢不从。身后的侍卫和暗使依旧打得不可开交。
暗使已经支撑不住,落依稀看得分明。
“是,我很你,我恨不得你死!”她紧紧地握住匕首,却再也不敢再深入一分,几乎是在咆哮:“我恨你,我恨你将我的生活捣乱,我很将我和清冬逼到这条路上,我很你让北北离开了我!”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眼睛一闭,却再也没有了一丝的温度:“我最恨最恨的是,你从来也没有爱上我,却一遍一遍地欺骗我!”
“女人,我没有不爱你,我没有!”他急急地解释,神色缓和了下来,深深地看着落依稀。
落依稀心里顿时一松,总算再次又找到了突破口。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阿澈的身上,如果他有事,如果他受了伤,她绝对不敢保证,她不会发狂!
“放了阿澈,放了他们!”落依稀继续诱敌深入。
“不,女人&8226;他哪里会不知道她的计谋,可是她使得这样拙劣,与他对峙时,连眼神都不落在他身上,让他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放了他们,我跟你走!”那边的暗使已经身先士卒了好几个,她没有必要让无辜的人为她丧命!
“为什么?”木流寒几乎不能接受,心里的窒痛一番绞过一番,这就是爱么,这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为何如此之痛?“为什么你可以对任何人仁慈!”却惟独不对我!
此时的木流寒哪里还是一个力挽山河气吞天下的霸主,明明只是一个为情所伤,得不到爱人所爱的傻小子而已!
“仁慈?”落依稀一阵冷笑,嘲讽的眼神射来:“木流寒,你也配谈仁慈?”
“放了他们!”木流寒一声令下,战斗已经停止,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得落依稀想吐,但她只能保持平静。
“派人送他们到暗夜!”落依稀再次提出要求。
“女人,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木流寒悲痛的眸光一瞬间犀利起来,浑身散发着一种残暴而又嗜血的野性,气场肃杀慑人,整个山林几乎要冻结了起来,仿佛一头随时要爆发的兽王,危险而残忍。
这样的木流寒是落依稀最没把握的木流寒,这个男人一旦狠起来绝对的六亲不认,所以他是一个绝对的王者。
“不,你错了,我从来都没有自欺欺人到以为我在你的心中有着这样的份量,和一只老虎为伍,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没有任何警惕,你说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号的傻瓜!”她突然妩媚一笑,与他打斗时,她的易容已经被破,此时一笑,万千的风华漾在嘴边,动人心魄,仿佛一朵绝美的罂粟花开在眼前,野魅而蛊惑。随即她的眼里浓浓的悲伤划过,连泪几乎也要下来。深深地望着他,看得他的心也温溺地痛了!
最后的赌注,赌我在你心里的份量!
他的目光一瞬间颓败,终于只是挥手:“我答应你!”如果可以让你不离开我,女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86第三卷 不羡鸳鸯不羡仙-第八十五章 三军对峙
“阿姐,不要走,阿姐,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落依稀刚准备踏上木流寒为她准备的马车,阿澈的呼喊就撕心裂肺地传来。
落依稀蓦然回头,突然就泪如满面,明媚清风,朗日乾坤,流花灿烂,岁月依然。这个场景如此的相似,一如当初她出嫁时,沈青山不在,玉云风不在,叶清冬不在,依旧只有那个俊美如斯的漫画少年在撕心裂肺,只可惜,当初她还可以狠下心,用北北给她的支撑离开,此时,她却再也没有了勇气。世事蜕变,物是人非,她已经伤不起这个少年的心了!
“放他上来!”落依稀进入马车,冷眸一扫,斜睨过木流寒。
“女人,你木流寒的话停在了落依稀转身看她时的泪上,这个女人如此坚强,几乎从来都不会哭,她身手狠厉,心智高明,凉薄至极,几乎只要不触碰她的原则,天地崩塌,风云变色也不会干她何事,即使在当所有的一切失去,她被她的整个世界背弃,变得众叛亲离时,她也只是浑身愤怒地站在他的面前与他狠狠地对峙,从没有像这一刻般,落着悲伤的泪。他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英明伟大残忍嗜血气吞山河的皇会因为一颗眼泪变得不知所措起来。他抬起手,终于只是放下,那颗泪晶莹剔透,缓缓落下,却宛如一颗滚烫的油滴,烫得他的心尖生疼生疼。
“放他进来终于只是吩咐。
“好巧啊,木大君王,在下来接在下的未婚妻回暗夜,却不想在这里碰到了!怎么,贵主的地盘的不请在下喝杯茶么?”邪魅慵懒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地如洁净的溪流,带着水晶的质地和青草的香味。那边的朦胧余光下,那马上的男子,风姿卓然,白衣胜雪,研雅高贵,滟潋天下。
落依稀突然觉得她似乎有着淡淡的雀跃。
“一点都不巧,正好,朕是来接朕的皇后回宫的!”木流寒眸光一扫,落到远远的那匹宝马的身影上,一瞬间危险犀利起来,眸光瞬息万变。
“哦,是吗?在下来接未婚妻,贵主来接皇后,不是更巧么?”萧亦轩依旧邪魅一笑,眼神柔柔地落到落依稀是身上,一闪而过,继续回到了木流寒的脸上。继续打太极:“反正在下也不急,疏影一向乃礼仪之邦,木大君主应该不会将客人扔之门外吧?”
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口气。
“哥哥阿澈一看到萧亦轩,立即欢喜地唤了起来,哥哥在他心里是神祗一般的存在,这下好了,哥哥一来,阿姐就不会被人带走了!
萧亦轩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下,阿澈立即噤声。鲜红的唇上一只青葱玉指,修长完美,邪魅异常。嘴角间还有一抹魅人的笑,似有若无。萧亦轩在他的手下的眼里一向是个冷漠之人,向来不怒不笑,这个动作在他做来,说不出的诡异和邪魅,一时间众下属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纷纷掐胳膊拍大腿起来。
逍遥阁一个跟萧亦轩最紧的暗使一脸鄙夷,眸光冷冷一扫,话语依旧不带一丝温度:“别掐了,你们看到的是真的!”不紧是真的,他还看过更夸张的,他们的阁主在有一个人的面前一改所有,那才叫震撼!
天气逐渐转黑,火光四起,黑色的风将火光吹得摇摆不定。
眸光对峙,仿佛一场嗜血的大战在眼神中奋起,暗处的火光四射,一瞬间,偌大的荒野安静宛如千年的古井,只有暗处的较劲和气流在涌动,天崩地裂,洪荒塌陷,苍穹灭亡,荷荒毁灭!
落依稀的手一伸,落到了木流寒的手上,很快,木流寒败下阵来。
“萧亦轩&8226;&8226;&8226;你木流寒一阵恼羞成怒,看了一眼落依稀,神色不明。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怎么会只有这点风度,很快就恢复,妖异的笑散在嘴角一朵:“当然,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萧兄远道而来,朕欣喜之极,别说是茶,玉露琼浆也不为过!”说完便优雅地伸出一只手:“萧兄,请!”打太极,他们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萧亦轩也不客气,驾马,优雅转身。
大从部队浩浩荡荡而去。
天下似乎开始太平!
诡异的风依旧在吹,精致华丽的马车边,一左一右驾着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最尊贵的两个男人。
落依稀掀开帘子,白衣胜雪的男子似乎能感应到她的目光,正好向她射来,浅浅一笑,仿佛一朵洁净的雪莲花盛开,带着清冽的香气,倾尽天下。很多年后,当许许多多的人问起时,她想也许,是因为那个笑,让她的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她放下帘子,将阿澈搂紧怀里,很抱歉,在落依稀的眼里,他永远也只能是个孩子!
烛火一瞬间熄灭下来,树丛中有浓烈的杀气,浓浓的血腥味袭来。队伍一下子停了下来,木流寒眼神冷冷地落在萧亦轩的脸上,怒气冲天:“萧亦轩,我没想到你会那卑鄙!”
萧亦轩向四周一扫,立即察觉,有大批的人马将附近全部包围,是他和木流寒带来的人数的不下五倍,这个世界上能做到如此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一个便是他眼前这个他最讨厌的对手。“抱歉,我不接受!”但是他不会忽略了他的依稀,这个世界上他最珍爱的女子,也有一个别人无法打破的天下,那就是遍布荷荒的听雨楼。
落依稀似乎也察觉到了,渐渐靠近的气息她觉得异常熟悉,她心里惊呼一声:不好,是听雨楼!这个组织她已经近乎一年没有好好打理了,它的确很强大,但落依稀从来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此刻倾尽全力来救她,难道是青山大哥吗?
冷风过境,只是一刹那,萧亦轩便和木流寒达成一致,在心爱的人面前,这一刻,他们无法成为敌人!
落依稀下马,听雨楼的信号发出,周围的靠近和搅动没有丝毫的放弃,落依稀心里一急,难道不是来救她的?
火光印天,马蹄嘶鸣,风沙扬扬,远远望去,那成千上万的队伍与人马好像一股随风而来的海啸,汹涌滔天!
“放了依依!”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