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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情人第6部分阅读(1/2)

    口再掉头追她就来不及了,不理会差点撞上对面来车,及其它车子的愤怒抗议喇叭声,他的庞大奔驰在马路中间来了个大回转,加速追那部福斯小车。

    德国车去的方向不是“沉氏”。羽蕊在往南开,一直开向南部。这一带的建筑,对喜爱从“垃圾建筑”中翻新,同时保住旧传统风味的建筑师来说,可说是个新大陆。沉飞在加州住了这么多年,从没来过这儿。

    这条街上车子少多了,羽蕊仍开得很快,不过沉飞能不费力的看见她的车尾,于是他稍稍减慢车速,慢慢跟着。他不想被她发现。

    她转进一条砾石车道,沉飞待在路边,注视她下车,跑上一幢外观沉暗得白天看上去都像鬼屋的三层楼建筑阶梯。

    考虑之后,沉飞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坐在车上等她出来,同时他拿起车上的行动电话打回公司。幸好沉威回来了。

    “是我。唔,我没事。我要你帮我查些东西。”他给沉威羽蕊的公寓住址,及此刻他视线前方的三层楼建筑所在的街道名称。他看不见门牌号码。

    “干嘛?又要买地啦?你喘口气行不行?眼前的麻烦还不够多啊?”

    “我要这两幢屋主的姓名。”沉飞不搭理他的埋怨,只说:“若是出租,我要知道承租者是谁。”

    沉威的沉默表示他听出了沉飞异常的口气。“又出什么事了?还是你有了新发现?”

    “我还不能完全肯定,你先帮我查出来再说。我在车上,一会儿查出来,万一电话我没接,就是我在忙,放在我桌上,我回去再说。”

    放下电话,他靠着椅背,但背部僵直,他坐着,耐心地等着,等一个可能要教他碎心的答案。

    ※※※

    “他发现了?”羽蕊问,觉得周身起了一阵寒意。

    “我不知道。”芙音歉然摇摇头。“希望没有。应该没有,我催他离开时,他的表情一团迷糊。我想没有,他还没发现你是谁。”

    “哦,老天。”茜蒂拍一下额头,“你的预感能力在紧要关头怎么突然失灵了呢?”

    “拜托,芙音又不是真的巫女或预言家。”巴伯说,然后望向羽蕊。“他发现了又如何?你是他的人,不是吗?难道他还会吃了你?”

    “什么羽蕊是“他的人”?”凯斯瞪巴伯一眼。“搞不清楚状况少说话。”

    羽蕊不大自在的动动站立的双腿。不是她不信任这些人,但他们似乎都知道许多局外人不该知道的事,令她这个惯于保守一切””不管秘密与否、独来独往的人,感到自己彷佛一下子暴露在强光照射下。

    一只温柔的小手碰碰她,她低首遇上芙音了解、安慰的眼神。

    “别担心,他们都是-家人。”

    “嗯,有任何事我们都一条心,团结在一起。”茜蒂很义气地拍拍她那尺寸大得足以令所有男人掉出眼珠子的胸脯。大概只有眼前这两个男人例外,因为他们看习惯了。

    羽蕊不禁为自己在这个时候想这种事感到好笑。

    “他去找父亲做什么?”她斟酌了一下,才向芙音问道。

    “我不清楚。”芙音说:“我昨天有个感觉必须去一趟,我就回去了。他到的时候很早,我还在睡,突然我就醒了,直觉楼下有个不该在那的人,我便下楼去,他就在那,在父亲书房里。”

    “你赶他离开,父亲不觉得奇怪吗?”

    “我到的时候父亲不在,只有沉飞一个人。我叫他走完全是直觉,后来我想我当时太唐突了,可是……”

    “没关系,芙音。”羽蕊安抚她。芙音的直觉,到目前为止,就她所知,没有出过错。

    “我并不那么在意让他知道我是谁。”

    是她父亲再三叮嘱交代,若沉飞发现她和他的父女关系,事情就会变复杂,沉飞便不会信任她。而他不信任她,她的工作就无法进行。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啦。”巴伯说,大手拍一下他的毛茸茸大腿。

    “可是我觉得你不能再回沉飞那边去。”芙音忧心地皱皱眉。“所以我才叫你来,告诉你这件事。”

    “哎呀,先知小姐。”茜蒂说:“你说明白点好吗?羽蕊要是回去“沉氏”,会有麻烦还是有危险?”

    “我看不清楚。”芙音困恼地摇头。“这不是好现象。我感觉到……愤怒……激烈的情绪……它们都针对你。”

    “慢着,”凯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喃喃道:“羽蕊的父亲差她到沉飞身边工作,沉飞不知道她是谁,但他一大清早去拜访羽蕊的父亲,表示他们认识……我给弄胡涂了。”

    “高明的分析,爱因斯坦。”巴伯嘲讽道。

    “他们之间有仇。”

    屋里所有的人都转向不慌不忙发话的人。芙莲不知几时由她卧室出来,站在走廊边,显然一直静静在那听他们说话。

    “有仇?”羽蕊拧起困惑的眉。

    “芙音说得对。”芙莲走进客厅。“你不适宜再回“沉氏”。沈飞有可能已经查知你的真正身分,他会对付你的。”

    “哇,这可有意思了!”巴伯愉快地说:“比看00七还要过瘾。”

    除了羽蕊,他的室友们全部瞪着他。

    “不要这么群情愤慨嘛。”巴伯无辜地看看大家。“你们都太严肃了,以至于没看出这整个情况的趣味之处。”

    “哦,是吗?”茜蒂对他嗤牙。“聪明先生,你的幽默感总是不逢其时。”

    “等等,”凯斯说:“巴伯的话有点道理。”

    “这才是我的兄弟。”巴伯得意地咧着嘴。

    凯斯没理他,转向羽蕊。“你父亲要你去保护沉飞,可是不要他知道,这很容易解释,你父亲是在顾全沉飞的尊严。”

    “他们之间若有仇,就更说得通了。”茜蒂沉吟地附和。“你父亲或许想藉此化解仇隙。”

    “那么沉飞应当感到感激,为什么反而会要对付羽蕊?”凯斯问:“这是我不懂的地方。”

    他这么一说,茜蒂和巴伯都皱起了眉。

    羽蕊自己思维一团乱。她根本不知道父亲和沈飞有仇怨这件事,她又不想当着其它人问芙莲,她似乎知晓内情。

    她走到俯瞰街道的两扇大窗前,视而不见的望着窗外。不论真实的内幕如何,不管回不回“沉氏”,她的生活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了。

    她以额头顶着玻璃,发现自己并不想知道真相。或许她父亲在利用她,做什么?她也不想去思考,此刻不想。沈飞查知她是谁的女儿,又将对她如何?这里面的复杂因素,除非她去找父亲,否则不会有正确解答。而她几天前才去找过他,佣人告诉她,他出城了。昨天芙音回去,他却明明在家。

    突然,先前的寒意更深的侵入她骨髓。她知道父亲长袖善舞的本事,他不是个坏人,可是他善于操纵和控制人。自小到大,他就以她对他执着的爱和尊敬,操纵她、控制她。

    她知道她该怎么做了。她不会回沉飞那,不是因为害怕他知道她的身分会如何。她让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次亲密接触,而现在很明显的,父亲完全隐瞒了他和沉飞之间的瓜葛,她再和沉飞见面或在一起,她便不折不扣进入了父亲的布局或圈套。

    她不会回沉飞那边,但她一定要见到她父亲,不管他乐不乐意见到她。

    羽蕊正要离开窗边,眼角不经意地扫到街上的一辆车,使她顿住脚步。仔细看出去时,她全身登时僵凝住。

    “哦,天!”她低喃。

    “什么事?”芙音来到她身后。

    “看到停在路边那部灰色奔驰吗?那是沉飞的车。”羽蕊小声告诉芙音,彷佛车内的沉飞会听见。

    屋内其它人全都听到了,纷纷走过来,伸着脖子望向窗外的马路。

    “他跟踪你!”茜蒂低语。

    “精明的家伙!他真的发现了!”巴伯赞赏的语气立即又招来一伙人朝他瞪眼。

    “你一到,他就到了。”芙连说。

    大家都转头看她。她只看着羽蕊。

    “很久以前,有一晚我睡不着,溜下楼去厨房找东西吃,听到妈妈在起居室和父亲说话。她要他停止一个和沈飞的父亲有关的什么计画,叫他一定要放手。父亲勃然大怒,坚持那个计画影响甚巨,他绝不能中途罢手。”

    “然后呢?什么计画?”凯斯问。

    芙莲摇头。“我没听完。妈妈发现了我。不久之后,沈飞的父母出车祸,当场死了。父亲离开去了欧洲,妈妈也从此不再和他见面,或关心他的事。”

    “难道沈飞父母的死和你们的父亲有关?”巴伯此言一出,不等他的室友用眼光凶他,自己先打了自己一巴掌。“该死,我太进入情况了。”

    “情况是,”茜蒂用力推他走开,“你该去给你自己弄一份你的巨无霸三明治了。”不过她很快便从厨房跑回来,以免错过其它精采细节,她不像巴伯那么大嘴巴,口没遮拦,但整个情况确实很像扣人心弦的情报电影情节,刺激极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羽蕊其实没有特别问谁,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沉飞竟然跟踪她?!

    就算他去见了她父亲,知道了她是曹英峰的女儿,也用不着不声不响地跟踪她,足见其中果然有她不明就里的内情,她是该下去和沉飞谈,还是该先见她父亲?

    “你们好象觉得这个沉飞有三头六臂似的。”凯斯说:“你们会不会太高估他了?”

    “我说,索性叫他上来,问他要对羽蕊如何?”茜蒂抱不平地说:“一个堂堂大男人,偷偷摸摸跟踪个女人,算什么嘛!”

    “我不会低估沉飞。”羽蕊静静说:“他有钱有势,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他不会放过羽蕊。”芙音低低说。

    “如何不放过法?”满嘴三明治的巴伯又回来了。

    这次他的室友没有给他白眼或令他闭嘴。他问的,他们也想知道。

    “你逃不过他的掌心的。”芙音对羽蕊说完,疲倦地揉揉眉心。“我撑不住了,我要去睡一下。”

    “什么?”茜蒂、凯斯和巴伯齐声喊。

    “这个节骨眼,她居然要去睡觉!”巴伯一急,几乎把剩下的三明治全塞进嘴里。

    “我们要想个办法。”凯斯说。

    “想什么办法?”茜蒂问。

    “我才开始想而已呀。”凯斯拍拍羽蕊。“别担心,我们一定要帮你解困。”

    芙莲对她的室友们摇摇头。“羽蕊,我先下去,你待会儿再走。”

    其它人来不及问问题,芙莲已经出了客厅。

    “沈先生,你怎么会在这,等人吗?”芙莲装出一副意外的表情。

    沉飞看到她自羽蕊进去的建筑出来时倒是十分意外。

    “你住在这里?”他不答反问。

    “是啊,这边房租便宜。”

    “我以为你们当医生的收入都很高的。”他和她聊着,目光不曾松懈地盯着建筑入口,以及羽蕊停在车道上的车。

    “显然一般人都有同样的误解。那是指那些名气响亮的大医生,不包括我这类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然后她扭头四望,又频频看表,按着喃喃自语:“住在偏僻地带就有这种麻烦,紧急的时候叫不到车,我的车偏偏在这个时候出毛病送厂大修,急诊病人碰上我这样的穷医生只好自认倒霉了。”

    沉飞岂能听若未闻,袖手不理?“嗯,你的病人遇到救星了。请上车,我送你去医院吧。”

    “哦,不大好吧?你不是在等人吗?”

    “既然你问起,我好象看到我的保镖进了你住的大楼。她在你那儿吗?或者她顺道来拜访朋友?”

    芙莲假装困惑地眨眨眼。“你是说那位项小姐?我没看到她呀。那幢楼只有我的室友在,项小姐不可能认识他们。你大概看错了,沈先生。”

    他若坚持他亲眼看见羽蕊,而且她的车还在那,未免显得不合常理,因为他的车停在路边,而他不知他的保镖去了何处。

    于是他只好无奈地说:“哦!那大概是我看错人了。上车吧!我送你到医院。”

    “那就谢谢你啰!”芙莲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口吻。

    车子驶离时,沉飞仍不舍地瞄了一眼建筑入口。

    屋内的一伙人看着消失在街头的车子,全松了一口气,唯独羽蕊仍是一颗心悬在心头上。

    ※※※

    获知沉飞回到公司后,沈威和沉靖立即前往他的办公室追问他发生何事。沉飞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叙述跟踪羽蕊到南区,及最后竟巧遇医生芙莲,并送她到医院的事。

    “那你有没有再回去?”沉威问。

    “何必浪费时间?回去她也一定不在了。”沉飞闷闷地道。

    “南区?!静默了半天的沉靖突然开口,“你受伤那晚,我去医院看你,不是提过我在电梯里遇到一个古怪的女人吗?”

    “没错,我也遇到了她。”沉威说:“事实上,不晓得怎么回事,从那晚起,我便不断地想到她。”他苦恼地承认。“我今早就是去了医院,来回坐了好几趟电梯,像个神经病似的。”

    好几年来,自从结束令沉威痛苦万分的婚姻后,他避女人跟避蛇蝎似的。如今他说出这些话,令他的兄弟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但沉靖惊讶的原因和沉飞不同。“真的?我也一样,似乎摆脱不掉她的影子。我今早也去了医院,想看看会不会在电梯里再遇见她。我还问了好几个医院里的人,当我形容她的样子,他们都说没见过这么一个人。他们看我的表情,也让我觉得我好象疯了。”

    沉飞好笑的注视他的两个弟弟,两个人脸上沮丧的表情都如同复印出来的一般。

    “希望你们不是同时迷上了一个说不定根本不存在的女人。”他说:“不过她和我们所谈的有何关系?”

    “哦,是你提到你跟踪羽蕊到南区,我想起来电梯里那个女人,她曾经十分紧张的警告我千万不要去南区。”沉靖说。

    “警告?”沉飞坐直了。“你说说这女人是什么模样?”

    “她很美,美得……不像属于凡间的人。”沉靖轻声讯,目光犹似那美得绝尘的女子就在他眼前。“她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飘忽灵气,一双眼睛会催眠似的,能教人不由自主的全神贯注听她说话,虽然她的话语无伦次,毫无道理可言。她的声音即使说着急迫的言语,还是优柔得有如幽谷回音。”

    “我不可能说得更好了。”沉威嘀咕。

    突然像受了电极般,沉飞由座椅上站直。“我见过她,这个电梯女人,我见过她。”

    “你也见过她?”双胞胎同声讶异地问:“在哪?什么时候?”

    “今天一大早,在曹英峰家里。”沉飞想起当时她驱使他身不由己地离开,驾车回家后才彷佛寻回自己的意志时,不由浑身一颤。

    “曹英峰家里?”沈威和沉靖对望一眼,两人都大失所望。“她和曹英峰有何关系?”

    沉威问。

    “也许有,也许没有。她就那么平空冒出来,像个幽灵似的,我没来得及弄清楚怎么回事,或她是谁。”沉飞甩甩头,“如果没有你们俩在这,以及你们说的显然和我见到的是同一个人,我会以为是因为我过去两天睡眠不足,所以神智不清了。”

    “我看你神智不清和睡眠不足没多大关系。”沉威嘲弄他。“睡眠对你从来不是件大事。”

    “羽蕊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沉靖问。

    沉飞没法回答。此刻已是星期一晚上,换言之,羽蕊整天没有露面、没有消息。而在绝望的期盼下,沉飞的心不断往下沉。她只要打个电话,就算她编个借口、说个谎,都比她一声不响就此消失得好。她这样,只让他没有选择的相信她心虚。她父亲一定对她说了他去过她家的事。她不敢再来见他,算是承认事迹败露吗?

    ※※※

    四天了,羽蕊坚决地等在她好久以前使脱离的“家”。她非见到父亲不可。