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麽成?别说礼数不合,奕欧此时是病人,她腿脚完好,怎麽可以坐在病人腿上呢?压坏了他的腿怎麽办?两个人同坐一个轮椅,谁推得动啊?轮椅不塌了才怪。
正乱著,程应暘拄著拐杖出来了。他看见眼睛肿得像桃儿似的应曦,又看看奕欧,俊脸一寒,唤了声:“姐。”
“应暘!”程应曦走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眼泪越发落得又快又急:“你们遇到什麽事?为何受了那麽严重的伤?为什麽要瞒著我!”
“没事,姐,你怎麽在这里哭呢!赶紧回房吧。”程应暘说,又看了奕欧一眼。
早有护士取了绒布拖鞋给应曦,她穿上後,仍是不愿离开,说:“我不要回那边,我要留下来照顾你们。”
程应暘和奕欧同时留意到应曦说的是“你们”二字。两人心里想法可是大有不同:奕欧心里已经泛起涟漪的湖面又投入了一颗雨花石。他看著应曦,只见她秀美的眉毛轻蹙著,明眸中泪光点点,长长的睫毛一开一合,樱唇坚定地、不容质疑地抿著,忽然想起昨夜的那个吻,这是他的初吻,也是此生最美好的回忆;
程应暘则老大不乐意──我姐当然是照顾我了,怎麽可以多一个人分享她的温柔体贴呢?可是,奕欧怎麽说也是为了他而受伤的呀!如果提出异议,又好像不太合适……姐,你好歹要顾著我的感受啊!
但最终,程应暘什麽也没说,更没有表露出来,他说:“这一边的所有病房我都包下来了,你今天就可以搬过来。我让人去收拾。姐你先回去,听医生和刘姨的安排吧。”
程应曦见他答应了,说:“那你待会儿要告诉我,你们这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好。”
待应曦走後,程应暘对奕欧说:“一会儿就说我们遇到车祸了。省得让她难受。”
奕欧点头。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如何减少见她。
“还有,最近我姐情绪不稳,我们最好避免刺激她。”
奕欧说:“这是当然。”
应曦身体例行检查及治疗後,就自己收拾了几件衣物,随便找个袋子装著带到程应暘的病房,就算是“搬家”了。正好遇著医生给他清洗伤口及换药,应曦静静地站在一边,小鹿般的水瞳很快蓄满了水雾。程应暘不想给她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伤口,又不好开口让她走人,就让护士拉上帘子把她隔开,不让她看。应曦知道他的脾性,也没有坚持,只是忍不住转过脸去抹眼淌泪。待结束後,她走到程应暘身边,也不说话,拿起一个苹果削起来,这次她没有削成兔子形状,而是削成小块儿,一块一块喂给他吃。
“姐,”程应暘嚼著苹果,有些口齿不清:“我们遇到车祸了,现在的马路杀手太多,有点防不胜防。嗯,就这样,其实没啥事的。很快就好了。”嚼东西的声音正好掩盖了他的心虚。
应曦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削苹果。这一眼可让程应暘心惊肉跳。
☆、夜夜笙歌 她的梦境
难怪他心惊,应曦可是很少用这个眼神看他的。
‘姐是不是怀疑我在撒谎?’程应暘还在忐忑,却见应曦削苹果的动作慢了下来。
“应暘,我知道你怕我担心。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曦继续动作,说:“我们是亲姐弟,对不?弟弟出了事情,姐姐怎麽能不知道真相呢?作为你的亲姐,我怎麽能……亲姐……”
“亲姐……”应曦忽然重复了这两个字,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让她十分不安的感觉,她好像曾经听到一句什麽话,说她和应暘没有什麽关系?……可是她努力回忆,却又回忆不起是什麽时候、什麽人、说的什麽话。她完全呆滞了。
程应暘一直观察应曦,发现她说著说著,握著苹果和刀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神望著窗外,失去了焦距。他一下子猜到她是不是想起之前刘姨曾经提到他们姐弟俩之间“没有血缘关系”,马上慌了:“姐,姐!你别胡思乱想,我跟你说实话。”他双手扶著应曦的肩膀,摇晃著,试图让她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姐,我说实话,你听著,不要乱想。”他急切地说著,声音又响又慌,连隔壁的奕欧都听见了。
应曦好像魂儿才回来似的,“啊”了一声,神态终於恢复正常,“什麽实话?”她问。
程应暘松了口气。然後搜肠刮肚地想合适的词儿,说什麽?怎麽说?应曦现在如此敏感脆弱,记性时有时无,他看著应曦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挑选词语,说:“我身上的伤,其实是与人搏斗时弄的。还有,姐你听了千万不要惊讶,你得知道事实,但真的、真的不要激动,成不?”
应曦被他的认真给唬住了,倒也配合,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刚才想到的东西一扫而光。
“程松死了。”程应暘言简意赅。
“当”的一声,水果刀和苹果一起落地。应曦惊讶地瞪大眼睛,两手握著程应暘的“猪蹄”手,问:“叔叔死了?为什麽?”
“他想杀我。他找人打电话骗我,把我引到一个有埋伏的仓库,带刀带枪,逼我交出所有资产。我当然不同意。他就要杀我。不过,我程应暘命大,没死,反而他给自己设的炸弹送上了天。”他停了停,继续补充:“还有,爸妈当年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他亲口承认了。”
应曦十分震惊,许久都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她落下泪来,对程应暘说:“应暘,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很害怕,怕你不要我了……”
程应暘见她哭了,但没有崩溃,舒了口气。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安抚她:“怎麽会呢?从来都是只有你离开我,我可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姐你就放心吧。”他轻轻拍著她的肩膀,就像哄小妹妹一样。
“应暘,最近我总是做梦,”应曦抬起身子,对他说:“我梦见我抱著一个很可爱的婴儿,可是被人抢走了。我拼命呼喊,求他把孩子还给我,可是,他抱著孩子越跑越快,我追不上……”一边说,一边抽噎著,真让人心疼。“还有, 我梦见林欣娴说,我不是你的亲姐姐,我配不上你,要我离开你,可是,我不想离开你……我很怕你不要我了……呜呜……”
“什麽鬼话,”程应暘又心疼又好笑。“那姓林的丫头没什麽好话,你不要相信她。我绝对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姐,要对我有信心,嗯!”他用自己的鼻尖对准应曦的鼻尖,十分亲昵。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有一个你给的戒指的,但现在不见了,是怎麽不见的我都不知道。呜呜……”唉,好委屈哦!林黛玉转世了吗?
☆、夜夜笙歌 我来照顾你们
“可我很喜欢那个戒指,上面的钻石很大很透亮,可是竟然不见了!我都没脸见你了!呜呜……”程应曦双手捧面,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提到戒指,程应暘明显心虚了。那5克拉的钻石戒指的确是他买给应曦的,但不是由他亲手给应曦戴上,他心里别扭,已经趁应曦睡著的时候扒下来扔给奕欧了。也许那歹命的钻戒与他无缘,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二次扔了。好在奕欧舍不得,把它小心地收起来了。
“那个戒指丢了就丢了,我马上买个更大更闪的,然後亲自给你戴上。好不?”哄她。
“不要,我很喜欢那个,是你送给我的!”应曦摇著头,鼻子一抽一抽的。
“没关系,戒指而已,姐你要多少有多少。我们旗下珠宝店随你挑,你十个手指头都戴上。姐,你为何会梦见的婴儿?那有没有梦见给什麽人抢走?”程应暘小心翼翼地问。
应曦停止了哭泣,认真地想了想,可是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传来,她闭上眼睛,努力克服这天旋地转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告诉应暘:“我不知道为何会梦见婴儿。在梦里好像是……叔叔抢走了,他还扇了我一巴掌。……应暘,我的头好痛!”她拍打著自己的头部,小脸儿皱成一团。她不记得自己的肚子里,曾经孕育著她梦寐以求的、属於她和程应暘的孩儿,但潜意识里没有忘。
程应暘见状忙伸出左手帮她按摩头部,心下暗暗吃惊。想不到应曦头部受了严重的脑震荡导致记忆力受损,可是过去经历的事情会以梦境的形式再次折磨她,假如常常做这些梦,那应曦该有多受罪啊!
“姐,不要想了,看著我!没事了,有我在,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程松他再也不能害我们了!”他一面和应曦说著,一面看到奕欧坐著轮椅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他何时过来的。“姐,对了,那天是奕欧救了我,所以他也受了伤。如果没有他,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来见你。”程应暘灵机一动,用奕欧来转移应曦的注意力。
“真的?”应曦见应暘看著门口,也跟著转过头去,并对奕欧露出微笑:“奕欧,谢谢你!”
她走到奕欧面前,真诚地说:“你救了应暘,就是救了我们程家,从此,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不要这麽客气!就算换了他人,相信也会这麽做的。我自小就是孤儿,其实一直把你们当做我的亲人。”这倒是真话。
“我也一直把你当弟弟。”应曦尚未干透的俏脸浮现笑容,温暖的笑容将连日来的心里灰霾一扫而光。虽然奕欧知道程应曦确实当他是弟弟,可是埋在心底却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情人。
“他救了你,那我能为你做什麽呢?”程应曦回到程应暘身边,歪著小脑袋想了想,长发飘向一旁,如同黑缎般柔滑光亮。“这样好了,你们两个要养好身体。从现在起,疗伤交给医生,夥食就由交给我和刘姨吧。一定要让你们尽快好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撞坏了脑子,程应曦越发成了个单纯天真的菇凉。这不,发表了雄心壮志的一番话後,她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整个人顿时充满了灵气,跟刚才梨花带雨的样子判若两人,立马从林黛玉转变成史湘云了。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乌云就──下雨。
接下来的日子,程应暘和奕欧果然天天过著锦衣(病号服)玉食(顿顿十全大补餐)的生活。
作家的话:
竟然有八个点了,真开心。不过,另一个专栏一直没有更新,键阅也很少,心底还是很过意不去,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亲们。实在无法一天写两个啊。
☆、夜夜笙歌 补身又补心
“应暘,奕欧,过来吃饭啦。”程应曦喊道。
听到呼唤,两人都到应曦的病房,只见桌子上已经有五菜一粥一汤,菜点连同食具都十分精致。三人围著桌子坐好,只是奕欧仍坐在轮椅上。他头一次与应曦、应暘吃饭,很有些别扭,又有些雀跃。拘束了一会儿後,他见桌子上有一小锅八宝粥,颜色比一般的要深,但闻著喷香。
奕欧很好奇,问:“这黑得像墨汁似的是什麽米?”
应曦笑答:“这是紫糯八宝粥,补血健脾胃的。你们要多吃点。”
奕欧说:“这些呢?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这些啊,有凤尾鱼翅、芫荽爆乳鸽、干贝福海参、山珍刺龙牙,这个炖盅里的是佛跳墙。刘姨凌晨就起来准备了,不过这些东西我也有贡献啊!”她微笑著一一介绍著,脸颊上出现了隐隐的红晕。
奕欧咂舌:“这麽夸张啊!那我和暘哥之前吃的那病号饭岂不是糠咽菜了!应曦你怎麽不早点好起来做饭给我们吃呢!以後我能不能天天都吃到你的手艺?”
程应暘也笑著说:“你想得美!姐你不用理他,奕欧这小子是从火星来的,没见过地球的世面。你随便弄点对付他就行!”大家都笑了。这一顿大家吃得可口又开心。尤其是奕欧,虽然窝在医院里什麽也做不了,行动也很不方便,但一想到往後日子能与应曦同饮同食,同止同息,什麽都不用想,吃了睡,睡了吃,这日子在他看来竟是神仙般逍遥自在。
整整半个月,程应暘和奕欧连白米饭的影儿都没见著。应曦认为大米的营养价值不如有色米,所以他们三人每顿的主食分别是些什麽紫糯米、黑米、红米、小米、燕麦等,要麽就是面食。如果是粥品就加了枣儿、桂圆、枸杞等各类干果。每人一日三盅炖汤,参、茸、鲍、肚、鳖、灵芝、虫草……比妇女做月子还夸张。应曦把能想到的昂贵补品写在一张纸上,派人采购,和刘姨商量著每天轮流炖。她自己怎麽吃都没事,她本来也需要好好补,如此过了几日,她大小姐倒是自我感觉良好,於是更加“变本加厉”,把应暘他俩当猪似的喂,结果每人都比之前胖了一圈。
可两个大男人吃出毛病来了。主要表现为──上火。程应暘还好些,他身上外伤多,正需要食补,还受得住;奕欧可就惨了,他外伤不重,且他平时饮食非常随意,一下子三餐都是接受这些高营养、高能量的食品,竟然怀念起清粥小菜什麽的。
“应曦,能不能吃点清淡的?”
“你想吃啥?
“清淡点儿就好。例如白粥配咸菜萝卜。”
“好。”
可是第二天早餐是挂炉山**、 生烤!肉、 红米荷叶卷、葱段玉米面窝窝团、还有两盅鹿鞭汤。清粥小菜倒是也有一碗,结果应暘抢走了。
再怎麽虚弱的男人,也受不了这天天的十全大补。这不,首先是奕欧中招──牙痛、流鼻血。接著是程应暘,症状差不多,也是牙肉肿痛、流鼻血。医院本来就对他们开小灶不满了,这次逮著机会好好地把程应曦和刘姨好好教育了一番,搞得应曦过後搂著程应暘的脖子哭著喊著、擦著他的鼻血道歉。应暘心疼得要命,晚上趁应曦睡下了,打电话给令狐真:“立刻把旗下珠宝店里五克拉以上的钻石戒指都发图片给我,我定了款式後,明天就要送来。”
作家的话:
天啊,竟然有10个点了,开心得快流鼻血啦!
☆、夜夜笙歌真爱三生与情系一人
钻戒图片从接收到选定只用了不到半小时,六克拉的大钻,周围还有一圈的红宝石。应暘觉得这个比原来那个五克拉的独钻更火、更为奢华一些,红宝石簇拥著中间的大钻石,更显得晶莹剔透。第二天,令狐真就把戒指送来了。当然,瞒著应曦。
程应暘拿著戒指,左右看了看,问令狐真:“这个款式销量如何?”
令狐真立刻回答:“问过了,这个款式叫‘真爱三生’,销量还可以,不过不如您上次亲自买的那个。主要是价格昂贵,中间的主钻差不多可以媲美鸽子蛋了,周围的红宝石也是天然的,价格不菲。”
“真爱三生,嗯,这个名字很好。之前那个叫什麽名字?”
“那个叫‘情系一人’。”令狐真回答。
程应暘听了,沈吟不语,不过很快就释然了:“都是名字而已。只要姐喜欢就好。”他对令狐真说:“我下周回公司。你帮我在中酒订个大厅,明天中午我要宴请医院的领导和医生们吃饭,菜式要丰富点儿。把公司里的当年随我打江山的弟兄叫来,晚上我们哥们聚聚。还有,帮我订一束花。”
令狐真心领神会:“暘哥,是不是准备明天向嫂子求婚?”
“对。”
令狐真笑了,真诚地说:“恭喜暘哥。嫂子跟了你几年了,也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了。”
程应暘反而是一脸愧疚:“这些年,为了从程松手里夺权夺势,我天天都呆在公司里,冷落了她,这──”他看著手中的戒指,说: “算是一个小小的补偿吧。”
奕欧知道了令狐真送来戒指,也得知订酒店的事情,大致猜到程应暘准备向应曦求婚,或者是订婚,并在公司里昭告她的身份。应曦应暘之间,只是差了一纸婚约而已,不过,也快了。几年前就知道这个结局,为何现在仍心如刀绞呢?他沈默不语,他把自己关在病房里,饿了一天肚子,既不吃药,也不肯接受康复治疗。程应曦三番四次喊他吃饭,他都没有理会。
“奕欧,吃饭了!”应曦敲著门,喊道。
里面没反应。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熬了一些清淡的瑶柱大米粥,又做了些橄榄菜、辣罗卜条、炸了些小红杉鱼,我保证你一定喜欢吃。快出来吧。”里头仍没反应。“你在里面一天了,早餐晚饭都没吃,一定饿了,出来吧。”
奕欧在里面闷闷地看著窗外,不言不语。直到外头没有声音了,完全安静下来,他才拄著拐杖走过去,打开门看看。
没想到应曦没走,一直站在门边上。见他出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拿起手中的保温盒,对他说:“饿了吧?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给!”
“谢谢你。我不饿。”奕欧冷冷地说,说完就想关上门。
应曦立刻把手扶著门框,青葱似的手指头显得是那麽柔弱而坚定。奕欧反而不好意思关门了,若强行关门,必定会夹伤她的手。
两人眼睁睁地看著对方,谁也没有说话。应曦大眼睛一眨,竟然落下泪来,她低下头抽抽搭搭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吃我煮的东西?医生已经说我了,我以後不会弄那些膏粱厚味的食品了……”
应曦左手拿著保温盒,右手扶著门,无法拭泪,只能任由泪水如同开了闸的小溪流般喷泻而出,流到下巴处滴滴答答的,如同金豆子落地。
奕欧一见程应曦哭了,反应竟如同程应暘一样──手足无措,不,应该是更强烈些。他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了:“应曦,你别这样……我不是不喜欢吃…… 我喜欢得不得了,恨不能天天吃你做的菜……我只是恨自己以後不能这些美味的食品,所以……”
这时候程应暘过来了。他见这情景,又拉长了脸,说:“奕欧,你今天一天都闷著,吃点东西吧。不养好身体怎麽行呢?”他把应曦手中的保温盒接过来,强行塞给奕欧,奕欧只得拿著,落寞地目送程应暘扶著应曦离开。应曦走了几步,还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应曦,我们这段不算蜜月的蜜月期就要结束了吗?你的温柔、你温暖的笑容只能对暘哥绽放吗?而我,是不是可以从美梦中醒来了?不要怪我对你冷漠,那是我仅存的一点点虚荣啊。’
作家的话:
感谢亲们的投票,竟然12点了!不过百合送的礼物没了,呜呜……
☆、夜夜笙歌 为何这麽对我
“应暘,为何奕欧忽然对我这麽淡漠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麽?”回到病房,程应曦流著泪问应暘。
“不要怎麽说自己。”应暘回答:“姐你没有错,是那小子缺根筋。不用理他,过几天就好了。”他说完,略为粗糙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从上至下在柔软细腻的肌肤上流连不去,执起她一抹墨黑柔亮的秀发发,放在唇边一吻。
“他昨天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呜……”应曦正要抽泣的时候,程应暘吻住了她的唇,温柔辗转,充满了怜惜。“我的傻应曦呵,我不喜欢你为了另一个男人流泪。你的心只能属於我的。”
“我永远都是你的啊……”应曦说不下去了,因为应暘的手,正在她胸乳上揉搓。“是麽?”他的动作极其温柔,但手指每经过一处却都让她心跳加快,微颤不已,不住喊道:“应暘……不要……你的身子还未复原……”
程应暘却笑了:“姐,那大半个月你每天的参茸大补品吃得我是身体倍儿棒,感觉倍儿爽啊!这麽个吃法,残废的都给吃成金刚了。我的身体好多了,走路都不用拐杖了。你看!”他拍著胸脯,故意大步流星地走了几步,果然有模有样的。
他这麽一调侃,程应曦“噗嗤”一声笑了:“那我以後天天做给你吃。”
“不行不行,吃多了会爆血管的。你只需要天天给我‘吃’就行。”应暘坏坏地说。温热的薄唇紧贴著她颈後,流连忘返。
应曦娇羞地左躲右闪,“你正经点儿啦!”
两人温存了好一会儿,程应暘才放开她,说:“姐你早点睡,明天有事,我要请医院领导和医生们吃饭作为答谢,你也来。我看完公司报表也很快睡了。”
“嗯。”应曦说完,在他的脸上印了一吻,道了晚安,回自己病房去了。
在床上辗转了好久,应曦都睡不著。她想去找奕欧。翻身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在他的房门口徘徊了一阵,见门缝里透出光,才屈起手指敲门。
很快,门开了。奕欧见是应曦,很惊讶:“是你?你怎麽还没睡?”
“嗯……我睡不著。那个,我想问,你吃了粥没?”应曦见了奕欧,莫名扭捏起来,说话都吞吞吐吐的。
“吃了。谢谢。哦,那保温盒我已经洗了,我拿来给你。”他说著,拄著拐杖就要去取。
“不用著急!”应曦手一伸,拉著奕欧的手臂阻止他。奕欧没料到她会主动拉他,愣住了。
程应曦忽然觉得自己失态了,忙缩回了手,低下头去,两只手不安地扭著病号服的衣角,把那儿扭得跟麻花似的。
奕欧看著,心底的柔软被触动。昏黄的廊灯下,她的身子如柳条一般柔美修长,乌黑的马尾辫下,露出一截纤细娇弱的脖颈,润泽光滑的雪白一直延伸到衣服的领口底下。肌肤上散发的隐隐约约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颤动起来。自从得知程应暘准备向应曦求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痛苦地紧绷著,极力控制著自己心思,不再与程应曦有任何纠缠。可是,眼前的她近在咫尺,他只要轻轻一拉,她就会落进他的怀抱……
他眼神恍惚了一下,又瞬间清醒过来。该死!又来了!几乎是慌乱地、极力保持镇静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晦暗,沈声道:“很晚了,你回去吧。”
“你为什麽这麽对我?”应曦站著不动,眼圈一红,声音也哽咽了。
作家的话:
又有票票啦,啦啦啦……
☆、夜夜笙歌 喜欢与爱
应曦像是没听见他说啥,自顾自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虽然不太记得一些事情,但我知道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我的……”她低头垂泪,奕欧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看见泪珠儿从她的下巴滴答滴答往下掉,一滴一滴落在心里,腐蚀著他的不再沈沦的信念,侵蚀著他决定割弃的想法。
嘀嗒嘀嗒
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嘀嗒嘀嗒
小雨她拍打著水花
嘀嗒嘀嗒
是不是还会牵挂他
嘀嗒嘀嗒
有几滴眼泪已落下
嘀嗒嘀嗒
寂寞的夜和谁说话
嘀嗒嘀嗒
伤心的泪儿谁来擦
嘀嗒嘀嗒
整理好心情再出发
嘀嗒嘀嗒
还会有人把你牵挂
嘀嗒嘀嗒
寂寞的夜和谁说话
嘀嗒嘀嗒
伤心的泪儿谁来擦
嘀嗒嘀嗒
整理好心情再出发
嘀嗒嘀嗒
还会有人把你牵挂 (侃侃 滴答)
程应曦没有抬头,转身离去,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的步履有些蹒跚,娇弱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惹人怜惜,格外叫人悸动。她这一走,是不是就不回头了?他跟了几年的女神,他最亲近的女神,是不是从此……从此以後,再不交集?
只要想到这里,就难过得几乎无法呼吸。心脏猛地收缩,很疼,很痛,像是被刀割一般。
“应曦……”别走!
可是程应曦没有回头。她还在淌眼抹泪。
奕欧狠狠地刮自己几个耳光,好让身体的痛楚代替心里的疼痛。左右开弓,啪啦啪啦。应曦听到声响,转过头来一看,正好看见奕欧在扇自己耳光,她急忙冲过来,又心疼又生气:“你在干什麽啊?好好的,为什麽扇自己啊!”她跑得急,竟然落下了一个拖鞋,光著一只脚就这麽奔过来。还沾了泪水的手抚上他的因肌肉撞击而尚在发红发烫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捧著,她颤抖著问:“怎麽样?还疼不疼?”
奕欧定定地看著她,她湿润的双眼,映出了自己的影子,竟是那样的清晰,她的心,是否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几年来他和应曦之间相处的种种片段,如潮水一般向他涌过来,让他无法抑制自己,他猛地握住她的手,拉进房内,关上房门,把她牢牢地抵在墙边,圈在怀里,薄唇寻找到她的还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樱唇,粗暴地封住,舌头强势入侵,与她的唇舌交缠,汲取她的香津。
她回头了,她是在意他的!奕欧心中充满了喜悦与痛苦。唇舌再次紧紧地交缠著,流连不已。这是第二次吻她,只是这一次,她似乎突然间朦朦胧胧地开始知道了些什麽,感受著他炽热的舌头,渐渐的闭上了美眸,俏脸漾满了红潮,全身开始发烫,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起来,像是抗拒又像是迎合。那从未见过的娇媚诱人的表情让他欲火焚身,再也无法克制。
离开她的唇,他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额,她的眼角眉梢,她的耳垂,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脖子……她轻喘一声,小脸羞得通红,他心神荡漾,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想来。
他终於忍不住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地将心底最隐秘的问题问了出来:“应曦,你喜欢我吗?”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嗯,我喜欢你。”
居然是这个答案,而且是毫不犹豫的,他欢喜至极,只觉得快要掉下泪来,前一刻还绝望不已的心,现在却被甜蜜到极点的幸福感充满了,轻飘飘的仿佛快要胀破了一般的难受。不过……“可是,你已经有了暘哥。”
“嗯。我爱他。”
奕欧呆住了。
作家的话:
哇,有亲送礼物了!感谢lwshf送的花,扑倒亲一个!
☆、夜夜笙歌 问
“爱”和“喜欢”是两个什麽样的概念?
奕欧的心一下子沈到谷底,他放开了她。果然,当初的决定是对的。抽身脱离,不再沈沦。不要再傻傻地迷恋她,不要再一厢情愿,这是不被允许的,会被诅咒的!
心底的幸福立刻变成愠怒:“既然如此,你为何还来招惹我!”他几乎是失控地低吼著说,把应曦吓了一跳。幸好门关了,否则会招来围观的。
招惹?应曦给这个词弄得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好像她没招惹他吧?她傻傻地靠著墙,看著他,不知所措。她粉嫩秀气的脸颊上泪水还未干,嘴边又多了很多香津,她低著头,右手手背轻轻地擦拭,。闷闷地说:“我知道这麽晚找你不对,我有问题想问你,应暘他好像有事瞒著我。”
奕欧深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百合芳香飘过来,他贪婪地嗅著,总算平复了心情。他把门打开,背对著应曦,低声问:“你想知道什麽?”冷漠又回来了,他又对她冷冷的了。
应曦打了个冷战,她没有穿鞋子的那只脚不安地搁在另一只脚上,一下一下地踮著。双手放在背後把身体和墙壁隔开。许久,奕欧偷偷扭头过来看了一眼,见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心底柔软与怜惜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他暗暗骂自己:奕欧,你就这点长进?除了对她冷漠,你还能怎麽?
他默不作声地走了病房,应曦忙问:“你去哪儿?”
“你掉了一只拖鞋,我帮你取回来。”他没回头,但回答了。由於腿脚没完全康复,他走路的样子仍有些不稳,就如同扭了脚一样。应曦忙跟了上去,说:“我自己拿就行。”她几步跑了过去,穿好拖鞋,又小心地跑了过来,努力不让自己发出走路的声响,对他说:“要不,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找你吧。”
“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问吧。”说完,奕欧转身回病房,程应曦犹豫了一会儿,最後还是跟了过去。
奕欧坐在沙发上,示意应曦坐在另一张沙发,等应曦坐下後,问:“你想问什麽?”
程应曦觉得很不自在,他们以前的相处模式似乎不是这样的,印象中奕欧是个彬彬有礼的人,也很有分寸,现在他一会儿冷得如同南极冰山,一会儿又热情过头,匪夷所思地吻她,还问她喜不喜欢他。她一直都挺喜欢他的,当他是弟弟。不过,程应曦还未意识到,自己最近对他的喜欢变了味。
“奕欧,你最近变了。”
“哦?变成什麽样子?”奕欧假装好笑地看向她,右手手指却不安地在沙发扶手上轮流敲著,像弹钢琴一样。
“对我变了。”应曦倒也蛮直接。
“如果你的问题就是这个,恕我无法回答。”奕欧挪开视线,手指敲得更快了。
应曦也看出来他很紧张,沈思了一会,低声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曾经有个孩儿?”
奕欧闻言一愣,随即想到她可能因为头部受伤,忘记自己曾经怀孕的事情,他想了想,说:“为何这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